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資本與大學生就業文獻評述

摘 要：勞動就業是社會資本理論較早應用的領域，近年來，社會資本與大學生就業問題尤其受到學術界的關注。在研究過程中主要形成了社會資本與勞動就業的關系、社會資本對大學生就業的正負功能和社會資本的運作與大學生就業三種研究取向。在對研究成果進行梳理和總結的基礎上，就研究中存在的特點及不足進行了簡要評述。

關鍵詞：社會資本；社會關系；運作；就業

中圖分類號：C912.81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1）09-0062-02

無論是在理論上還是在經驗研究中，有關社會資本的研究成果還遠未成熟。從不同研究領域不同學科視角出發，甚至在同一研究領域同一學科視角下，可能存在著不同類型不同指向的社會資本概念界定，這和學者們對社會資本的不同理解有關。盡管不同學者對社會資本的理解在表述上有所不同，但其基本的意義和指向還是接近的，他們中大部分人把社會資本定義為是一種與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相區別的資本形式，存在于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系網絡中，是一種存在于社會關系和社會結構中的個人資源。

一、社會資本與勞動就業關系的研究

格拉諾維特是社會資本與勞動就業領域研究的第一人，他提出了“弱關系力量”假設，認為“弱關系是群體之間的紐帶，它提供的信息重復性低，充當著‘信息橋’的作用。”[1]此后，林南發展和修正了“弱關系力量”假設，并提出社會資源理論。他認為，在一個分層的社會結構中，如果行動者的弱社會關系具有更高的社會地位，那么他所擁有的弱社會關系將比強社會關系給他帶來更多的社會資源[2]。針對“弱關系力量”假設，邊燕杰就中國本土情況提出了“強關系假設”。他認為，不管是分配經濟時代、雙軌制經濟時代還是轉型經濟時代，在倫理本位的中國社會，求職者不但要利用社會關系網去收集求職信息，而且要利用社會關系網對決策人施加影響。在用人決策環節，人情關系越強，求職成功率越大[3]。

有關社會資本與“關系”的研究，主要涉及了社會資本概念與中國社會的有機結合。在費孝通先生描述的“差序格局”中，“社會關系是一根根私人聯系所構成的網絡”。鄉土社會關系網絡得以形成的基礎是血緣、親緣、地緣關系，互惠是中國農村居民社會關系的主要形式[4]。李路路指出，中國私營企業家的社會資本在形式上表現為社會關系網絡，對他們進入私營經濟領域獲得資源和私營企業的發展等都具有重要作用[5]。彭慶恩在探討中國農民的地位獲得時提出了“關系資本”，他認為，關系資本是影響包工頭地位獲得的第一要素[6]。在社會資本概念出現之前，黃光國是用符號互動論、交換理論和社會資源理論等整合中國人的關系運作方式進行中國人關系研究的[7]。翟學偉認為，社會資本與社會網絡有所區別，社會網絡偏重關系的結構性研究，社會資本偏重關系的運行；社會資本與“關系”也有所區別，社會資本關注信息、信任、合作及資源的投資與回報，具有社會與制度性的特征；中國人的關系更多地用來表示庇護、權力運作與行動者與結構之間的權宜，具有個人層面的特征。他通過對中國中小企業的個案研究指出，社會資本的指向和關系的指向有所差別，但它們之間是可以相互轉化的。然而，隨著社會資本研究的興起，關系研究逐漸被其覆蓋，形成了用社會資本與社會網絡研究關系的局面[8]。

雖然“弱關系力量假設”和“強關系假設”將社會資本的運作與職業獲得統稱為抽象度較高的理想類型，雖具有一般性研究的高度概括特點，但由于社會資本的運作策略在職業獲得過程中有不同的表現形式，將兩者置于同一框架時會發現其針對性和解釋性趨弱。筆者認為，可以根據職業獲得過程中社會資本運作的不同特征對其分類研究，以便得到更具解釋性的探索。就社會資本與“關系”研究來看，多數研究成果將社會資本與“關系”、社會網絡直接等同化。中國的“關系”與社會資本有所區別，但當“關系”處于個人工具性，社會資本具有工具性、目的性的情境時，兩者之間是可以相互轉化的。

二、社會資本對大學生就業的正負功能研究

學者們考察了不同類型就業群體的社會資本與就業的關系，在社會資本對大學生就業的影響研究上，學者們就社會資本的正負功能進行了探討，并形成了兩種對立的觀點。

一方認為，社會資本對就業有著廣泛的積極作用，提供了非正式就業渠道，成為制度之外的勞動力資源配置體制，對個人求職成功率提供了實現的可能性。如萬茗指出，社會資本對大學生就業的重要性體現在降低大學生的就業成本、彌補就業信息的不對稱缺陷、增強就業職位的適配性、提升進入勞動力市場的層次、提高自主創業的成功率和抑制不健康的求職心理等六方面。社會資本的豐富與積累絕不等于“拉關系”、“走后門”，大學生要加強對社會資本理論的學習和認識[9]。徐莉認為，社會資本在就業及職業階梯上流動具有很大影響，在就業上表現為就業信息的獲取、機會的獲得和大量資金供給保證，在職業階梯流動上表現為“向上流動”信息的獲取和“向上流動”機會的獲得[10]。

另一方則認為，不可忽略社會資本的負功能。如王革、景琴玲等認為，社會資本對大學生就業的負面影響表現為，社會資本過度化滋長大學生“權力崇拜”和“關系崇拜”心理；過分依賴社會資本，疏于提高自身素質和能力；基層就業資本運作嚴重，導致人才流失[11]。李慧玲指出，對弱勢群體而言，群內交往的局限性限制了他們與外界的聯系和利用外部資源的機會，社會資本對個人的消極作用表現明顯[12]。吳景媛指出，社會資本運作的基礎包括社會資本運作的主體、社會資本運作的客體及社會資本運作的場域三部分，社會資本運作的效度取決于行動者社會資源的占有量和社會資源在特定領域內的價值量，城市場域和高效度的社會資本可促進大學生就業。對于社會資本擁有量少、社會承受力脆弱的社會弱勢群體而言，就業過程中勢必產生不公平、消極頹廢心理，這種現象的普遍存在不利于就業市場改革進程的推進，不利于人才的培養，更不利于能力本位型社會的建構[13]。

多數學者指出，在就業制度尚未完善的情況下，社會資本對大學生就業的作用逐漸凸顯，特別是父母的社會地位及其社會資本在大學生就業過程中發揮了不可或缺的作用，社會資本和階層的高低有正相關關系。但對于社會資本在求職過程中負作用的研究并不多見，僅在文末籠統地進行闡述和歸納，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研究的完整性。

三、社會資本運作對大學生就業的研究

“社會資本運作空間”正逐漸成為就業問題很有解釋力的概念工具，它有效補充了社會資本的功能和工具性特點。徐曉軍認為，社會資本的運作空間具有重要的理論分析功能。社會資本只能在以下兩方面獨或同時存在的情況下才能運作。一是社會信息獲取成本高；二是競爭激烈[14]。在分析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對求職和地位的影響時，他通過社會資本運作空間理論分析了我國大學生就業的雙重機制。以人力資本積累的本科畢業生為臨界值，本科水平是人力資本與社會資本雙重并重的狀態；在本科以下，由于社會資本的運作空間大，社會資本的就業貢獻率要大于人力資本；在本科以上則相反。伴隨社會學歷層次的提高，就業中人力資本臨界值從中專、大專到本科生，甚至向研究生轉化。有效解決大學生就業難問題，必須建立和完善勞動力市場[15]。

嚴靜運用社會資本運作空間理論分析了女大學生求職中社會資本的運作，在求職中呈現以下四種規律：社會資本運作有助于獲取有效信息；通過關鍵人可對招聘單位施加影響；利用社會信用鞏固成果；期待社會關系的信任，強化身份和認可。女大學生在求職中社會資本運作呈現多元性，且其社會資本上的弱勢地位將被強化[16]。

結語

筆者認為，通過不公平競爭獲得就業，在職業選擇上忽視自身的興趣和特長，不僅不利于自身發展，也阻礙了合理的社會流動，對社會的穩定構成威脅，對社會的公平正義提出挑戰。目前多數研究成果僅關注社會資本擁有量和社會資本關系類型對就業的作用，側重定量研究，偏重社會資本對求職的結果和功能分析，忽視了求職過程中動態的社會資本的運作對就業的影響。社會資本對就業的作用體現是社會資本的擁有量、社會資本的運作和職業獲得三者共同作用的結果，具體的考察應包括社會資本擁有量對職業獲得具正相關關系、社會資本的運作對職業獲得具正相關關系、社會資本的擁有量和社會資本的運作之間具正相關關系，唯有這樣才能說明社會資本對就業產生了因果效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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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彭慶恩.關系資本和地位獲得——以北京市建筑行業農民包工頭為例[J].社會學研究，1996，（4）：53-63.

[7]翟學偉.是“關系”，還是社會資本[J].社會，2009，（1）：109-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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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徐莉.社會資本——就業及職業階梯上流動的“有力工具”[J].江漢論壇，2003，（4）：122-123.

[11]王革，景琴玲，陶艷梅.社會資本與大學生就業[J].中國高教研究，2007，（9）：33.

[12]李慧玲.社會網絡與職業獲得[D].南京：南京農業大學，2009：37-38.

[13]吳景媛.大學生就業過程中社會資本的運作研究[D].南京：南京農業大學，2008.

[14]徐曉軍.論社會資本的運作空間[J].華中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3，（2）：54-55.

[15]徐曉軍.當前就業過程中的雙重機制：人力資本與社會資本[J].人文雜志，2002，（3）：71-72.

[16]嚴靜.求職網絡中社會資本的運作——以女大學生就業為例[D].福州：福州大學，2005：33-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