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刊的編選,考驗的是編選者的精神判斷和身體承受兩大方面的能力。精神判斷(傾向性和思想性),是一份民刊得以成立并持續的核心所在;而身體承受(決心和定力),則決定了一份民刊的命運。在新詩發展至今的九十余年間,民刊一直不斷涌現,新舊交替而潮起潮落,其間是一代又一代詩人的出場和歸于平靜。不過,正是如此,詩歌的景觀以及詩人的命運由此展開。而那些經過時間淘洗得以保留下來的零珠碎玉,正構成了現代漢語詩歌之燦爛星河。
近年來我們看到,民刊的編輯思路或運作策略,已經發生一些明顯的變化和進行有益的嘗試,這是非常值得研究的。
其一,一些民刊開始做個人專集或多人合集。比如廣東的《詩歌與人》,相繼推出了詩人安德拉德、彭燕郊、張曙光、藍藍、英娜·麗斯年斯卡婭,以及古馬、東蕩子、朵漁等的個人專集;比如海南的《新詩》,相繼推出了詩人孫文波、肖開愚、森子、臧棣、陳東東、桑克、楊小濱、法鐳、黃燦然、哈金、周偉馳、韓博等的個人專集;比如山東的《不是》,相繼推出了詩人孫磊、楊典、雨田等的個人專集;比如重慶的《現代漢詩》,推出了詩人阿翔的《擬詩記》個人專集;比如四川的《芙蓉錦江》,已連續三年推出“九人詩選”合集。
其二,一些民刊越來越傾向于特定群體的展示。比如山東的《誰》、湖北的《后天》、深圳的《大象詩志》、江蘇《先鋒詩報》、《南京評論》、四川的《獨立》《詩·70P》、福建的《靠近》、《陸詩歌》、黑龍江的《剃須刀》、北京《詩東西》等等,基本體現了少數詩人同仁集結和詩學不同立場上的包容性。
其三,一些民刊推出“階段性”或“區域性”的結集。比如北京的《太陽詩報》,福建的《藍鯨》和《第三說》,四川的《存在》、《終點》、《獨立》和《人行道》,甘肅的《大西北詩刊》等,相繼推出了自己二十年、十年或五年專號。比如在2010年,就有山東的《誰》第七期推出“川渝詩人選集”,四川的《存在》推出“新世紀十年川渝詩歌大展專號”等區域性專號。
其四,一些民刊紛紛設立詩歌獎或主辦詩會。比如廣東的《詩歌與人》,設立“詩歌與人獎”;比如湖南的《明天》,設立“明天·額爾古納華語詩歌雙年獎”;比如廣東的《趕路》,設立“御鼎詩歌獎”;比如河北的《潮》,設立“井秋峰短詩獎”。比如貴州的《零點》,設立“零點非凡文學人物·70后詩人獎” 并主辦“2010中國70后詩歌博鰲論壇·零點詩會”;比如福建的《丑石》,舉辦“丑石詩會”。比如四川的《屏風》,舉辦“冬至詩會”。
以上趨勢說明,越來越多的民刊參與者已經開始思考民刊的未來出路和走向。編什么樣的詩歌?怎么編?這些都是需要面對的問題。編選作品的質量高低,在某種意義上已經變成一個無法定論因而暫且不論的問題。而編選一期詩歌民刊,并因此對漢語詩歌具有某種獨特和重要的資料價值,或具有一定的推進和啟示作用,越來越需要成為詩歌民刊目前的首要擔當和必須抉擇。
201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