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潔若:以工作代替懷念

今年是我國著名翻譯家、作家、記者蕭乾先生誕辰100周年。近日我們拜訪了他的夫人翻譯家文潔若。剛到門口就被鐵門上的紙條吸引住了:“按一下就聽見，請勿接連不斷的按，家中無人會掛上牌子”，這真是一個有原則且有趣的老太太。

文潔若應聲開門，她精神很好，穿一襲淡雅的碎花連衣裙，眉毛略微畫過，背微駝，拄著拐杖。屋里一張全家福記錄著文潔若童年曾在日本生活。從日本回到祖國時，文潔若還是一個四年級小學生，當外交官的父親要求她將日文版的《世界小學讀本》翻譯成中文。文潔若用4年的時間，譯出了100萬字的書稿。那時候，她已經找到一生的興趣所在。

文潔若于1953年調到剛成立的人民文學出版社開始搞翻譯搞創作，在這里，她遇到了一生的伴侶蕭乾。當時，他們年齡相差17歲，身份懸殊，而最大的壓力莫過于蕭乾“風流才子”的頭銜，蕭乾之前已有過3次婚姻。當承受不住外界壓力的時候，文潔若向蕭乾提出了分手。但正是這分手，反而讓文潔若更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對蕭乾的感情。

1954年五一勞動節，蕭乾用一輛自行車將文潔若接到他們的新家，開始了相濡以沫的婚姻生活。夫妻倆在堆滿譯稿的書桌旁度過了3年的快樂日子。1957年，蕭乾被打成了右派，發配到河北柏各莊農場勞動。文潔若帶著3個孩子在北京生活。剛強的文潔若鼓勵消沉的蕭乾:“我們一定要比他們都活得更長!”蕭乾晚年撰寫回憶錄，曾對文潔若深情表白:“我這回要破個例，把這本書獻給和我共過患難的文潔若。我流徙期間，三個孩子都還幼小，她毫不猶豫地挑起生活擔子。更難能可貴的是她從未對我喪失過信心。倘若沒有她，我絕活不到今天……”

“文革”結束后，文潔若和蕭乾筆耕不輟，1990年，文潔若協助年過八旬的蕭乾翻譯了《尤利西斯》，更是給這段婚姻豎起一塊豐碑。1999年，蕭乾病逝。文潔若極度傷心，但她依然沒有被打倒，她說，她將不停地寫作和翻譯下去，直到不能拿筆的時候。這是她的心愿，也是對蕭乾最好的懷念。

(責編: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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