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的伏筆

一、騎馬驚魂

初夏的周末天氣晴朗，楊光和女友柳梅在郊外的游樂場見面，兩人今天要來這兒騎馬。柳梅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楊光問：“柳梅，你怎么了?”

柳梅愁云滿面，說：“昨晚陳浩東又打電話給我了，我不接，他就不停地發短信，全是恐嚇我的話。楊光，我有點兒怕，當初我拒絕他時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陳浩東是楊光和柳梅的同事，一直死纏爛打追求柳梅，同時他和楊光在職位上也存在競爭。今年情人節那天，下班時柳梅正要走，陳浩東出現了，捧著燦爛的紅玫瑰，說：“柳梅，我真的喜歡你……”

眾目睽睽之下柳梅接過花，陳浩東正大喜過望，柳梅卻一轉身，把花扔進了垃圾筒，然后硬邦邦地撂下一句話：“請你以后不要再糾纏我了。”那一刻陳浩東的臉變得鐵青。

競爭的結果是楊光完勝，他不僅成為一個部門的主管，還俘獲了柳梅的心。從此以后陳浩東恨兩人入骨，一恨柳梅用如此方法拒絕了他，二恨楊光奪走了柳梅和職位。陳浩東不止一次揚言要報復兩人，他打電話發短信騷擾柳梅是家常便飯。

柳梅說：“陳浩東總說是因為你升職了我才愛上你，實際上我早就討厭他了。他家附近有一條流浪狗，經常在他家門口留下屎尿，他就用一條繩索套住那狗，然后一刀開了膛。這樣殘忍的人我能跟他在一起嗎?一想到他咬牙切齒殺狗的樣子，我就怕得要死。”

楊光摟住柳梅的肩膀，說：“不怕，有我呢。”

兩人決定不再想這些不愉快的事，就去租馬騎。游樂場的胖老板問：“二位是騎公馬還是母馬?”

楊光問：“公馬母馬有什么不同嗎?”

胖老板說：“母馬溫順，公馬雖說也是經過挑選的性格溫順的那種，可有時也會發一下脾氣。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建議二位還是騎母馬。”

柳梅說：“當然是母馬了，我們是來休閑的，又不是來馴馬的。難道還有人要騎公馬?”

胖老板朝不遠處一指，說：“那邊穿藍襯衫的那位，是跟你們前后腳來的，你們剛才說話的時候，人家就要了一匹公馬。瞧他那盛氣凌人的樣子，好像跟誰示威似的。”兩人循著胖老板示意的方向一看，那人竟是陳浩東!他怎么也來了?是巧合還是別有所圖?

胖老板撇撇嘴說：“這人人品可不咋樣，剛才我們一個油漆柵欄的工人不小心甩了一點兒紅漆到他衣服上，他不依不饒地鬧，說他那襯衫是名牌，上千塊錢，最后那工人只得賠了他100塊錢才算了事。”

楊光看柳梅的臉色都變了，忙安慰道：“咱們玩咱們的，光天化日之下他能怎么著?”

柳梅可憐巴巴地說：“楊光，回去吧，我現在一點兒玩的心情都沒有了。”

楊光一揚鞭子，意氣風發地說：“偏不走，要是走了，不就向他示弱了嗎?”說著輕輕抽了馬一鞭子，兩匹馬輕盈地跑了起來。兩人以前來這兒玩過兩三次，騎馬還算輕車熟路。

清風拂面，可偌大的游樂場卻幾乎沒有人來游玩。這時身后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回頭一看，是騎著高頭大馬的陳浩東追了上來。陳浩東追到跟前，竟掏出一把閃著寒光的水果刀。楊光和柳梅頓時緊張起來，他要干什么?

陳浩東停下，用水果刀有一下沒一下地修起指甲來，邊修邊說：“你們好有閑情雅致啊，不怕馬失前蹄把門牙磕掉?”

楊光氣得渾身發抖，柳梅反倒強硬起來，說：“姓陳的，你再騷擾我就報警了!告訴你，你那些短信我全保存著，識相的話滾遠點!”

說完，兩人揚鞭疾走，希望離這個瘟神越遠越好。幸運的是，陳浩東沒有追上來。不知跑了多遠，天色突然暗了下來，白天一下子變成了黑夜。楊光說：“怎么回事?難道要下雨?難怪今天沒有人來游玩。”

柳梅沒好氣地說：“你約人家出來玩，也不聽聽天氣預報……”

話音剛落，一道雪亮的閃電幾乎就在馬前劃過，隨即是一聲天崩地裂般的響雷。柳梅本能地發出一聲尖叫，兩人的馬一起長嘯起來，然后奮蹄狂奔。不好，馬受驚了!這時豆大的雨點直砸下來。

楊光嚇得死死勒住韁繩，想控制住馬，又想救助柳梅，可一切都由不得他了。只聽頭頂上雷聲轟鳴震耳欲聾，耳邊風聲、雨聲響成一片，那馬就像騰云駕霧一樣狂奔，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只能伏下身，祈禱馬能早點停下來。

也不知跑了多久，馬突然“撲通”一聲摜倒了，可能是因為路滑馬失前蹄。猝不及防的楊光頓時騰空而起，重重摔倒在地。

在昏過去的一剎那，楊光迷迷糊糊地想：“柳梅不會出事吧?”

二、飯店血案

不知過了多久，楊光呻吟著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病床旁一個護士正為他掛吊瓶。見他醒來，護士說：“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別動，你腿摔斷了，肋骨也斷了兩根。”

楊光這才發現自己腿上綁著厚厚的繃帶，高高地吊著。他想到柳梅，忙問：“柳梅呢?她是我女朋友，事發時跟我在一起的。”

護士愣了一下，然后說：“有人會告訴你的。”

護士出去了，進來一位警察。楊光的心頓時懸了起來：警察來干什么?警察走到他面前，說：“我姓常，是刑警隊的，負責這件案子。柳梅是你女朋友吧?昨天你們一起到游樂場騎馬是不是?”

什么案子?楊光心里沒底，點點頭，緊張地盯著他。常警官想了一下，然后開了口：“你是個男子漢，我也就沒必要隱瞞了——柳梅被人殺死了!”

這句話比昨天那雷聲還要震撼，震得楊光頭顱嗡嗡作響，他費勁地說：“警察叔叔，這可開不得玩笑。”

常警官似乎對這種情況見多了，說：“我說的是真的，柳梅被人用刀捅死了，一同死的還有另一個女人……”楊光感覺嗡嗡聲突然放大了好多倍，他凄聲叫了起來……

稍微平靜下來后，楊光聽了常警官的敘述：發現楊光昏倒的是游樂場的胖老板，他見楊光和柳梅騎的馬一前一后回來了，便四下里尋找兩人。他找到了昏倒在地的楊光，可找不到柳梅。正在這時，常警官接到報案，有人驚見命案!

發現命案的是一個飯店老板，他在游樂場一角開了家叫“一刀鮮”的小飯店，兼提供住宿。昨天因為大雨，老板見沒生意上門，便和廚師一同回了家，只留下他老婆一人看店。雨停后老板回店，發現在樓上一間小房間內，他老婆和一個女孩被人殺死了!女孩衣衫不整，兇手似乎想凌辱她。警察初步分析：因為大雨，柳梅到店中躲避，兇手見色起意，柳梅寧死不從，兇手獸性大發，殺死了她。兇手怕老板娘報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并殺死了她。

常警官最后說．“那兇手很狡猾，倒退著擦掉了一切痕跡，屋外又下大雨，所以我們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偏僻的現場沒有一個目擊者，你能提供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嗎?例如，柳梅可有什么仇人?”

楊光啞著嗓子問：“她們兩人是被什么兇器殺死的?”

常警官回答：“被一把鋒利的小刀刺中心臟……”

楊光大叫起來，因為太過激動，受傷的軀體在病床上直蹦：“是陳浩東殺的!陳浩東是兇手，常警官，快抓他啊，千萬不要讓他跑了……”

常警官連忙用力按住他，可楊光就像離開水的魚，怎么也按不住。最后常警官厲聲叫道：“鎮靜!楊光，你要給你女友報仇嗎?想報仇的話，就好好跟我說!”

楊光不動了，呼呼喘粗氣，瞪著血紅的眼睛說：“常警官，這肯定是陳浩東干的，他是我們的同事，他恨我搶了柳梅，又搶了職位。他更恨柳梅，因為柳梅用一種極端的方式拒絕、羞辱了他。他不止一次威脅過柳梅，你們只要查一下柳梅手機內的短信，就知道我說的全是真的。而且昨天他也去了游樂場，現在回想起來他是有備而來的。最重要的是，案發前他曾在我們面前亮過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常警官，你快抓住他啊!”

常警官不得不再次按住又要蹦起來的楊光，說：“我們己訊問過陳浩東了。我們偵查中得知昨天他也去了游樂場。昨天你們三個人騎馬走后，只有他一人回來交還了馬。據游樂場胖老板講，陳浩東的表現很正常。陳浩東說，一見下雨他沒了游興，躲了一會兒雨就回來了，根本沒去過‘一刀鮮’小飯店。楊光，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可我們是警察，抓人是要講證據的。這是我的名片，你再想起什么，就打電話給我。”

三、情寶設局

楊光在病床上度日如年，一天一個電話催問案情進展。這天常警官來到醫院，說：“楊光，你說陳浩東在你面前亮過一把小刀，這是我們在他家找到的，你看是不是這把?”常警官說著遞過一個透明塑料袋，里面有一把鋒利的小刀。

楊光一看就叫了起來：“就是這把，常警官，你們抓他沒有?”

常警官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說：“你看清楚了，到底是不是這把?”

楊光著急地說：“當然是，那天我看得真真切切……”

常警官打斷他說：“很遺憾，這把刀不是兇器。我們比對過死者身上的傷口，這把刀比兇器要寬一些。”

楊光一下子噎住了，貼近看那刀，覺得確實比陳浩東的那把寬一點。他遲遲疑疑地說：“或許是我記錯了，他當時只是晃一下，我并沒有看真切，不過式樣倒是完全相同……”

常警官嚴肅地說：“楊光，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事，我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我們決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兇手很有可能是個偶然的過路客，一時獸性大發導致兩起命案。當然也有可能是陳浩東，我們還會繼續查下去的。”

一晃又過了十幾天，常警官那里還是沒有說法。楊光可以拄著拐杖下地行走了，醫生還不讓他出院，可楊光睜眼閉眼全是柳梅，他決定到那家“一刀鮮”小飯店祭奠她一下。

出租車把楊光帶到了柳梅香消玉殞的地方。站在那家小飯店前，楊光禁不住黯然神傷。飯店大門貼了副大大的對聯：“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原來這是家驢肉館。旁邊還有一行字——本店特色菜：活剮驢肉，特鮮特美。難怪叫一刀鮮，夠殘忍的。以前在城里也有這樣的驢肉館，后來因為活剮驢肉時驢子慘叫聲太大，太殘忍了，一直有人抗議，飯店在城里開不下去，沒想到遷到這里來了。

這家飯店是個二層小樓，一層吃飯，二層住宿。樓后有個大院子，院子的一角拴著幾頭驢子。死者己逝，活人還得過下去，所以飯店整修一下又開張了。不過沒有人吃飯，出了這么大的命案，至少暫時是沒人會來這種兇地吃飯的。

楊光心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陳浩東在欺侮柳梅以及對柳梅和那個老板娘下毒手時，撕扯之中會不會留下什么東西呢?要是能找到他身上掉下的某件東西就好了。

在一間酒吧門口，拄著拐杖的楊光堵住了喝得醉醺醺的陳浩東。陳浩東一見楊光，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楊光悲憤莫名，跨步上前猛地一把拽住陳浩東的衣襟，叫道：“陳浩東，你這個兇手、禽獸，是你殺了柳梅，你還我的柳梅!”

陳浩東大怒，破口大罵：“你這個瘋子，你怎么還沒死啊?”他借著酒勁揮拳狠狠砸在楊光的頭上、臉上、身上。楊光腿傷未愈，這根本就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打斗，可他依舊像瘋子一樣死死拽住陳浩東不放。終于，楊光被打倒在地。

當楊光出現在常警官面前時，常警官嚇了一大跳，楊光鼻青臉腫，幾乎看不出人形了。楊光說是因為腿受傷站立不穩，跌了一大跤。他鄭重其事地拿出一樣東西來，說：“常警官，我找到陳浩東殺人的證據了，這是我在‘一刀鮮’驢肉館找到的。”說著攤開手，手中有一枚紐扣。

常警官相當驚奇，還摻雜了慚愧，因為他們專業警察竟沒找到這樣重要的證據。

楊光說：“你們只要查一下陳浩東的衣服就可以了。如果他的衣服上少了一枚相同的紐扣，那就證明他案發當日去過驢肉館，他就是兇手。”

常警官接過那枚重若泰山的紐扣，用力拍拍楊光的肩膀，說：“我們會的!”楊光壓制已久的眼淚奔涌而出：柳梅，你的冤情有希望了。

可是第二天，當常警官來找楊光時，他的眼神可怕得能殺死人，聲音更是冷得像寒冰：“楊光，你這枚紐扣到底是在哪里發現的?”

楊光一臉無辜地說：“就是在‘一刀鮮’驢肉館那找到的啊。怎么，陳浩東不承認罪行嗎?這個狡猾兇殘的家伙……”

常警官鐵青著臉拍響了桌子：“你還撒謊!我們找過陳浩東了，他一看到紐扣就大叫冤枉，說是你昨天找他打架時被你扯下的。現場有好多目擊證人證實，打過架后他的紐扣確實少了一枚。楊光，你這是陷害懂不懂?陳浩東要起訴你，經我們反復勸說才同意放你一馬。楊光，你這么做是違法的!”

楊光臉色灰暗下來，喃喃地說：“是的，這是我設下的局。昨天看到陳浩東穿了案發那天的藍襯衫，我便故意找碴兒，在打斗中扯下了這枚紐扣。我以為你們一審問他就會措手不及地承認，沒想到還是被他識破了。陳浩東，你好厲害!”

四、意外受孕

時間無情地流逝，楊光無計可施，每天對著柳梅的照片爛醉如泥。就在這時常警官通報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有個拾荒者在離“一刀鮮”飯店不遠處的一條河里，用吸鐵石吸起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這拾荒者見過“一刀鮮”命案的相關報道，知道兇器是一把小刀，而警察曾貼出告示，說若有人提供案件相關線索，將給予重賞，他便報了警。

楊光心急火燎地趕到常警官那里，一看到那柄小刀就驚叫起來：“就是這把刀，那天陳浩東拿的就是這把!這回再也不會看走眼了!”

常警官說：“我們已經驗過了，這刀的尺碼確實和死者身上的傷吻合，可這樣的小刀到處都是，又怎能斷定這刀就是陳浩東的呢?你的證詞沒有用，一是你曾看走眼過，所以你的證詞不足以采信；二是你是死者的男友，這個身份決定你的證詞不能采信。”

楊光這回徹底傻了，兇器都找到了還不能定案，兩個死者又到哪天才能瞑目?

一晃都到柳梅的“六七”了，可兇手依舊逍遙法外。楊光又去了“一刀鮮”飯店，想再次祭奠逝去的戀人。正是午飯時間，飯店內客來客往熱鬧非凡。楊光心里一陣陣悲哀，生意如此紅火，想必那驢肉館老板已全然忘了他老婆。柳梅，我不會忘了你的……

楊光正百感交集，忽聽到有個老人感嘆：“那頭驢子都懷孕了還要挨刀，真是作孽啊!”

楊光循聲望去，只見有好幾個人正圍在一起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他好奇地走過去，原來有位財大氣粗的食客帶了一群朋友來，看中了一頭肉實的驢子，要老板剮幾塊肉下來。老板卻不答應，說，這頭驢子不是肉實，而是懷了孕。

那食客甩出一沓錢，叫嚷道：“大爺今天非這孕驢不吃。這些錢夠不夠?”

那老板一見這么多錢，立即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喜笑顏開地說：“老板這么大方，甭說一頭懷孕的驢子，就是一條懷孕的龍，我也給活剮了。”

有人笑著說：“這頭母驢拴得好好的怎么會懷孕呢?老板，是不是你下的種啊?”

大伙哄笑起來，老板討好地笑著說：“我也正奇怪呢，我購進的這批驢子全是母的，根本就沒有一個公的。何況我天天把它們拴得好好的，它們想交配也不能夠啊。怎么竟然就懷了孕，也不知是哪個畜牲下的種。”老板說著右手操起一把雪亮的刀，左手拎起一壺剛剛燒開的水。活剮驢肉的做法是：食客看中驢身上哪塊肉了，就用開水澆那里，然后把燙紅的肉飛快地剮下來，去皮切成塊，開水再一汆，蘸上調料就吃，粉嫩鮮美無與倫比。

驢子驚叫起來，它似乎知道要酷刑上身了。老板持了水壺正要澆，突然有人用一種顫抖的嗓音大叫起來：“不要澆!住手!”

大伙冷不丁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是個激動得滿臉通紅的人，正是楊光。老板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就住了手。那食客不樂意了，說：“怎么，你也看上了這驢?那咱們現場拍賣，你出得高，大爺二話不說拱手相讓；出不起就滾一邊去，少給我丟人現眼!”

楊光不理他，掏出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用身體護住驢子，口中語無倫次地大叫：“不要動這驢子，我……我……我——是警察!”

大伙不知道這個便衣警察舍身護住一頭母驢干什么，都七嘴八舌地議論。一會兒，真正的警察常警官到了，可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楊光要求給這懷孕的母驢做個B超!

楊光結結巴巴地給常警官講：這頭母驢懷孕有些蹊蹺，因為根本就沒有公驢，母驢又時時刻刻被拴住，根本不會走出去受孕，可是一附近有畜牲可以使這母驢懷孕，那就是游樂場的公馬!

楊光大叫道：“柳梅被害那天，陳浩東騎的正好是匹公馬!公馬和母驢生下的騾子叫驢騾，如果B超證實這母驢肚內確實是個小驢騾，并且受孕時間相符，那就證實陳浩東騎著公馬來過，并使這頭母驢懷孕!那陳浩東說他根本沒來過這小飯店的話就是假話，從而可以證實他就是兇手!”

常警官雙眼瞪得溜圓，心想不是自己瘋了就是眼前這個備受摧殘的人瘋了。最后，他還是決定照楊光說的辦。

在畜牧專家的幫助下，醫生得出的結論是：母驢懷的是匹小驢騾，并且受孕時間與柳梅遇害時間差不離!再做DNA測試，驢騾的“父親”正是案發那天陳浩東騎過的那匹公馬!

楊光聞訊喜極狂泣，原來老天爺明察秋毫，在不經意間留下了伏筆。

五、天網恢恢

常警官當即逮捕了陳浩東。陳浩東還是不承認殺人，他平靜地解釋說，之所以說案發那天沒有去過驢肉館，只是不想惹事上身而已，憑這就能斷定我殺人?

常警官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樣證物來。那是一件藍襯衫。他注意到一直鎮定自若的陳浩東眼內閃過一絲慌亂。

常警官說：“認得這件襯衫嗎?是的，這就是案發當日你穿的那件。在拾荒者撈到水果刀后我一直在想：兇手連殺兩人，身上一定會沾上血跡，他既然扔了水果刀，那肯定也會扔了血衣。血衣會扔到哪兒呢?最好的藏匿之處就是那條河。雖然你把刀和衣服分開遠遠地扔了，不過終于還是被我們找到，你把衣服和石頭綁在一起沉入河底了。瞧，這上面的紅油漆還在，我到游樂場調查時，一個工人對你印象極深，看到你的照片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只不過是把幾滴油漆甩到你身上，你就要了人家100塊錢。法醫的檢測報告說，衣服上的血跡正是那兩個可憐的女子的。陳浩東，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陳浩東面無人色，突然瘋狂地大叫起來：“誰讓她當眾羞辱我?誰讓我在飯店樓上推開門時她正脫衣服?誰讓她威脅要報警?楊光，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哈哈哈……”

原來，那天他看到楊光和柳梅到游樂場玩，便也跟來，不過當時并沒有起殺意，亮那把小刀只是想給兩人心里添堵而己，畢竟殺人是件天大的事。他見楊光和柳梅兩人肩并肩策馬走遠了，更是妒火中燒，無法排遣之下想起游樂場一角有家驢肉館，決定去那里喝酒。驢肉館里只有老板娘在，他要了兩個菜，正獨自飲酒時，卻見柳梅跑了進來!

原來柳梅也從馬上摔了下來，好在沒受傷。她渾身衣服濕透，慌不擇路來到了驢肉館。她沒有看見坐在角落里的陳浩東，進飯店找老板娘要了一間房。

陳浩東此時己有八分醉意，酒壯人膽，他競悄悄跟著柳眉上了樓。他猛地推開房門，柳梅正在脫濕衣服。柳梅的身體激得他獸性大發，剎那間什么也顧不得了，上前就強行動粗。柳梅當然不從，兩人奮力廝打起來。陳浩東半天也沒得手，心頭火起，柳梅又哭喊著說要報警。他嚇壞了，報警他必將身敗名裂，心一急掏出水果刀就刺。老板娘聽到動靜推門進來看究竟，殺紅了眼的陳浩東索性來了個殺人滅口。

一向工于心計的陳浩東殺人后并沒有亂方寸，他倒退著擦去一切痕跡，出門時雨下得格外大，即使留下什么足跡也早被沖沒了。他在路上分開扔了刀子和襯衫，回來后又買了把大一些的刀子和一件相同的藍襯衫，等警察來查。只是陳浩東不知道獸性大發的不只他一個畜牲，他騎來的那匹正值發情期的公馬爬上了一頭母驢。

楊光聽常警官講完經過后，淚如雨下，對著柳梅的照片說：“柳梅，終于為你報仇了，你安心走罷!”他想想心里又后怕起來，說：“幸虧現在科學發達，在衣服上檢測出了柳梅和那個老板娘的血跡，否則，萬一陳浩東還是不承認，他說衣服臟了扔進河里不行嗎?那樣還是難以定他的罪啊。”

常警官狡黠地笑了起來，說：“衣服在水里泡了那么多天，哪還有什么血跡可檢測?我是嚇陳浩東的，這個一向精明的家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主要還是母驢懷孕事件打亂了他的陣腳。這是老天爺留下的意想不到的伏筆，讓作奸犯科者難逃法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