我對《北京文學》是有感情的。這感情除了認為刊物辦得好以外,還有對那些敬業愛崗的編輯的尊敬。大約是從2001年起,我開始向《北京文學》投稿,至今有3次在上面發表過文章。這對于一個文學愛好者(夸張點一個作家)來說,在國家知名大刊上發表過幾次文章也算是榮幸。但這里我主要想說的是《北京文學》基本上對我每稿必復的態度,以及編輯對我的指導和幫助留給我的深刻印象。這些印象好像絲絲縷縷的陽光,灑在我的心坎上,留給我永久的溫暖。
記得第一次投稿,我寫了一篇散文《恩人》。那時,剛開始搞第一屆老舍散文大獎賽,我把稿子寄出后,不久便收到了編輯的回信(沒有具名,我估計是關圣力先生,因為當時他負責那塊文章)。回信寫滿了一頁文稿紙,大意是我的散文讀了之后,給人的感覺很好,有很濃的文學氛圍。不足之處是細節寫得不夠,若再充實豐盈些就好了。稿子雖然沒有用,但給了我鼓勵和自信。我將稿子投往他處,結果發表了,并入選了某文集。第二次投稿的是一個小小說,篇名《巷子》(這篇小小說后來也在其他刊物發表)。這篇小小說的退稿信竟是執行主編楊曉升先生寫來的(估計終審已經到了他的案頭,遷就一下也就可以發表)。楊先生在退稿信中說我的文筆清新,書寫也不錯。(手寫稿)不足之處是內涵有些不夠。并要我多看看《北京文學》上面的文章,多了解刊物的特色等,還有一些鼓勵的話。
從此之后,我寫了文章首先就投給《北京文學》。這些年來,該刊也想了許多培養業余作者,聯系讀者的好辦法。比如在刊物里發行來稿必復的標志,舉辦《北京文學》書友會等等,當然我也是這些活動的積極參與者。中篇小說《霜葉血》寫成后,我把他投寄給了《北京文學》,不久便收到編輯白連春先生的來信。他在信的開始稱我為朋友,然后說,小說的優點很多,缺點只有一個。作品中主人公“文革”中的故事寫得較多,而這樣的故事很多作家已經寫過了,很難寫出新意。他建議我多寫一些當代題材的小說。他還告訴我,投稿頂好是短篇,最好不要超過一萬字。我想他的話里面的潛臺詞可能是中篇大多是約稿,非著名作家或拔尖作品是很難上的。可我在當時老是寫不出像樣的短篇小說,何況我就是想在著名刊物上發一個中篇。他還說明,《北京文學》發表的小說,一要好看,二要有一定的深度。他還批評我的小說寫得比較虛,不那么會寫細節。他這樣來形容小說。小說是什么呢?小說就是細節構成的歷史。他的經驗之談使我獲益匪淺。以后我寫小說,下筆所至就經常聯想到故事進程中人物可能發生的細節,就像屠戶賣肉一樣把些零頭搭配得恰到好處。記得白連春先生最后一次回復我的中篇小說《山鄉喜事》(這篇小說2007年已入選中國文聯出版社編輯出版的文學作品集《鄉情》),稿子郵出兩個多月后他給我打來了電話,唯一這次他沒有多說這篇小說的優缺點,只是語氣有些失望,說這篇小說還是沒有能用。此時,我可以猜想出他的心情,他也能理解我迫切地想在《北京文學》上發一個中篇的苦衷。自然,對于這樣一個在文學旅途上邂逅的朋友和老師,他已經給了我許多指導和幫助,我想他該做的已經都做了。而在這樣一個講究“實際”的社會里,我除了在心靈里和言語上向他表示感謝之外,我不能給他提供什么,哪怕是一頓便餐。我只好把這份愧疚和不安藏在心里。
去年底,我又把最近寫的中篇《泰山重》寄給了白連春先生。兩個多月后,又接到了《北京文學》編輯部打來的電話,不是白連春先生的。我一問,是黑豐先生。他說,小說寫得很從容。其中兩個情節寫得很好。小說有兩條線索,一條感情線,一條仇恨線,小說最好還要改,要把兩條線連接起來。他說他也想把稿子提出來,估計(沒改)提出來也沒用。他說了兩次莫可惜了,建議我另投他刊試試。黑豐先生還說了,一般是不回電話的,原準備把稿子寄還給我,后來想了想,還是打個電話。現在這個中篇我還沒放在作家網上,我已想好了修改,待修改完畢后說不定又先投給《北京文學》。我和《北京文學》的交往,除了以上提及的編輯外,還有張頤雯先生,她也親筆給我回過信,她說我的小說語言不錯。估計還有王童先生(只是沒有具名)。今年是《北京文學》創刊60周年,我把這些珍貴的記憶寫出來,就是想說一說《北京文學》對廣大業余作者的關心和幫助,許多業余作者從這里出發,走向輝煌的文學殿堂。如果這篇文章能夠發表,我想代表廣大業余作者借貴刊一角道一聲對編輯的問候和感謝!特別是對白連春先生(我不知道他是否還在編輯部),祝愿白連春先生好人一生平安,幸福!最后我還想說一下我的遺憾。近十年來,盡管得到了《北京文學》編輯的指導和幫助,由于自己的才華不夠,沒有具備著名作家的藝術功力,雖然發表了幾篇小文章,但自己覺得還是不滿意,尤其是想發表一個中篇小說的心愿沒有實現。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我想,人生何嘗沒有遺憾,沒有遺憾的人生也許是不現實的人生,不完整的人生。好在人生的路還在走,我要把這個遺憾當作一種動力,一個鞭策,爭取寫出更好的小說,最好是發表在我心儀已久的國家知名大刊《北京文學》上面。
責任編輯 師力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