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0多年前,來自英國的植物學家和探險家亨利·威爾遜三次游覽中國樂山,樂山的古寺廟、古塔,古樹、民居及碼頭的游船等悉數嵌入威爾遜的相機中:環繞的城墻,成蔭的綠樹、爭艷的百花……陶醉其中的威爾遜將樂山稱為“世界園林之母”。
現代城市發展規劃能否重現千年古城凝練、厚重的美?這些年來,通過傾心實踐參與樂山城市設計的雕塑家李學雷有他自己的看法。站在岷江、青衣江和大渡河三江交匯處,仰望巍屹千年的樂山大佛,李學雷說,樂山大佛成就了古嘉州,也為現代樂山的城市雕塑提出了更具歷史責任感與使命感的課題:現代城市雕塑怎樣更好地融會進樂山的文化建構中?
樂山的城市雕塑以人物雕塑居多,這也是樂山名人輩出的集中反映。坐落在樂山廣場上的名人雕塑群中有很多就是李學雷的作品:蜀中四大才女之一的薛濤、曾游歷樂山的北宋文學家黃庭堅等。采用雅石作材質,李學雷將端莊、嫻雅,工詩賦,通音律的薛濤表現得淋漓盡致;黃庭堅像則抓取了詩人即興揮毫題詠時的灑脫、飄逸之態。黃庭堅在嘉州時對其山水多有吟詠,他曾游玩叮咚井,并作詩一首:“古人題作丁東水,自古丁東直到今。我為更名方響洞,信知山水有清音。”
嘉州古城千年積淀起來的歷史事件。人物及代代承傳的建筑藝術與文化,都是樂山特有的內涵,是城市雕塑可以汲取靈感的創作來源。雕塑與城市是一種相互依存的關系,只有結合了城市歷史文化背景和空間環境的雕塑,才能經得起城市歷史變遷的考驗。也因此,在為名人塑像之初,李學雷并沒有將其設計成樂山城市標志的構想,他認為,我們不應該有意識地去把雕塑強加給城市,如果雕塑能夠受眾人推崇而成為標志,那也是在雕塑蘊涵的文化被慢慢解讀之后。
位于樂山新廣場中心位置的郭沫若像是樂山名人雕塑群的核心,這正是李學雷的大手筆。雕塑的背景是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交匯的三江水,寓意了在歷史長河中哺育出了一代文學、史學巨匠,恢弘的雕塑就像是一幅歷史長卷呈現出郭沫若一生的浪漫旅程:文豹出世、少年壯志、東渡日本、五四狂飆,鳳凰涅磐、文壇巨筆、恢弘巨著,歷史史篇,遙望故鄉。如此把郭沫若的不同階段濃縮、提煉后表現出來,使人們對郭沫若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整個雕塑造型采用的是奔放、寫意的藝術手法,在中心部位塑造了涅磐的鳳凰,升騰的火焰,站在丹霞山上激情豪放的郭沫若,提起了廣場的視覺高潮。雕塑能否經得起歷史的沉淀,還有待時間去檢驗,但在反映樂山的精神面貌及塑造樂山城市活力上,其積極作用是有目共睹的。
以往人們來樂山旅游,只知道要看樂山大佛,而對樂山城市歷史,文化的了解極少。現在,樂山大佛景區建起來的配套景點豐富了人們的認識,李學雷的雕塑《嘉定坊》就是代表。《嘉定坊》提煉、濃縮了樂山的歷史文化,古嘉州最原始的民居以及人們的生活情態、世事變遷被李學雷巧妙地塑入其中,游客們自然而然地便了解了樂山的風俗民情及文化底蘊,城市雕塑的功能也可見一斑。
李學雷的城市雕塑就像是樂山城市的眼睛一樣,歷史人物、歷史事件類的雕塑,讓人產生歷史的優越感或是沉重感,激發了大眾的情緒,民風民俗類的雕塑則記錄了普通百姓的生活,讓人產生一種親切感。除此之外,還有像《城市碎片系列——打包》這樣的抽象類雕塑,現代城市在蛻變中的留存與迷失給人帶來豐富的想象空間。
提到凱旋門,就會想到法國巴黎;提到自由女神像,就會想到美國紐約;提到美人魚,便會想到安徒生的故鄉丹麥,這些都是城市雕塑史上的經典之作,因為她們承載了城市的身世、歷史和文化。李學雷也有他的夢想,那就是在海棠香國中塑造出樂山自己的現代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