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來到老藝術家王德順位于京北的家中時,他因為剛被玻璃劃傷了腳,正坐在搖椅上指揮得一家人團團轉,兒子兒媳在廚房忙活著,老伴給他拿藥遞水。74歲的王德順聲音洪亮,不時爆發出爽朗的大笑,說到高興處還單腳蹦著去書架上拿相冊,他說,喜歡別人把他看做是一個“年輕的老頭”。
50歲練健美
王德順本是話劇演員,到了安度晚年的年紀卻鉆研起“活雕塑”藝術,近年又頻頻在影視圈發力,他在電影《赤壁》中飾演一個老農夫,在《功夫之王》中,他與成龍和李連杰搭戲,演一個會說英語的方丈。前不久剛剛上映的武俠片《劍雨》里,他從房頂一躍而下。當時導演吳宇森忙叫來武術指導董偉,說演員年紀大了,從房頂跳下來怕有危險,董偉笑著說:“放心吧導演,王德順與我合作多年,他絕對沒問題。”這場戲連拍三遍,他毫發無損,吳宇森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有人問王德順:“你哪里來那么大的勁頭?”王德順說,他每周去三次健身房,每次活動三個小時,分別練器械、跑步、瑜伽,已堅持多年。他練習的大強度器械連年輕人都佩服不已。只要去過健身房,身上不舒服的地方都消失了。
王德順1936年生于沈陽,24歲時,成為專業的話劇演員。1975年,他出演了電影《金光大道》中的田雨,而其他主要演員有王馥荔、梁音和馬精武。
不過,到1985年,49歲的王德順全家通過擲硬幣的方法決定當“北漂”,并將主要精力都放在啞劇上,妻子趙愛娟則是他作品的作者和導演。啞劇對于演員的身體素質和心肺功能要求很高,在舞臺上一站90分鐘沒有臺詞,完全憑肢體語言吸引觀眾的注意力。雖然王德順身體一直很好,但是每天的大排練量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一下子瘦了十幾斤。于是為增加體能,他開始到健身房里鍛煉,幾個月后,疲乏的癥狀漸漸消失了。1989年,“王德順造型啞劇”被載入中國大百科全書戲劇卷。
1993年,在妻子的建議下,57歲的王德順在北京推出了“全裸人體活雕塑”。“活雕塑”這一新的藝術形式對演員的體形要求非常高,身體涂上顏色之后,體形要兼備力感和美感,像一尊青銅雕像。王德順堅持在健身房鍛煉自己的肌肉,為了練到身上的每一塊肌肉,王德順練了整整3年,才覺得自己可以上臺了。果然,他在舞臺上創造的活雕塑形象轟動海內外。
有意思的是,有電視臺記者找王德順談健身,他開玩笑地說:“我不能講,要是老年人都像我這樣鍛煉,得練死人的。”他解釋說自己經常是有強度的健身,“比如跳小跳一個動作就是一百次,要幾個動作下來就不得了。”
60歲學速滑
除了健身房的形體訓練,王德順打心眼里喜歡的是專業的速滑。這可是他在60歲時才開始學習的運動項目。
王德順過六十大壽時,女兒送給他一雙冰鞋當禮物。因為女兒知道他喜歡滑冰,但少年時代卻買不起冰鞋。王德順高興地背著冰鞋去溜冰場練習了兩年,可總感覺自己的技術沒有什么長進,旁人說,咱們到了每況愈下的年紀了,速度不可能“天天向上”。王德順有股倔勁,他偏不信這個邪。一次他去看望住在吉林的姐姐,偶然結識了一位韓國的滑冰教練,王德順立刻拜他為師。20天后他不但滑冰的姿勢優美,速度也快了很多。
王德順還喜歡滑雪、游泳、跑步、打乒乓球。一次,他帶著妻子去滑雪,為了在老伴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技術,王德順來了一個漂亮的大回轉,結果連滾帶翻地從山上摔下來,老伴嚇壞了,雖然他一再解釋這是自己第一次失誤,可老伴再也不讓他去滑雪了。
和王德順一樣,他的老伴趙愛娟也喜歡運動,她最喜歡的是跑步和打乒乓球。每天下午或晚上,她都要去健身房或在小區里跑一個小時,再打40分鐘的乒乓球,趙愛娟說:“有時也犯懶,尤其是天氣熱的時候,可不跑身上特別不舒服,于是就咬咬牙出門,運動完出一身汗感覺特別舒服。”由于長年的運動,趙愛娟的身材保持得非常好,苗條而充滿朝氣,一頭剪發加上運動短褲,從背影看好似剛出校門的大學生。
44歲學英語
王德順1980年(44歲)開始學英語,那時為了督促兒子學習,他就和孩子一起學。他想兒子總不好意思輸在老爸的手下吧,而他也不想輸給兒子。于是每天下了課,這一老一小都在自己的房間里拼命學,考完試回到家里,王德順把兩張試卷扣在桌子上,問老伴:“你說我們兩個人誰的分數高?”趙愛娟有些猶豫:“論記憶力,兒子肯定比你強,可論那股玩命不服輸的勁,你又比兒子強,這個還真說不好。”王德順哈哈大笑,翻開兩張卷子,都是97.5分,爺倆的分數竟然一樣。現在,王德順出國時可以不用翻譯,流利地和外國人聊天。好萊塢導演在審查他的臺詞時連說“very good”(很好)。
王德順的家里總是充滿笑聲,妻子既是工作上的好伙伴,也是生活中的好伴侶。現在每次拍戲時,趙愛娟總是盡量陪同,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一次在越南拍戲時,天氣悶熱,坐著不動都會不停地流汗,趙愛娟在一邊不停地給他扇扇子,旁邊的德國導演很羨慕,一個勁地說王德順真是太幸福了。
王德順進入古稀之年,曾有人問他“怕不怕死?”“坐飛機時我也常想起這個問題。我這輩子比較珍惜生命,不是怕死,而是不肯浪費一點生命和時間。我一輩子不打麻將和撲克,就是怕浪費生命。后來我一想沒什么大不了的,因為我覺得我一生沒有缺憾,該有的我都有了。沒有浪費生命就是我最大的快樂。”王德順知足地說。
(責編: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