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電影院里播放著《將愛情進行到底》時,純子的老情人們,也都一個個冒出來了。這場12年后的愛情戲,究竟該怎么上演?
你也可以理解成被調戲
奇了怪了,春天一到,純子的老情人們,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
第一個冒出來的是純子的初戀情人—湯。湯長得壯壯實實的,當年有個外號叫湯圓。
像趙本山一樣省去一萬字之后,湯直奔主題:“我們約會吧。”
“約會干什么呢?”
“看電影。”
結果,他們在同一天,同一時間,看了同一場電影—《將愛情進行到底》。然后一起離開電影院,一起散步回家,一起洗澡,然后一起睡下。
不過,只是時間上的一起,而不是地點上的一起。因為湯在成都,純子在深圳,他們已經有12年沒見面了。
12年前,他們大學剛剛畢業,是熱戀的情人,常常窩在租來的小閣樓里,一起看偶像劇《將愛情進行到底》。12年前,老徐是清純玉女,純子也是。所以,當湯的手一次又一次探進她的白色棉布裙子,然后在她光潔而緊實的肌膚上游走時,純子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探索。
如今的老徐已經學會了在不同的男人之間游刃有余,打情罵俏;而純子也學會了在男同事講黃段子時,面不改色,心也不跳。
元宵節晚上,湯通過QQ問她:我打算吃你,你覺得如何?這句話,讓她不免浮想聯翩,心跳加速。這個吃,當然不是吃湯圓那么簡單,而是食色,聰明如她,怎能不懂?
“你就忍心讓我一輩子不得安寧?再不吃的話#8943;#8943;我估計就快吃不動了。”湯步步緊逼。
“那就一直看著流口水吧。”純子很快下了線。
對于與湯的這段初戀,純子其實一直是耿耿于懷的。直到結婚后,老公親吻她、擁抱她的方式,都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湯。
她不得不否認,她也意淫過湯,猜想過他會如何解開她的紐扣,褪下她的內衣,如何在看見她全裸的瞬間,發出低低的驚嘆。
可是,這些不過是意淫,她不得不回到現實,想起自己漸漸凸起的小腹和不再苗條的腰身。還有生孩子時,剖宮產手術留下的疤痕。如果湯看見,他是否會失望、憐憫甚至不舉?
回過神來,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考慮丈夫的感受?她突然有了負罪感,難道,自己真的是變壞了?
可是,她知道,湯是喜歡她的壞的。有一次,當她聊到“做人要低調”,湯說做事要高調。然后,她故意問他:“那么做愛呢?”
“要變調。”
“不錯呢。一味高不成,一味低不就。”
“就是要7654321。”
“不對,你那個像殺豬的聲音,應該是12345671(多來米法索拉西多),然后戛然而止。”她一本正經。
他爆笑,然后有點不甘心地說:“你在調戲我?”
“你也可以理解成,被調戲。”
她喜歡跟這個男人調情,因為她知道,他們畢竟沒有短兵相接過,還有那么多的想象空間,那么多的空白,只需一兩句曖昧的話,就會引人無數遐想。
而這個男人也喜歡跟她調情,一則喜歡她;二則,調情讓他自我感覺良好。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沒有感覺,是調不起來情的。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我會死不瞑目。”湯把話說得如此絕了,似乎純子不成全他都不行。
純子沒有想清楚,是繼續這樣意淫下去?還是真的干脆一口吃了他,然后一身輕松或者悵然若失?她還沒想好時,第二個情人又冒出來了。
一條蕾絲內褲的遐想
生活中的純子,其實是個正經的女人。說正經,就是大方得體、知書達理。她的內衣都以米色和白色為主,沒有花邊,沒有蕾絲,不風騷,也不性感。沒有狐貍眼,也沒有水蛇腰。可是,骨子里,她并不希望自己是個一味正經的女人。
春意盎然的日子,純子想到舊情人,春心蕩漾,同時不免一激靈,“老公會不會嫌棄自己的正經和無趣呢?”正因為有了這個想法,她打算去好好逛逛內衣店,老公的生日臨近,她決定與其送別的禮,不如送一份SEX大餐。
那是一套黑色的蕾絲內衣,薄如蟬翼的黑色紗網材質,柔軟而細膩,黑色透明紗網的邊緣,點綴著一圈水鉆,內褲是丁字結構,穿上去,估計,等于沒穿吧。純子在內心想象自己穿這套內衣的場景?她突然擔心,老公是否會笑場,或者自己會不會笑場呢?她突然沒有了勇氣。自己的身材如果是10年前穿這個還可以,現在#8943;#8943;算了吧。她走出內衣店。
十分鐘后,她又轉身回內衣店,打算付錢買下它。可是,店員卻將一個打包好的內衣袋子遞給她。“已經有人埋單了。”
誰呢?難道我被某個富翁看中了?打算與我共度良宵。或者是老公這個呆子,跟蹤我,然后給我一個驚喜?
純子沒有追問店員,拿起袋子優雅地離開了。一路上,她都矜持地昂著頭,直視前方,力圖讓自己的步伐優雅。
答案很快揭曉了。在拐角的露天咖啡館,他坐在藤椅上向她點頭微笑。“就當是送你的重逢禮物,希望你喜歡。”
純子嘆了一口氣。
原來是他!嚴格地說,是她的她的他,也就是純子閨蜜的前任——劉郎。
當年,純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被閨蜜俘虜,又眼睜睜地看著閨蜜將人家拋棄,可是,自尊心極強的純子不愿意接受閨蜜用過的東西。然而,也有例外的時候,比如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夜晚。
純子和劉郎因為出差在廣州偶遇,他們一起參加了春季廣交會。
劉郎大約很早就看出了純子的心思,在廣交會館邂逅時,純子沒話找話說,好多人啊。
劉郎意味深長地說,廣交會嘛,不就是要廣泛交往嘛。
兩人鬼使神差地回到酒店,一起走進了房間……
從那以后,廣交會,在純子的心里變成了一個特別具有SEX深意的名詞。
可是,自從廣交會回來,回到熟悉的城市和圈子,純子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接受和他走在一起。再之后,純子就遇到了現在的丈夫,兩人結了婚。
望著袋子里的蕾絲內衣,純子陷入了恍惚,而劉郎仿佛說出了她的心聲,“如果不是因為她,我們現在會怎樣呢?”
是啊,心靈契合,身體配合。這是多么難得的伴侶?純子在心里感嘆。
“今年,你還參加廣交會不?”自從在內衣店邂逅之后,兩人就聯系上了,常常一起聊天,一起喝茶。可是,當劉郎這樣一問,純子才發現,自己的內心突然激蕩起來。
要不要參加廣交會呢?純子問自己。
一個叫春天的季節
情人們一個一個地冒出來,純子有點不知所措了。于是約我這個同樣是有賊心無賊膽,有心動無行動的良家婦女喝咖啡,共商桃色大計。
“你說我咋辦?”純子問我。
“那就解決一下。不然拖下去也不是個事兒,誰讓我們正身處這個叫春天的季節呢?”
“你真的這么覺得?”純子面露驚喜而不是驚嚇,讓我覺得她分明希望有一個同盟,支持她、縱容她、寬容她。
“那你老公和孩子呢?”我提醒她。
“老公出差了,要半個月才回來。孩子在娘家。”她有點恍惚的樣子。突然,她興奮起來,興沖沖地拉起我就走,“陪我買東西去。”
我們在商場逛了一圈。純子興致勃勃地買了兩套內衣。“這套紅色的,跟湯用;這套黑色的,跟劉郎用。你說好不好?你就等著我的艷情史吧。”
我突然有點激動也有點后怕,難道我真的馬上就要見證一個良家婦女的出軌嗎?我是否在這個事件中擔當了煽風點火的角色呢?如果將來她老公知道,會不會殺了我倆?
過了一周,我打電話給純子,那邊聲音嘈雜無比,她說了一聲:“我在廣州。”就掛了。啊,我不免浮想聯翩,難道……
4月初,純子讓我去她家吃飯。我到時,只見她家里一派祥和氣氛。出差歸來的老公在陪孩子玩拼圖,純子在廚房里燉湯炒菜。我用眼神試探過她幾次,她卻沒有回應,只是笑盈盈地望著我笑。
吃完飯,老公抱孩子去洗澡了,我幫純子一邊收盤子一邊迫不及待地問:“呃,那個,最后怎樣了?”她將手在圍裙上擦干,走進臥室,拿出一個紙袋遞給我。我一看,兩套黛安芬的內衣,連標簽都沒拆呢。
“我用不著,送你吧。”
“真可惜。”我不知道是可惜這兩套內衣沒有派上用場,還是可惜純子的蠢蠢欲動最終變成按兵不動。
“在我們這個年齡,還有這個沖動就夠了。”純子似乎看穿我的心思。
老公洗完澡,大聲喊純子拿浴巾過去,純子飛快地轉身進了浴室。
我拉上門,走出來,望著漫天的星星,想起自己那幾個正在萌芽的新歡,以及還殘存情愫的舊愛。我對自己說,將愛情進行到此,足矣。留點空間,留點想象,總比山窮水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