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方,馮連世,路瑛麗,張 漓,王雪冰
低氧訓練的有關研究源于對高原訓練的探索,其基本原理在于利用低氧和訓練的雙重刺激,使機體產生一系列的適應性改變,以最大限度地發揮機體的運動潛能[1]。作為介導細胞低氧反應的核轉錄因子,低氧誘導因子-1α (HIF-1α)受低氧誘導,在機體低氧應答和低氧訓練適應性改變的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大量研究表明,涉及血管舒張、血管生成、細胞凋亡與增殖等方面的多種靶基因受 H IF-1α調控,如誘導型一氧化氮合酶(NOS)、血紅素加氧酶(HO)、血管生長因子(VEGF)等[5,7,14]。HO是催化血紅素生成膽綠素、鐵和CO的微粒體酶,HO-1為其亞基,在改善血流、提高機體應急能力和保護能力的過程中具有重要的作用[8,13]。
眾所周知,為滿足訓練需要,在運動訓練過程中,不可避免地存在著血液重新分配問題,本研究擬就高住高練、高住低練、低住高練3種不同低氧訓練模式對大鼠肝組織HIF-1α、HO-1mRNA表達的影響進行研究,探討低氧訓練時內臟器官的適應性變化。
1.1 實驗對象
90只6周齡雄性SD大鼠,分籠飼養,每籠5只,室溫23℃~25℃,濕度40%~60%,自然光照,自由飲食。
1.2 訓練方式
90只實驗大鼠經適應性訓練篩選出60只,隨機分為6組,每組10只:1)常氧安靜組;2)低氧安靜組;3)低住低練組;4)高住高練組;5)高住低練組;6)低住高練組。所有訓練組采用水平動物跑臺進行耐力訓練(表1)。

表1 本研究動物實驗安排一覽表
1.3 實驗取材
安靜組4周末,運動組最后一次訓練恢復24 h,按0.3 m l/100 g體重劑量腹腔注射10%水合三氯乙醛溶液麻醉大鼠,期間迅速分離出大鼠肝組織在預冷的生理鹽水中漂洗去血,濾紙吸干水分,放液氮中速凍,待測。
1.4 指標測試方法
1.4.1 主要試劑及儀器
MyLab通用型 RNA快速提取試劑盒(美萊博醫學科技有限公司,中國);M-MuLV反轉錄酶:200u/μl,Fermentas(MBI公司,美國);RNase Inhibitor:40u/μl,Fermentas (MBI,美國);420×EvaGreen(Biotium,美國);Takara TP600型梯度 PCR儀(Takara公司,日本);SLAN雙通道熒光定量PCR儀(宏石醫療科技有限公司,中國)。
1.4.2 測試方法
1.肝組織總RNA提取:用MyLab通用型RNA快速提取試劑盒提取樣品 RNA,最后加入30μl無 RNase的水,溶解 RNA。用DNase I消化樣品 RNA中的DNA (表2)。

表2 DNA消化方法一覽表
2.RNA反轉錄為cDNA(表3)。

表3 反轉錄操作程序一覽表
3.引物設計:所有引物設計均為先通過互聯網從genebank查詢到各個目的mRNA原序列,選擇合適的序列范圍,再用p rimer 5引物設計軟件篩選出合適的引物,各引物序列如下:
β-actin:上游引物-GAAGTGTGACGTTGACATCCG,
下游引物GCCTAGAAGCATTTGCGGTG;
HIF-1α:上游引物CTTTCTTGGAAACGAGTGAAAGG,
下游引物TGAGTAATTCTTCACCCTGCAG;
HO-1:上游引物CAGACAGAGTTTCTTCGCCAG,
下游引物AGAGAGAAGGCTACATGAGACAG。
4.定量PCR檢測:取0.2μl薄壁 PCR管,分別編號,向各管中加入不含染料2×qPCR TaqMix 12.5μl,10μM各基因正反向引物混合物0.5μl,對應的cDNA各1μl,一管中不加模板用作陰性對照,各管補加水至25ml,混勻,置于SLAN熒光定量 PCR儀中。95℃5 min預變性后, 95℃15 s→65℃35 s(熒光檢測),40個循環。
1.5 數據統計
2.1 低氧訓練對肝組織 H IF1-αmRNA表達的影響
表4顯示,低氧安靜、低住低練、高住高練、高住低練和低住高練組較常氧安靜組,肝組織 HIF-1αmRNA表達均有非常顯著性的升高(P<0.01),其中,高住高練和低氧安靜組升高最為明顯,分別達到866和802倍,高住低練、低住高練、低住低練組分別升高55、151和34倍。
與低住低練組相比,低氧安靜和高住高練組肝組織HIF-1αmRNA表達有非常顯著性的升高(分別為23.6和25.8倍,P<0.01);高住低練、低住高練組肝組織則無明顯變化。
高住高練組肝組織 H IF-1αmRNA表達較高住低練和低住高練組均有非常顯著升高(分別達15.7和5.7倍,P<0.01)。
高住低練組、低住高練組肝組織 HIF-1αmRNA表達較低氧安靜組均有非常顯著性降低(下降達93.8%和76.3%,P<0.01)。
2.2 低氧訓練對肝組織 HO-1 mRNA表達的影響
表5顯示,與常氧安靜對照組相比,高住低練組肝組織HO-1 mRNA表達顯著升高(P<0.05);低氧安靜、低住低練、高住高練和低住高練組肝組織 HO-1 mRNA表達均有非常顯著升高(分別達 551、322、875和 324倍,P< 0.01)。
與低住低練組相比,高住高練組肝組織 HO-1 mRNA表達顯著升高(2.7倍,P<0.05);高住低練、低住高練組則無明顯變化。
高住高練組肝組織HO-1 m RNA表達較高住低練組、低住高練組均有顯著升高(分別達 2.2和2.7倍,P< 0.05)。

表4 低氧訓練對大鼠肝組織HIF-1αm RNA表達的影響一覽表

表5 低氧訓練對大鼠肝組織HO-1 m RNA表達的影響一覽表
缺氧是對機體的異常刺激,機體通過特定的系統感受缺氧后,會發生一系列生理反應,如促紅細胞生成素(EPO)、內皮素-1(ET-1)、VEGF等表達增多,以維持功能,減少傷害。目前,關于缺氧感受信號傳遞的學說有:血紅素蛋白學說、NO和CO學說、NAD(P)H學說、線粒體學說和 HIF-1α感受氧學說等。低氧訓練作為運動訓練實踐中的輔助手段,對機體產生環境低氧和運動缺氧的雙重刺激,進一步誘導機體的適應性改變[15]。
3.1 低氧訓練對肝組織 H IF-lαmRNA表達的影響
HIF-1作為一種轉錄因子,低氧時廣泛分布于心、肝、腎、肺、腦、肌肉等許多組織細胞,是低氧反應基因(HRG)表達的生理性調控因子,可以被多種胞外刺激活化、上調,介導低氧反應,影響細胞存活、生長、分化以及凋亡等基因的表達。研究證實,H IF-1是調節氧穩態平衡的主要調節因子,在機體生理和病理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目前,發現40多個基因受其調控,涉及到血管生成、血管舒張、能量代謝、葡萄糖代謝、細胞增殖和細胞凋亡等[2,4]。
已有研究表明,H IF-1α在低氧訓練的適應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參與VEGF、iNOS、HO-1等mRNA表達的調控。Hoppeler發現,未經訓練的健康人在海拔3 850 m低氧環境下進行6周耐力訓練后,其骨骼肌 H IF-1αm RNA明顯上調,VEGF mRNA和肌紅蛋白mRNA表達也增加;而常氧狀態下則無顯著變化,研究提示低氧訓練導致 H IF-1α mRNA表達增加不依賴于運動訓練的強度[14],這在趙鵬等的研究中也得到了證實。他們的研究發現,高住高練、高住低練和持續低氧安靜組骨骼肌 H IF-1α表達都明顯增強,而低住低練和低住高練變化不大,復氧訓練后回到常氧安靜水平,說明 H IF-1α表達與低氧(或缺氧)的程度和時間有明顯的依存關系[10]。劉文峰等研究發現,與安靜對照組相比,不論是單純低氧暴露、單純訓練,還是高住低練都能促進肝組織 HIF-1α的蛋白表達;高住低練過程中肝組織 H IF-1α蛋白表達高于單純低氧暴露或單純訓練方式,不同持續時間低氧后運動對大鼠肝組織 HIF-1α蛋白表達的影響不同[3]。
本研究發現,低氧安靜、低住低練、高住高練、高住低練和低住高練組肝組織 HIF-1αmRNA表達較常氧安靜組均有非常顯著性的升高(P<0.01),其中,高住高練和低氧安靜組升高最為明顯分別達到866和802倍;而高住低練、低住高練、低住低練組則分別升高55、151和34倍,這提示,低氧和不同形式的運動均能影響機體肝組織 H IF-1αmRNA的表達。
與低住低練組相比,高住高練組肝組織HIF-1αmRNA表達有非常顯著性的升高(達25.8倍,P<0.01);而高住低練、低住高練組肝組織則無明顯變化。并且,高住高練組肝組織 H IF-1αm RNA表達較高住低練、低住高練組均有非常顯著升高(分別達15.7和5.7倍,P<0.01);而高住低練組、低住高練組肝組織 HIF-1αmRNA表達較低氧安靜組均有非常顯著性降低(下降達93.8%和76.3%,P<0.01)。
以上結果顯示,單純低氧、單純訓練,以及不同模式低氧訓練都能明顯誘導肝組織 HIF-1αmRNA的表達;持續低氧對肝組織 HIF-1αmRNA表達的影響比間歇低氧更為明顯,表現為高住高練較高住低練、低住高練影響更顯著,提示低氧和訓練的雙重刺激對肝組織 HIF-1αmRNA表達產生更深刻的影響。
3.2 低氧訓練對肝組織 HO-1 mRNA表達的影響
HO是催化血紅素降解的始動酶和限速酶,生成膽綠素、鐵和CO。HO系統存在3種亞型蛋白,它們分別為誘導型HO-1和結構型 HO-2、HO-3。HO-1現已證明為人類熱應激蛋白(HSP32),生理狀態 HO-1表達是低水平的,但在各種刺激如血紅素、紫外線、缺氧、重金屬、細胞因子、炎癥因子等以及各種應激狀態后,其表達很快上調。HO-2是一種結構型基因,是生理狀態下 HO的主要存在形式。HO-3與HO-2有著約90%的同源性,但缺乏催化活性,其生物學特性和功能有待于進一步研究[8,16]。
多數研究結果表明,CO在細胞功能的調節中發揮著重要作用。特別是與運動能力緊密相關的心血管系統, CO通過激活sGC來誘導血管平滑肌的舒張,抑制血管平滑肌細胞增殖等作用;促進VEGF的合成;抑制血小板的黏附和聚集,調節血壓、改善主動脈血流等作用[6,9]。
另有研究表明,CO能提高機體的免疫保護能力,抑制多種因素引起的細胞凋亡,以及提高機體應激能力和自身保護能力。周君琳等報道,HO活性和CO生成量的增多可減輕大鼠肢體缺血再灌注所致的肺損傷[12]。
多數研究已經證實,H IF-1α對 HO-1的表達具有調節作用,主要通過作用于血管平滑肌細胞 HO-1基因,產生HO-1,催化產生CO。CO以氣體信使的身份激活鳥苷酸環化酶,從而實現生理功能[5,16]。
趙鵬等的研究表明,持續低氧和間歇低氧均有提高骨骼肌 HO-1 mRNA表達的趨勢,其中,高住高練和低住高練最有利于 HO-1表達增強;常氧安靜、間歇低氧安靜、低住低練和低住高練組骨骼肌 HO-1表達主要在細胞膜上,而持續低氧安靜、高住高練、低住高練、低氧訓練后復氧訓練組 HO-1表達卻主要在胞漿中[11]。
本研究發現,與常氧安靜對照組相比,高住低練組肝組織HO-1 mRNA表達顯著升高(P<0.05);低氧安靜、低住低練、高住高練和低住高練組肝組織 HO-1 mRNA表達則均有非常顯著升高(分別達551、322、875和324倍,P<0.01)。
與低住低練組相比,高住高練組肝組織 HO-1 mRNA表達顯著升高(2.7倍,P<0.05);高住低練、低住高練組則無明顯變化;且高住高練組肝組織 HO-1 mRNA表達較高住低練組、低住高練組均有顯著升高(分別達2.2和2.7倍,P<0.05)。
上述結果顯示,肝組織HO-1 mRNA的表達與 HIF-1α mRNA的表達有高度的一致性,單純低氧、單純訓練和不同模式低氧訓練均引起肝組織 HO-1 m RNA表達的升高;與低住低練相比,3種低氧訓練模式中,僅高住高練明顯影響肝組織HO-1 mRNA的表達,高住低練和低住高練無顯著影響。
1.單純低氧、單純訓練和不同模式低氧訓練均能顯著提高肝組織H IF-1α、HO-1 m RNA的表達,有利于改善特殊情況下內臟器官的血液供應。
2.高住高練對肝組織 HIF-1α、HO-1 mRNA表達的影響較低住低練、高住低練和低住高練更為明顯,提示機體為應對雙重刺激,產生更為深刻的適應性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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