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瑟
什么?吃齋念佛的小和尚穿越到二十一世紀?!這、這未免太兒戲了吧?
眼前這位的小姐,和她身上的文身,怎么看怎么像他以前在寺廟里養的那條小魚。
乖乖,他真的對小動物毫無招架之力;軟玉幽香抱滿懷,可他是個守戒的和尚,不能動心!不能動心!……他拼命告誡自己,但為什么這心兒卻怎么也關不住……
楔子 穿越了
藍天,白云,浮云寺內老方丈見小和尚坐在池邊,神情癡迷地凝視著池中央。
“覺醒,你在看什么?”老方丈悄無聲息地朝他靠近。
“師傅。”年輕的沙彌聞聲回頭,行了佛禮后,目光又落回魚兒身上,“你看,魚兒好自在啊,它們像是在玩耍。”
“覺醒,你塵心未斂,再這般玩物下去又如何修禪悟道。”老方丈輕輕嘆了一聲,他這徒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出家人,修身不修心啊。
“師傅教訓的是。”小沙彌低頭聆聽教誨,眼角的余光瞥向別處,絲毫不掩他的好奇與羨慕。
待老方丈走遠,覺悟再度拿起放在石塊上的米飯團,還沒來得及喂飽池中的魚兒,只見遠方有一大片的黑霧朝寺廟靠近。
“師傅你看!”
徒弟的驚喊聲喚來老方丈的注意,他定眼一看,也被這怪霧嚇了一跳:“快,快到寺內避避,這陣黑霧來得詭異,我們要當心。”
“是。”覺醒將飯團全拋向池中,便趕緊折回。
只是他們都忽視了黑霧的速度,覺醒還沒跑多遠,就迅速被黑霧圍住。老方丈急著沖過去救人,誰知反被黑霧彈飛老遠。黑霧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待大家都以為怪霧會將眾人卷進然后撕成粉碎時,奇異的一幕又發生了。黑霧開始慢慢停下,然后消失……不見?
連覺醒都不見了!
“啊——”
床上冷汗涔涔的男子猛地睜開眼,晨光穿過潔凈的落地窗,灑在泛著咖啡色光澤的地板上,簡單的西式房型設計,白色的雙人床上有些凌亂。
這個夢,整整糾纏了他一年。
與其說是夢,還不如說是曾經的記憶。
千百年前,他曾是浮云寺內的一名小和尚,但現在,他叫尤柏翹。
是怪霧將他的靈魂帶來這里的,現在的人稱之為二十一世紀。
1.撞上電梯里的色狼
高級寫字樓的電梯前,叮的一聲,電梯門自動打開了,易可欣隨著人群走了進去。
隨著電力的不穩,電梯忽然劇烈地晃動了下,易可欣腳下不穩,眼看著就要撞到地面,千鈞一發之際,一只大手攬過她的腰,將她重新納入一個健壯的胸膛。
怦怦怦,快速而又穩健的心跳聲似魔音般有節奏。
“你沒事吧?”男人的聲音有點啞,似乎在克制著某種情緒。
“我沒事,謝謝。”余悸猶在,易可欣臉色慘白地道謝。只是等了一會兒,對方似乎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對不起,我已經沒事了!”聲音稍略再大些,她再次提醒。男人卻置若罔聞,兩眼更是緊緊地盯著她的胸前。
原來是個色鬼!
易可欣大怒,咬牙切齒地迸出這幾個字:“先生,請你放尊重點,快點放手。”
眸中似染上銀光般一陣雪亮,男人的嘴角微微鉤起,帶著笑說:“這文身好精致,這魚兒跟我之前養的小鯉魚好像,同樣很有靈氣。”
頓時,易可欣氣得眼睛凸出。
這是她見過最爛的搭訕方式!
“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喊非禮了。”
突然的低喝令男子驚愕,他猛然回過神來,似乎才發現自己正在做些什么,當即雙手撤回、合掌,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動作是那么自然,一氣呵成。
若是他削去頭發再穿上僧服,易可欣會以為自己碰上了剛剛破戒的小和尚,但現在……她面色發白嘴唇發抖,居然碰上了色魔加變態!
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她顧不得屁股的疼痛,當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她猶如受驚的兔子般拼命往外跑!偶然回頭,發現那個色魔緊跟在身后,當即花容失色!啊啊啊,誰幫她攔住這變態!
剛從總裁辦公室退出來的云中皓,正打算把手里的方案放在陳秘書那里,轉身之際,不小心被后面跑過來的人用力撞了一下,手上的文件散落一地。
“可欣?你跑這么急干嗎?”
易可欣捂著胸口,喘息未定:“我、我在電梯碰到……色、色狼!”
聲音剛落,她口中的色狼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樣子還挺威武的,嚇得她一時間失去了言語,只剩抖個不停的食指拼命指著他。
“色、色狼!”
“尤總——”
不同的話分別自兩人的口中逸出,易可欣卻因為未婚夫口中的稱呼而將眼睛瞪得更大。
傳說中,在讀中學就賺足五百萬的天才……竟是眼前這位色狼?!不,她實在消化不了這個消息。
將旁人看作虛設的尤柏翹,越過云中皓朝她靠近,聲音帶著疑惑:“你怎么突然跑得這么急?害我差點追不上。”
“就算你是中皓的老板……你這樣追著我不放,想干嗎?”跑太急的緣故,易可欣雙頰紅彤彤的,看起來分外可愛……尤柏翹一時間失了神,傻愣愣地看著。
被陌生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任誰都會尷尬吧?易可欣想到他與云中皓上下層的關系隱忍著不便發作,身子有意無意地晃到未婚夫后面,用他來擋住尤柏翹赤祼祼的視線。
未婚妻被人這樣看著,云中皓也不快,但臉上還沒表現出來,禮貌地說:“尤總,這是我的未婚妻可欣,平時總是冒冒失失的……她沒做出什么冒犯你的事吧?”
一語雙關,一方面表明兩人的關系,另一方面就是讓這個有錢的老板別打易可欣的主意。
“未婚妻?”為什么聽到這三個字,尤柏翹的心里竟涌起一陣失落……這,不會是動心的預兆吧?他可是個該守色戒的和尚。
“對,我們已經選好日子,十月就要結婚了。”易可欣補上一句。
她的話讓尤柏翹神色古怪地又看了她一眼,余光順便瞥向她頸處有文身的地方……似曾相識的小魚……
2.他是和尚,不可以動心
晨間,一縷暖洋洋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休閑餐廳咖啡色的地板上。
尤柏翹坐在窗邊,整張臉埋進手里,懊惱、不解和愧疚的神情輪番出現在他臉上。這是他第幾次自責嘆氣了?他也不曉得自己怎么了,那天在公司見到易可欣后,腦海里就經常浮現電梯內她差點摔倒的那一幕,澄澈的眼神里滿是驚慌失措,又純真得嚇人。他動心了?一見鐘情?
尤柏翹痛苦地撓撓頭。
他可是和尚,怎么可以動心,那可是犯色戒的……可過了千年,他有了另一個身份,就無須再守那些清規戒律了吧?
但易可欣已經有未婚夫了,他怎么可以破壞他人的姻緣。
啊啊啊,他要瘋了!
尤柏翹再次陷入沉思,轉眼間,原本好好兒的發型頓時亂得像草窩。
忽然,街對面的小區入口有個女生走了出來,不長不短的齊肩頭發,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羊毛襯衫,深色的牛仔褲,身上背著一個挎包,手里拿著一大堆教科書,在那兒等車。
視線一直鎖住對面嬌小的身子,尤柏翹只覺得所有的煩躁不安隨著她的出現瞬間消失了。剛毅緊抿的嘴唇往上鉤起溫柔的弧度。
一分鐘后,原本烏云密布的天空突然響了一記悶雷,緊接著便有雨落下來。
尤柏翹清晰地看見女生哭喪著臉,一邊把教科書保護在懷里,一邊把包包當成臨時雨傘遮在頭頂,朝旁邊的店面走去。
下一刻,尤柏翹拿起桌上的車鑰匙,離開了座位。
看著傾盆大雨,易可欣很想哭,她怎么那么健忘,明明下樓時她還說今天會下雨要帶雨傘,可現在……她是無所謂啦,可手上的教科書怎么辦?一會兒她還要上課呢。
突然,一個撐著雨傘的男人走入了她的視線內。
易可欣驚訝地抬頭,手中的書險些滑落。
“小心書。”尤柏翹眼疾手快地接住。
“啊啊啊,你——”易可欣覺得自己的反應不算夸張,至少她還沒有報警。
“我叫尤柏翹,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估計是信息傳達錯誤,男人笑著說。
半晌,易可欣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是問你的名字,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你跟蹤我?”
不置可否,尤柏翹淡淡地瞄了一眼名貴的手表,說:“雨這么大,你是叫不到車的,我送你去學校吧。”
啊,真的被跟蹤了!
易可欣現在的心情驚怒參半,她戒備地怒瞪眼前的男人:“你想干嗎?我……”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被男人強制性推上車,嚇得她當即驚慌失措地大喊救命。
“你要做什么?不要亂來,否則我報警了!”
回答她的則是尤柏翹替她關上車門,然后上車的一系列動作。在她掏出手機要報警時,他系著安全套平靜地說道:“你是云中皓的未婚妻,我記得。”
“那又怎樣?”易可欣暫停了按號碼的動作,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現在雨勢很大,很難叫到車的,我順路送你過去。”
易可欣準備拒絕,但他已經發動車子,開了出去,心里不禁為他的獨斷獨行感到惱怒。
尤柏翹的目光瞥到她手中的教科書,試著尋找話題:“你是教師?”
被調查跟蹤了!
這是易可欣唯一的想法,這點讓她更加惱怒:“是那又怎么樣?”
她的警惕,令尤柏翹感到一絲無奈,他柔聲解釋:“這附近有一座普華寺,我偶爾有空會到寺里聽大師講佛法,上次經過這里看見你帶著一群小學生,倒是挺有師長的范。”
理由合情合理,但易可欣卻將信將疑,嘴上仍說:“現在當老師是挺不容易的,特別是小學老師,有時候確實挺累的。”說到這里,她故意頓了頓,問道,“尤先生也信佛嗎?”
尤柏翹眼睛一亮:“我信佛,佛曰眾生平等,萬物皆有生命,修禪可以洗凈心靈,靜化自身的罪惡。”
“你說得好深奧,真像一位專研佛法的學者。”易可欣聽得一愣一愣的,覺得對方忽然間變得光亮了起來,竟然有些迷惑人心的炫目。
易可欣身子一僵,似被他的笑容灼到,小臉不禁紅了起來,她有些動怒,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他,只是略帶譏諷地開口:“尤先生的女朋友想必很多吧,看起來很懂得如何引女生的注意。”
雖然很不懂她為何突然這樣問,但尤柏翹仍然照實回答:“我沒有女朋友。”
“是太多不好承認吧?”易可欣秀眉蹙緊,忍不住揭短,“晉新尤總身邊美女如云,這樣的報道幾乎天天見報哦。”
聽出她在挖苦,尤柏翹苦著笑道:“那只是為了應酬某些場合而找的女伴,不能算女朋友,我對她們沒有感覺。”
“是嗎?”沒想到他會這么認真地回答,易可欣頓時羞愧,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問這種問題總覺得不妥。
想到這里,易可欣尷尬地閉上嘴,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倒是尤柏翹再次出聲了。
“易小姐相信一見鐘情這種事嗎?”
“啊?還好吧,不過我比較相信日久生情。”糟糕,他的眼睛干嗎聽完她的話后猛地一亮,難道她說錯什么了嗎?
“那如果說……這種事發生在你我身上,你信嗎?”這句話幾乎鼓足他所有的勇氣,尤柏翹的心竟跳得超級快。
易可欣愣了一下,臉上青紅交錯,她覺得剛被人狠狠地擺了一道。
“尤先生,請你不要開這種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
“如果是玩笑就好了,我是個和尚,近不得女色,可是我一見到你,就……就控制不住自己……”
“夠了,不要再說了!”易可欣臉色蒼白地制止,纖細的手指經不住輕顫。
她深吸一口氣,這才看著他,冷冷地道:“尤總,請把你這些哄騙女生的把戲收起來吧,我已經不是一個初出茅廬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了。”
“你不相信?”尤柏翹的臉色難看至極,黑眸露出不甘與受傷。
“對!”易可欣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可還是忍不住朝他低吼:“如果你是和尚,為什么不待在寺里修行,跑來這紅塵干什么?還有,和尚不是一向都是光頭的嗎?”
“那是因為我已不是我。”尤柏翹的心里一陣悸痛。師傅曾說,入世也是一種修禪,只要心中有佛,到哪都一樣。那么……他可以愛人嗎?
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尤柏翹知道,自己再也守不住這清規戒律了。
這時車子剛好在校門口停下,外面大雨傾盆。
“鬼話連篇!”
易可欣騰出一只手打開車門,正當她要下車時,手肘卻被他拉住。尤柏翹輕輕一拉,她隨即撞上他的胸膛。她微微一愣,充滿男性氣息的性感薄唇鋪天蓋地,吻著了微啟的朱唇,然后攻城掠地,盡情吮吸。
啊,這——
她竟然被強吻了——
大腦在一陣卡殼之后開始運轉了起來,被羞辱的不愉快令易可欣勃然大怒,她使出吃奶的力氣猛地推開他,一個巴掌響亮地落在對方的俊臉上。
尤柏翹愣住了,臉上同樣露出恐慌和難以置信。他剛才只是在想,或許他可以試試……沒想到想法才在腦中形成,他就這樣做了,他、他……
易可欣泛紅的眸子怒瞪他一眼,下車。
雨刷有節奏地掃去打落在玻璃上的雨,尤柏翹愣愣地看著她哭著進校,在雨中漸漸模糊的身影,他的心也開始隱隱地抽痛。
3.背叛是撕裂的傷害
啊——
又是從夢中醒來,易可欣額頭布滿了細汗,胸膛起伏不定。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從被尤柏翹強吻之后,她就經常夢他……還夢到他們接吻了!!!
“啊!易可欣,不許你再胡思亂想!別忘了,你有未婚夫,他叫云中皓!”
易可欣厲聲警告自己,因為她害怕那些似真似幻的夢境會變成事實。
身心疲憊地下床,易可欣走進浴室,試圖用冷水讓自己更加清醒些。今天是星期日,他們約好要一起去選購結婚用品,她不能再被這些夢困擾了。
簡單地收拾好,易可欣套了一件外套就出門,叫了輛車直奔云中皓的住所。
到他樓下時,剛好八點,比約定時間提早了兩個小時。
掏出鑰匙,轉動著門把,當門被打開的瞬間,易可欣卻被地上零亂的衣服驚得杵在原地。
那是……女人的“內在美”,還有……安全套?!
霎時,她臉色慘白。
屋外突然傳來的聲響引起了云中皓的注意,他隨手扯了床尾的浴巾包住下半身,打開臥室的門,入眼便是已經石化了的未婚妻。
“可、可欣……”他的聲音成功地拉回了易可欣的魂,下一刻,她迅速跑了出去。
“該死的!”云中皓咒罵一聲,隨便拿了件衣服套上,便急忙追了出去。
他是在樓下大街的拐彎處找到她的,她正準備過馬路,卻被他搶先一步拉住。
“可欣,你聽我解釋……”
“我什么都看見了,那女人就是你們上次同學聚會,你送她回家的那個吧!”易可欣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知道再也藏不住,云中皓索性使用哀求政策:“欣,你原諒我吧,昨晚我們只是喝了點酒,才會沖動一點。”
“夠了!”易可欣冷笑著制止他,“你還想騙我到什么時候?敢做為什么不敢承認?還是你以為只要隨便道個歉我就會原諒你的背叛,云中皓,不要把我想得好像沒人要,一定非你不可。”
被撒裂的傷害是一種很痛很痛的感覺,她曾經把自己的一生都給了這個男人,但當感情變成一種傷害之后,易可欣已經不知道自己還可以相信誰。
“那你呢,你還不是背著我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云中皓惱羞成怒。
易可欣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云中皓冷哼一聲,一臉不屑與鄙夷地瞥了她一眼,“上個星期五,你跟尤柏翹接吻了!”
聽完他的話,易可欣立馬解釋:“那是他強吻我。”
云中皓嗤笑:“你說這話誰信,既然婊子都做了,就別想立牌坊,看上他的錢巴結他就直接說好了,沒必要裝得那么清高——”
下唇被硬生生咬出血來,易可欣瞪著他,憤怒逐漸被絕望取代,一種即將失去的感覺在云中皓的心中蕩開。
“以后都不要讓我見到你!”易可欣甩開他的手,轉身穿過馬路,渾然不知現在還亮著紅燈。一記響亮的鳴笛聲,易可欣一抬起頭就見一輛小貨車迎面朝她開來。
“小心!”手腕突然被扣住,隨即撞入壯實的懷抱。
云中皓驚訝地看著來人:“尤、尤總!”
“啪!”清脆的巴掌聲陡然響起,云中皓的嘴角滲出血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老板。
“尤柏翹?”易可欣心中余驚仍在,但彼時的尤柏翹更讓她震懾,他目露兇光,神色駭人至極。云中皓不禁懷疑,自己下一秒鐘會不會被他碎尸。
“女人是用來疼惜的,不是用來糟蹋的,你不配成為我們晉新的員工。”這是尤柏翹第一次這么生氣,他的聲音冷得足以凍死十頭大象,言下之意就是讓他滾,否則休怪他滅尸!
“尤總你聽我解釋……”云中皓還捧著一點希望,但當他看見尤柏翹當著自己的面帶走易可欣,還用看垃圾的目光看著自己后,他頓時惱羞變怒,沖他大罵,道,“尤柏翹,你以為你是誰?不就是有幾個錢而已,你以為易可欣真的看上你,她看上的只不過是你口袋里的錢……”
倏地,尤柏翹回頭,當著他的面給秘書打了個電話:“告訴晉新所有合作伙伴,如果他們聘用云中皓,那么晉新將跟他們終止一切合作。”
也就是說,這個叫云中皓的男人,被各行業封殺了。
說完,他迅速地掛上電話,然后帶著一臉驚詫彷徨的易可欣離開。
云中皓面如死灰般地癱坐在地上。他竟然,瞬間就失去了一切——
4.我是我,他是他,我們不一樣
車內的氣氛壓抑得令人感到害怕,尤柏翹時不時朝她看一眼,就怕他一個不注意,她會做出什么傷害自己的舉動。
就算現在身心俱傷的易可欣,還是消受不了他這樣赤裸裸的目光。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突然打開車門跳出去的。”
尤柏翹卻因為她的話更加緊張起來,她這樣說,證明她剛剛就這樣想過。
他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易可欣一愣,想要抽回手,介于她現在情緒不佳,尤柏翹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了手。
“想去哪兒?我送你。”說話是分散注意力的最有效手段之一。
“隨便。”易可欣托著下巴,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眼睛還是紅紅的,“剛剛,你為什么會在?”
猶豫了一下,尤柏翹心虛地別過頭去:“我天天都在,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也就是說,他天天跟著她?易可欣感到不可思議,廢話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為什么?”
尤柏翹的目光穿過擋風玻璃落在前端的大道,聲音有些虛無地飄來:“不知道,就是突然……突然很想見你,所以我就來了。”
因為不知道帶她去哪里,炫目的跑車在大街上轉了兩圈之后,最后駛進一棟豪宅的地下停車場,帶著她走入一個華麗典雅而又昏暗的環境里。
尤柏翹給她榨了杯果汁,易可欣卻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一杯接一杯地喝,到第五杯時,他終于忍不住擋住她的酒杯,彼時的易可欣因為酒精作用,臉頰暈紅,雙眼迷蒙,看起來非常動人。
“好了,不要再喝了,再喝也不能改變什么。”
或許是他的話刺激到易可欣,只見她愣了一下,猛地一把奪過酒杯,一飲而盡。
“不要你管,我就是要喝。”易可欣說著令尤柏翹氣極又心疼的話,他惱恨剛才沒有親手掐死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當她喝完第十杯時,突然趴在桌上,隱忍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一張小臉梨花帶雨。
“為什么他要這樣對我?我對他那么好,寧可放棄讀研的機會也要跟他在一起,他卻瞞著我跟別的女人廝混!”易可欣泣不成聲,她就是不明白。
尤柏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疊放在腿上的大手冷不防攥緊成拳:“你就這么愛他?”
愛?易可欣不以為然地譏笑。與其說那是愛,還不如說是習慣。
“你知道我們在一起有多久嗎?整整十年了。女人的一生有多少十年?”她只是不甘心。
戀愛經驗全無的尤柏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口拙地說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我……”
“停!”易可欣醉眼蒙眬,“別跟我說那些聽起來蠻不錯,但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話,這些話我已經聽膩了,云中皓說得太多了。”
“我是我,他是他,我們不一樣。”尤柏翹有些生氣地低吼。
“但你們都一樣。”易可欣吼得比他還大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你們口口聲聲都說愛我,但誰又能堅持到最后。”
是啊,愛情太脆弱了,它禁不起時間和金錢的磨煉。
易可欣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借勢哭了起來,是那么無助、可憐。
尤柏翹見此,心中絞痛。當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將易可欣拉進懷里,鉗制住她的下巴,霸道而又狂熱地深吻著,這個吻顯得異常青澀。
“痛——”易可欣眼角濡濕,粉唇被他一陣摧殘,已然紅腫了起來。
“試著跟我在一起,我會給你幸福的……忘記那個男人。”尤柏翹痛苦地吶喊,泛紅的銳眸宛如一只禁地被侵犯了的豹子,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不、我不要……再愛……走開……中皓……不要離開我……”或許受了酒精的影響,易可欣的神志開始變得混亂,夢境與現實混雜在一起,連說出來的話都怪異得很。
尤柏翹五官扭曲,胸口仿佛被鑿開一道切口,疼痛讓他徹底清楚自己再也回不了頭了。
赤裸裸的欲望在銳眸中猛烈地燃燒著,尤柏翹無法自制地撲向她,兩具火熱的身體交纏在一起。
一記疼痛,易可欣挺腰接受了他,激情的淚水順勢自眼角落下,卻被尤柏翹眼尖地看到,瞬間燙疼了他的心……
5.當愛情飄來,誰能伸手抓住
兩個月后,晉新總裁的辦公室內。
“尤柏翹,你還想當縮頭烏龜當多久。”受不了他自我懲罰的自閉行為,阮子東耐性全失地沖著他咆哮,“既然那么在乎她,就去把她追回來啊!”
“追?我還能拿什么去追?那一次我乘人之危得到她,她一定恨死我了。”尤柏翹痛苦地將臉埋入掌中。
阮子東是學術派,一年前尤柏翹的突然轉變,讓他起了懷疑。尤柏翹索性坦誠自己是來自千年前的靈魂。阮子東驚訝過后,慢慢接受了已成的事實。
雖然那種行為挺不光彩的……但這時阮子東覺得自己不應該再打擊他。
“恨就讓她恨吧,與其看著她躺進別人的懷抱,還不如將她綁到你身邊。”阮子東很義氣地說。
尤柏翹有些動心。子東說得對,與其看著她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然后他痛苦得想自殺,還不如將她留在自己身邊,至少他可以時時看到她。
“就這樣決定。”尤柏翹打定主意后,返回休息室,準備把自己的形象稍微整理一下。
呃……阮子東有點犯難了,他這樣是不是協犯?柏翹不會是被他繞進去了吧?
阮子東有些無聊地打開電視,頻頻換著臺。等等,這個人的名字……有點眼熟!
“柏翹,你快來看,這個女的是不是……”
阮子東的話還沒有說完,尤柏翹便驚道:“可欣?”
屏幕上的女子被一群記者緊緊包圍著,原本清瘦的瓜子臉因為失眠變得更加瘦削。
“你和晉新的尤總是怎么認識的?認識多久了?”
“差不多有半年了。”
“是他追的你嗎?”
易可欣猶豫了一下:“算是。”
“那是尤柏翹橫刀奪愛了?在這之前,易小姐似乎已經有了未婚夫。”
忍住咬唇的舉動,易可欣很平靜地說:“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橫刀奪愛,但我聲明,我沒有未婚夫。就算有,那也是過去式。”
“聽說你和尤柏翹上床,只是為了金錢?”一名周刊女記者大膽發問。
易可欣嗤之以鼻,很難相信云中皓竟會以散播這種無聊的謠言來報復她,但事實卻由不得她否認。
“說這句話的人通常就是想靠這個出名,以達到某種目的。”
現場記者及電視機前的兩個人無不為她的伶牙俐齒露出震驚的表情。
“易小姐今天破例接受我們的采訪,是不是有話要對尤總說?”
易可欣毅然看向正中央的攝影鏡頭:“如果你想找阿靜,我就是阿靜。但如果你選擇繼續做縮頭烏龜,那么我告訴你,阿靜會死,連同她肚子里的小孩都會死。”
她的眼中,滲透著一種堅定與決絕。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孩子?尤柏翹震驚極了。
“一個月前,突然有篇報道寫你搞大一個女人的肚子后,便沒了下文,但我不知道這件事的女主角竟然是她!”阮子東的臉上有著同他一樣驚訝的表情。
這兩個月他一直生活在自責中,外界的事他壓根兒沒注意過,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那,她的孩子是我的嗎?”
尤柏翹不敢置信的神情,換來阮子東的一記白眼,正想大罵“笨蛋”時,尤柏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跑了出去,弄得他既好氣又好笑。
尤柏翹撒下天羅地網,用盡所有的關系,最后在市區的一級婦產科醫院找到她——正在做B超?!
而本來微笑的易可欣在見到他的俊容時,便僵在了原地。
“這……孩子怎么了?醫生,無論如何你一定不能讓她們有事。”尤柏翹一見這狀況,激動得就差給醫生跪下,弄得人家醫生別提有多尷尬。
“孩子很健康,已經八十多天了,但飲食方面你們還是要特別注意。”
“是是是。”尤柏翹從高高在上的總裁變成唯唯諾諾的小男人。等醫生和護士走后,他拉著她的手,誠懇地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易可欣冷笑一聲,然后別開目光,“如果不是我將事情攤開,你還會出現嗎?”
“會,我已經做好綁架你的準備。”尤柏翹羞愧地說。
易可欣瞪了他許久,紅著眼睛再度將視線轉開:“你騙人,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那天你就不會丟下我一個離開。”說這話時,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好不容易將視線從越發瘦削靚麗的臉上移開,尤柏翹低著頭,慢慢地說:“那是因為我無法面對你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我。”
“對,我恨你,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你。”聲音一頓,易可欣怒極而泣,“你怎么可以在做出那種事之后……偷偷跑掉,你知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我恨死你了!”但她更恨的是自己,她竟然用一個月來恨他,更用兩個月來牽掛他……
“對不起,因為你說你愛云中皓,離不開他,所以我才會忌妒得發瘋。我并不是故意傷害你的。”看著她因抽泣而顫抖的身子,尤柏翹恨不得立即擁她入懷,好好兒呵護。可是現在,他只能竭力控制住這股沖動,不敢靠進一步。
“明明就是你的錯,你還把錯推到我身上,我什么時候說過離不開云中皓了,在他做出那種事之后,我有的只是痛心與失望,怎么可能還會再想著他,你當我是死心眼的笨蛋,拿這種爛柿子當寶?”易可欣邊流淚邊罵,雙手更是懲罰似的往他身上捶。
尤柏翹任由她打著,只要別傷著她自己,以及肚子里的孩子就好。
“但你當時對我說,你不要再愛,叫我走開,還有,中皓……不要離開我。”最后這句話,尤柏翹幾乎是咬著牙復述的。
“我不可能這樣說的,就算有,我一定是叫云中皓那個渾蛋滾開,不是你!你少給我自作多情了。”易可欣紅著臉,囂張地說。
“真的?”尤柏翹狠狠地抽了一口涼氣,震驚地注視著她。
“假的!”易可欣又氣又恨,這么笨的人怎么會是晉新的總裁……或者他是大智若愚,碰到喜歡的人腦袋會突然打結的那一種?
不可置信,后者的想法讓她的心情頓時多云轉晴,嘴角不自覺地向上鉤起。
“那現在你愛的人是我嗎?”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尤柏翹沒等她回答,又立即說,“不然,你開始試著愛我也行,反正你已經有了我的孩子,這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尤柏翹霸道地用手圈住她,卻因為怕她討厭而不敢太用力,但眼中的滿足和歡躍快要溢出來了。
愛嗎?
或許,好像,貌似被他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