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岡(1首)
源流
車在站前緩緩剎住,輪子上反光,
卻始終不斷朝后翻、轉,仿佛逆行
造就了前進的美德。
萬眾一心向前進、前進、進。
一出舊年陳曲,那調子一下
像拉回舊殼子,死人轉身打了個呵欠。
他們集體聚在岔路口,
云是布上扯開的絮,純綿的艷陽天。
純粹一出戲中戲,一消隕,
便天地間如感冒疏通,
我們雙眼鼻孔的涌流、渠岸,
草堆上升起一輪紅太陽。
怎么又是那下午的干瘦,
碎小的行人街,頭顱緊跟,
時且不再來,誰會忘,
甚或牢記的背叛更如遺忘本身,
像一覽無遺的身世,而從半空落底。
我呀!沒啥不是夢中流光,
臆測那類人的祖先。
室外,非洲祖先一把他的骷髏,
背地里子孫像蟲卵,一大把蜂窩,
匆匆行著花蕾的善意,播撒著黑暗的騎墻:
一支朝東進,化為直立行走的姓氏,
湯罐里悶煮的原始湯。
他們也匆忙拎起手邊現成的價值觀,
遲到而遺漏一次獵取,
一次氏族溫飽
全靠那貞潔的母系,雜拌的料。
而我是哪一支,吼叫的死擱哪兒?
總像天下大同的虛象,
蜻蜓的腳撐在天庭上,
一頭只顧撲騰地飛。
海岸(2首)
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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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冬落葉飄入頹敗的院落
光禿禿的樹無聲
鄉野一覽無遺
除了一茬茬稻樁,齊嶄嶄的
仰望炊煙緩緩飄過村落
落日的縷縷余暉
斜倚在冰冷的石凳上
無意涂抹一旁盛開的臘梅
院落之外池塘泛起幾分落寞
一圈又一圈
對岸的竹林,風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