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論語》留下了一個真實的孔子的剪影。在《論語》中,孔子是一個圣人、偉人,更是一個普通人、平平凡凡的人。了解了這一點,反過來有助于更精確地解讀《論語》。
【關鍵詞】《論語》 孔子 形象 解讀
中學時期接觸到孔子,老師介紹說他是個大思想家、圣人。大學時期讀到諸子百家,了解到孔子是個多才多藝的人,似乎不是一個常人,的確是一個神人,他什么都懂。之后工作中教過《論語》中《季氏將伐顓臾》、《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等篇,給我的印象孔子依舊不是“尋常人”,有時義正辭嚴,有時和藹溫遜,就如門人描繪的“子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一樣,孔子的一切行為都合乎“禮”的范疇,似乎永遠都是那么的溫和高雅,不會出什么差錯。這正符合我校校園中的漢白玉孔子像,他站在一米高的大石頭上,雙手合揖,兩眼平視,虔誠望著前方,在他頭上依稀有一圈圣潔的光環,讓人只可仰視。這就是我認識中的孔子。
可現在,在教了人教版選修本《〈論語〉選讀》后,我對孔子有了不一樣的理解。雖然他在我心中依舊是一個大思想家,知識淵博,興趣廣泛,謙虛謹慎,而他的仁義、中庸思想更是普照大地,但是這位偉大的學者并不是之前那樣的不可觸摸、高高在上。因為我認識到了孔子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有七情六欲,就如我們身邊的人一樣,會笑,會哭,會有愛,也會有怨。
孔子遇到不滿的人和事,也常常生氣,而且責備起人一點也不會給別人留面子。當冉有為季氏聚斂時,他就譴責冉有說:“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不是我們同一類人,大家可以全體一起攻擊他)冉有長于政事,后人都把他作為孔子的十大弟子之一,孔子居然如此說他。當宰我晝寢時,他就罵道:“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圬也。”(腐爛的木頭不堪雕刻,糞土的墻面不堪涂抹!)
訓歸訓,孔子與弟子之間感情可是非常真摯的。他極喜歡顏淵,曾贊嘆道:“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顏淵死了,孔子異常哀痛,哭道:“噫!天喪予!天喪予!”(啊,老天爺要了我的命,老天爺要了我的命!)冉伯牛得了不治之癥,孔子十分惋惜,嘆道:“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都是命哦!這樣的人怎么得了這個病啊!)在這里,我們看到了一個老人,在送一個青年早夭的弟子上路的景象,那種惋惜之情,也許遠勝過父子之情。也許孔子自己的兒子——那個以小鯉魚命名的孔鯉死了,孔子也未必如此。因為顏淵和冉伯牛都是才德皆備之人,深得孔子喜歡。所以當愛徒死或得重病將死時,那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自然而然涌現!
孔子對弟子如此情深,就像一位慈善的長者。可當他面對弟子的誤會時,他就會急不可待進行自我辯解,全然沒有德高望重的長者風范。一次,孔子去拜訪衛靈公夫人,這是個作風淫亂的女子。子路就對老師的行為表示不滿,孔子被逼無奈,只好對子路發誓來表白自己:“我要是做得不對,讓老天厭棄我,讓老天厭棄我。”多少和今天的我們一樣。當孔子得知有些弟子誤會他的學問有所藏,沒有全部教給他們時,他說:“你們以為我有什么話不好意思告訴你們嗎?說實在話,我真是沒什么瞞你們的,我孔丘生性就是這種人。”
孔子更是一個風趣的人,他不是一個愛“耍嘴皮子”的人,但有時也不由得說幾句俏皮話。《詩經》里有一首詩,詩里的女郎說:“豈不爾思,室是遠而。”(不是我不想你,而是你家離得太遠了,才沒能與你相會。)孔子論到這首詩時說:“未之思也,夫何遠之有?”(我看那女的根本心里并不想那個男的,否則怎會嫌路途遙遠呢?)還有一次,他跟顏回說:“如果哪天你發財了,我給你做守門人吧。”又孔子周游列國,政治謀求終不得意,有一次,子貢說:“這兒有一塊寶玉,在盒子里裝著去賣,是不是待高價賣出呢?”孔子說:“賣當然賣,我就是正等高價賣出呢?”
孔子是一個圣人、偉人,更是一個普通人、平平凡凡的人。了解了這一點,在解讀《論語》時,就會有很大的幫助,許多前后看似矛盾的語段,你都會豁然開朗。假使前面“待高價而賣”這一段,你不把這文字看做是孔子的風趣或詼諧,你的理解就會陷入困境。
★作者單位:浙江省象山縣第二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