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根據哲學研究問題的基本環節,對馬克思主義進行考察試著理解馬克思主義整體性的基本方法。通過考察馬克思與人的本質是什么的問題的初始關系、問題演進以及研究問題的方法的確定直至問題解決等三個基本環節的分析,發現馬克思主義的整體理論過程是以馬克思與傳統世界的觀念決裂開始直至馬克思的死亡為結束的以通過人并且為了人而對人的本質的真正占有為主旨的人的解放和發展的人類哲學。
關鍵詞:馬克思;虛空;人的本質;實在
中圖分類號:A81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1)09-0093-05
馬克思和恩格斯(以下簡稱馬克思)創立的唯物辯證法研究人的本質的基本原則是“通過人并且為了人而對人的本質的真正占有”[1]81,整個過程包括四個基本環節:一是馬克思的虛空;二是公共性的暫棲;三是公共性的回歸;四是馬克思的死亡。主要特點是:整個研究過程不存在研究者的主觀設定,每一個環節都是因人而有、因人而動,整個理論運行都完全是人自己連續運動的理論形式。
一、馬克思的虛空與公共性需要
與形而上學者相反,馬克思從一開始就僅僅面對他的整個研究對象——人。此時的人只是無數個人的集合。為了能夠研究人,他必須和自己“徹底決裂”。因為形而上學的教訓告訴他如果在研究過程中不能避免自己的主觀性,也就必然會陷入形而上學之中;自然科學的輝煌成果提示他只有完全避免主觀設定才能獲得正確的認識。所以他徹底放棄了自身,因為他要研究整個人類——他不能站在人類之外。這時他成了一個只具有思維性的虛空軀殼,因為他的全部放棄都通過思維實現的——思維性是他現在唯一能被當作是人類的一份子的痕跡,憑借這一點,他被人類收容。但是這樣一來,人的本質是什么就被馬克思無意識地帶進了人類世界,成為人類的共同問題。
但是,能成為共同問題的問題本身就具有公共性,所以,當人的本質是什么成為人類的共同問題的時候,人類的公共性也隨之成為問題,它不再存在于人類之中而是與人類分離。這時人類失去了公共性而成為一個個自私自利的自我,這些自我之間只具有數量上的共同性,除此之外,他們之間是彼此封閉而獨立的個體,他們所組成的也只是作為數量的“我們”,即形式上的共同體。但是人類需要公共性,因為他們在尋求人的本質的同時也就是在尋求公共性:“我們”直接需要人的本質而間接需要公共性,但“馬克思”則直接需要公共性而間接需要人的本質。也正因為這樣,“我們”毫不猶豫地把“馬克思”當成了現成的便利的公共性本身,“我們”通過馬克思暫時而抽象地聯合起來,但不知道“我們”自以為是的實質上不是,但是“馬克思”知道自己并不是“我們”所需要的公共性。因為,其一,馬克思當初放棄自我而存留公共思維性的時候,實質上是公共性對他的強制,這個公共性在抽象形式上就是他自身所具有的公共品性,在現實形式上則是他的對象——人類的集合;其二,公共性之所以能強迫他還在于在他沒有實施放棄行為之前,公共性就以問題的形式存在于他的思維之中,而他能夠放棄的必然是肯定的東西,而否定的東西則無法放棄,因為否定的東西不為他所有,所以,當初在他身上存留的是公共性的問題和問題的公共性,由于此,他才能無意識地將問題帶進人類。當他完成了放棄的時候,公共性的問題和問題的公共性轉化為問題的思維性和思維的問題性。作為問題的思維性,問題自身具有思維性,作為思維的問題性,思維自身具有問題性,因而是一種具有能動性的思維性。能動性的思維即是反思,或者說反思性是思維的唯一能動性。因此,在馬克思身上所存留的是反思性的公共性和公共性的反思性,由于此,他能主宰虛空的馬克思也能知道什么不是自己。可見,毋寧說馬克思在放棄,不如說是公共性迫使他放棄。
但是,馬克思與“我們”相互需要。馬克思當初的放棄只是抽象地放棄,他的實在自我仍然在他自身中,他在本質上同一與“我們”所具有的自我性,但是這種同一性是潛在的抽象的,因為他的自我性受到公共性的壓制而不能表現為實在性,他唯一表現出來的自我實在性是自我的數量形式:一。所以,馬克思需要“我們”是數量形式對內容的需要。而“我們”需要馬克思是因為“我們”把馬克思當作實在的公共性,所以,“我們”需要馬克思是公共性的數量形式對公共性的內容的需要。總起來說二者之間是內容與形式的相互需要:內容需要形式來實現自己,形式需要內容來完成自己。
馬克思與“馬克思”相互需要。“馬克思”需要馬克思是因為“馬克思”需要“一”這個數量,因為公共性的基本屬性是統一,當他從每一個人中分離出來的時候,他失去了“每個一”也只能尋找一個“一”,而且馬克思又是一個自愿放棄自我的“一”,所以馬克思這個虛空的“一”就成為他的暫時寄居所,從這個意義上說,“馬克思”需要馬克思是內容對形式的需要。馬克思也需要“馬克思”,因為馬克思和所有“我們”一樣困滯在人的本質問題上而只具有公共性的數量形式,所以馬克思需要“馬克思”和“我們”需要馬克思一樣是形式對內容的需要。
但是,馬克思與又“馬克思”相互排斥。“馬克思”對馬克思來說是強迫,馬克思對“馬克思”來說是限制。因為這個“一”相對于“每個一”來說是限制,而“每個一”對這個“一”來說是強迫。可見,馬克思與“馬克思”相互排斥是因為自我性限制了公共性,而公共性又強迫了自我性,所以,公共性最終會與馬克思分離而回歸自己的誕生地。
二、唯物辯證法的確定與公共性回歸
很顯然,“馬克思”如何而來,他便如何而歸,“如何來”是“如何歸”的否定,反過來也成立:“如何歸”是“如何來”的否定,那么否定的“如何歸”也就是肯定的“如何來”,反過來也成立:否定的“如何來”就是肯定的“如何歸”。既然公共性是在人類陷在人的本質是什么這個公共問題的時候才從人類分離出來,所以,公共性也必然同時滯存在人的本質是什么這個公共問題中,也同時滯存在任何公共問題中。那么“馬克思”只要在公共問題中找到可以確定的東西就獲得了肯定的“如何歸”。而在公共問題中存在的可以確定的東西必然是公共知識,因為問題就是不確定的知識,確定的知識也就不是問題,確定的知識是不確定的知識的否定形式,不確定的知識是確定的知識的否定形式,那么否定的不確定的知識也就是確定的知識,所以,“馬克思”只需要在現有的知識中否定那些不確定的知識就得到了確定的知識,也就找到了他的肯定的“如何歸”,這樣作為反思的問題性和問題的反思性的公共性的“馬克思”也就轉化為反思的知識性和知識的反思性的公共性。但是能夠如此轉化除了“馬克思”自身所具有的反思的能動性之外,還需要知識本身同時具有公共性、實在性和運動性,也就說,“馬克思”需要否定那些自我性、抽象性和靜止性的知識。
反觀人類現有的知識,只有自然科學知識才同時具有公共性、運動性和實在性而哲學知識則糾纏在公共性與自我性、靜止性與運動性、抽象性與實在性的問題之中。
肯定自然科學確定的知識:自然科學已經證明——“辯證法的規律是自然界的實在的發展規律”[2]311、自然科學之所以能夠獲得確定的知識是因為自然科學始終堅持了唯物主義的前提原則,即對象決定研究者,而不是相反,因此,自然科學所取得的所有知識都具有公共性和實在性;否定不確定的自然科學知識:自然科學知識的確定性總是暫時的,在它達到自身的界限的時候,就會出現被看作是不確定的東西在突破它的界限,其實這并不是不確定,而是再一次的確定,自然科學知識就是以這樣的方式不斷完善著人類的知識大廈,這就是自然科學知識的辯證規律,這個規律推動著自然科學知識的歷史發展。自然科學也是如此,原來確定的研究部門總會有看似不確定的研究部門從原有的自然科學部門中分化出來,其實,這并不是不確定,而是自然科學不斷完善的形式,這就是自然科學的辯證規律,這個規律推動著自然科學的歷史發展。因此,從自然科學及其知識中能夠得到的是:堅持唯物主義才能獲得自然界的辯證規律,而辯證規律又推動著自然科學創造了自身的發展歷史,因此,對于自然科學歷史來說,唯物辯證法既具有肯定性又具有否定性。作為肯定性,自然辯證法是作為規律的知識,而唯物主義則是自然辯證法作為規律的知識的前提原則,因而是作為肯定的肯定;作為否定性,唯物辯證法是作為知識的規律,是否定的否定,既具有“推動原則”,又具有“創造原則”。從總體上看,唯物辯證法是肯定性與否定性相統一的歷史整體性。
其次,否定哲學知識中的抽象性、靜止性和自我性,在否定中得到肯定的東西。“馬克思”在哲學中發現了唯物主義的哲學前提原則和辯證的哲學思維,發現辯證規律也推動哲學創造了自身的發展歷史和歷史發展。與此同時,他發現唯物辯證規律也推動人類思維創造了自身的發展歷史和歷史發展,這樣唯物辯證法就沖破了自然科學和哲學的狹小領域而具有囊括自然界、人類、思維及其歷史在內的歷史整體的普遍性和普遍的整體歷史性的規律,而作為其擁有者的“馬克思”則實現了由完全虛空向完全實有的轉化。
此次轉化則具有過程性。首先,反思獲得唯物辯證法具有過程整體性。這表現在以下方面:第一,反思獲得唯物主義與辯證法本身就經歷了一個過程。反思首先獲得的是辯證法而不是唯物主義,或者說反思的最初轉化是反思成為反思的辯證法和辯證法的反思。因為在自然科學中首先被作為具有肯定性的知識作為知識的規律的自然辯證法。但是“對象如何對他來說成為對象,這取決于對象的性質以及與之相適應的本質力量的性質;因為正是這種關系的規定性形成一種特殊的、現實的肯定方式。”[1]86-87也就是說,肯定性就是同一性,同一性也就是肯定性,肯定是同一性的肯定,同一是肯定性的同一。反思和自然辯證法之間唯一的同一性在于二者都具有自由的能動性:反思具有脫離自我的自由的能動性。自然辯證法也具有不依賴于人的自由的能動性。可見,當反思肯定自然辯證法的時候,自然辯證法也肯定了反思,通過這種肯定,反思成為辯證法的反思,而自然辯證法則成為具有反思性的自然辯證法,因而是反思的辯證法。通過這種肯定也同時肯定了二者的同一性,即自由的能動性和能動的自由性。這是反思從虛空向充實的第一次轉化。
隨之而來的就是作為推動性和創造性的否定之否定也同時成為反思的力量。如果說此前,否定之否定只是一種思維性,但此時否定之否定則已經是反思的真實本質,因而歷史性整體和整體性歷史也就成為辯證反思的本質。正因為這樣,反思才能將自然科學整合為歷史性整體。通過這種整合,反思發現了自然科學及其歷史中存在的唯物主義規律和辯證法規律,也發現辯證法之所以能成為作為規律的知識和知識的規律就在于唯物主義始終是作為本能的前提規律存在于辯證的歷史過程中的,因而在辯證歷史中,唯物主義是作為辯證法的唯物主義,從而辯證法也是作為唯物主義的辯證法,二者統一于辯證的歷史整體之中。可見,此時的辯證歷史也就已經成為唯物辯證法的歷史,從而唯物辯證法也就成為了歷史的唯物辯證法;第二,反思獲得唯物辯證法整體具有過程性。如前所述,自然辯證法具有二重性的存在方式:作為規律的知識和作為知識的規律,由于前者,他與反思同一。作為后者,反思與唯物辯證法相同一。因為自然辯證法作為規律的知識,唯物主義是他的本能的前提,因而是隱含在作為規律的知識的辯證法之中的,從這個意義上說,唯物主義本來就作為辯證法的唯物主義和唯物主義的辯證法,二者在最初只是一種本能的整體。但是當反思的辯證法整合自然科學及其歷史的時候,唯物主義才成為辯證法的能動的前提規律,從而辯證法也就真正成為唯物主義的辯證法,唯物主義也就成為辯證法的唯物主義。作為唯物主義的辯證法,唯物主義是辯證法的前提;而作為辯證法的唯物主義,辯證法則是唯物主義的前提。在前一種情況下,他的整體性表現為自然歷史的整體性;在后一種情況下,他的整體性則表現為辯證歷史的整體性;在前一種情況下,辯證法依賴于唯物主義,在后一種情況下,唯物主義依賴于辯證法;在前一種情況下,歷史表現為本能的歷史和歷史的本能;在后一種情況下,歷史則表現為能動的歷史和歷史的能動;在前一種情況下,反思表現為歷史的反思;在后一種情況下則是反思的歷史。二者的統一性在于歷史的公共性和公共性的歷史性。這是反思第一次達到整體實有,也是唯物辯證法第一次達到能動整體;第三,反思獲得全面實有是一個過程。當反思在自然科學領域實現了整體性的時候,這種整體性只是一種作為部分的整體,還不是全面的整體,從而唯物辯證法也只具有有限的意義。但是,一旦反思作為反思的整體,他必然要求整體的反思,或者說,一旦唯物辯證法成為反思的唯物辯證法,他就很自然地需要唯物辯證法的反思。這樣,唯物辯證法的反思就進入了哲學領域,并把哲學整合為唯物辯證法的整體歷史,與此同時也將思維整合為唯物辯證法的整體歷史,至此,通過三次整合,人類知識也就被整合為一個唯物辯證法的歷史整體。與此同時,唯物辯證法也就擺脫了自然科學的狹小領域而獲得了普遍的歷史科學整體性和普遍的科學歷史整體性,反思自身也就達到了全面的反思,即普遍的歷史科學整體性反思和普遍的反思性整體歷史科學。從而徹底擺脫了自身的虛空性而實現了全面的實有。
其次,反思獲得全面的實有是一個唯物辯證過程。第一,反思獲得全面的實有是一個從作為部分的整體到作為整體的部分再到全面的整體的辯證過程;第二,反思獲得全面實有是一個從特殊到一般的辯證過程。反思的整體性最初是在自然科學中獲得,接著一次經歷了對哲學和思維的整合,從而在思維中實現了最一般的歷史整體性和整體歷史性;第三,反思獲得全面實有是一個從具體到抽象再到全面抽象的辯證過程;第四,反思獲得全面實有是一個從肯定到否定再到否定之否定的辯證過程。在自然科學中,反思以肯定的方式獲得了唯物辯證法,但是當他整合哲學及其歷史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并不是唯物辯證法,而是辯證的唯物主義。因為按照唯物主義的原則,反思在面對對象的時候,應該是以依賴于對象為前提,但是,當反思整合哲學歷史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是對自身的自信,哲學對他來說只是一個被整合者。因而這里表現的原則不是唯物主義,而只是唯心主義,因而就是對自身的否定。當他整合思維的歷史時,也是如此。但是當把自然科學歷史、哲學歷史、思維歷史統統整合在宇宙范圍的時候,就存在著或者是統一于辯證法或者是統一于唯物辯證法的問題。如果是前者,作為公共性的馬克思也就不是人類的公共性,而是宇宙的公共性,這樣馬克思就是一個超越人類的神性存在,這是不可能的。所以,答案只能是后者,即整個宇宙統一于唯物辯證法而不是相反。可見“一切作為前提和條件的東西,在過程結束時則必然會出現”[3]262這里的整個運動是以整體的唯物辯證法作為前提條件而開始的,而且整個過程也始終是整體的唯物辯證法的整體運動,在他達到他的最高階段的時候,他也必然是整體,而且是一個普遍的歷史整體和整體歷史。可見,在這里,唯物辯證法作為規律的知識和作為知識的規律達到了全面的統一。由是觀之,這里又是對前一次否定的否定,但正是通過這種否定之否定過程,唯物辯證法達到了他自身的全面歷史科學整體性和歷史科學整體的全面性,反思也同時達到了全面實有,從而唯物辯證法也才成為普遍反思的前提:既作為前提思維,又作為前提事實。與此同時,反思與唯物辯證法的關系也經歷了一個從具體同一到具體非同一再到普遍同一的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辯證過程;第五,反思獲得全面實有是一個歷史科學的辯證過程:由自然科學性的唯物辯證法走向哲學性和思維性的整體歷史科學并最終達到人類宇宙歷史科學。至此,人類全面實有的公共性也就是人類宇宙歷史科學的整體性,從而公共性本身也經歷了由虛空的反思公共性到作為部分的歷史整體科學的反思的公共性再到全面的整體歷史科學的反思的公共性的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辯證過程。
最后,反思獲得全面實有是一個不斷發展的辯證過程。一方面,唯物辯證法經歷了一個不斷由低級向高級、又簡單到復雜、又復雜到全面的過程,這個過程不是一個非此即彼的二元運動,而是一種整體化為普遍總體的運動;另一方面,整個運動過程都是唯物辯證法自己決定自己的運動,因而是唯物辯證法自身自由而不斷全面發展從而最終達到普遍自由的全面發展的過程,可見,辯證法自身就包含著自由全發展和全面自由發展的性質。
可見,唯物辯證法的過程性也就是人類宇宙歷史的過程性整體和整體性過程,唯物辯證法的整體性也就是人類宇宙歷史整體性和整體歷史性。由此推論,真正具有最高的普遍性的公共性只能是人類歷史整體的普遍性。是宇宙歷史統一于人類歷史整體,而不是相反;是唯物辯證法的統一性而不是非此即彼的統一性。這樣,唯物辯證法就成為人類宇宙歷史的普遍規律,也同時是研究人類宇宙歷史整體的科學方法。從而反思已經不是作為反思的反思,而是作為人類宇宙歷史科學的反思,從而反思性就是人類宇宙歷史科學的反思性,反思的公共性與唯物辯證公共性全面統一與人類宇宙歷史整體性科學。在這里,唯物辯證法已經不再具有外在于人類的客觀獨立性,而是作為人類宇宙歷史整體自身的規律,從而唯物也就是唯人類,而所謂推動性和創造性就是人類推動并創造人類宇宙歷史整體的特性了,自然辯證法的獨立自由性也就成為人類的普遍獨立自由性了,以此為前提,唯物辯證法也就成為辯證唯物主義,而此時的唯物主義就是唯物辯證法,辯證唯物主義也就是人類能動地否定自身對客觀規律的依賴,從而成為客觀規律的主人。可見,辯證唯物主義是對唯物辯證法對唯心辯證法的否定的否定,但不是回到唯心辯證法,而是在更高的層面上達到人類的全面自由自主的辯證唯物主義。因此,所謂唯物辯證法也就是唯物主義歷史,而其中的唯物就是唯自然辯證法,所謂唯物主義歷史也就是唯自然歷史。相反,所謂辯證唯物主義也就是歷史唯物主義,其所謂歷史即是人類宇宙歷史整體,因而公共性也就是人類的歷史整體性和整體歷史的人類性。
但是,整個唯物辯證過程顯然具有抽象性。公共性必然要求否定自身的抽象性而獲得全面的實在性。實在結果必然生成于實在前提的實在歷史中,因此,公共性必須首先將自己轉化為實在的人類公共性,才能成為實在的歷史前提,并通過實在歷史前提的實在歷史達到歷史實在,從而整個實在歷史就表現為公共性向人類歷史的回復并在人類宇宙歷史的生成過程中實現——“它是歷史之謎的解答,而且知道自己就是這種解答。”[1]81可見,公共性的回復是人類宇宙歷史生成的前提條件,而公共性的回復也就是使自己成為有生命的人類公共性,因此,回復了的人類公共性實現了自身整體性的雙重轉化:一是占有馬克思的肉體從而將馬克思轉化為公共生命體;二是依存于每一個自我,從而每一個人都在事實上成為完整的人——自我性的生命體。前者表現為自覺的人類公共性,后者則表現為自覺的自我性的公共性;前者的自我性完全虛無而后者則是自覺的自我性與未自覺的人類公共性的總體。因此,公共性生命體統一于與每一個自我性生命體,每一個自我性生命體又統一于公共性生命體。可見,人類歷史中的第一種共同體就是生命聯合體。這個聯合體是自然辯證過程的高級階段,但又是人類宇宙歷史辯證過程的低級階段。在這個聯合體中,每一個自我性生命體都是自我性與公共性的生命總體,因而他們向高級階段的發展也就是他們既作為個人又作為共同體自身的普遍能動的辯證發展過程。
三、公共性的回歸和馬克思之死
此時,馬克思具有雙重存在:作為實在的公共性生命體的馬克思和作為理論的公共性生命體。前者是人類共同體本身,后者是前者的理論形式,二者統一于人類歷史整體性。因此,馬克思的理論中的歷史整體過程也就統一于人類總體共同體和共同體總體的歷史整體過程。當公共性生命體在理論上達到了人類宇宙歷史整體時,也就是人類共同體在理論達到了人類宇宙歷史整體。同樣,當公共性生命體達到了人類宇宙歷史整體的實在時,人類共同體也達到人類宇宙歷史整體的實在。因為隨著人類共同體向高級階段的發展,每一個人的人類公共性也會隨之發展,直到自我性同每一個人徹底分離,人類也就達到了人類宇宙歷史整體的實在。
但是,當自我性與每一個人徹底分離的時候,公共性也同時與馬克思分離,因為公共性此時已經在每一個人中獲得了完整的生命,自我性已經被每一個人徹底拋棄,人類公共性已經徹底回歸人類——人類已經在人類宇宙歷史整體中結成了全面的共同體,馬克思的生命也就同時終結。對此,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就有清醒的認識:“死似乎是類(人類公共性——引者注)對特定的個體的冷酷的勝利,并且似乎是同它們的統一相矛盾的;但是,特定的個體不過是一個特定的類存在物,而作為這樣的存在物是遲早要死的。”[1]84
因為:第一,馬克思的死亡在這里是他的理論的整體性需要。表面上看起來,他的理論始于研究人的本質是什么這個問題,因此只要在理論的運行中提出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就算是完成了理論,其實不是,如果理論開始于此問題的答案,那么馬克思首先就必須給人下定義,這樣,他就難以避免自己的主觀設定。從馬克思整體理論過程看,人類客觀性是他始終堅持的原則,如果不堅持這一點,他就和形而上學哲學沒有兩樣。所以,他的自我放棄才是他的理論進程的開端,從而他的死亡才是他的理論的徹底完成。他是以觀念的方式與傳統觀念作徹底的決裂開始的,他必然以與傳統世界的徹底決裂結束,因為傳統觀念只是傳統世界的理論形式,如果他不同傳統世界決裂,那么他的理論實際上仍然是個觀念,就既與他的理論目的相矛盾,又與他的初始行為相矛盾,更與他的理論過程相矛盾,因此,他必然以徹底的虛無結束他的理論過程,正如他以觀念的虛空、肉體的實有開始了他的理論過程一樣;第二,由于馬克思的死亡是人類公共性的完全回歸需要。很明顯,人類公共性是人類實現全面聯合的共同體的關鍵,如果人類公共性沒有同馬克思徹底分離,人類就不可能得到完整的公共性生命,從而人類在宇宙歷史整體中的全面共同體也就不可能達到,由此決定,人類也就不可能完全占有自身的人的本質。所以,馬克思的死亡既是人類公共性徹底回歸人類的需要,也是人類全面占有人的本質的需要,由此決定也是人類每一個人獲得完整發展的需要。而且,馬克思也必然死亡。因為人類公共性無論是在空間上還是在時間上都是無限的,而馬克思作為空間而言只是個“一”,只有無數個“一”才是無限的,作為時間,馬克思當然不是無限的。當公共性實現了自己的完整性的時候,他必然與馬克思完全分離,這就必然包含著馬克思的生命,否則公共性所獲得的必然不是完整的實在;第四,馬克思的死亡是人的解放與全面發展的需要。從其整個理論過程看,人的本質是什么并不是馬克思直接關心的問題,而是人類直接關心的問題,當馬克思發現人類陷入問題困境的時候卻無意間失去人類公共性,所以,人類公共性的回歸被馬克思看作是人類人的本質被解決的前提,而當人類公共性獲得實在性的時候,人的本質對人類每一個人而言也就不再是問題,而是他們自由全面發展的能動前提。或者說,當人類公共性回歸的時候,人的本質也就同時在整體歷史中回歸整體;第三,馬克思的死亡是唯物辯證法成為辯證唯物主義的需要。從整體上看,辨證唯物主義對唯物辯證法、對歷史唯物主義的否定是否實現關鍵在于辯證唯物主義能否作為有機整體成為人類共同體的實在公共性。如果馬克思沒有死亡,那么這個整體只是在馬克思一個人中實現了,而這個實現了的整體就會作為一種外在于人類強制性力量而奴役每一個人,如此則與馬克思的全部理論的要旨和馬克思本人的公共性品性相矛盾,同時,馬克思的所有理論工作就會淪為虛無;第四,馬克思的死亡是歷史唯物主義自我否定的需要。深層次地看,歷史唯物主義是人的本質自我認識并最終回歸人類的中間環節。但是歷史唯物主義本質上是一種歷史科學方法,因而本身也就具有僵硬性和被動性。如果他不否定自己的僵硬性和被動性,人的本質的自由性也就不可能實現。第五,馬克思的死亡是否定人類的自我性的需要。從理論過程看,自我性始終是作為一種否定意義上的因素而存在:自我是人的本質與人類分離的原因,是人類陷入困境的唯一原因,但自我也是人的本質發現自己的條件和基點,從而對自我來說就表現為一個否定——肯定——否定的過程。從最終意義上說,只有馬克思死亡,才能徹底否定自我性,人類才能實現真正的人的聯合。因為被人類所拋棄的自我性會重新占有馬克思,但是,當人類公共性生命徹底的回歸的時候,馬克思也就同時死亡,因而人類歷史中的自我性也就必然死亡,所以,馬克思的死亡也就將自我性同時帶進了歷史的墳墓。這與馬克思消滅私有制等理論是一致的。
馬克思的“英名和事業將永垂不朽!”[4]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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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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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4]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Marx's vanity and human nature’s reality
CAO Yong-fu
(Liaoning University, Shenyang 110036,China)
Abstract: on the basis of the primary links that make up a course of Philosophical investigating to understand the holistic Marxism is this paper’s integral view points. Through studying the three elementary cycles such as the initial relations between Marx and the question that what human's essence is, problem’ evolving and the researching methods’ determining till the problem’ s solution, this paper finds that Marxism is a human philosophy of which the whole process starts with break completely with outdated conventional ideas and ends with the death of Marx, focusing on the gist of people’s holding human nature to liberate and develop people through people, for people and by people.
Key words: Marx;Ichheit;people;human nature; real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