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雪飄香

太姥山是海上仙都，綠雪芽則是福建太姥山的名茶。

“聞道鄭漁仲，品泉藍(lán)水涯。可曾到此洞，一試綠雪芽?”比起古代品茶專家鄭漁仲，我算是幸運(yùn)的。當(dāng)年，他只在藍(lán)溪畔駐足，不曾抵巖洞庵品以丹井水(在鴻雪洞口)泡的綠雪芽，只留下一個久遠(yuǎn)的嘆息。這香味飄散在霧都倫敦，英國女皇伊麗莎白最愛飲這味醇而清香，嫩如雀舌，纖比縫衣針，白似純銀的大白毫。過去，山野之人艱苦創(chuàng)業(yè)，在云霧繚繞的高巖上種綠雪芽，每當(dāng)垂柳吐綠，紫燕北來，清明前夕，中外茶商就在太姥山下白琳鎮(zhèn)開館設(shè)莊，爭相采制。現(xiàn)在，除白琳茶廠外，還有福鼎茶廠、磻溪茶廠、點(diǎn)頭茶廠等，各種精茶出口量，比過去增加一萬一千多擔(dān)。

傳說太姥娘娘是太姥山下才堡村人，后因避亂，在山中種茶。后來，綠雪芽又傳到山下。說是因托夢給一個孝子，勸他只有種綠雪芽才能養(yǎng)活老母，也不愁窮了，孝子聽了她的話，上山取來寶樹，在山下栽了起來。從此，人們懷念她，每年三月清明或農(nóng)歷七月七日，人們用紅漆木盤盛著綠雪芽，虔誠地供在太姥娘娘石墓的神龕上，永志不忘。

幾年前，我陪客人重游了太姥山。天不作美，抵巖洞庵時，雨簾霧幕裹住了筆架峰，無法見到鴻雪洞崖巔上那株老茶，只拜謁了那座建于唐代，并有唐玄宗題“堯封太姥娘娘舍利塔”九字的石墓，又欣賞了庵后升天石(又名金龜爬壁)。可能是升天時太匆忙了，她無法帶走朝夕相處的金龜，還掉落一只鞋子在崖頂上。既然無法游了，我們便坐在巖洞庵門口品綠雪芽。客人陳君品了名茶，贊不絕口。他以為品此茶，是在品味一首淡雅的抒情詩，并謂之曰“茶詩”。

的確，飲著這種名茶，仿佛嘗到春天芬芳的嫩綠，令人感到怡悅與神往。

題圖攝影：施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