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西昌,明天比今天更美好

去年冬天，西昌下了一場雪，雪積得很厚，只見房上、樹枝上，整個城市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遙望山野，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帶著兒子思菠和幺弟走出了門，但是，不敢跑遠了，就在四川省彝文校的校園里玩了一陣，因為還在飄雪，只見雪花紛紛揚揚，雪依然在下著吶。我們在校園里拍照，在飛揚的雪花中拍照，別提有多高興和興奮了。幺弟說：“下雪了，你就不能上班了咯”，是的，我不能去上班了。因為雪仍然下著而且越來越厚，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我們的編輯部搬到州民族風情園去了，這樣我可得要穿過整個西昌城才到得了辦公室。我住的是四川省彝文校內在北方，而民族風情園在南方，一北一南，平時走也得要花上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而公交車又遠在大巷口才能坐得上，因此我專門買了一部電動自行車，想坐著自行車上班多方便的吶，不想天氣突然變化使我騎上自行車也不能去了。我在想這個冬天，平時沒有下雪的時候，早晨騎著車子去上班，就寒冷刺骨，下雪的天就更是了。但是不等于說，辦公室去不了就不等于自己不在“辦公”，相反我在家里頭看稿子、修改稿子，別有一番滋味在里頭了。像今天，我在和幺弟、兒子玩了一會兒就回到屋子里面看稿子了。

我在看稿子——《田園·西昌及其他》，作者石興普，會東縣人，在會東工作時，曾當過小學校長，寫過新聞，編過報紙，做過秘書，創建作家協會、攝影家協會，現在自治州黨委機關從事文秘工作，早年參加四川省作家協會，我還是他的介紹人之一吶。他才三十出頭，精精干干，為人樸實，是個難得的人才(我說的是寫詩這方面的)，已出過三部專著了。幾年前從會東縣調到西昌城來，不想依然不停筆的寫詩。按他的話說就是：“冥冥中，我自己是分成兩個人的：一個呢在用心寫公文，一個呢在癡心寫詩歌”。他說的沒有錯，想我們國家有好多的詩人作家是專門性的?沒有好多的。就拿我來說，我的本職工作是自治州文學刊物的編輯，再談詩人，雖然我早就是中國作家協會的會員。而就是這樣，往往出現“高人”，大作家大詩人的啊。我說的這句話，是經得起考驗的。

“五彩西昌，地球之窗。沐浴國家新一輪西部大開發戰略深入推進、省委省政府加快涼山跨越式發展‘一個意見、兩個規劃’全面實施的陽光雨露，聚力‘二次跨越’、打造‘西昌新區’，建設現代化的生態田園西昌正跌宕成這座城市最鏗鏘的交響、描繪出最絢麗的畫卷。田園西昌，西昌田園。心之所系，夢之所牽。”這是題記，題記是一個詩人所寫的詩歌的主要內容和中心思想。再往下看，第一首《田園·西昌》就寫得很好，比如說：

冬雪在一泓水語中踏歌而來

何處傳來冰封千里的絕唱

何時一解晶瑩漫天的纏綿

那些郁郁蔥蔥的漢柏唐松

在歷史之外靜養千年

那些深深淺淺的桑田滄海

依然四季常青音容不變

棲息在你柔情似水的港灣

我看到葉綠花紅的愛念

一直廝守著潔白無瑕的諾言

……

再比如說：

……

除此之外

誰能給你和風甘霖

除此之外

誰會送你魚肥蟹黃

除此之外

誰愿聽你一訴衷腸

在美麗富饒的安寧河谷

在物埠民豐的田園西昌

高揚破浪前行的風帆

是城市的跨越騰飛

是人民的幸福安康

……

這組詩歌之所以我叫它好的原因就在結合點上，說具體點就是把當前時政和我們的情感結合得非常的好。現今我們寫的很多文章，脫離了現實。這個“脫離現實”，就是脫離了歷史、脫離了時政、脫離了群眾、脫離了自身身受的體味。我們在分析詩歌的時候，也往往把政治詩、抒情詩等等劃分得太細了，以至讓這些詩歌不知所云，一首詩歌它總得要告訴別人什么的吧?!一首詩歌是否符合當下時政，這就要看它所承載的政策信息有好多，最要緊的是在這些政策下它或歡喜或憂愁……當時就走紅，放到歷史深處它也能夠走紅，不求經久傳承，只求它能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抒寫，它就是好詩歌，從這個理解法，我們所提倡的“實事求是”、“天馬行空”和“空靈可感”等等正是了。他的這組詩歌，正是這樣的詩歌，不是單單說教，也不單單是抒情，而是抒情和說理并重。我們的詩文，要么就單單抒情味道很濃，但是抒情總得要抒個內容或可感的事出來吧?!比如說抒情的文字堆砌起來還是抒情，讀了一首詩歌沒有了可感的事或人在里頭；要么就是說教(說政治，說文化等等)，說了一大通的道理，說得人聽了只想打瞌睡，趨于平淡流于平庸。這樣詩歌不成為上好的詩歌，上好的詩歌應該是抒情要有物可抒，這個物就是政治或文化等等；反過來說，說教的政治或文化等要有抒情的味道。這么說，抒情和說理(這個理，說政治也行，說其他的也行)并重，那絕對誰也不能偏頗，那樣的詩歌才稱得上是好詩歌。許久以來，要談我們的詩歌創作首先是政治的問題，他們異口同聲地說：政治不可入詩。仿佛說到政治就是與詩歌無緣，殊不知，政治詩寫得好的，依然詩歌，甚至可說是大起大落的真正大家風范。我說，政治詩可以入詩，而且往往推波助瀾的是詩歌在起著重要而特殊的作用。像《沁園春·雪》，像《周總理，你在哪里?》，像《雪，落在中國的大地上》等等這樣一些政治抒情詩就是好詩，多得來不勝枚舉。這些詩歌，不是政治詩?!這些詩歌不是好詩?!有哪一首不是政治和抒情相結合后的產物?!有哪一首不在中國的歷史上寫下了深深的、雋永的一筆……所以，我堅決地說：政治詩應該是可以入詩。只是，很容易傾于平淡化、說教化等等而也，只要克服了平淡化、說教化等的問題，就是好詩。而《田園·西昌及其他》這組詩歌，抒情化——藝術性很濃的同時，帶給我們的是言之有物——說理性，這樣就成為了優秀詩人與詩歌。與其他優秀詩人相比較，不同的則是：石興普的這組詩歌涉及到重大題材——月城——西昌的“西昌·田園”，不同于以往的、舊的“田園”式抒情或“田園”式說理，而是夢想中的一個確確實實地看得見、摸得著、感觸得了的——“新田園”。有很多詩歌，在這方面比較而言略顯力度不夠，這組詩歌的力度拿上來了。這種“力度”，是評價一首詩歌成敗的一個重要依據之一。《田園·西昌及其他》的力度，正是源于對所涉及中外詩歌與它相比較：就是一個“新”字。重大題材寫起來很不容易，真是難為他了。現今我們的詩歌與日遞減、很不成氣候，究其原因在我想來是多種因素在起作用的，我覺得影響我們的詩歌文本的、自身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要么偏重于抒情，要么偏重于說理去了。

當然了，在他這組詩歌里面，我更欣賞他的另一首詩歌，那就是《月語星聲里的星輝月影》，且看：

是星星去得晚

還是月亮來得早

是白天去得晚

還是黑夜來得早

在西河旁

在邛海邊

誰在顧盼生輝眉目傳情

誰在相看無厭默默不語

誰知道你們是漸行漸遠

還是不棄不離

你們的前后左右

可還容得下一個

熟悉或陌生的位置

是星追月

還是月伴星

是人有夢

還是夜無眠

在金沙江畔

在鹿鶴山里

多少白天沒有黃昏

多少黑夜沒有黎明

多少故事沒有結局

相遇未必有緣

相離并非無份

你的聲音喚不回你的身影

你的身影守不住你的靈魂

白天黑夜

都是不死的命題

天上人間

都是難解的命運

……

我想起著名詩人雷抒雁，還有著名詩人柯巖、李瑛、孫靜軒等等一系列的大家來，大家的風范依然是高高飄揚，但是，他們很重要的一面，是把政治和抒情都結合得非常的好，結合得無可挑剔，他們說了、我們細細思量了，的確就是那么一回事。有人說，“詩人是時代的先鋒”。這個“時代的先鋒”，就是要把政治和抒情都要結合得非常地好、好之又好，這樣才真正稱得上是“時代的先鋒”了。我不敢說石興普是個“先鋒派”的詩人，但涼山彝族自治州地處中國西部，涼山的彝族和漢族、以及其他民族都在為時代的發展和文明的進步作著貢獻，為“西部大開發”作著貢獻，這是不爭的事實。加快推進涼山“跨越式發展‘一個意見、兩個規劃”’正在實施，西昌市是涼山彝族自治州的州府所在地，素有“春天棲息的城市”雅稱，更是沐浴著春風一路前行。而在幾年前，我當時為石興普詩集《守望家園》寫序時是這樣說的：“……涼山的詩人很多，涼山的詩歌也很多，這是不爭的事實。而真正稱得上‘詩人’的頭銜的有好多呢?我看是沒有好多的!也許我的這個話，要得罪很多的人，但是，我在說實話。現在，很多詩人都不寫詩了，而改行從事其他的職業，這或許是生活所迫。或許還斷斷續續地寫詩，但是其寫出來的詩歌，大不如以前了。物質社會的侵蝕，已經近在門外邊了。……”石興普不是這樣的人，不是把詩歌作為“敲門磚”的人，他的本職工作是寫好“公文”。但在這座春光無限的城市，他除了盡心盡力干好本職工作以外，心始終是在把詩歌寫好的路上。

打從1996年下半年開始，我的工作關系從遙遠的康巴高原來到西昌城的已經有十多年。十多年中，我想象得到康巴高原是一到冬天，年年降下十幾場雪，甚至二十場、三十場都有可能的，大雪茫茫、雪海一片。這當中，最直接的是容易冰雪封山，進出都相當的困難了。而西昌市不同了，西昌只是下過兩三場雪的，今年下雪了，很好!不是說，“瑞雪兆豐年”的嗎?正是!西昌下雪下了上三天過后，天氣氣溫也上升了，依然陽光明媚、艷陽高照。陪同兒子來到我在下雪天來過的校園，校園里的一棵白玉蘭含苞待放了，隨之而來的是盛開艷麗。我想起石興普經常掛在嘴邊上的一句話，那就是評判一首詩歌的好壞的標準，他說：“要有靈性”。的確，詩歌要有靈性，詩歌的寫法不同于散文、小說什么的，就是它有靈性。他說的完全正確，在我以為，小說、散文什么的，就只管寫了什么就是什么的，而詩歌則不同了，詩歌貴在“言外之物”。那就是靈性所在，看不見摸不著的但卻是實實在在地存在著的東西，我們暫時稱它為“意象物”。透過《田園·西昌》這組詩歌，我們能夠想象和感受得到，西昌的具有濃郁特色的農家田園風光，又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的田園風光。西昌，很多地方都稱它為月城，月亮女兒等等，那是別稱罷了。而彝語稱這個西昌，就叫做“西昌”，也就是“溫和的地方”。“西”在彝語中“指人和動物的腳”(主要是人)，“昌”字，釋意為“溫和、暖和”等等的意思。西昌，這句話連起來說就是“人的腳都溫暖了的地方”。石興普寫的時候肯定是溫暖的，西昌城也固然是溫暖的，暖意融融的溫情流滿了詩里行間。試想，腳都溫暖了，整個人不都溫暖了?不就成了“春天永遠棲息的城市”?特別是在加快建設現代化的生態田園西昌的鏗鏘交響中，那是肯定了的啊。

月城西昌的信息，是建設田園式的新西昌，現代化、生態化的，誰聽了誰也高興和興奮的。組詩《田園·西昌及其他》提供給了我們這個信息，推薦給讀者也正因于此。我們看了《田園·西昌及其他》過后，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們的聰明才智用在加快推進涼山跨越式發展上來，汗流浹背搞建設，一心一意抓發展，懷揣著對西昌的永遠春天般的暖意。我深深地相信：西昌，明天肯定會比今天更美好，真正成為“春天永遠棲息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