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人類藝術發展的歷史長河,自從樂器的產生,以樂器作為創作音樂的開始,人們已經在某種程度上將科技大量使用到藝術領域了。到20世紀,以計算機技術來創作音樂成為其中一個典型的例證,傳統聲學樂器與電子/計算機相結合的作品便成為了電子聲學音樂創作中的寵兒。
20世紀60年代以來,純電子音樂與具體音樂兩種風格逐漸相互吸收融合,產生了大量此類統稱為電子聲學音樂的作品。當然,也有一部分電子/計算機音樂結合舞蹈、電影等來呈現于人們的視覺中。最早結合器樂與電子音樂的作曲家是布魯諾·馬代爾納,他在1952年寫了《兩度空間音樂》;接著1954年,作曲家、電子音樂實驗者弗拉基米爾·烏薩切夫斯基和作曲家奧托·呂寧二人合作了電子音樂的《狂想變奏曲》等,這些早期作品雖以器樂與電子音樂交替出現,但比較傾向于強調電子音樂和器樂表演音色上的對比。
1960后,作曲家們開始嘗試在同一首作品中融合兩種或多種媒體,他們試圖把這兩種或多種媒體之間的相同和相似的素材作為他們中間的“粘合劑”。比如把樂器錄制在錄音帶上并加以改變、變形,把改變,變形之后的素材作為樂器與電子/計算機的中介材料,使兩媒體之間達到更好的融合。如德國先鋒派作曲家卡爾海因茨·施托克豪森的作品《接觸》,為鋼琴、打擊樂器與電子音樂而作。所有的這些作曲家創作的作品使錄音帶上電子音樂與各種不同樂器和媒體之間的“對話”成為了可能,并日漸被作曲家和聽眾們認識和接納。
當今,小型傳統聲學樂器與電子/計算機音樂相結合的作品已經數不勝數,中國目前最具影響力的國際性音樂活動——“北京國際電子音樂節”,從2004年開始至今,每一年音樂節上舉辦的大師班講學和電子音樂作曲比賽(A組)都會涌現出大量優秀的此類音樂作品。
近年來,在計算機作曲理論上,研究小型聲學傳統樂器與電子/計算機相結合的電子聲學音樂作品的重要性也成為國內研究中廣泛被關注的課題。莊曜教授認為“演奏或演唱與計算機程序的互動這一類作品較多。主要對演奏或演唱的聲音進行實時采集,轉換成數字信息并觸發編制好的軟件程序,形成聲音的各種音頻形變,變化的聲音再反過來影響演奏或演唱”。他把樂器或人聲與計算機音樂的組合形式歸入了實時互動方式的一種;浙江大學徐璽寶從中國文化更高的角度談其兩者結合形式:“在經歷了探索、創新與反思之后,中國現代電子音樂創作沒有沿著西方國家的路子去走,而開始形成了屬于自己個性特征的路子,這個特征集中體現在一個‘融’字上:中西方文化相互融合;深厚的傳統文化與現代多元文化的背景相互融合;傳統音樂思維與現代音樂創作理念相互融合;音樂本體與科技載體相互融合;民族樂器音色與電子合成聲音相互融合。”
關鵬的《理念的漸近——<吟>的分析》通過對電子音樂作曲家張小夫教授兩個不同時期不同版本作品的電子音樂部分比較分析,展現作曲家在不同時期電子音樂創作中音樂和技術理念的變化發展,及其自身的特點;莊曜教授提到:“如吳粵北的《變形Ⅲ》,是為三位演奏家現場實時演奏而作,將東西方不同發聲介質樂器的音色、不同文化背景元素,疊于同一個音頻算法的平臺上,引發對不同文化間藝術觀念的對立、沖突、妥協、融合的演化進程的思考。”
世界性多元文化的沖撞已經受到各個國家和地區的重視。就藝術而言,雖然以前人們普遍崇尚西方藝術文化,但現今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藝術創作者嘗試融合中西方的文化,挖掘中西方的藝術元素融合在自己的作品中,以追求多元文化的內涵。
中國著名作曲家張小夫,積極投身于中國音樂文化和西方音樂文化融合的音樂事業當中,創作的大量作品兼顧東西文化,代表著中國特色音樂文化。又如臺灣著名的作曲家周文中、曾毓忠教授等,一直專心研究東西文化藝術的相互影響和融合,在他們的作品中凝聚了中國古詩詞、繪畫和傳統哲學的意境與內涵,并且融合了東西方音樂理論和技巧的精髓。正是有著這么一批作曲家的實踐,紛紛在自己音樂作品中添加了地域特色,說明了當今時代東西方各地域的音樂內涵已經不再是分離的狀態,而是互相吸取精華,組合成另外一類具有不同色彩的多元化音樂風格。
新事物總是不斷出現,沖擊著固有的文化產物,刺激著固定不變的模式和原則。這樣的沖擊和刺激,雖沖撞了傳統文化,但為傳統文化帶來新視野和新色彩。如計算機科技的問世,使傳統與科技進行了一場結合與延伸的革新。
20世紀以來,無論是早期的錄音機、電子樂器、后來的合成器、計算機皆沖擊著人們的藝術文化生活。1950以后,磁帶技術和電子原音音樂的興起,作曲家在傳統創作的基礎上開始使用電子科技作為媒介,對作品的創作和演出達到了完全的控制,把自己的作品依據自己的想法和要求幾乎零損耗地展現給聽眾,作曲家既是創作者又是演奏者。
科技除了對于傳統創作方式的影響,另外對于音樂元素內在特性也有很大改變。在科技的環境下打破了固有的局限,作曲家完全可以不受限于樂器的性能和傳統的聲音形態特征,他們利用科技、電腦的媒介創作出符合自己想要的、從未有過的新音色和新的聲音形態;使原來作品中很多的pp到ff之間的,ppp、fff,還有嚴重到pppp、ffff,真正表達出聲音力度的細微變化;它可以容納很多樂器聲音,甚至原先樂器的變形音響也可以同時放置在同一個聲部里面,音響效果極其富麗堂皇,不需要龐大的樂隊,豐富了織體音響;借助科技的媒介手段把傳統唱詞變為即興的說、念白、唱詞、以及并有唱詞和念白結合等,并把這些字、詞用“蒙太奇的手法”剪輯、拼貼、組合等等;這些都是對于傳統創作的延伸與挑戰。
計算機的工作方式就是“人機對話”,那么尋求人機之間的對話模式就是尋求感性的藝術和理性的科技的結合點。
音樂與科技,一個感性,一個理性。在1950之后,在為音樂尋求新音色的推動下,作曲家們紛紛將音樂與科技相互結合,借用科技的手法找到與音樂中樂音相近似的噪音音響組織在作品中。如德國前衛音樂大師、作曲家史托克豪森的代表作品《青少年之歌》,作品中作曲家使用人聲發出的輔音字母“p”、“k”等,結合了電子化的噪音音樂,樂器本身產生的樂音和科技作為媒介創造出噪音結合、統一在作品中,使聽眾在具象和抽象空間里盡情地暢游。
正是由于小型傳統聲學樂器與電子/計算機結合的電子聲學音樂作品融合東西方各地域音樂元素,借助科技延伸了傳統,尋求了人機之間對話模式,電子音樂創作才能夠成為新時代的寵兒。
【參考文獻】
[1]莊曜.數字時代新技術媒體對與音樂創作的影響[J].南京藝術學院(音樂與表演版),2008,(1):54.
[2]徐璽寶.寄希望與中國電子音樂學派的崛起[J].音樂研究,2007,(2):118.
(作者簡介:董銳,安徽省滁州學院音樂系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