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緊的水龍頭還在滴水
擰緊的水龍頭都還在滴水,像誰還有話說
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開頭是廚房里洗菜那個
洗臉盆和淋浴器也接著來,我夜里讀書
會聽到一滴滴冒出的滴答聲,就感到
身體正出現新的裂隙,那個抽水馬桶
也有問題,有時的夢境會續上它汩汩的樣子
仿佛自己正在拉稀,要把腸胃中的谷物
一一清算出來,在這個交代不清的
吃來吃去的年代,莫非我患有肛漏癥
前兩天,屋子外頭用于澆花的也開始作怪
而鄰居正在責怪那個如花似玉的閨女
罵她走心,所彈的鋼琴曲老是跑出了雜音
那又怎么樣,連我一向看好的某影星
最近也在故意走光,我現在要去想的是
澆花用的這個,要是在夜里,是星星
在計算不斷掉落的響聲,而我們耳朵都不在場
手更是用不上,手經常是沒有用的
這是我的家,到處在漏水,什么也擰不緊
修水管師傅老叫不到,他們的手藝也越發可疑
黑話
隨著一條秘密通道被越挖越深,我只好
把自己歸類。相當于以下幾號人:人口販子
蛇走蛇的路,在這個行業中身影漸無
他有第二張嘴,以手語打出手頭貨色
深山里的土匪頭子,有日積月深的眼窩
研究舌頭轉動法,依靠小范圍的話語密碼
改變風向,路徑,生殺,河水流向山頂
也是黃金生意人,只要捏住對方五個指頭
便得知世風輕重,金子是否在看漲
同樣,我能說的也必須少。詩歌也有
自己的黑話。光明,但擁有回避肉眼的小腳
寫出的文字,甚至還會自行刪除
你指望我怎么說?說明白,還是打手勢
每回提到語言,我就會習慣性磨牙。有時也想
捏住誰五個指頭,直接說出金子是什么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