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乳房乳液說發微*

趙春英，陳新淦，王建東

（1.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曙光醫院乳腺外科，上海 201203；2.上海市黃浦區中西醫結合醫院名醫堂，上海 200010）

中醫乳房乳液說發微*

趙春英1，陳新淦2，王建東1

（1.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曙光醫院乳腺外科，上海 201203；2.上海市黃浦區中西醫結合醫院名醫堂，上海 200010）

中醫“乳房”“乳汁”之說已久，惜后發揮甚少，尚未形成理論體系。當今乳房疾病患之者眾，求于中醫治療者也多，臨證惑而有憾。今集臨證之得，抒以己見，引乳房“三部”說、乳液“圣液”論、乳液“乳流”辨、乳液診察發揮諸端以臻至善。

乳房；乳液；中醫理論；發微

中醫乳房乳汁之說古已有之，多散見婦、兒、胎產諸科，然其論或晦或略，難成一體。往后中醫學派紛爭，各樹一幟，唯此發揮甚少；較之現代醫學理論猶有不及。至今乳房疾病患之者眾，求于中醫治療者也多，臨證惑而有憾。今集臨證之得，抒以己見，聊作發微，或有裨益。

1 乳房“三部”說

乳房其位于胸，左右各一，凸于體表，以婦女為著。其在體為形，主美；在用為乳，主哺。按《素問·刺禁論篇》“刺乳上，中乳房，為腫，根蝕”而言，乳房的外在形態結構可分為三部分。即由乳房的根、府（言位謂中、從形謂房）和端（臥則曰上、立則曰端、后人稱頭）組成。根部植附于胸壁；府部膨脹，其形如房，故名乳房（乳府）；端末有乳暈和乳頭。乳房外形成年后隨著年齡增長呈下墜趨勢。乳房內有乳囊（乳腺小葉）和乳絡（乳管）。乳囊化泌乳汁，與乳絡相接；乳絡互連，織如網絡，形猶倒樹，狀若溪流；乳絡開口于乳竅（乳頭）。乳囊與乳絡蓄儲乳液，猶似“乳海”；乳絡又與乳竅導乳排出；乳竅還司開闔，節制乳液排出。

2 乳液“圣液”論

由乳房泌排、以哺嬰幼、性味甘咸、色白潤澤之汁為乳液。乳液為氣血精液所化，乃人體精微物質，是人類繁衍后代的基本物質保障，故當與精液齊名，冠以“圣液”。歷代醫家頗有贊譽，如《育嬰家秘》言“乳為血化，美如餳。”李自珍稱：“此造化玄微，自然之妙也。”

3 乳液“乳流”辨

乳者，液也，屬水，為陰。乳液生成、儲藏及排泌的通道，當歸水道，其功能正常與否，在于水道的通調與否。乳液分泌的量、儲藏和排泌的時間節律，又與津液盈虧，及臟腑氣化、升降、輸布、統攝、治節、開闔等功能相關。

乳為津汁，同屬水液。故乳液的生成、儲藏及排泌與人體的水液代謝休戚相關，屬于其中的一部分。人體水液代謝又與臟腑功能密切，猶以脾、肺、腎、三焦、膀胱為著。

乳為氣血所化。故乳液雖為陰津，但與一般的水液不同。其源于水谷、化于氣血、行于乳絡、通于乳竅，為人體精微物質。因此，乳液之盈虧、乳液之運行，又與氣血化生和運行有關。

乳液分泌流注與臟腑及臟腑間功能相互協調關系密切。一方面臟腑之間通過經絡的溝通得以實現其生理功能活動，謂“五臟之道，皆出于經遂，以行氣血”（《素問·調經論篇》）；另一方面，乳液源于乳房，乳房又有其特定的經絡歸屬。《靈樞·經脈》曰：“胃足陽明之脈……絡脾。其直者，從缺盆下乳內廉。”“腎足少陰之脈……其支者，從肺出絡心，注胸中。”“肝足厥陰之脈……上貫膈，布脅肋。”故認為男子乳頭屬肝，乳房屬腎；女子乳頭屬肝，乳房屬胃。乳房和乳液的生理病理與肝、胃、腎三經關系最為密切。

正常乳液的化生流注是婦女特有的階段性的生理形象。與其特有的臟腑經絡密不可分，共同形成婦女的孕育功能。如女子胞、沖脈、任脈、督脈、帶脈等。乳液的正常生成、蓄、藏排出與女性生殖密切相關。如孕期氣血匯聚胞中以養胎兒；娩后氣血才隨沖脈與陽明之氣上行，變赤為白、化成乳汁以哺乳兒。

乳液在泌注流經過程中形成乳流。乳流的流量、流速、流制等，關鍵在于乳液、乳絡、乳竅3個主要環節。一般而言，乳液的質量與肝藏血、腎藏精、脾胃化生氣血等功能有關；乳絡的通暢與肝主疏泄功能密切；乳竅的開闔與肺主治節、脾主統攝、腎主封藏功能相關。按部位而論，乳根屬腎：一者腎藏精，為先天之本；二者其脈注胸中，部位較深。乳府屬胃：一者脾胃以膜相連，共為后天之本，氣血化生之源；二者胃脈絡脾，下乳內廉。乳絡乳竅屬肝：一者肝主疏泄；二者肝脈布脅肋，范圍廣泛。

4 乳液診察發揮

乳液的分泌、儲蓄和排出，與機體臟腑經絡功能活動密切相關。通過診察乳液的乳期、乳質、乳量、乳流、乳氣、乳味、乳色，既可判斷臟腑經絡的生理功能，又可分析臟腑經絡的病理變化。除了中醫望、問、聞、切外，還要結合必要的輔助檢查，如乳導管鏡、細胞學涂片等。一般而言，哺乳期乳液以質稠量足、氣香味甘、色白暢流者為正常。說明機體陰陽平衡，臟腑功能活動旺盛協調，氣血充沛，經遂暢通，脈絡和順。反之，多見于病理性排乳。

乳期：娩后泌乳者為常。其他均為變。

乳質：以稠厚適中、無礙流注者屬常。若質稠而黏、量少、易于結堵乳絡，則為津枯液燥，真陰虧虛，虛火亢盛，常見于嗜好辛辣之人，或素體陰虛火旺，加之產時失血過多，或繼發熱病，邪熱傷津者；如乳液清澈稀薄、量多、易涌，則為水濕泛濫，脾失健運，氣失固攝，常見于喜冷飲、好茶水、貪脂甘之人，或素體膏肥痰盛，陽氣不足。

乳量：以量適宜，足以哺喂者屬常。若少不足以哺，甚或無乳，一則為飲食不調，或陰津虧虛，脾胃不化，乃化源不足，必見乳房松軟；二則為乳絡阻滯，乳流不暢，乃肝失疏泄、乳積絡中，為積乳癥也，定伴乳房脹痛之候。如乳多易涌、清稀過盛，為脾腎陽虛，水濕不化，清濁不分，水濕入絡之證。

乳氣：以清香者屬常。腥穢而色黃質稠者，多屬肝氣郁滯，從火而化，爍津煉液，或嗜食辛辣，脾胃積熱之故；腥穢而色白如涎者，常見于脾濕不化，積濕為濁，聚水成痰。

乳味：當味甘咸者屬常。味苦，主熱、屬火，多見于憂郁不樂，或性急氣躁之人，肝膽失疏，郁而化火，蒸汁走絡；味淡，主虛或寒、屬水，多見于脾胃化生氣血或運化水濕不及。

乳色：以色白而潤澤者屬常；色黃，見于初乳。反之，或為火熱煉津，或為邪毒內侵，或積乳熱化。色赤，血不循乳脈也。有血瘀阻其內，有血熱妄其行，有氣失其固，有外傷其脈，臨證當細辨之；多見于身患乳癆毒瘤、熱病疫病、素體虛弱、跌撲損傷之人。

乳流：以盈流、暢流、制流者屬常。化源不及，液乏不足成流；流經梗塞，液積不能暢流；開闔失司，液不當出而出不及制流。化源不及者，常見于體素羸弱、大病熱病后、失血過多、飲食偏嗜之人。途經梗塞者，單竅或多竅乳不出，好發于絡內氣血瘀滯、痰濁互結之輩；開闔失司者，有乳泣乳涌之別。多見于肺失治節、營衛失調、脾腎虛弱、氣不固攝之流。

乳液疾病常見于婦女產后哺乳期，其他時段亦有偶發。乳液貴在泌而有期、期而盈流、流而順暢、暢而有制。正如《素問·六微旨大論篇》所曰：“至而至者和。”否則：“至而不至，來氣不及也；未至而至，來氣有余也。”

乳液為乳房所化泌，故診察乳液必及乳房。乳房屬于人體淺表的器官，“言而可知，視而可見，捫而可得”（《素問·舉痛論篇》），便能得到大致情況。

婦女經、孕、產、乳，數傷于血，以致氣分偏盛，常常影響腎肝心脾諸臟腑的正常功能，導致沖、任、督、帶受損。故乳液病的病機關鍵在于氣血的盈虧和逆亂，辨治當從氣從血為先。

Study of breast and theory of breast milk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

ZHAO Chun-ying1,CHEN Xin-gan2,WANG Jian-dong1
（1.Shuguang Hospital Affiliated to 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Shanghai 201203,China;2.Mingyitang,Hospital of Integrated TCM and Western Medicine of Shanghai Huangpu District,Shanghai 200010,China）

The concepts of“breast” and “breast milk”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ave long been existed.However,they didn’t become a theoretical system due to lack of development.Nowadays,there are so many patients troubled by breast disorders trying for a TCM therapy.Thus,according to his clinical experience,in the article the author has presented his view to attain a higher level guided by theory on the “Three Parts”of Breast:Discussion on “Holy Liquid”of breast milk,Differentiation on “Emulsion Flow”of milk,and Study of breast milk Examination.

breast;breast milk;TCM theory;study

R271.44

A

1672-1519(2011)01-0044-02

上海市衛生局中醫藥科研基金項目（2009S014）。

趙春英（1959-），女，主任醫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乳腺疾病的中西醫結合治療。

2010-0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