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丁堡,我與兩名紳士在一個非常寒冷的夜里站在一所旅館的門前。這時,一個小男孩過來了。他的臉蛋枯瘦而鐵青;腳上什么也沒穿,已經凍得通紅通紅;披在身上的,只是一縷破布條而已。他走到兩名紳士面前說:“求求您,先生,買幾盒火柴吧!”
“不,我們不需要。”
“可是它們一盒才要一個便士。”小家伙哀求。
“是的,可是你知道我們是一盒火柴都不需要的。”
“那么,我兩盒只要一便士。”男孩最后對我說。
為了擺脫他,我買了一盒,可是我沒有零錢給他,于是我對他說:“我明天再買。”
“喔,請買下它們吧。”男孩再次哀求,“我可以跑去把零錢找開。我實在太餓了。”
于是,我給了他一先令,他跑遠了。我在那兒等著,可是一直不見他回來。于是我就想,我們把一先令丟了。可是我們仍然相信男孩那張臉,不愿把他往壞處想。
深夜的時候,一位侍者進來說,一個小男孩想見我。當他被帶進來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是拿走我那一先令的男孩的弟弟。他同樣衣衫襤褸、貧窮、瘦弱。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捻著自己的衣襟,好像在尋找什么東西似的。然后他說:“您是從桑狄那兒買了一盒火柴的那位先生嗎?”
“是的!”
“哦,那么,這是一先令剩下的四便士。桑狄不能來了,他非常糟糕。一輛馬車撞上他,把他撞倒了。他丟了帽子,丟了火柴,也把您的十一便士丟了。他的雙腿斷了,他非常糟糕,醫生說他活不了了。這是他能夠給您的找頭。”
可憐的小男孩把四便士放在桌上,然后傷心地哭了。我把小男孩安慰了一番,然后就和他一起去看桑狄。
我發現兩個小家伙和他們骯臟、酗酒的繼母生活在一起。他們自己的父母親已經死了。我看到可憐的桑狄躺在一堆木屑上面。我一進去,他就認出是我。他說:“我換了找頭,先生,正要回來,一匹馬把我撞倒了,我的雙腿斷了。魯比,小魯比!我肯定活不了了。我走了,誰來照看魯比?你將怎么辦?”
我拉住可憐的桑狄的手,告訴他:“我將永遠照顧魯比。”他懂得了我所說的,使勁看著我,好像要向我表示謝意。然后,光彩從他淡藍色的眼睛里漸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