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部門與非物質文化遺產數據庫建設

摘要：非物質文化遺產（以下簡稱“非遺”）數據庫是我國非遺保護工作中檔案資料和信息資源收集、管理、利用的主要手段和主流趨勢，但在現階段非遺保護中，檔案管理和數據庫建設存在著空白點。檔案部門理應從記錄歷史、傳承文明的高度，以更為積極的態度，以檔案管理的專業方式為非遺保護和傳承發揮作用。本文對北京市部分綜合檔案館涉及非遺的館藏情況進行了簡單調查，試圖闡釋檔案部門參與非遺保護的動因，并提出了檔案部門建設非遺數據庫的方式和方法。

關鍵詞：非物質文化遺產 檔案 數據庫

數據庫系統是對數據進行存儲、管理、處理和維護的軟件系統，是現代信息環境中的核心成分，該技術最初產生于20世紀60年代中期。非遺數據庫就是充分利用數字技術對非遺進行學術分類、信息化存儲， ① 建立科學管理數據的倉庫；將普查、申報過程中獲取的文字、錄音、錄像、數字化多媒體資料及實物，在計算機數據系統中保存下來，真實、系統、全面地記錄中國非遺的現實狀況。它是我國非遺保護工作中檔案資料和信息資源收集、管理、利用的主要手段和主流趨勢，數據庫的技術和管理水平直接關系到我國非遺保護工作的效率，對科學制定保護規劃、系統開展保護工作具有重要意義。

一、檔案部門參與非遺保護的動因

但是，由于非遺檔案管理和數據庫建設屬于基礎性工作，較之各級非遺名錄申報工作、傳承人申報工作等關注度高的保護環節，各級政府重視程度和相關投入明顯不夠。重申報、重開發、輕保護、輕管理，造成非遺檔案數據管理資金、人員配備不足，資源管理不到位，數據庫建設普遍處于初級階段。可以說，現階段的非遺保護在檔案資料管理方面存在著空白點。作為以記錄歷史、傳承文明為己任的檔案部門，雖然不是非遺保護工作的主責部門，但是理應以更為積極的態度，以檔案管理的專業方式為非遺保護和傳承發揮作用。

首先，就檔案館目前常規接收范圍內的館藏而言，涉及非遺的檔案規模如何呢？作者對北京市部分國家綜合檔案館涉及非遺的館藏檔案進行了一個簡單摸底。其中，北京市檔案館館藏涉及非遺的檔案主要包括民國時期社會局、警察局等有關同業公會、廟會、老字號等的零散檔案，建國初期老字號公私合營工商登記類檔案以及一些老字號民國時期的賬本等。館藏中涉及非遺的檔案數量并不多，且尚未形成專題。各區縣檔案館由于解放前形成的檔案占館藏比例較小等原因，與非遺相關的館藏檔案更不多，主要是區域內老字號的一些憑證類檔案等。

究其原因，其一，絕大多數非遺為無形、口頭傳承，不直接附著于有形資產，不隸屬官方管轄范圍內。手工技藝、故事傳說、民間表演等存在于有限的人際傳承之中，必然較少被官方所記錄。其二，非遺大量孕育、生長于民間，屬于民俗范疇，檔案館館藏出自官方，不可避免地側重記錄官方文化、高層文化，忽略有關民間、中下層文化生活的內容。因而，目前館藏涉及非遺的多為某一項目的官方憑證性材料，“埋藏”在以行政機構為卷宗的文書檔案之中；內容多與官方管理行為相關，對于保護工作有佐證、鑒定價值，但內容單一、形式簡單；以側面記載為主，不涉及非遺項目技藝傳承等核心內容；通常不是文章的核心，不作為文章主干、不單獨成篇，較難檢索，不易被利用。可以說，如果不主動去填補，國家檔案資源體系在民間民俗領域將存在較大的空白。

其次，特別是瀕危非遺項目，需要檔案式保護。有人說，非遺的保護重在傳承。但我認為，瀕危遺產應當先完整立檔、再謀求活態傳承。許多遺產項目在現代社會缺乏存活的土壤，要推動這類項目的傳承要解決的矛盾和問題較多，而其中瀕危的項目可能面臨尚未傳承或未完全傳承即遭中斷的局面。因此，所需時間較短、更易完成的記錄、收集行為應是第一要務，先施行搶救性立檔，同時促進傳承，如果發生中途中斷，還可以通過完整的項目檔案資料幫助技藝的延續。

第三，口述檔案搶救式挖掘刻不容緩。解放前民間傳承相對穩定，而當時能夠記事的人如今已到古稀之年，當年拜師學藝的傳承人如今多數已入耄耋之年；解放后，手工業大規模公私合營，偏“左”的文化思潮和聲勢浩大的文化大革命對手工技藝類、文學傳說類，特別是有宗教色彩的文化形式的傳承打擊巨大，但因為民間傳統氛圍未被打破，一些有民間需求的非遺項目仍舊能夠較好生存，而當時能夠明確感受到傳統氛圍、把玩民間玩意并能夠將當年的記憶較完整地進行講述的人，現今也已跨入知天命的年齡。因而許多遺產如今已然失傳，那么，口述檔案就是留存歷史最后的機會。我們有義務保存具有地域代表性和歷史價值的傳統文化事項，這些曾經存在著的文明、鮮活的人類歷史遺產，應當為檔案所見證。

第四，非遺檔案利用需求隨著傳統文化保護的日益深入而日漸迫切。近年來，為申報名錄、開展普查、課題研究、編輯書籍、舉辦展覽等目的，越來越多人走進檔案館查閱利用非遺相關檔案資料。如北京市，許多老字號都曾聯系檔案館查閱發展足跡的相關檔案，也有不少研究者蹲點查閱檔案中有關舊時廟會、手工業等記述文字。如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中國民俗文獻史綱要》的一些子課題就將檔案館作為數據資料的重要采集地，其中碑刻民俗志數據庫一項就使用檔案資料總數達千份，僅歷代政府寺廟登記檔案便有727份。②檔案部門理應看到此類檔案利用需求的迫切趨勢。

二、檔案部門建設非遺數據庫的方式與方法

檔案部門要從保存地區文化記憶的高度，更為主動地深入非遺保護前沿，充分運用現代化記錄手段和先進檔案管理經驗，對本地區各類非遺進行搶救式的記錄和檔案式的保護，根據實際情況確定數據庫建設和管理模式，加快非遺檔案資料整合步伐。

可以采取四種方式參與非遺數據庫的建設：一是從區域檔案管理部門行政監督指導角度入手，加強對當地文化主管部門、非遺保護中心等保護工作具體實施部門非遺檔案及數據庫管理的指導力度，以聯合發文、合作開展培訓等形式促進當地非遺數據庫建設，數據庫建設主體仍為文化部門；二是以合作形式共同建設非遺數據庫，以雙方認可的模式對數據庫進行整合、管理和利用，數據庫建設主體以文化部門為主，檔案部門為輔；三是備份非遺數據庫，將文化部門搭建成型的數據庫以備份的形式入藏地區檔案館，將地區非遺數據庫納入國家檔案館檔案資源體系之中加以科學保管和合理利用；四是自建非遺數據庫，充分挖掘館藏，以已有館藏非遺相關檔案為基礎，參考非遺項目編目分類方法，建立數據庫目錄體系，并在整合已有資源的基礎上，加強收集和征集力度，不斷豐富地區非遺數據庫。

開展具體工作時，應注意以下幾方面問題：

（一）多媒體技術記錄屬于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方式，將物質化的手段引入非物質領域，主要是為進行搶救性的記錄，達到保護記憶的目的，而這正好與檔案式保護的理念不謀而合。也就是將流動的技術與技能固定在物質載體之上，適用于記錄講述、表演、節日、儀式、傳統工藝等遺產表現形式，全程記錄表演、制作的全過程等。我國有些地區的檔案部門也開始運用多媒體手段對區域內重點、瀕危的非遺項目傳承人進行搶救式采訪、拍攝，整理形成口述檔案，建立起了非遺口述檔案數據庫。江蘇省徐州市檔案館就建立了口述檔案館，收藏有本地非遺口述檔案。我們在記錄、收集過程中，切記應忠于非遺無形、口耳相傳、原生態等基本特征，記錄非遺項目自然狀態的存在和傳承形式，杜絕擺拍、演繹等現代拍攝、舞臺手段的使用；要注重傳承人這個“活”寶藏的記錄與挖掘，記錄傳承人制作、表演的全過程，也要記錄傳承人與技藝相關的生活環境與背景，更要記錄他們對于所傳承遺產的理解。③

（二）實物征集作為非遺的保護方式之一，隸屬靜態保護范疇，征集的實物包括技藝精品、制作工具、民俗實物等。好處在于：一是具有客觀性、直觀性，二是便于展示。但是，必須明確：非遺其價值蘊藏在“活態”之中，活生生的人及人類活動才是其核心，因而我們要以收集“活態”的非遺檔案為己任。例如生產技藝類項目，就要用各種手段記錄技藝本身，制作出來的物質產品不應是收集的主體與重點。此外，實物資料實體收藏的同時，實物外觀應通過多媒體技術進行多角度記錄，質量、質地、用途、歷史沿革和文化含義等其他重要元素要使用科學專業的文字進行描述，可適當借助技術手段實現全方位數字化展現。

（三）非遺數據庫建設是一項繁瑣、長遠的工作。它需要歷史文化素養、信息管理理念和專業技術支持，涉及多種社會分工；龐雜、海量的數據資料，為科學保存、便利利用制造了難題；軟硬件的使用壽命、更新換代速度及相對不穩定性，決定了在數字化的同時，也不能忽略文本、書籍、音像、影像資料等的歸檔和保管。

三、結束語

我們將非遺檔案等象征區域鮮活歷史文化記憶的檔案挖掘形成專題，將非遺數據庫等一系列專題數據庫建立完善，并利用這些生動的歷史文化記憶開展檔案館的文化服務，將成為未來公共檔案館定位必不可少的一個注腳。

注釋：

①楊海波.數字技術與山東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J].山東社會科學，2009(1):155.

②鞠熙.數字碑刻民俗志[M].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341-342.

③苑利，顧軍.非物質文化遺產學[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54-55.

作者單位：北京市檔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