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成立已過60年,在廣大作家、編輯出版家和社會各界人士的關注和支持下,兒童文學取得了很大的發展,藝術上發生了質的飛躍,而且兒童文學在當代不同時段都扮演了積極的角色,熏陶了幾代小讀者的心靈,也為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貢獻了不可小視的力量。但人們對當代兒童文學的價值還存在不同的看法,甚至是兒童文學界的人對兒童文學的認識都是模糊的,有的甚至是持懷疑和貶低態度的。
一、社會對兒童文學的歧見
當前,社會上對兒童文學的主要歧見有三:一是認為“中國沒有真正的兒童文學作家,兒童文學后繼無人”。持這種觀點的人一般來自文學界、新聞界和出版界,也包括一些兒童文學界的人士。之所以有這種看法,其主要原因是不太了解兒童文學,再加上長期以來社會對兒童文學存在偏見,而兒童文學界也缺少與外界的交流,所以不少人對兒童文學已經取得的成就并不知情。二是認為“今天的兒童文學很多元化,但比不上20世紀80年代的兒童文學”。這種觀點基本上來自兒童文學界,主要是那些經歷過80年代兒童文學創作的輝煌期,但對今天的兒童文學創作不是十分了解,或者說,沒有最新兒童文學閱讀經驗的人。當然,其中可能有老作家對青年作家創作的輕視和偏見的成分。三是認為“中國兒童文學還缺乏世界性的作家作品,與西方兒童文學相比,中國兒童文學還有很大的差距”,持這種觀點的人既有來自兒童文學界的,也有的是社會上的其他人士。
應該說,第一種觀點并不客觀,少兒報刊出版發行的量比成人文學刊物要大得多,據統計,2006年我國少兒報刊已有145家,全國期發50萬份以上的少兒報刊有29種,期發10萬份到50萬份的有103種,期發10‘萬份以下的有110種,總體算來少兒報刊每期發行量已達到5700萬份。而且這些少兒報刊中除了有《兒童文學》、《少年文藝》(兩家)、《童話王國》、《東方少年》、《文學少年》、《童話世界》等這樣的專業兒童文學刊物外,其他的少兒報刊幾乎每一種都設有兒童文學欄目,這些都足以證明兒童文學創作發表的空間大、數量多。而且需要說明的是,僅《兒童文學》月發行量都超過了100萬冊,差不多是《人民文學》、《當代》、《十月》、《上海文學》等國內十幾家純文學類的成人文學刊物的總發行量。至于當前出版文化產業中少兒圖書所占的可觀比額,據北京開卷信息技術有限公司發布的《2007年中國少兒圖書零售市場分析》報道,在2007年全國圖書零售市場中,少兒圖書所占整體圖書市場的碼洋比重達到11%以上,是近五年內的最大份額。而少兒文學成為最大細分類,碼洋比重超過少兒圖書市場1/3。而且該報告還有這樣的描述:“從少兒文學圖書的零售市場銷管情況來看,外國少兒文學與中國少兒文學在冊數、碼洋、品種三個方面的比例大于4:6。回顧近幾年的少兒文學市場,在2003年之前,除了‘哈利·波特’系列,我國尚未出現真正意義上的少兒暢銷書。但是,到了2003年,少兒文學圖書不僅有銷量均達數百萬冊以上的‘哈利·波特’、‘雞皮疙瘩’和‘冒險小虎隊’三大系列引進版強勢暢銷書,更有‘哪吒傳奇’、楊紅櫻、‘花衣裳’系列等國內原創少兒文學作品能夠在少兒暢銷書榜上與引進版同臺高歌。”可見原創兒童文學圖書在當前圖書市場中所占的碼洋是非常巨大的,這更說明了兒童文學作家隊伍及其實力是非常了不起的。第二種觀點,也不是客觀的,今天少兒刊物上出現頻率最多的是中青年作家,圖書市場上最受孩子歡迎的除了張之路、曹文軒、常新港等中壯年作家外,還包括楊紅櫻、伍美珍、郁雨君、湯素蘭、李志偉、楊鵬、肖定麗、曉鈴叮當、童喜喜、葛競等青年作家的圖書。而且每年出版的兒童文學原創圖書中,有一大半都是青年作家創作的。如湖南“兒童文學新湘軍”、遼寧“小虎隊作家群”和安徽的“綠色皖軍”都是青年作家群體,每一年都創作和出版幾十部受到兒童讀者歡迎的兒童小說、童話、散文、童詩、科幻文學和兒歌作品,這三個創作群體中的湯素蘭、薛濤和伍美珍等幾位作家,不但作品具有市場號召力,而且在審美水平上也不亞于國外引進的兒童文學作品。還有上海的“青年女作家群”,每年也推出幾十部兒童小說、童話和幼兒圖畫書。第三種觀點,我以為更是苛求,因為中國兒童文學的生成與發展受內外多種因素制約,且中國人有中國人的文化與文學傳統,中國讀者也有自己的審美趣味,完全以西方作品為尺度來評判中國兒童文學作家作品,就像有些人喜愛拿西方文學來貶低中國文學一樣,顯然有一些不對位。
不管怎樣,不了解兒童文學的人,最好先了解情況再來發表意見;對兒童文學持貶低態度的人也應該在系統閱讀的基礎上,理性公允地評介當代兒童文學;盲目地肯定西方兒童文學的人,自然也應該從歷史的、文化的、經濟的、政治的、讀者的多個角度來審視當代兒童文學發展軌跡。
二、當代兒童文學的成就
認真閱讀當代兒童文學作品,回顧當代作家的兒童文學探索歷程,應該說,兒童文學在在建構當代兒童的精神世界方面發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其對當代中國文學和文化的貢獻也是令人鼓舞的。具體地說,當代兒童文學取得了以下幾個方面的成就:
(一)、確立了兒童文學的主體精神作為主體讀者為兒童的文學,兒童文學的主體精神無疑是關注成長,表現成長且有助成長的。這也是兒童文學價值追求,是兒童文學的美學定位。當代兒童文學創作基本上確立了這一主體精神,尤其是新時期以來,兒童文學作家自覺地承擔起了兒童文學“發現兒童”和“為兒童”的使命,如冰心在1979年《漫談關于兒童散文創作》一文中,就說過:“我認為給兒童寫作,對象雖小,而意義卻不小,因為,兒童是大樹的幼芽。為兒童服務的作品,必須能夠激發他們高尚美好的情操,而描寫的又必須是他們的日常生活中所接觸、關心,而且能夠理解、接受的事情。”高洪波在《發現兒童》一文中,也對兒童文學的主體精神有一個清晰的闡述,他說:“兒童文學工作者的任務是促進社會成人對兒童的發現,開掘或誘導兒童的自我發現,這樣,我們的兒童才能自立獨行,才有可能具有自主意識,而不是成為寄生蟲式的軟骨頭。”@曹文軒也在《追隨永恒》一文中,就“兒童文學如何使今天的孩子感動”這一問題進行了深刻的探討,他首先肯定了兒童文學應該感動今天的孩子,但他認為“感動今世,并非一定要寫今世”,“感動今世,未必就是給予簡單的同情”,他覺得兒童文學感動孩子的,“應是道義的力量、情感的力量、智慧的力量和美的力量。而這一切是永在的。”⑤冰心和曹文軒這兩位兒童文學作家的觀點,就反映了兩代兒童文學作家對兒童文學的社會意義與文化價值的明確認識,也證明了當代兒童文學作家一開始就沒有迷失自己的創作方向,他們通過兒童文學的創作實踐來呵護童心,來捍衛童年生命的純潔,來塑造兒童心靈的美好。
(二)、兒童文學從總體上走上了審美之路應該坦誠地承認,由于受到政治意識形態、經濟和文化的制約,當代兒童文學在發展中走了一些彎路,比如說,20世紀50年代和60年代兒童文學一度出現“教育主義”和“政治工具化”的傾向,以模式化的形象和“主題先行”的敘事展現了兒童文學的教育功能和政治功能。在20世紀70年代前期乃至中期,兒童文學作家也曾經有過急切反映時代生活,為政策服務并把兒童文學當做政治傳聲筒的經歷。冰心也曾在《筆談兒童文學》一文中,批評過這些現象,并告誡作家們:“要寫好兒童所需要而又便于接受的東西,我們就必須懷著熱愛兒童的心情,深入兒童的生活,熟悉他們的生活環境,了解他們的矛盾心理,寫起來才能活潑、生動而感人。生活本來是創作的唯一源泉。‘主題先行’的創作方法,是最要不得的!坐在書案前苦思冥想,虛構情節和人物、開頭和結尾,最后只能寫出一篇沒有生氣、沒有真實、空洞而模糊的故事。”但兒童文學創作從總體上是朝著審美之路上邁進的,如60年代陳伯吹提出的“童心論”,認為“一個有成就的作家,愿意和兒童站在一起,善于從兒童的角度出發,以兒童的耳朵去聽,以兒童的眼睛去看,特別是以兒童的心靈去體會,就必然會寫出兒童能看得懂、喜歡看的作品來”。陳伯吹的這些觀點雖然引起過爭論,但最終得到兒童文學界的認可,這就是兒童文學作家朝著審美世界探索的一個標志。80年代童話創作界曾出現了“熱鬧派”和“抒情派”兩種比較鮮明的風格,而且兒童小說界也有過“新潮”與“傳統”的論爭,今天看來童話那兩個“派”并不是文學史意義上的“流派”,而兒童小說的所謂“先鋒性”也不是新時期文學中“先鋒文化”的那個路子,但它們確證了兒童文學作家一心一意為兒童創作精美作品的藝術理想和探求勇氣。新世紀以來,不少兒童文學作家也提出了兒童文學的美學主張,秦文君就認為:“兒童文學不是一種簡易的文學,而是要用單純有趣的形式講述本民族甚至全人類的深奧的道義、情感、審美、良知。它運用想象力、英雄主義、游戲精神三大法寶完成它在美學、藝術上的追求。”@事實上,從冰心、嚴文井、葛翠琳、金波等,到曹文軒、秦文君和張之路等,兒童文學作家一直在形成個人風格的同時,在為兒童建構美的世界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三)兒童文學作家一直堅定地承續中國文學的傳統眾所周知,與世界兒童文學的發生相比,現代中國兒童文學的發生晚了兩百年,中國真正體現人文主義兒童觀的兒童文學是從五四時期開始的,而且現代兒童文學作家周作人、魯迅、鄭振鐸、趙景深等都受過西方兒童文學的洗禮,他們不但參與西方兒童文學的譯介,而且還參與了兒童文學理論的現代化建設。但并不是說中國兒童文學沒有自己的傳統,沒有自己的文化底蘊。中國民間文學和神話中就有兒童文學的元素,且中國兒童文學一直得到幾千年文學的滋養。現代兒童文學作家葉圣陶、冰心、張天翼、黎錦暉等為兒童奉獻的《稻草人》、《大林和小林》、《寄小讀者》和《黼仙子》這樣的優秀童話、散文和兒童戲劇等,本身就是百年中國兒童文學可貴傳統的一部分。事實上,當代兒童文學作家們一直在藝術探索過程中表現出了對傳統文化繼承的勇氣和自覺。如洪汛濤的童話《神筆馬良》、金近的童話《小貓釣魚》、趙燕翼的童話《金瓜和銀豆》、秦兆陽的童話《小燕子萬里飛行記》、金江的兒童寓言《烏鴉兄弟》、彭文席的兒童寓言《小馬過河》和葛翠琳的童話《野葡萄》等都是借鑒了中國民間童話和民間故事的手法,或從中國神話故事中吸取藝術營養,而創作出來且滋潤了幾代人心靈的優秀之作;如20世紀80年代兒童文學作家們提出的“回歸五四”,看似藝術上的倒退,實際上是作家們對五四兒童文學藝術精神的回歸。到了新世紀,新生代的兒童文學作家對西方兒童文學觀念的借鑒與對西方兒童文學創作技巧的學習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從本民族文化中獲得藝術養分。如老作家葛翠琳在年近80高齡時,還從中國民間故事中吸取精華而創作了具有東方風格的“山林童話”;中年作家黃蓓佳創作的《中國童話》,更是完全以中國民間神話為素材,展現了傳統文化的魅力,贏得了讀者的喜愛和專家的好評;青年作家薛濤創作的“山海經新傳說”系列幻想小說,也是從中國神話中獲得素材和靈感。還有兒童散文作家吳然、湘女、林彥和邢思潔等都善于營造地域文化意象,表現祖國山河的秀美和獨特地域的淳樸人情民風。如此等等,這些都是當代兒童文學藝術自覺的體現,也是作家們自覺承擔起民族文化傳承使命的表征。
(四)、培育了一支可觀的創作力量這是當代兒童文學對當代文學和當代文化的一個重要貢獻,在黨和國家的關心下,在各級政府組織的指導下,在冰心、嚴文井、陳伯吹、束沛德等一些兒童文學“領頭羊”在不同時段的具體組織和帶領下,當代兒童文學已經涌現出了四代優秀的作家:第一代是50年代走上文壇的作家,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任溶溶、孫幼軍、金波、樊發稼、尹世霖、趙燕翼等;第二代是80年代走上文壇的作家,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有李鳳杰、劉先平、曹文軒、張之路、秦文君、高洪波、常新港、金本、梅子涵、沈石溪、邱易東、王宣振、白冰、葛冰、吳然、朱效文、徐魯等;第三代是90年代走上文壇的中青年作家,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有湯素蘭、張潔、彭學軍、殷健靈、楊紅櫻、楊鵬、安武林、薛濤、鄧湘子等;第四代是新世紀走上文壇的伍美珍、郁雨君、郝月梅、保冬妮、葛競、孫衛衛、皮朝暉、王立春、劉東、楊老黑、林彥、蕭袤、黑鶴、張曉楠、張懷存、翌平、李姍、李麗萍、湯湯、周靜、張李等。而且值得注意的是,這四代作家中,第一代作家葛翠琳、孫幼軍、金波等還依然具有創作活力,依然每年能出版自己的兒童文學作品集且得到兒童讀者的喜愛;第二代作家中的劉先平、曹文軒、張之路、秦文君、常新港、王宜振、沈石溪和吳然等還處于創作的佳境,他們的作品不但頻頻出現于書店,而且還走進了中小學語文教材和大學文學教材。可喜的是,這四代作家總體數量上已經超過了1000人,其中加入中國作家協會的就達600多人,在北京、上海、重慶、江蘇、浙江、遼寧、安徽、湖南、湖北等省市都集結著一批數量可觀的兒童文學作家,他們來自不同的民族,形成了各自不同的風格,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影響力。
(五)、找到了兒童文學的文化位置兒童文學的文化價值是明確的,是有助兒童成長的,但它的文化位置在哪里。首先,兒童文學作家們認定了兒童文學是屬于先進文化的一部分,是屬于和諧文化的一部分,是屬于純正的文學家園的一員。其次,當代兒童文學作家認識到了中國兒童文學應該培養自己的文化性格,并以自己的文化性格加入世界兒童文學。如薛濤就認為“用漢字寫作的中國兒童文學作家應該維護漢語的純凈,努力創造漢語的美感,讓真正的漢語言兒童文學進入讀者的閱讀視野”。再次,當代兒童文學作家們認識到了兒童文學是在以文學方式參與兒童教育,參與新一代人的精神生命的健康成長,兒童文學的可貴的文化價值不但在于對兒童教育的支援,實現成人世界與兒童世界的對話,還有著對兒童母語意識的培養和對民族未來性格的培育。我在《重繪中國兒童文學地圖》中就專章論述了兒童文學在電子媒介時代有著四個不可忽視的文化價值:第一,兒童文學對兒童心靈的發展;第二,兒童文學對童年生態的優化;第三,兒童文學對兒童教育的支援;第四,兒童文學對兒童母語意識的培養。其中,兒童文學對兒童母語意識的培養這一觀點得到了很多兒童文學作家的認同,這實際上是對兒童文學可以充當母語文化傳遞的橋梁和紐帶的指認。
三、當代兒童文學的不足
當代兒童文學雖然取得了多方面的成就,在社會文化建設和兒童成長方面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但其缺點和不足也是明顯的。具體的來說有以下幾個方面:
(一)兒童文學創作還沒有完全擺脫成人思維的束縛雖然兒童文學作家在藝術上不斷努力,但具體到少數作家作品中,還沒有完全擺脫成人思維的束縛,教育主義的文學、為迎合政治形勢的文學創作還不同程度地存在。比如,在童話創作中,還存在“說教”和“成人的幻想”的痕跡,有些被媒體炒得很火熱的作家的童話,甚至還帶著暴力和情色的內容;在兒歌創作中,近兩年也時常可以看到“榮辱童謠”和“廉政兒歌”等的出現。“社會主義榮辱觀”和“廉政建設”本來是非常好的,也是符合科學發展觀的。但把這些政治主題加入兒歌之中,是與幼兒心理和幼兒認知能力不符的,尤其是給0到3歲孩子接受的童謠,更沒有必要加載這些成人化的內容。在兒童朗誦詩中,很多是專門為“節日”和少先隊活動而創作的,由于強調實用性,因此也明顯地帶有政治抒情詩的色彩。在兒童小說創作中,還沒有擺脫成人視角的狹隘性,有的兒童小說明顯在“長大”,表現都是成人之間的情感和思維方式。
(二)兒童文學創作還無法應對社會場域的變化當代社會發生了多次轉型,尤其是隨著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轉型,文學的場域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有些兒童文學作家面對市場經濟的轉型,在市場和藝術之間搖擺不定,有的作家則完全投降于流行文化和通俗文化,創作上完全滑向通俗讀物,或者完全走的是商業化寫作的路子。而隨著電子媒介的興起,電視流行文化的風行和圖像世界的沖擊,有些作家一時找不準創作的方向,也不習慣于利用新媒介來促進創作、發表、出版與閱讀推廣。值得注意的是,近幾年,一些青年作家的兒童小說創作就越來越追求電視肥皂劇式的“幽默”,就出現了批量生產“搗蛋鬼”、“淘氣包”、“酷男生”、“炫女生”、“俏皮小丫”、“開心男生”等類型化和娛樂化兒童形象,還出現了一些臺港娛樂文化中的“無厘頭”和“搞笑”等內容的拼貼。還有些作家為了刻意追求時尚化,而不惜模仿西方兒童文學,或者生硬地將都市化場景都加進兒童文學作品中,使得兒童文學題材與內容都出現了清一色的“都市型青春期敘述”。
(三)兒童文學理論批評無法有效地參與創作的建設與提高這是當代兒童文學發展的一個軟肋,應該說兒童文學理論批評有一些成果。從新中國成立初到新世紀,也確實涌現了幾代在兒童文學理論批評和教學崗位上辛勤耕耘的學者,如蔣風、浦漫汀、黃云生、韋葦等就在兒童文學教學方面付出了很多心血,他們編印教學研究資料,出版兒童文學教程,舉辦兒童文學教師培訓班,等等,做了很多奠基性的工作。一些中壯年的學者如吳其南、彭斯遠、王泉根、方衛平、朱自強、馬力、梅子涵等也在兒童文學理論批評方面出版了一些成果。但兒童文學還沒有一部被兒童文學界普遍認可的成熟的《中國兒童文學史》和《兒童文學教程》,也缺少對兒童文學的詩學與美學的進行準確而系統地闡述的理論,更缺乏真正意義上的批評,所以兒童理論批評無法與創作形成良性的互動,理論批評也不能與兒童文學出版與閱讀推廣等環節有效連接。尤其是當代兒童文學理論批評由于學術構形能力的欠缺,使得其也無法贏得當代學術的尊重,自然也無法獲得獨立的學科地位,因此一直被置于學術界與教育界的邊緣狀態。新世紀以來,兒童文學理論批評更是進入蕭條期,有力度的批評和有深度的理論鮮見報刊,創作與批評的互動幾乎完全依靠報紙書評來進行,這是令^擔憂的。
當代兒童文學的成就與價值是有目共睹的,將其置于當代文學發展的軌跡中來重新估計其價值與貢獻,給予其中肯準確的評判,有助于鼓舞廣大兒童文學作家的創作積極性,也有利于兒童文學的閱讀與推廣和文學生態的優化,同時也有利于推動社會和諧的文化建設,從而促進青少年的精神生命的健康成長。尤其是,兒童文學到了新世紀這八年,可以說取得了可貴的成就,發出了新的聲音。但也應該明白,對于兒童文學來說,新世紀無疑既充滿機遇,又充滿著挑戰,相信兒童文學作家能夠認清形勢,找準自己的藝術立足點,豐富自己的生活積累,為兒童創造更加優秀的作品,為先進文化和和諧社會的建設貢獻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