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鄉間踏春風

史峰

挨過一個好冷好冷的冬天，春風終于拂上了臉龐。在這溫暖的春天里，還讓孩子窩在家里可不太好。我要帶兒子走出家門，到大自然中呼吸溫暖的氣息。其實我和兒子早就約好了，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一起去鄉下田間，玩，瘋，野炊，露營……

其實，城市和鄉間相隔并不很遙遠，騎上自行車，僅需二三十分鐘，就能穿出鋼筋水泥的“森林”，到達城市邊緣，再有差不多十分鐘的路程，鄉間的田野就會展現在你面前。

春天的鄉間與春天的城市，形貌可大不相同。

我感覺，城市很喧鬧，是一種讓人無比心煩的喧鬧；城市很浮躁，是一種讓人無比迷茫的浮躁；城市有些臟，四處灰蒙蒙，塵飄飄……

兒子感覺，鄉間也喧鬧，但這喧鬧是雞飛狗叫鳥鳴獸吼的合韻，這喧鬧是生命在春天里一起歡悅的合唱，因此這喧鬧不煩人心，正合人意。和著這生命的喧鬧，兒子唱起了兒歌：“小白兔，真可愛，兩只耳朵豎起來……”

鄉間不浮躁，抬頭看樹，樹正努力地展著枝葉，一副欣欣向榮的模樣；俯首看草，草正努力地鉆出地面，一股不服輸的勁頭。你能發現，無論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走的，都朝著生命最具活力的方向努力著，前進著，一點兒也不浮躁。看著生命像花兒一樣在努力綻放，兒子顯然是受了感染，蹦蹦跳跳，愜意無比，宛若春天里一只快樂的小蟲。

鄉間臟嗎？不臟。兒子發現了小路上有一串羊糞球，居然用手捏起一個來。我連連喊：“快扔了，快扔了。”兒子卻說：“真漂亮，真好玩。”然后一使勁扔了出去。只不過兒子扔出羊糞球的方向對準了我，我躲閃不及，羊糞球正好打在我身上。我一蹙眉，兒子卻像一個勝利者，咯咯笑個不停。

我也彎腰拾一只羊糞球，照準兒子的腦門扔過去。兒子躲閃不及，羊糞球正中鼻尖，并且在鼻尖上停留了一下。兒子遇襲的樣子非常可愛，非常生動，也非常滑稽，就像眼前的春天一樣讓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如果我有快速抓拍的照相技術，準會誕生一幅充滿鄉間野趣的精彩照片。

兒子當然不會認輸，不斷地撿起更多的羊糞球扔向我。我立即給予猛烈還擊，一場羊糞球大戰隨之展開——鄉間，讓人快樂的資源真是太多，這小徑上的一串羊糞球，居然就能讓城市里的一對父子快樂至極！

向不遠的前方看去，是一片連綿的土嶺。向陽一面的坡上正青青蔥蔥，野花爛漫，很有世外桃源的意境。兒子拉起我的手，向一處斜坡沖過去。只一會兒，我們就沖上了這個充滿春天氣息的所在，四周有數不清的花，紅的、黃的、紫的……置身其中，大有“百花簇擁賽過神仙”的快意。

兒子眼尖，忽然發現花兒上落著許多小東西，便一邊專心采擷一邊向我大叫：“爸爸，快來看，這些毛茸茸的小蜜蜂在做什么呢？”邊喊邊伸出了小手，想抓一只。

我趕緊制止：“小心，小蜜蜂正在采花粉釀蜂蜜呢！”

“噢，這就是小蜜蜂采蜜呀！原來甜甜的蜂蜜是這些小蟲子從這里弄到的。”兒子親眼看見了蜜蜂采蜜，感覺眼界大開，算是吃過蜂蜜，也見過蜂飛了。

也許兒子對蜜蜂過于感興趣，最終還是忍不住伸手想去捉一只。一只蜜蜂被搗亂的兒子“惹火”了，撅起屁股，沖著兒子的手指頭就蜇了一下，痛得兒子“哎喲”一聲，極為生氣地喊：“這些小家伙，還會咬人呢！”我告訴兒子：“蜜蜂不咬人，而是用帶毒的刺蜇人。”我讓兒子細細看被蜇的手指上是不是有根幾乎肉眼看不見的小刺。他仔細一看，果然有，我便小心地幫他拔出了毒刺，并告訴他：“蜜蜂蜇人，是它們的防御措施，不到萬不得已它們不會蜇人，因為蜇了人之后它們的身體就會受損，最終會付出生命代價，就是死掉。”兒子一聽蜜蜂不免一死，頓時傷感起來，早忘了手指被蜂蜇時的疼痛，凄切地說：“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去捉它了，真是對不起小蜜蜂。”

嗯，小的時候，我也被蜜蜂蜇過，我告訴兒子的話，正是我父親曾經對我講過的——在這溫暖的春風里，世界的神奇與奧妙被上一代傳給了下一代，在傳遞的過程中，大人和孩子都會體驗到大自然的神秘與迷人。

花間，不但有蜜蜂，還有蝴蝶呢，白色的蝴蝶居多。兒子被蜜蜂蜇怕了，問我蝴蝶是不是也蜇人。我告訴兒子蝴蝶不蜇人。于是兒子就放開膽子，在花間肆無忌憚地追逐蝴蝶。到頭來兒子雖然沒能捉到一只蝴蝶，但獲得了數不盡的快樂……

春天來了，帶著孩子去鄉下吧！那里并不遙遠，騎上自行車，不出一個小時，就會讓孩子領略到一個完全不同于城市景象的繽紛世界。

〔編輯：馮士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