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媽”蔡美兒的十大家規:
◆不準在外面過夜
◆不準參加玩伴聚會
◆不準在學校里賣弄琴藝
◆不準抱怨不能在學校里演奏
◆不準經常看電視或玩電腦游戲
◆不準選擇自己喜歡的課外活動
◆不準任何一門功課的學習成績低于“A”
◆不準在體育和文藝方面拔尖,其他科目平平
◆不準演奏其他樂器而不是鋼琴和小提琴
◆不準在某一天沒有練習鋼琴或小提琴
新年伊始,亞裔“虎媽”、美國耶魯大學教授蔡美兒制定十條家規、采用高壓手段管教女兒的故事,引發了中美育兒理念的大討論——美國一些媒體認為,在教育子女方面,中國母親的嚴格教育方式似乎更見成效。正在素質教育之路上蹣跚起步的中國母親們則開始困惑:寬松的家庭氛圍,不是更能培養孩子的創造力嗎?
我想打破亞裔“富不過三代”的魔咒
◎文/蔡美兒
有些詞語看上去很嚴厲,其實我是想幽默地表達這個育兒的過程
我對女兒要求嚴格,她們有時受不了,背著我叫我“母老虎”、“伏地魔”。我先生杰德覺得我過于苛求,認為我的要求太高太強硬,讓家里太緊張,不自由。他們不滿時或開玩笑時,就喊我“虎媽”或“伏地魔”。我喜歡這稱呼。
最初,一家報紙報道了我嚴厲教育女兒的事。我的郵箱收到了300多封信,其中不少是指責我的教育方式極端殘酷的。1月8日,美國一家紙媒將標題做成了“為什么中國媽媽比美國媽媽更優秀”。再后來,《時代》又發文分析稱美國父母是不是該思考自己是個“失敗者”。
其實,這不是我的初衷,媒體的有些報道是斷章取義,讓大家誤讀了我的教育觀。最近我一直在澄清:我是一位華裔媽媽,用我所受的中國式教育管教了兩個孩子,并記錄了這個育兒經歷,僅此而已。其中所使用的一些詞語,看上去有些嚴厲,其實我是想幽默地表達這個育兒的過程。
你是否有更好的教育方法?沒有,請配合我
我給兩個女兒制定了10條清規戒律。在學習上,我不準她們任何一門成績低于“A”。
我的大女兒索菲婭五年級時,有一次乘法速算測試得了第二。接下來我每晚讓她做20張試卷,每張100道速算題,我在一旁掐著秒表計時。一周強化訓練后,索菲婭次次穩拿第一。小女兒露露有一次沒做考試加分題,我告訴她家教良好的孩子都應做加分題,正是這些實實在在的分數將優秀和平庸區別開來。從此,露露再也沒放棄過加分題。
在美國社會,按照中國人的方式教孩子,會面對各種各樣的沖突,這是一場持久戰,攻堅戰。
我在家里并不占優勢,我丈夫杰德就是一個有猶太血統的美國人,要求我不要太嚴。我和他簽協議讓他不要干預我對孩子進行中國式教育,我問他:“你是否有更好的教育方法?沒有,請配合我。”
兩個女兒保持著門門功課皆“A”的全優紀錄。索菲婭18個月就認字母表,3歲閱讀《小婦人》,開始彈鋼琴,14歲就在卡內基音樂大廳彈鋼琴。露露練小提琴,12歲成為耶魯青年管弦樂團首席小提琴手。有人稱她們是“音樂神童”。
成年后,露露改打網球,裁判評價她“是那種不付出110%的努力決不罷休的小姑娘”。
當她已經長大時,我應該把一些選擇權還給她,讓她做真正喜歡的事
有人對我不讓女兒參加同伴聚會不理解,其實,我指的是不參加玩伴聚會,是因為時間很寶貴,會耽誤練琴時間。有一次,索菲婭一直央求說她想參加最好的朋友的生日聚會,我心一軟就答應了。可第二天早上她到家,很累,焦躁,也沒心練琴了。一盤問才知道,她一整晚都在聽一位同學談論對性的神秘嘗試。我后悔讓孩子接觸這類糟粕聚會。我認為,沒必要讓孩子犯了錯誤再學習。
小孩子的天性就是喜歡玩,她們抵制學習、練琴這類枯燥的事。
我和露露的第一次沖突發生在一個天寒地凍的下午,那時她才3歲。我要求她練琴,結果她連打帶踹,又哭又鬧,我忍無可忍地將她拖到門外。也許是為了表示反抗,索菲婭還偷著將鋼琴咬得到處是牙印。當她們不好好練琴時,我會威脅她們不準吃飯,要燒掉其所有的絨毛玩具,罵她們“垃圾”。
我每時每分都得軟硬兼施,用盡了咒罵、威脅、賄賂、利誘等一切辦法,讓她們做一些現在不樂意、但將來有益處的事情。
有一次我們到俄羅斯旅行。在一家咖啡館內,我讓露露嘗一粒魚子醬,她不同意。面對我的堅持,她發瘋似地說我令人恐怖,要她做的這一切實際上是為我自己!她討厭小提琴,憎恨這個家,并抓起玻璃杯砸碎在地上,發誓稱如果我不放過她,她就要砸掉所有的杯子!
我最終想清楚,當她已經長大時,我應該把一些選擇權還給她,讓她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這樣的事情以后還有很多次,比如說,我同意露露辭去首席小提琴手的職務,改打自己喜歡的網球。
我想打破亞裔“富不過三代”的魔咒
有人問,是什么原因令你對女兒如此嚴格?我想有兩點:一是我自小接受中國式教育,我認為,這種嚴厲的教育可以培養孩子堅持不懈的品質。二是我害怕兩個女兒走下坡路。
在美國,亞裔移民有“富不過三代”的魔咒:一代移民終于實現了“美國夢”,會省吃儉用,將所掙的每一分錢和巨大的精力投資在孩子的教育上。第二代移民因父母的巨大投入而相對優秀,但他們教育孩子也因此不太嚴厲了。第三代移民的生活很舒適,有一群成績B+的朋友,認為個人權利受憲法保護,不愿付出辛苦,就會走下坡路。
我是移民二代,我想打破亞裔“富不過三代”的魔咒。
我父母對我很嚴格。當時也經常抱怨,我的事為什么他們老做主。這事在我申請讀大學時得到了解決。父母堅持讓我讀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說離家近,可以住家里。我想擺脫“虎籠”,于是就瞞著父親,偽造了他的簽字悄悄申請了哈佛大學并被錄取。父親為此折騰了整整一宿,一邊因我違抗父命大發雷霆,一邊又為我考取哈佛而驕傲。
現在回頭看,我很理解、也很感激父母。我相信,我的孩子最終也會理解我。
西式教育過于強調“創意”,排斥紀律、刻苦等旨在培養毅力的東西,中國教育過于強調后者而忽視前者
有人擔心嚴苛的教育會奪走孩子的快樂童年。事實上,我們還有其他快樂時光。練完琴后,我們有很多快樂的話題,會趴在床上讀書,會一起做有創意的中國菜。我丈夫會帶領一家人騎車旅行,教孩子們游泳、玩撲克,朗讀文學作品。我們一家到過倫敦、巴黎、羅馬等幾十個國家和城市。當然,根據“家規”,我會提前預約好琴房,以免孩子們生疏了琴藝。
西方父母在意孩子的自尊和心理感受,對孩子的學習沒有過多要求。中國媽媽看重孩子考了多少分,排在第幾名,會為孩子報很多課外班,督促其超過其他孩子。西式教育讓孩子自由,有創造力和想象力,但也直接造成孩子關注吃喝玩樂、看影碟電視、不勤奮上進、遇到問題退縮等種種問題。中式教育方式能通過大量的訓練使孩子強化意志力,能培養良好的學習習慣。
我覺得,我這種外人眼中有些嚴苛的教育,實質上是掌握孩子人生的最初“選擇權”。孩子年幼時,不了解社會,也不可能會有明智、成熟的選擇,需要家長為其做出正確的“選擇”,家長要負起這個責任,督促孩子去實現這個“選擇”。隨著孩子逐漸成熟,有了自己做出選擇的能力,家長就應該放手給孩子。
西式教育過于強調“創意”,排斥紀律、刻苦鉆研等旨在培養毅力的東西,中國教育卻過于強調后者而忽視前者。現實中,雙方都把這個關系擺成了“要么/或”的關系,其實,這是一個“既/和”的關系,兩種教育方式應達到一個理想的平衡狀態,孩子才會長成我們期待的那樣。
(摘自《京華時報》)
不是我們太強大而是他們太謙虛
◎文/陳鳴
在成為耶魯大學法學院教授之前,蔡美兒走過了漫長的道路。她的祖先最初從中國移民到菲律賓,1960年,也就是她出生前兩年,父母才移民到美國。
和所有初來乍到的移民家庭一樣,奮斗和每日上進是家庭的主旋律。“我的父母剛到美國甚至窮到沒錢交取暖費,夜里不得不抱在一起度過整個冬天。”她還記得上小學的時候,一個男生一邊模仿她英文單詞Restaurant的發音一邊哈哈大笑,當時她就發誓要改掉中國口音。
蔡美兒的爸爸每晚工作到凌晨3點,一雙鞋子穿了8年。她媽媽是典型的“中國媽媽”,永遠覺得她做得不夠好,哪怕今日蔡美兒被各地邀請演講,媽媽依然會批評她語速太快。
嚴厲的家教營造著這個移民家庭的主要氛圍。她們姐妹3人在家中都要說漢語,如果一不小心說出英語單詞,就會必遭父母筷子敲桌的待遇。父母能夠接受的女兒的學習成績只能是A,蔡美兒曾要求父親出席一次獲得第二名的頒獎慶典時惹得父親大怒,并警告今后不許再這樣羞辱他。
“當朋友們聽說了我兒時的故事,他們經常會想象我的童年很痛苦。其實根本不是這樣,在這個奇特的家庭里我找到了力量和信心。”蔡美兒這樣說。如今,蔡美兒可以用自己的成就——一個受普遍尊敬的職業來證明這種教育方法的可行性,并且,她打算在自己的女兒身上繼續實踐這樣的教育方法。
(摘自《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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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媽”不代表中國教育方式
◎文/廖雁
美國耶魯大學華裔教授蔡美兒的一本書《“虎媽”戰歌》,使西方社會對中國式嚴管教育表現出前所未有的關注,也使得媒體對蔡美兒的關注度甚至一度超越了奧巴馬。而不久前出現的上海“貓爸”,更是引發了家庭教育方式的大討論。“貓爸”現身說法,他對自己女兒從小實施“民主”管教,跳舞、學習不操心,孩子照樣考進哈佛。
中國教育學會副會長表示,家庭教育不應劍走偏鋒,而應該因材施教。“‘虎媽’也好,‘貓爸’也好,都不是絕對的。也許‘虎媽’的方式到‘貓爸’那兒行不通,‘貓爸’的方式到‘虎媽’這也行不通。”
朱永新說,應該根據孩子的個性、特點采取不同的教育方式。“適合孩子的就是最好的。”他說,最關鍵的是要根據教育的規律、根據孩子的身心發展特點來教育。在孩子發展的不同階段,對孩子的性別、個性,都可以采取不同的教育方式。要做到父母親與孩子一起成長,用自身的榜樣,用自己和孩子一起學習的行為影響孩子。
朱永新曾經提出家庭教育的八個觀念,其中之一就是父母親要和孩子一同成長。“因為家庭教育是最容易出錯的地方”。他說,父母親都沒有經過專門的教育和訓練。做父母比開汽車要困難多了。開汽車還要有一個駕照,做父母不需要領照,但還是應該學一點教育,學會懂孩子。父母自身的學習,對孩子的成長是最關鍵的。很多教育成功的家庭,往往與父母親善于學習、以身作則有很大關系。
朱永新并不認為“虎媽”代表中國的教育方式。“西方媒體是盲人摸象,他們看到一個虎媽就認為是中國的教育方式。”他認為,總體來說東方的教育偏嚴格、重管理,而西方的教育偏自由、寬松,“但這是總體特征,中國不也是有‘貓爸’嗎?‘虎媽’不也是在西方出現的嗎?”
(摘自《北京晚報》)
從“虎媽”身上看到父母苦心
◎文/佚名
前不久,在“虎媽”還沒有到訪倫敦之時,其制定十條家規、采用高壓手段管教女兒,并取得相當成效的故事,已經在全球傳得沸沸揚揚。
“虎媽”一到倫敦,即刻成為各大媒體追捧的座上客。雖然她在《“虎媽”戰歌》中記述的故事均發生在美國,但也引起了同樣面臨中西式教育問題的英國華裔家庭的興趣,成長在這類家庭中的孩子們又是如何看待“虎媽”的育女方法的呢?
就讀于英國帝國學院本科工程學專業的中國女孩Liz劉,4歲時隨父母從中國舉家遷徙到英國。父母目前都在英國的傳媒機構工作。
Liz劉通過BBC英倫網表示,讀了《“虎媽”戰歌》,感覺自己就生活在一個類似“虎媽”教育方式的中國家庭。
她說:當初是在媽媽的推薦下讀這本書的。剛開始,感覺“虎媽”的做法和媽媽的做法很相似,但我媽媽沒有“虎媽”那么嚴厲。
“我小時候,我媽也不讓我在同學家過夜,也要求我每天堅持彈鋼琴和拉小提琴,而且要求我一定要學好數學。但是比起‘虎媽’,我媽的政策還是懷柔了很多。比如,我媽并沒有規定我每門功課必須得A,也不會規定每天的彈琴時間……”
Liz劉說:“小時候總感覺我媽對我要求太苛刻了,因為小孩子都喜歡玩嘛,要你不停地學這學那,然后還有一大堆的規定,肯定過得不開心。
但是現在長大了,漸漸明白父母的苦心,已經能夠體會到他們當年對自己嚴格要求,完全都是為了我長大后能有更好的職業發展。但小時候是體會不到父母的這份苦心的。”
(摘自英倫網)
編后:
很多成功者的背后,往往有著一個“可怕”的中國媽媽。她一邊張牙舞爪地逼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一邊又苦口婆心、聲淚俱下地告訴你,她是因為愛你才這樣做。時光無法倒流,誰都無法想象如果自己從小不是這樣的去學習,以后會是怎樣,我們能做的只能是懷念少年時光,去為缺失了的和其他孩子一樣的童年回憶而遺憾。
等自己長大,不會有人再來形容自己的母親是可怕的,我們需要母愛,不論苛刻還是寬容,都是實實在在的關心和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