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結合科大衛的《皇帝與祖宗》一書,首先探討了宗族的定義,并結合歷史演變過程和發展步伐,分析研究了華南宗族的區域史,以供參考。
關鍵詞:皇帝 宗族 演變 研究
1 宗族
“宗族”本是中國本土詞匯。在中國,“宗族”是指以男系血緣關系為基礎組成的社會大家庭,并在一定的宗族觀念和規范下組成的社會群體。歷史上不同時期的宗族的觀念和規范是不同的。中國的“宗族”是一個含義與概念不斷變化的名詞。現當代,隨著社會學和人類學的發展,宗族研究也越來越為人們重視,成為學科研究熱點之一。中國的宗族研究也不例外,但對于中國“宗族”一詞的定義中國學者與海外學者的定義不盡相同。著名歷史學家馮爾康教授認為現當代“我國和華裔學者”對“宗族”大致有四種“規范和表述不同”的理解方式:
1.1 強調“家”對宗族的作用,認為族是家庭的擴延。代表性學者有費孝通、許烺光等。
1.2 認為宗族是有宗法的、共識的、首領的血緣群體。代表性學者有徐揚杰、呂思勉、王玉波、陳其南等。
1.3 把宗族分為兩個層次,或者說兩種類型,給予相應的定義。“低層次家族”是靠婚姻與血緣關系形成的同居或聚居的、有共同經濟生活的親屬組織;“高層次家族”是從同一低層次家族中分化出來的若干相對獨立的低層次家族,是非聚居的。代表性學者有朱鳳瀚等。
1.4 強調姓氏的作用,指具有相同姓氏的人們的群體。代表性學者有吳景超等。
通過上述表述可以看出,前三種說法雖強調重點不一,但其共同點頗多,即構成宗族的要素是成員間有血緣關系,以男性系統為原則,以家庭為基礎,有聚居地,是一種社會組織。可以認為這三者的共同點就是構成宗族的基本要素和關鍵點。
2 中國宗族的演變
宗法制宗族:殷商時代,“宗族”隨著宗法制的確立而產生。這一時期的宗族是以血緣關系為紐帶,以嫡長子繼承制和分封制為基礎確,并有嚴格的等級制度。這一時期的宗族核心是王室宗族和分封的異姓王宗族。這一時期的“宗族”是統治階級,享有許多特權。
士族制宗族:東漢時期,士族地主開始形成,在魏晉南北朝時期統治階級頒布一系列法令使士族制度得以確定,門閥大族興起。門閥士族憑借門第和恩蔭即能做官,世代高官厚祿,并且享有很大的經濟特權。在這一時期,門第觀念極強,士族為保護其特權地位,牒譜之學大興。唐朝時期,隨著科舉制的發展、庶族的興起,士族宗族沒落,后被官僚制宗族所取代。
官僚制宗族:宋代,科舉制度進一步完善,成為最主要的選官制度,大批平民通過科舉改變其社會地位。官僚成為社會的中堅力量,官僚和士紳為主體建立起新的宗族制度。這種類型的宗族,往往借助自身的政治特權在地方上享有較高的社會地位,并且參與國家管理,但其特權相比以往的宗族已經大大下降,并且宗族的興衰和宗族成員是否為官、官職大小緊密相關。
紳衿宗族:明初規定,貴族官僚可以建立家廟以祭祀四代祖先,士庶不可立家廟只能在墳墓旁祭祀兩代祖先。嘉靖年間大禮儀之爭以后,明朝政府允許紳衿建立祠堂,纂修族譜以祭祀祖先。此后,新型的宗族興起。此類宗族可以看作以修建祠堂祭祀祖先為目的而聚集的大家族,宗族的主要任務是祭祀、聯系國家和地方社會、參與社會管理,另外一個重要任務是管理宗族財產,經營宗族事業。科大衛教授書中所描述的宗族就是這種類型的宗族。
3 《皇帝與祖宗》中描述的華南宗族
科大衛在他的書說的宗族制度體現的是區域社會與王朝國家的關系,華南的宗族就是以他特有的詞匯、儀式、統治風格和信仰來體現明清時期華南地方與中央政府的關系的。在這里,宗族通過傳播王朝意識形態,來整合地方社會與國家,這也是宗族最重要的任務。科大衛認為,在明嘉靖年間的大禮儀之爭中,支持皇帝“繼統”的官員仿照官方“家廟”形制,在自己的本宗修建祠堂,就是一種政治表態。在大禮儀之爭后,老百姓紛紛效仿在家中修建祠堂,朝廷也因此修改律例允許百姓修建祠堂祭祀祖先,這一變革逐步演變成為一套有序的宗族模式。宗族制度的形成和擴散,可以看作是官方意識形態滲透到鄉村的結果,也是地方社會被整合到王朝國家的重要表現。
明清時期華南宗族除了上述的政治共用之外,它形成和長期存在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宗族的經濟功效。宗族的首要任務是祭祀祖先,繁衍宗族子嗣,在此之外族產的管理也是宗族的重要任務。科大衛在書中寫到,在祠堂祭祖的儀式中,有“報功罪”這一項。在這個儀式中,宗族的男性成員誠邀祖先的靈魂到場,向祖先報告個人經營祖產的情況,并且視宗族成員經營的盈虧給予獎懲。明清時期,中國社會經濟有很大發展,珠江三角洲地區商業經濟相當發達,宗族在一定程度上還起著“控股公司”的作用。宗族通過集體控制財產來維持宗族的祭祀活動,同時也通過對族人招股集資進行商業活動,如進行借貸、擴張田產、經營店鋪等,以此來為宗族創造經濟利益。
4 科大衛的區域史研究
科大衛的《皇帝與祖宗》這本書是對華南地區,尤其是珠江三角洲地區的宗族制度的研究。科大衛這本書的研究是對莫里斯·弗里德曼在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開創的從宗族的角度把握華南鄉村歷史的研究范式的繼承和突破。科大衛以珠江三角洲地區為研究對象,經過長年的田野調查,大量查閱歷史文獻資料,將宗族的歷史放在地方的和政治的脈絡中,重新理解了中國社會從明嘉靖年間開始發生的結構性轉變,以新的方式記述了華南的歷史。
科大衛在寫作期間進行了大量的田野調查,并視它為歷史學家的家常便飯。本書的引用文獻也多為珠三角地區的宗族家譜、地方志等一些非主流的民間史料。在此基礎上,他利用人類學等學科的研究方法來書寫華南宗族歷史,建立起歷史人類學的研究范式。科大衛的研究雖以華南為立足點,但其視角并非僅限于華南地區,本書的最后一章,作者通過與中國其他地區宗族形態研究的對比,來論證其觀點的普適性,雖然較為簡略,但也表明其研究并非僅限于狹隘的某一區域,而是力求突破華南,進行更為更廣范疇的研究。這一觀點正是區域研究者所不可缺少的,區域史研究不同于地方史研究,以某一區域為研究對象,研究其歷史現象的特點是有一定的普遍性和開放性的,而地區史研究則更多的是研究其歷史的獨特性和個別性,因此兩者不能混同。研究區域史不能停留在關注某一個具體地區的狹隘視野上,應該在立足某一區域的基礎上,同時運用比較類比的方法,不斷擴充其研究的區域范疇,從而更為系統、全面地研究某一歷史問題。科大衛的《皇帝和祖宗——華南的國家與宗族》一書,在寫成以后,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與意義,一方面開創性地研究了華南地方的宗族發展,另一方面,其細致的研究方法,也為中國地方社會史的研究提供了一種范式。本書的完成也更加鞏固了作者華南派研究的“掌門人”地位。著實有其在中國地方歷史研究的獨特的開創性地位。
在本書中,最值得我們學習的是作者嚴謹的治學態度和科學的治學方法。治學態度的端正。從條理清晰的文章框架,到行文敘述的完整的邏輯結構。以及最后的結尾,作者十分認真地利用其他學者的研究成果和自己以往的研究,對中國其他地方在“封建社會”的地方士紳、宗族進行了相關的簡介和對比。科學的治學方法便是上述的親自到地方走訪調查、搜集資料等方法。
參考文獻:
[1]弗里德曼.《中國東南的宗族組織》(1958年)、《中國的宗族和社會:福建與廣東》(1966年).
[2]張小也.《人文學者的工作坊》,《中華讀書報》2002年5月22日.
[3]科大衛.《香港新界鄉村聯盟與中國社會的架構》,1998年5月12日在臺灣大學文學院的第一場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