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新準則的發布,越來越多的文章開始研究制度變遷對謹慎性的影響。對謹慎性的度量方法進行了總結和評價。首先,論述了謹慎性的涵義及其產生原因;其次,總結了已有的謹慎性度量方法,并進行評價;最后,總結并指出該方法的不足。
關鍵詞:謹慎性;度量方法;評析
中圖分類號:F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3198(2010)16-0034-02
0 引言
謹慎原則(Conservatism)是財務報告中一項重要的慣例,是傳統會計中的一項基本的計量原則。傳統上,謹慎原則為“預見所有可能的損失,但不預期任何不確定的收益”。美國財務會計準則委員會將其定義為:“如果未來收到或支付的兩個估計金額有同等的可能性,謹慎性要求使用較為不樂觀的估計數”。國際會計準則委員會定義如下:“在不確定的條件下,需要運用判斷作出必要的估計中包含一定程度的審慎,比如資產或收益不可高估,負債或費用不可低估”。
謹慎性是會計中一種普遍而長期存在的現象,動因主要歸納為稅收、法律責任、政治和管制等因素都可能導致會計謹慎性的存在(Watts,2003)。除此之外,監管環境等也對謹慎性產生一定影響(詹雷和胡鑫紅,2010)。
盈余謹慎性的實證檢驗源自Basu(1997)的開創性研究。發展至今,形成了多種計量方法并存的局面。學者們在研究謹慎性時,會考慮多種方法并用,甚至會采用整合的計量方法,如Hui et al.(2009),以保證結果的穩健性。有此可見,對謹慎性度量方法的認識有待進一步加深。
1 謹慎性度量方法概述
Watts(2003)衡量會計謹慎性的方法主要可分為三大類:盈余—回報關系度量法、凈資產度量法、盈余—應計度量法。
盈余—回報關系度量法的核心思想是:在謹慎性原則下,會計盈余對壞消息的確認更及時。因此,會計盈余與負的股價回報(壞消息)的相關性將更高。
凈資產度量法和盈余—應計度量法都是從謹慎性的結果來衡量。凈資產度量法是指:在謹慎性原則下,對虧損的確認比收益的確認更加及時,這樣導致凈資產低估,因此可用凈資產被低估的程度作為謹慎性指標;而盈余—應計度量法下可采用盈余持續性程度來衡量謹慎性,是因為謹慎性意味著會計盈余對壞消息及時充分地反映,對好消息則逐步反映,從而造成負的盈余和盈余變動更容易反轉。
我國學者使用盈余—回報關系度量法的比較多,如李增泉和盧文彬(2003)、曲曉輝和邱月華(2007)等。最近,也有越來越多的學者使用盈余—應計度量法和C_Score等改進后的計量方法(邱月華,2008)。
2 謹慎性度量方法評價與改進
2.1 盈余—回報關系度量模型
EPSitPit-1=α0+α1*DRit+β0RETit+β1RETit+ε(1)
其中,EPSit代表公司i在t年度的每股收益;Pit-1公司i在t-1年末的股票收盤價;RETit代表從t年的5月至t+1年的4月i公司t年度因市場均值調整后的股票累積年度報酬率;DRit是虛擬變量,當RETit時取值為1,否則為0。
在有效資本市場中,股票價格能夠及時反映包括會計盈余在內的全部公開信息,故模型1中使用股票累計年度報酬率衡量好消息和壞消息,負的股票年度報酬率表示經濟損失,即壞消息,正的股票年度報酬率表示經濟利得,即好消息。在該模型中,β0度量了會計盈余與正的股票年度報酬率之間的相關關系,即會計盈余確認“好消息”的及時性;β0+β1度量了會計盈余與負的股票年度報酬率之間的相關關系,即會計盈余確認“壞消息”的及時性;因而,β1度量了會計盈余確認壞消息較之確認好消息的增量及時性。由于謹慎性意味著會計盈余對壞消息的反映比對好消息的反映更為及時充分,故可通過檢驗謹慎性系數β1是否顯著大于零來判斷上市公司會計盈余是否謹慎。
(1)對于該模型的評價。
Basu(1997)模型是應用最廣泛的模型之一。對它的質疑也有很多。Dietrich,Muller和Riedl(2003)最早對Basu(1997)的盈余—回報度量法從計量經濟學角度提出質疑,他們認為盈余—回報計量方法至少有兩個方面的問題。首先,Basu回歸中使用內生變量(回報)作為自變量使結果不可解釋。第二,由于負回報觀察量相對少,自變量(回報)的這種截斷導致了謹慎性計量中的偏誤。Givoly,Hayn和Natarajan(2006)認為這種及時性差異計量有嚴重的計量錯誤問題,一些與謹慎性不相關的企業信息環境特征影響了及時性差異計量,在沒有控制這些特征的情況下,及時性差異計量并不能可靠地計量會計謹慎性。
Ball和Shivakumar(2005)也指出了Basu計量存在的一些缺陷。首先,它無法將盈余中的暫時性收益或損失從應計中的隨機誤差(比如錯誤的存貨量)中分離出來,也無法從某些盈余管理(比如過度計提準備)中分離出來。所有這些都是暫時的并且導致收益變動的負序列相關。第二,模型只能識別暫時性部分的存在性,而不能識別它們的確認是及時或不及時的。Basu的相關性檢驗通過識別是否暫時性盈余部分與同期的股票回報(其作為經濟收益和損失的代理)相關而減輕了這兩個缺陷,但仍無法完全消除。此外,私有企業沒有股票回報,無法使用Basu模型計量謹慎性。
曾力等(2008)也認為他國現有相關研究直接采用Basu(1997)模型測量盈余謹慎性存在問題。一方面由于Basu模型主要基于市場指標(包括股價、股票收益率等),而中國上市公司因受市場機制、股權分置等因素影響,直接使用Basu模型必然承受較大的市場噪音;另一方面,Basu模型側重于反映對損失的及時確認,但并未反映出對收入的推遲確認?;诖耍麄兛紤]基于會計指標的度量方法,進一步從更微觀的層面上全面考察制度演進對盈余謹慎性的影響。
(2)對模型的改進。
對該模型的改進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方面,將一年的股票回報改成多年累積的股票回報,以降低模型受期初所有者權益結構的影響;兩一方面設計C_Score指數,用于度量公司年的謹慎性水平,以彌補它使用局限性。
2.2 盈余—應計度量模型
(1)Ball和Shivakumar(2005)為研究英國非上市公司的謹慎性而設計的“應計額—經營現金流量”模型。他們利用及時損失確認是通過會計應計實現的觀點提出了謹慎性計量的另外兩個方法。第一個方法為根據權責發生制,會計謹慎性意味著模型(2)中的3應該顯著為負:
ΔNIt=0+1DΔNIt+2ΔNIt-1
+3DΔNIt-1*ΔNIt-1+εt(2)
其中ΔNIt為t年資產收益率減去t-1年資產收益率,DΔNIt-1為虛擬變量,如果ΔNIt-1小于0,則為1,否則為0。該回歸等式的意義在于虧損比盈利更不具有持久性,更可能反轉,即3應該顯著為負。
第二個方法使用應計和現金流之間的關系,會計謹慎性意味著模型(3)中的3應該顯著為負:
ACCt=β0+β1DCFOt+β2CFOt
+β3DCFOt*CFOt+γt(3)
其中ACCt為t期應計除以期初總資產;ACCt為t期經營現金流除以期初總資產;ACCt為一虛擬變量,當ACCt小于0時為1,否則為0。首先,根據應計與現金流之間的負相關關系,β2為負。此外,該回歸的意義在于謹慎會計下收益的確認更可能基于實現原則,而損失則更及時地得到確認,因此應計與負經營現金流之間的負相關性更強,即β3顯著為負。
Ball和Shivakumar的方法的最大優點在于可適用非上市公司。同時,可有效地避免股票價格中的噪音對謹慎性計量的影響。
(2)從會計理論上講,盈余謹慎性的存在依賴于權責發生制原則。正是權責發生制直接造成了應計收益(損失)與現金流入(流出)的時間差,構成盈余謹慎性必要性的必要條件。因此,應計與跨期現金流變化的關系為盈余謹慎性提供了一個更為本源的研究視角?;谶@樣的思路,Anup和Senyo(2007)提出了一個三區間模型(A-Smodel):
ΔCFit+1=α01+α02NegativeAARegimeit
+α03sMALLaaRegimeit+β21NormaAccrualsit
+β22NegativeAARegimeit×NormalAccrualsit
+β23SmallAARegimeit×NormalAccrualsit
+β31AbnormalAccrualsit+β32NegativeAARegimeit
×AbnormalAccrualsit+β33SmallAARegimeit
×AbnormalAccrualsit+β4Controls+γit+1
其中,NormalAccruals為當期應計額,Abnormal Accruals為當期超額應計;NegativeAAregime為負區間識別指標,中性區間SmallAAregime為中性區間識別指標,Controls為各控制變量。
A-Smodel雖然創新性地引入三區域劃分以檢驗企業是否在或有收益和或有損失確認中表現出謹慎性,但是其模型設定存在一些不足:首先,其三區域劃分未能充分考慮不同行業企業的Abacc在當期的分布情況,也未將企業經理在面對損失和收益時的不同態度考慮進去,而是簡單的對Abacc進行行業/年度分組(分組標識是40%、60%分位數),即中性區間在概率上是對稱的,這顯然不符合行為金融學中個體的行為特征。其次,該模型中存在大量的虛擬變量,從而可能導致設計矩陣非滿秩的情況,導致模型不可估計;另外,為了剔除其他個體效應和時間效應變量的影響,而必須引入相應的控制變量,但是不合適的控制變量可能導致模型的內生性問題,從而得不到參數的一致估計。于是,他們對A-Smodel進行必要的改進,使其在行為解釋上的能力更強。
2.3 凈資產度量模型
從Feltham和Ohlson(1995,1996)使用“謹慎會計”一詞來表示企業權益的市場價值長期超過其帳面價值后,MTB及其變體就廣泛地成為了計量謹慎性的一個方法(Ahmed et al(2000)等)。Pae等(2005)提出了類似于上述Feltham和Ohlson的“謹慎會計”的資產負債表謹慎性的概念。Pae等使用期初的權益市場價值—權益帳面價值(P/B)來計量資產負債表謹慎性,發現盈余謹慎性(與及時性差異為同一概念)和資產負債表謹慎性之間有很強的負相關關系。同時,這種負相關關系主要來自于盈余的應計部分,而非現金流部分,這與會計應計導致了會計謹慎性的觀點一致。這意味著謹慎性來自于兩個因素。第一個為會計準則的強制要求,比如研究開發支出和廣告費用的立即費用化。更重要的發現來自于第二個因素,即隨著期初資產負債表謹慎性下降,訴訟風險上升,會計師會提高確認損失相對于確認收益的及時性。因此,有了盈余謹慎性和期初資產負債表謹慎性的負相關。
3 總結
近來從各個角度研究謹慎性的文章越來越多,因此正確設計模型進行實證研究顯得更加重要。Basu(1997)的模型為這項工作作出了很大的貢獻,但是還是存在缺陷的。雖然很多研究者都在嘗試對模型進行改進和創新,但是還沒有得出非常成功的結論。因此,在這方面,還需要后來者繼續作出艱辛的努力。
這篇文章對現有的謹慎性度量方法進行了總結和評價。文章還存在很多缺陷:基于研究謹慎性的角度越來越多,對模型的改進層出不窮,本文未對所有的改進進行詳述;對于謹慎性的定義方面沒有深入研究,William和Stephen提出了有關條件謹慎性和非條件謹慎性的定義,不同定義下,對謹慎性的度量方法也應該有所不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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