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角的風景

一

由于單位所在位置的關系，為了方便上下班，我住在城郊。說實話，剛從喧囂的城區搬到城郊來住，我特別不習慣，也不喜歡。人真的很奇怪，置身于喧囂中，又感覺熱鬧都是別人的，心靈沒安歇的地方，總想有安靜的一隅，讓時間和周遭的一切真正屬于自己。而當自己真正處于安靜中的時候，又害怕孤獨，感覺沒有安全感。起初住在城郊時，總感覺孤獨時常向我撲面而來，尤其夜深人靜的時候。

我所住的小區外面，是一片樹林。透過我宿舍的窗口，樹林風光盡收眼底：有桉樹、松柏、竹子，還有其它我辨認不出的矮小樹木。桉樹細且高，大多數已高過了我所住的四層樓的屋頂。松柏筆挺，樹干墨黑。據我目測判斷，這些桉樹和松柏，已有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樹齡了。緊挨我所住這棟樓的，是一叢叢竹子。竹子青翠欲滴，是整片樹林里最鮮亮的色彩。下班回來，我習慣于摘下眼鏡，站在窗前靜靜地發發呆，任憑疲勞的雙眼在小樹林里盡情放松。

住在這里，安靜得讓人不相信身在城市。不論白天還是夜晚，幾乎聽不見汽車等現代化工具發出的聲音。風乍起，吹得樹葉嘩嘩響，桉樹和竹子被吹得搖頭晃腦，似乎是他們向風發出的求饒信號。夜晚，這種聲音，就像影視劇里要出來怪物的前奏，抑或是鬼即將出沒，讓人毛骨悚然。有時半夜醒來，會聽到青蛙或者蛐蛐的叫聲。聲音聽起來格外聒噪，我似乎聽到了它們在向我訴說著同我一樣的孤寂。清晨醒來，不時有嘰嘰喳喳的鳥鳴和附近村子里的狗吠傳入耳際。好多時候，這些自然之聲，就是這里最大的聲響。而這些，反而讓這里顯得更加安靜。

二

每天下班回來站在窗前就可以眺望自然風景；打開窗戶就可以感到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每天都可以聆聽到蟲鳴鳥叫，狗吠雞鳴……這些，是我在心里為自己找到的一種平衡，是我住在城郊感覺到的唯一的優越感。

站在窗前，好多時候，就是為了放松和消磨時光。然而，就是站在窗前的這些時光，卻讓我在城市里感知到了植物隨著季節變換而變化，讓我的心依然對季節交替、植物變化敏感，讓我面對植物的哪怕丁點兒細微變化依然能多愁善感。

陽春三月一個不期然的下午，我照例站在窗前放松雙眼。一抹絢爛的粉紅，就那樣闖入我的視野，頓時讓我眼前一亮，欣喜不已。戴上眼鏡仔細看，原來我先前沒辨認出來的這些小樹木竟然是桃樹，而那些零星綻放的粉紅色小花則是桃花。桃樹枝頭，滿是花骨朵兒。這些花骨朵兒似乎正等待良辰吉日，把生命最美麗的瞬間綻放。桃樹栽種的年月不久，看得出，附近村民見縫插針，在這個地價昂貴的年代，舍不得遺落哪怕幾平方米的荒地。

接下來的幾天，站在窗前，桃花成了我目光的聚焦點。每一株桃樹上，從零星的幾朵，到開滿枝頭，染醉整個春天，再到花朵凋謝，毛茸茸的桃子掛滿枝頭……桃花的整個生命歷程，在我的關注和見證下，在時日的變遷中，就那樣鮮活在了我的記憶里。

似乎只隔了一個周末的時間，當我像往常一樣站在窗前，發現桃花全都凋謝了。枝頭，取而代之的是碧綠的新葉。我的眼光在地上四處尋找殘落的花瓣，可惜只是徒勞。有首古詩說：“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短短一個周末的時間，我不相信那些花瓣就能融入泥土。是花瓣的無情，還是風的追逐？我不知道。突然，一種莫名的傷感涌上心頭，讓我不忍再站在窗前。

三

一個人對著窗外的風景靜默、發呆，抑或任憑思緒飄飛，成了我下班回來打發閑暇時光的方式之一。可是，時間久了，這種單調的休閑方式，禁錮了我的腳步，也禁錮了我的心靈。后來，晚飯后，我嘗試著到小區外散步，一來打發閑暇時光，二來解放腳步，鍛煉身體。由于郊區治安狀況不太好，為了安全起見，我只在小區外面的馬路上來回走走，或者穿過一個“工”字形路口，到公路邊的人行道上來回走動，聽聽汽車的聲音，讓自己也融入到喧囂中。可是，當喧囂退卻，孤寂依然與我如影隨形。這樣的散步，絲毫沒有讓我感到輕松和愉悅。

一天下午，由于心情極度郁悶，我一下班回到宿舍放了包就出去散步。散步的地點還是小區外面的那條馬路。我沿著馬路邊的林蔭道漫無目地地往下走，邊走邊想著心事兒。那條馬路的盡頭，有一個轉角，以前，我也曾到過這個地方，但為了安全起見，到此后我都掉頭往回走。那天，到了轉角，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力量讓我往前走，沒有多想，我就順著路徑直走了下去。

轉過角，還是一條和轉角前一樣寬敞的馬路。繼續往前走，路兩邊的房屋，已不是鋼筋水泥鑄成的高樓，而大多是低矮的土坯房。馬路上，幾個小孩滑著滑板，似乎在比賽一般，從我身邊風一樣地滑了過去。馬路邊有一個小商鋪，小商鋪里擺著一張臺球桌和兩張麻將桌。商鋪一角，擺著煙、酒、零食和少量常用的生活用品。四個老頭正在搓麻將，旁邊還有幾個人在觀望。其中的一個老頭嘴里叼著煙斗，不時吮吸上一兩口，任憑濃烈的煙草味兒隨著晚風四處飄散。店鋪的主人是一個中年婦女，她坐在店鋪門口，安靜、旁若無人似地繡著十字繡，那副認真專注樣兒，讓人動容。她應該完全融入到了刺繡的世界里，而刺繡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的旁邊，臥著一條小狗，小狗張著嘴巴，伸著的舌頭有節奏地抖動著，那雙敏銳的眼睛不時逡巡著周遭的一切。我想，生活或許就是這樣，個人按照個人的習慣、愛好、步調，抑或被某個人某件事某樣物品所迫，有條不紊地雕刻和打磨著時光。而從橫向和縱向上看，在看似雜亂無章中卻凸顯著井然有序。

繼續往前走，拐了一個小彎，就到了那條路的盡頭。我的眼前頓時豁然開朗，觸目所及的，是一片田園美景。我做夢也沒想到，轉角居然呈現給我這樣的風景。站在路的盡頭，眼前美景盡收眼底：一個形狀近似芒果的菜園，把村莊隔在了兩邊。而靠近菜園的上部，在菜園和村莊之間，有一條鐵路穿過，鐵路的上面，還有一條水泥馬路。

菜園又被一條水泥鑄成的水溝從中間分成兩半。順著狹窄的溝邊，我邊走邊觀望著兩邊的菜地。我不知道這大塊菜地屬于多少人家所有。菜地里，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有中老年男子和婦女在侍弄。他們有的從溝里挑水澆菜，有的挖地種菜，有的收獲已經成熟的菜蔬，有的從菜地的糞塘里舀出糞便，放進挑來的水里攪拌均勻，給菜施肥……他們的勞作，看上去不緊不慢，但又極其協調有序，充滿著閑適的生活氣息，看著讓人很平靜。菜地里，非常安靜，好多時候只有勞作的聲響。有時候看見熟人，他們會放下手中的活計互相打個招呼，寒暄幾句，圍繞地里的菜蔬交談上一會兒，或者隨口嘮叨一下家長里短。

有一小塊菜地異常顯眼。在這小塊菜地周圍，種植著矮小的灌木叢，灌木叢像公園里用來美化環境的一樣，被主人修剪得整整齊齊。俯身仔細一看，他們全身長滿了刺。這些小灌木叢，就像菜地的衛士，守衛著菜地主人交給的任務。主人把菜地打理得井井有條，菜地被長方形的壟溝分割開來，種著韭菜、白菜、生菜、薄荷、芥藍、四季豆等。每一種菜都有不同的綠，各種各樣的綠似乎在互相比美，都現出最美最鮮活的色彩。各種綠又互相映襯，使得各自的色彩更加鮮明，惹人憐愛。每一種菜，每一棵與每一棵之間的間隔，都是那么均勻，不論是從橫向看、縱向看抑或斜著看，都能看出一致的紋路和某種和諧的規律。而從某個角度看，他們又是那么地錯落有致。這不得不讓人佩服菜地主人的聰明才智。在菜地墑與墑之間的空閑處，露出了泥土黑黃色的背脊，泥土看上去極其酥軟、純粹，連一棵雜草都沒有。我在想，這是怎樣一位用心的主人？他侍弄他的菜地，一定像侍弄藝術品一樣一絲不茍。抑或他把菜地完全當作了自己的事業來經營，或者純粹把它當作是一種生活的享受。看著這塊菜地，看著菜地主人的杰作，我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是的，生活的過法有很多種，哪怕經營一塊小小的菜地，只要用心，并且完全沉潛于其中，是能獲得巨大樂趣的。而這種用心的杰作，也完全能夠抵達同樣的心靈。

在菜地上面的鐵路和公路上，有不少人在散步。人們三個一群，兩個一伙，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有的中年婦女，邊散步，手里邊織著毛衣。有的老年人，邊走邊伸伸胳膊踢踢腿。還有一些年輕的小夫妻，推著嬰兒車里熟睡的孩子，滿足而閑適地悠閑漫步。我在鐵路上有規律地邁著步伐。同樣和我一樣在鐵路上散步的還有一家三口。他們從與我相對的方向走來，父親走在后面，母親攜著女孩走在前面。女孩七八歲光景，扎著兩個羊角辮，上面還戴著兩朵粉紅色的小花。羊角辮隨著走路的步調有節奏地甩動著。因為有母親這根沉穩的“拐杖”以及父親這座堅實的“靠山”做后盾，小女孩走在狹窄的鐵軌上還不忘嬉鬧。有時，由于沒有把握住平衡，小女孩的身子左右搖擺，立即被旁邊的母親和后面的父親一把扶住。“搗蛋鬼！走路小心點兒。”母親充滿憐愛地嗔怪著說。女孩“咯咯咯”地笑著，在女孩因為惡作劇開心地笑的瞬間，又一個同樣的動作發生。“搗蛋鬼！嚇死我了。還是走下來吧，我在你后面隨時都是提心吊膽的。”父親滿臉認真地說著。又一陣“咯咯咯”的笑聲從女孩身上傳來。那個讓父母擔心的動作，在女孩看來，似乎是非常有意思的冒險小游戲。父母越讓女孩走下來，女孩越喜歡走在鐵軌上。一路上，他們一家三口就這樣嬉鬧著，嗔怪著，父母呵護著小孩小心翼翼地走著，小孩開心地笑著，充滿無限溫情。他們從我身旁走過好久，小女孩那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還在我的耳邊回蕩。這笑聲，如同天籟，純凈，悅耳，養心。從小女孩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是的，時光一去不復返。雖然一個人不能同時踏入同一條河流，但是，在這永恒的變化無常中，一些人、一些事，卻又有著相對的重復和輪回。

直到天快黑，我才戀戀不舍地離開菜園。先前的郁悶早已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滿心歡喜。沒想到，轉角的風景，居然讓我豁然開朗。我的心被沉甸甸的充實占據。

從那以后，不論寒冬還是酷暑，不論春華還是秋實，只要一有時間，我都會轉過角，到菜園里看風景。

四

有一天晚上，下了很大一場雨。第二天下午，我照常去菜園里散步。由于頭天晚上雨太大的緣故，菜園里不寬也不深的溝渠容納不了附近流下來的雨水，雨水漫過了菜園。隔了十幾個小時，菜園里依然還有很多水，成了一片汪洋。站在馬路邊眺望，幾乎看不到菜的影子，有些菜，依稀露出點兒頭。一些菜園的主人跟我一樣站在馬路邊，望著這些被淹得奄奄一息的菜興嘆而別無他法。看著農民的勞動果實一夜間就被毀于一旦，我的心，像被針刺般疼痛。

之后的幾天，就像放心不下什么似的，我都要去菜園里走走看看。第三天，菜園里的水已完全消退。幾乎所有的菜上，都被一層黃褐色的泥土包裹著。被水淹過的菜，像溺水的人一樣沒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有的菜，本該屬于鮮活的綠，卻被蒼涼的黃取代；有的被水連根沖起，順著水流方向倒伏。原本的蓬勃生機，卻變成了頹敗蕭條、死氣沉沉。

第四天，當泥土里的水分減少，不再粘鋤頭時，勤勞的農民就開始勞作了。菜地里，鬧騰一片，生機無限，到處忙碌起播種的身影。鋤頭隨著農民那靈活的手乖巧且步調整齊地在天與地之間舞蹈，那動人的舞姿，讓泥土頓時酥軟，直翻跟頭求饒。農民播種的胳膊揚起來了，那一揚一降的手勢，如同合唱指揮，時而激昂振奮，時而低回纏綿。費心費力選好的種子，就這樣被播撒進酥軟的泥土里。種子疏密有致，自然、和諧地安躺在大地的懷抱，連同種子植入泥土的，還有燦爛的陽光，這陽光會發芽、開花、結果，給世人以夢想和希望。

我想，在不多的時日里，菜園里又將生機勃勃。有了農民這種吃苦耐勞的執著精神，一點小小的災難，又怎能打破綠色的希望？

五

又一個下午，大老遠，我就聽到孩子們的一陣陣歡快的聲音。待我走近，我才知道，原來六七個約莫七八歲大的小孩在溝里“劃船”。

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弄來那么多塑料泡沫，他們玩著一些，溝埂上還放著一些。他們把塑料泡沫放到水里，每個小孩都是雙腳踩著一塊泡沫，雙手扶著溝渠邊，順著水流方向劃動一段距離，再逆著水流方向劃回來。有一個看上去年齡稍小的男孩，由于雙腳沒有把握住平衡，噗通一聲，摔進了水里。旁邊幾個小孩幸災樂禍一陣狂笑。小男孩依然不氣餒，重新爬起來，再一次站在了泡沫上。有了先前摔跤的教訓，這一次，小男孩顯得更加小心翼翼了。和小男孩一樣，由于沒把握好平衡而摔跤的經歷，在玩的所有小孩中，似乎沒有一個幸免。有一個看上去稍微大點兒的男孩，似乎玩膩了先前的游戲，他把兩只腳分別踩在了兩塊泡沫上，還沒等他站穩，由于水流的力量，有一塊泡沫向前移動，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就摔進了水里。男孩依然不甘心，他重新爬起來，對濕漉漉的衣服不管不顧，又一次站在了兩塊泡沫上。摔跤，爬起；摔跤，再爬起……男孩不知道嘗試了多少次，最終，他踩著兩塊泡沫能夠連貫劃動的距離，至多不超過一米。其他幾個孩子，也學著男孩一只腳踩一塊泡沫劃動。可惜，任憑他們怎么努力，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

看著男孩們的游戲，我有一種發自內心地放松，一個人就那樣傻傻地情不自禁地笑。我本想告訴他們，一雙腳不能同時踩兩只船，否則只要有一只船移動，人就會掉進水里，而且會摔得很慘。可是，最終，我并沒有告訴他們。我想，男孩們還小，有些東西，即使我告訴了他們，他們不會相信，也難以領悟。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前人的經驗，畢竟是前人的。有些東西，只有經過自己實踐總結出來的，才會深信，才會刻骨銘心，以后也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是的，他們還小，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體驗，去總結，去驗證前人的經驗。讓他們多摔幾個跟頭，未嘗不好。

我想，假如他們經過這一個小游戲，就領悟了人不能腳踩兩只船的道理，并且能夠通過小游戲把這個道理運用到以后的感情生活、為人處事中，始終如一，踏踏實實地堅持，那么他們哪怕被摔得渾身濕透，甚至頭破血流，乃至回家后感冒發燒一場也很值。

六

每次去菜園，我幾乎都能碰到一些新鮮的人、事、物，讓我欣喜和感動。

在春風剪刀的裁剪下抑制不住疼痛吐露的柳絮，讓我感受到了春的氣息，觸摸到了季節的旋律。突然怒放的芥藍菜花，潔白無瑕，一小朵一小朵地簇擁在一起，四周被藍綠色的葉子包裹，構成了一個巨大、天然的花束，不用任何人工包裝，那種素雅的美就足以攝人魂魄。偶爾遇到的在水泥溝埂上放風箏的老頭，當風不太大時，他一次次嘗試著放飛風箏所做的鍥而不舍的努力，讓我感動，也讓我找到了向上的力量。有時，我會遇到一個扎著一小撮頭發的中年男子，在菜地邊的水泥路面上用水當墨汁練習毛筆書法。他那副安詳和認真樣兒，能讓我放慢腳步駐足觀賞，繼而讓我平靜。許久，他似乎感覺到有人注意著他，他抬起頭看看我，并沖我友好一笑。他告訴我，他從小就熱愛書法，一有時間，他就會練習，這會讓他的心平靜下來。他還說，為了節約紙張和墨汁，他喜歡以這樣的方式練習。那群孩子，他們和我一樣，是菜園里的常客。有時，他們會一伙地圍著一只癩蛤蟆看得出神；有時，他們會把一個菜葉或者一個小玩具丟進水里，看他們順著水流飄動。當物品順著水流方向轉彎，在期望著的目的地被他們發現時，他們總會開懷暢快地笑。這種無憂無慮，容易滿足的童真，讓我一再動容。

城郊的這塊菜地，是我生活中的一個樂園。一有時間就到菜地里走走，成了我生活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好多時候，我都在想，這菜地，是上天特意恩賜給我的禮物。每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一到菜地，眼前豁然開朗，我的心也會隨之敞亮起來。

在一段極度郁悶的日子里，城郊的這塊菜地成了我最忠實的伴侶。不管我有多煩悶，它總是不離不棄地陪伴著我，并以它特有的姿態，讓我盡情地放飛腳步和心靈。在它的包容和啟示下，我對人生，對愛情，對工作，對事業有了許多全新的認識和看法。對于先前看得很重，一直放不下的東西，也就是在此散步的某個瞬間，讓我頓時釋懷和淡然。是的，好多時候，人之所以感覺到累，就在于對很多東西都放不下。而一旦放下了，就會感覺心輕神爽，天地敞亮。

上天是公平的，它為你關閉一扇門的同時，必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而這扇窗，或許就在某個不起眼的轉角。

在生活和工作中，不論是做一件事情，還是維系一段感情，當你感覺那條路已經走到了盡頭，不妨轉個角。

責任編輯 楊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