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差賺外快美國低薪族“錢”途不明

羅旦兮

消費指數節節升高，美國中產階級家庭的生活卻漸漸步入下坡。以前一般的中產階級家庭，只靠父親一人賺錢就可養家糊口，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隨著住房、健保以及大學費用不斷的攀升，出現越來越多的雙薪家庭。不過就算夫妻兩人同時工作，也只能勉強維持生計，如果不尋找其他“錢”途，恐怕為退休養老攢錢都是遙遠的夢想。

盡管失業率近年來居高不下，根據美國勞工統計處針對2010年的勞工人口所做的調查顯示，全美約有760萬人身兼一份以上的工作，男女各一半，約占所有勞工人口的5％，其中約有400萬人是在全職工作之余兼差。兼一份以上工作的年齡層以25歲到54歲之間最多，約530萬人；其次是55歲至64歲，約106萬人。

窮人打工忙

10多年前從中國移民來美的小郭初抵美國，在一個找工不成、準備搭長巴返回紐約的深夜里，就在費城灰狗巴士站被搶得一文不剩，什么都得從頭做起。為了償還律師費和學費，小郭最高紀錄曾經同時打3份工：白天在紐約皇后區一間大樓車庫當泊車小弟，下午到華人律師樓送文件跑腿，晚上大家下班了，再到另一間大樓做辦公室清潔工，還曾爬上38層大樓清洗玻璃窗。還清律師費的小郭后來找了一份在車廠當黑手的正職，但仍在附近中餐館兼送外賣，“早上6點半起床，在車廠從8點做到下午5點，再趕到中餐館當外賣郎，從晚上6點半到差不多11點。”小郭每天回到家蒙頭就睡，第二天起床再重復相同的日子，持續一整年。現在經營旅游生意的小郭說，反正年輕有精力，不怕累，多積攢點錢，“何樂而不為?”

單親媽媽李小姐獨自撫養幼女，最高紀錄是同時打5份工。在臺灣有教書經驗、來美后在政府機關謀得公職的她，每天下班就要趕到不同的華人補習班教課；周末則在中文學校教中文，“現在回頭想想，都不知道當初是怎么有精力做這么多事。”

25歲的埃米莉·德爾說：“生活費用在一流學區像發瘋似地飛漲。”兩年前，埃米莉離開大學時，帶著信用卡上的1.6萬元(美元，下同)和一大筆學生貸款債務。現在，埃米莉與丈夫杰里米和他們5個月大的女兒住在休斯敦的一棟出租公寓，到現在仍沒有足以支付房屋頭期款的存款，無法購置一棟房子。

埃米莉在學校拿的是護士文憑，在一家醫院找到工作，并在另一間護理中心做兼差。她以為憑兩人3份的收入，他們的日子會過得好一點。可是她說：“我們在支付了最基本的賬單后，只略剩一點點錢，這點錢似乎根本無法派上什么大用場。我想至少得過40年的時間，我們才能買得起房子。”

為了省錢，他們搬進了廉價公寓，賣掉了兩輛汽車中的一輛。杰里米在他擔任金融顧問的第一年里，只賺了1.2萬元。他們每個月支付健康保險的費用就達500元。埃米莉說：“我覺得會被債務給淹死。”

吃苦當吃補

曾經在多家報社擔任送報司機的小李，把時間掐得剛剛好——清晨4點到8點送第一家報紙，11點到下午4點則是到另一間報社打工。有時候遇到同事請假，小李還會主動爭取加班，從凌晨便一直做到隔日下午。工作量大的時候，一個月收入可以超過六七千元。單身的小李認為自己沒家庭負擔，能多賺就多賺。

但是美國經濟不景氣，小李工作的兩家公司都為了瘦身裁員，讓小李頓時兩個工作沒了著落。他后來另找了一份接送固定乘客的小巴司機工作，一周只上4天班。“之前白天還可以在華人超市找到搬運貨物的打工，上午8點到下午5點，下了班正好去開小巴送客人去機場。”小李說，聽起來雖然很累，可是他都把吃苦當吃補，“像是在超市打工的幾個月，我一下子掉了20磅，又可以減重，還可以賺錢，多好!”只是做了幾個月，超市的打工沒了，他一直找不到其他兼差。小李說：“沒辦法啊，現在就是這么不景氣，還好沒有什么家累，不然真的完蛋了。”小李說。

家住賓州、在紐約攻讀藝術設計的高同學去年畢業，但一直找不到全職工作，不得已只好白天做自由撰稿人、晚上到新澤西一間日本餐館打工。雖然還勉強維持生活開銷，可是因為兩份工作都是兼差、不是全職工，高同學沒有任何健康保險。20多歲的高同學一點也不心急，高媽媽卻是急得不得了：“沒有健保，如果不小心生病了怎么辦?”看女兒沒打算回家，只好自己上網搜尋比價，替女兒買了一個便宜保險。

怕違法留學生悄悄做

根據勞工部的統計，亞裔兼差兩份工的比率與其他族裔相比并不高，美國兼職一份工作以上的族裔前兩名分別是白人和非洲裔，分別占全部勞動人口的5.4％和4.7％，再來才是亞裔(3.7％)，西班牙語裔最少兼差人口，占全部勞動人口的3.3％。

上述的統計結果并非意味亞裔不愛兼差、不愛賺錢，不少礙于簽證限制的留學生和無照移民“打黑工”，可能是導致統計“賬面”上人數少的主要原因。

就讀亨特學院的中國留學生姜瑩為賺零用錢，透過craiglist和朋友介紹，兼了兩份家教。就讀二年級的她說，平時上課如果太忙，她就只兼一份家教，固定的收入基本上差不多可以補貼一半的生活費用。她一周的房租以及日常生活費加起來大概是300元，每周六做兩份家教3個半小時，每小時30到50元，一周大概能有140元左右的收入。

做家教雖然待遇比在餐館或商店打工的時薪要高，但是也不輕松。姜瑩住在皇后區，家教學生則都在曼哈頓，平常都要先坐公交車再搭地鐵去曼哈頓，周六早上9時左右出門，到學生家差不多11時，補習兩個小時后，下午1時坐車到另一個地方，3時幫另一個學生補習。小瑩這兩份家教的工作，持續做了將近一年。

去年就從南加大畢業的李同學表示，他當初申請實習簽證OPT后，雖然不久就找到一份與學歷相關的兼職工作，而且公司也愿意幫他申請H侶工作簽證，可是因為兼職收入少，為了維持生活，他只好私下多兼兩份工。除了平時下午上班，晚上李同學還到咖啡館打工，周末假日則到餐廳當服務生端盤子。

他說，他不知道這樣兼差合不合法，但為了生計，不得不出此下策。李同學說，這樣也可以把握在美國的工作機會，體驗不同的文化及國際職場。不過他也怕會被不肖雇主詐欺，到時候可能領不到薪資，還可能被移民局撤銷H1B，甚至被美國列為“拒絕往來戶”。

根據美國法律規定，在正常的學期內，留學生一周最多可工作20小時，寒暑假不限，但僅能在校園內打工。

(編輯／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