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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纏宰相

2011-05-14 10:34:09井涼
飛言情B 2011年3期

井涼

楔子

要問西寧國里最有權勢的人是誰,西寧百姓會說,當朝宰相公孫慕。

這人自十六歲當上狀元郎開始便一路加官進爵到如今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可見其能力非凡。

更重要的是,他年輕,他器宇軒昂,但至今未娶!午夜夢回,多少西寧少婦、少女捶胸頓足,只因不得他的青睞。

而要說西寧國最大膽的女子,非徐六生莫屬了。徐六生何人?日:徐老將軍之女,自十五歲其父陣亡后,她披盔帶甲撐起了西寧半邊天,堪稱當朝的木蘭。她令百姓傳為”美談”的,莫不是曾于朝堂之上、天子腳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向公孫慕提親一事。據傳,徐六生遭公孫慕果斷地拒絕后,毫無羞怯之意,豪邁地撂下一句話:今年你不同意,往后我便年年向你提親。在民風保守的西寧丟下這顆巨彈后,不日,她便遠赴邊關了。

然康慶五年,匈奴屢屢進犯西寧邊界,徐六生領兵出征,公孫慕為軍師輔佐之。百姓皆道:徐六生莫不把公孫慕給吃干抹凈了。

事實真是如此嗎?

“管事,公孫兄在府里嗎?”一個帶著鐵面具、被遮住半張臉的女子詢問道。雖說那鐵面有些駭人,但這女子說話的聲音倒不會給人壓迫感。

“徐將軍,我家先生出門未歸。”年邁的管事恭敬地回話道。

“那我進去等他吧!”依稀可見鐵面之下的雙眸似有清水流淌而過。

“這……”管事稍稍猶豫了,隨后又道,“徐將軍,請。”

夏季的夜里風如水涼,走過一條條蜿蜒的長廊,頂上的琉璃燈輕晃。徐六生步伐偏快,但見管事走得慢,便放慢了腳步,管事頓生親切,一路與她拉起家常來:“將軍明日出征,不知何時才歸?”

一上戰場,就得拖上好幾個月吧?

“能在過年前回來最好。”有人跟她說話,徐六生也不排斥,好脾氣地應著。

“過了年,將軍也二十有三了,不考慮找個伴嗎?”管事幾乎快為這個好姑娘叫屈了。

“不了,我爹說過,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年我說等公孫兄絕非信口一說。”徐六生爽朗地笑著,絲毫不在意他人問及私事。

可是,你是女子啊!二十三歲在西寧可是好幾個孩子的娘了。管事動了動嘴唇,但終是不敢唐突。

轉眼便到了議事廳。

徐六生大概坐了半盞茶的工夫,突然起身向管事道:“公孫兄回來后,請您告知他一聲,邊境之事非他不可,要不我不會向圣上請旨。戰場上吉兇莫測,但只要有我在,我定護他不受傷,請他放心。”

“徐將軍,你不等了嗎?”老管事有些詫異,今日徐六生沒什么耐性,以往先生出門多久她都會等,更何況……

“嗯,得早點回去安排明日之事。”依然是帶笑的語調,徐六生暗中輕瞥了一眼屏風后,大步地走出了門。

不久,便有一錦衣華服、一頭墨發及地的俊美男子自屏風后走了出來。

“先生,徐將軍剛走。”管事上前稟告,口氣略有不滿。

“我知道。”公孫慕打開折扇,一臉了然。

“將軍有交代小的給先生傳幾句話……”是不是要再重復一遍呢?

“我聽見了,徐將軍知我在屏風后,刻意提高了聲音,那話是專說給我聽的。”徐六生武藝高強,感官自然比常人要靈敏些,稍有動靜都逃不過她的耳目,而他是故意碰撞茶杯泄露行蹤的。

“先生,恕小的多嘴,徐將軍對您甚好。”

公孫慕只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那又如何?”

如果只是這樣,他就得心甘如怡地娶她嗎?笑話!

“但,先生,近年來朝中有不少大官向徐將軍說媒呢。”雖然都被推脫掉了。管事的言下之意是,您再不珍惜眼前人,這眼前人遲早會跟別人跑了。

“那很好,我也能輕松不少。”

管事還想再說什么時,外頭傳來了新來婢女的驚訝聲音:“徐將軍,您怎么在這兒啊?”

只聽見那徐六生不慌不忙地道:“夜色正好,不由駐足片刻欣賞。”

隨后又聽見那婢女說了句:“將軍走好。”該是真的離開了吧。

管事再望向公孫慕,他嘴角噙笑。這番對話又是故意說給尚未遠去的徐六生聽的吧!管事不禁要用手帕抹把老淚了,這徐將軍當真是情路坎坷啊,他家先生情不在她!

大門自身后關閉,徐六生揪緊了下衣襟,覺得心不那么疼了才站直身子。閉上眼片刻后又再睜開,依舊是那無波的眼眸和上揚的嘴角,只是那面具下的眼眶卻有些紅了。

昨日還是滿天繁星,今日竟下起了瓢潑大雨。祭壇上的國師祭天后一下子變了臉色,但卻鎮定地朝著圣殿上的皇帝開口說:“此卦甚是吉祥。”

露天下淋著雨的眾多士兵立即高舉手中的長矛大呼:“此戰必勝,吾皇萬歲!”隊伍最前頭的徐六生接過將旗,隨即抱拳低首道:“徐六生定不辱使命。”

天子側坐下的公孫慕卻是一臉嘲諷,眼神總是在不經意間看向與天子齊坐的那個人。

“吉時已到,眾將聽令,出發!”徐六生高舉將旗,略施內力大喊道。

公孫慕這才起身告別皇帝。

“公孫大人,此番前去,但祝一路順風,早日凱旋歸來。”開口的是皇帝身邊的那位女子——西寧國最超凡脫俗的美人兒,靈妃。

公孫慕微微頜首道:“承靈妃金口玉言。”他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隨即轉身乘馬車跟隨在大軍之后……

軍隊緩慢地前行著,紅旗繡著的金色“寧”字在風中翻滾,下著雨的山路異常難走。

徐六生策馬自隊伍前頭來到后頭的馬車邊,在轎簾外問道:“公孫兄,徐六生可否進來?”

半炷香后,轎里才傳出公孫慕慵懶的聲音:“進來吧。”

好大一副架子啊,徐六生也不在意,跳下馬把韁繩交給一旁的侍從,撩開車幔翻身進了馬車內。

公孫慕正坐在軟榻上,早前束起的墨發又披散下來,鋪在了榻上。他隨意地翻著閑書,只輕抬眼簾看了徐六生一眼:“徐將軍何事?”

徐六生這才從袖子中拿出國師在途中派人遞給她的字條兒。

公孫慕只輕輕掠過一眼,便把字條兒放到火盞上,很快那寫著“大兇”二字的字條兒便被火焰吞噬了,他挑眉問道:“你信?”

“我爹……那日出征時也是占到的大兇,所以我信。”更何況,這次有他,她不得不信,以往戰場上她可以無所顧忌,但現今多了一個不會武的公孫慕,她很是擔心啊!

有雨珠子自發線滾了下來滑進面具,進了眼睛。徐六生毫不猶豫地解下鐵面具,用寬袖胡亂地抹了抹臉。

天下人都以為戴面具的必是極丑之人,可徐六生……公孫慕忽覺心情大好,起身從暗格里丟出一條毯子給她。從她十二歲隨軍開始,她的鐵面具幾乎不離身,畢竟一介女流之輩頂著那樣的臉,是不足以威懾軍中士兵和敵軍的。

看見面具下的面容,確是很難得。

拇指輕撫檀木扇,公孫慕道:“這么煞費苦心地把我調離朝廷,是想我上戰場送死嗎?徐將軍,你何時變得這般有心機了呢?”

徐六生只平靜地說:“公孫兄,我并沒有這個意思,戰場上,有我徐六生便有你公孫慕。”

公孫慕嗤笑一聲,很是不屑:“你以為把我調離朝廷,我便無所作為了?徐六生,我要的從沒有得不到的。”

他要的是能站在那人身邊,看她不食人間煙火,聽她輕言細語,而不是對她俯首稱臣。

徐六生轉過身來,注視著他,她已不像早幾年那樣聽到他說她是那樣暴跳如雷了,她說:“你在我身邊,我總能安心點。”

眼里是傾瀉而出的悲哀,說不得好不好,她是他千方百計保持距離的人,卻知道他最大的秘密。

徐六生的眼角處有一道小小的疤,好似淚痣。公孫慕心一動,等察覺時,手已經覆上她的眼角,問道:“疼嗎?”

這是他留下的。

“不疼,已經過去了。”所以不疼了。徐六生覺得這大概很像是他的拒絕,一開始聽的時候確實很難受,像是把心掰開了似的,但時間一長,變得麻木了,但卻微微地癢著。

“沒什么事的話,你出去吧。”公孫慕又恢復了一貫對她的冷漠態度,重新臥回到軟榻上。

徐六生戴好面具,雙手作揖,什么都沒說便退出去了。馬車外的侍從趕緊給她撐起傘,徐六生揮袖讓他退下,頭頂的云如烏鴉般黑,眼睛里倒映著不斷躍下的雨,一旁的侍從聽見她說了句話,可湊上前去聽的時候,耳邊只剩下浙淅瀝瀝的雨聲。

西寧軍隊到達邊關已是一個月后的事了。

這天夜里,徐六生帶著兩名士兵一路朝著軍中最大的紅頂營帳走去,在靠近半米處時停了下來,細聽里頭傳出的動靜,是女子的調笑聲。徐六生這才加快腳步,果斷掀開幕布走了進去。

毫不意外地聽見那人的怒斥聲:“徐將軍,你的權利大到連我的營帳都可以進了嗎?”

榻上臥著的正是公孫慕,此刻他衣著稍顯凌亂,襟口被拉開,依稀可見古銅色的胸膛。俊逸程度不減,反倒是在燭火的映照下多了些許邪魅。

“抱歉。”徐六生恭敬地應道。她揮手讓一旁的侍從把半偎在公孫慕懷里的女子帶下去。那女子自是不肯讓突然進來的鐵面將軍壞了好事,撒著潑但還是被強行拖了下去。

公孫慕也不阻止。待營里安靜下來后,他才慵懶地說道:“徐將軍,你還管起我的私事來了?”

“公孫兄,那女子是匈奴軍派來的間諜。”徐六生把剛得到的確切消息說了出來。

公孫慕輕笑出聲:“我豈會不知。荒蠻之地哪會有落難美人兒可救啊,我把她帶回來不過是跟她玩玩而已。敢跟我玩,我自是奉陪。”

“公孫兄。”平靜的話語下隱約有股怒氣。

“哦?敢情徐將軍有興趣來當落難美人兒?嘖嘖,可惜啊,我是不會奉陪的。”

這不是明擺著說她徐六生連女間諜都比不上嗎?徐六生發怒了,一把扯下鐵面具,上前揪住公孫慕的外衫。她一聞到那脂粉味,便什么都不顧就親上了他的唇。

營里燭火明亮,雙唇相觸,明明是毫無間隙的距離,但徐六生仍覺得眼前的公孫慕萬分遙遠。他不回應,鳳眸無動于衷地看著她,似乎只是把努力取悅他的自己當笑話一般。徐六生下意識地去扯公孫慕的腰帶……

“徐六生,你就下賤到這種地步了?”

低沉的嗓音如當頭棒喝,徐六生看著公孫慕被她親得發紅的唇,深吸了口氣,才緩緩地說:“公孫兄,我逾距了。”正想離開時,頭發卻跟他襟口的扣子纏在了一起。

公孫慕見狀,輕哼一聲,隨后,徐六生抬頭看他,他腦袋有片刻的空白,她膚白似雪,唇紅如血,眼睛似有月光灑在里頭一般。公孫慕眼色一沉,極不自然地撇過頭去不再看她。

隨即,徐六生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自袖中滑出匕首,直接把青絲從中截斷。在公孫慕愕然的眼神中,她笑道:“公孫兄,你別誤會,這種事不會再有下次了。六生明白這種事還是要你情我愿的好。”

她情他不愿啊!當真是強求不得。

徐六生說得很大聲,卻掩不住那話里的顫抖,隨即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營帳內,公孫慕彎腰撿起地上垂落的青絲,喃喃地道:“徐六生,你還真是說斷就斷啊!”

公孫慕主動找她。

這是件叫徐六生覺得很意外的事,所以當看到營帳外站著的是他時,她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公孫兄?”

此時的徐六生后背火辣辣的疼,不久前才受到軍法處置——二十鞭子,下令者便是公孫慕。同匈奴軍的第三次交手,她沒照公孫慕的指示撤退,導致兵馬小有損失,而她也是自愿接受處罰的。

“來看你死了沒。”公孫慕毫不客氣地說道。

徐六生愣住了,但看到他手中的藥瓶時,便笑道:“公孫兄,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礙事也不關我的事。”說完,他便率先走進了營帳,然后輕掀長袍便坐在了她的榻上,“脫衣服。”

“啊?”

“啊什么啊!”語氣里帶著不耐煩。“后背的傷你能自己抹藥,還是想要它爛掉?”他不來,這傻姑娘一定會選擇后者的。

徐六生剛想開口拒絕,但觸及到他警告的眼神時,還是背對著他解了褒衣,軍中沒有其他女子,涂藥實在是個問題:“那麻煩公孫兄了。”

“徐將軍,你也別想歪了。”

“嗯,我知道。”她不會因此就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也不會想公孫慕是要對她圖謀不軌。

指腹抹藥涂上了傷口,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溫度,他的氣息,就在身后,近在咫尺,令徐六生身子輕顫。公孫慕以為她是疼了,便哼了一聲:“疼了就喊出來。”

美背上競布滿了一條條難看的鞭痕,有些還滲出了血。壯碩的男子尚且受不了,這徐六生卻連一句悶哼都沒有,身體挺直地站在那兒任鞭子抽打,眼睛就透過面具淡然地看著他。那樣倔犟的傲氣令人想踩在腳下凌辱,看她痛不欲生,但是卻讓人下不了手。

這傻姑娘就非得這么正直嗎?思及此,手上的力量不由得加重了一些……

“公孫兄,你在生氣?”從剛才到現在,公孫慕的惡劣態度比以往更甚。

“是,我明明告訴你追至奇水河便可返回,你競不服從。所以,只有對你軍法處置,才得以服眾。”奇怪了,他干嗎跟她解釋呢?

藏在男裝下的背意外的很是纖細,細腰不盈一握,脖子細長,膚如凝脂,這樣的女子怎提得起那么重的大刀呢?

“我本是想一網打盡的,不料是個陷阱,公孫兄,我得到了教訓,以后不敢了。”熱氣噴向背后,讓徐六生連帶著耳根也紅了。

“哼!”聲音有些低啞,“好了。”

“公孫兄……”

“怎么?”徐六生穿上衣服的舉動很正常,但公孫慕看在眼里卻覺得她舉手投足間盡讓人心動。

“沒什么,謝謝。”只是覺得能喜歡你,是一件幸運的事。

自上次一戰之后已過了半年之久,以往西寧同匈奴兵的交鋒中各有勝負,而此次公孫慕的妙計確實很管用,打得匈奴節節敗退。本可乘勝追擊,早日班師回朝的,但公孫慕卻下令停止進攻,匈奴兵百般挑釁,他也拒不出兵。

除夕已至,徐六生沒能如愿回去。

十二月寒風刺骨,景象蕭瑟得令人生冷,軍營里起了火炭,爐里燙起了淡酒。這晚,軍隊一改往日的肅穆,洋溢著喜氣。眾士兵皆在火堆周圍圍起了圈。

徐六生擺弄著手中的柴火,看她髦下的士兵自娛自樂地唱著歌,雖無絲竹妙音,更無美人兒載歌載舞助興,但他們是真的盡興,于是她回過頭問一旁的公孫慕:”公孫兄,你可想家了?”

他聞言道:“家中無人等待,去哪兒都一樣。”在這荒涼的邊陲小鎮過節,倒還是頭一遭。

“話雖如此,但我卻總想著回去,至少家里有家人的氣息存在。現在想想,我都有好幾年的新春都是跟公孫兄

一起過的了。”徐六生的話語里隱隱地透著些驕傲。

“哼,還不是你來找的。”

“沒辦法,一到春節就覺得一個人冷清得叫人害怕。”與此同時,徐六生不住地往火堆里扔著柴火,動作有些孩子氣。

公孫慕飲酒的動作一頓,他劍眉一挑:“徐將軍還有怕的時候啊?”

“嗯,孤獨總是叫人害怕的。不過這些年來,跟公孫兄相處的確是很愉快啊!”

“可是我不大愉快。”

對話戛然而止。公孫慕隨即閉目養神。

突然,耳邊響起了一陣輕快的笛聲,睜開眼一看,是徐六生正吹著笛子,曲子是一首民間慣唱的歌謠,大概有祈福之意和對來年風調雨順的希冀。徐六生吹得甚好,她就坐在一旁的大石塊上,纖細的指尖在笛孔上快速地飛舞著。眾人都如癡如醉地聽著,仿佛此刻已是春暖花開,家人團聚之際。

公孫慕閉上眼睛,細細地聽著,享受著這可與京城最好藝師相媲美的人吹奏的曲子。

不久,只聽見啪的一聲,音樂聲便戛然而止了,仿佛自夢里回到了現實。火焰依舊跳動著,映照著徐六生蒼白的臉,這里的許多士兵還是第一次見到有木蘭之稱的徐將軍的面容,并非傳聞中的那般丑陋。她眉目如畫,是應該享受榮華富貴、千恩萬寵的絕色容顏,可她卻同他們一樣浴血奮戰,孑然一身。

地下是突然碎成了好幾塊的鐵面具。

見眾人失了魂般地盯著徐六生看,公孫慕站起來大喝道:“徐六生!”

而一旁的老將早已匆匆上前撿起那一地的碎片:“將軍,你沒事吧?”

面具驟碎可是不詳之兆啊……

“徐六生!”公孫慕見她仍是一臉呆滯。

半晌,她才慢慢地回過神來,開口道:“我沒事,別擔心。不過是面具的緞帶未系牢……”這話不是對公孫慕說的,而是對那幾位面色凝重的將軍說的。

徐六生尚有些悵然若失,卻還是笑著安慰別人,疤似淚痣于眼底,被笑意牽出,勾魂攝魄。

這讓公孫慕想起幾年前的一件事來。那時他倆自朝中參加宴會回來的途中遭奸人圍攻,她寡不敵眾,滿身是血,卻還是焦急地以身護他,問他可安好?如今他仍能記得當時徐六生雙目赤紅,風自后頭吹著她的發,煞是好看。

他當時在想什么呢?是同現在一樣地想著,這徐六生當真是傻啊!明明自己是更需要被安慰的人,卻傻到替他人擔心。

公孫慕的心一疼。

他狠狠地把她抱進懷里,好像只有這樣做才能讓疼著的心不那么疼。

下巴抵著徐六生的頭,他在她耳邊輕喚她的名字:

“六生。”

怎樣才能讓我為你躁動不安的心歸于平靜呢?

“我在。”她有些納悶他是怎么了,但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時,徐六生還是下意識地應著,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于是安慰般地回抱住他為配合她坐著的身高而彎下的腰。

窗外下著雪,一點點地把漫天黃沙給覆蓋住了。公孫慕就坐在窗邊,只手托腮,看著那傻姑娘在雪地上練兵。時不時地還能看見有年輕的士兵上前請教招式,那傻姑娘毫無察覺,她手把手地教,讓小士兵紅了臉龐。

“啊!”手上捏皺的信的棱角硌了他手一下,公孫慕這才自窗外收回了視線,他在朝中安排的人馬告知他,正在軍中進行大規模地收網,推翻康慶王朝指日可待了。但他卻有些興意闌珊的,明明準備了那么多年,他要的東西幾乎是唾手可得了……

咚咚!是手指敲打窗戶的聲音。

公孫慕回過頭去,便見徐六生就站在窗外,她一身男式的青衣外袍,束成利落馬尾的頭發上,落滿了雪花。她男孩子氣十足地說:“公孫兄,今晚找你喝酒,你可得賞臉啊!”

真是白白糟蹋了那張美麗的臉。

“哦?該不會又是要勸說我出兵吧?六生,現在還不是時候。”

奇怪了,明明很沒女人味,但意外地卻越看越順眼了。

“公孫兄,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單純地同你對酒當歌罷了。”

自那夜鐵面驟碎后,沒有鐵面遮擋的徐六生的表情便生動了起來。

見他點了點頭,徐六生正打算告辭,又看見公孫慕順手拿起掛在屏風上的棉袍說:“我這衣服臟了,穿著難受。”

明明很干凈啊!天寒地凍的洗件衣服蠻吃力的。雖是這么想,徐六生還是很識相地說:“那我幫公孫兄拿去洗吧。”

只見公孫慕狀似為難地道:“要徐將軍幫我洗衣服,這傳出去多不好啊。就叫那邊,對,那個頭盔系著黃色穗子的士兵洗就是了。”

徐六生順著公孫慕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終于見到那被公孫慕“欽點”的洗衣小兵了。她心想,那人向她請教刀法時很是積極,叫他洗下衣服也是種鍛煉,便點頭答應了。正準備從公孫慕手中接過那袍子時,她一愣,嗯?剛才貌似看見公孫兄瞪人了呢!

這場雪下到晚上還沒有停。

公孫慕翻罷小說,手邊的茶已經涼透了。再看那天色,估摸著徐六生也是時候來了,于是起身隨意地披了件大衣坐在圓桌前。

果然,不久后便聽見徐六生在營外輕喚:“公孫兄?”

“嗯,進來吧。”

隨后,營帳的幕布被掀起,便見徐六生抱著酒壇子進來了。她著一身雪白的滾邊狐毛披風,底下是一襲嫩黃色的羅裙,流蘇長長地墜至腳踝處,青絲打散披在身后,臉上略施了薄妝,手上的銀飾伴隨她的走動叮當作響。

似她又不是她。

公孫慕厲聲喝道:“徐六生,你又何必模仿靈妃呢?”

徐六生愣住了,隨即佩服道:“公孫兄好眼力,這樣都能看得出來。我這不是想,公孫兄好久沒見靈妃了,又恰逢新年,多多少少會念著她,所以我就當當影子讓公孫兄過過眼癮啊。”

公孫慕暗地里咬牙切齒,但面上卻無比親熱地說:“那我是不是得好好兒謝謝你的體貼呢,六生?”他眷戀著那高高在上的靈妃這件事是一個秘密,但她知道他的眷戀。只是她這種習以為常的態度讓公孫慕真是反感,這傻姑娘就不會耍耍小心計爭取一下他嗎?

“公孫兄,客氣了。”徐六生倒是把他言不由衷的話當真了,自動提酒坐到他身旁,自發地為兩人倒上了清酒,“公孫兄,想知道我是怎么喜歡上你的嗎?”

見他饒有興趣地點了點頭,她才接著說:“十二歲那年,我爹就囑咐我說,要讓公孫慕喜歡上你。所以,朝堂之上的那次的提親,我并非出自真心。”

公孫慕瞪了她一眼,徐六生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可是后來是真把公孫兄擱心上了。我爹死后,能說話的就只有公孫兄了,我處事又不夠圓滑,還是公孫兄你一直在朝中幫我打點著。你別生氣,之后幾年的提親我都是出自真心的。”

他會幫她不過是不愿見這傻姑娘被排擠罷了,她卻一直放在心上了。公孫慕問道:“那徐老將軍又為何要讓我喜歡上你呢?”

“我爹說,公孫慕心高氣傲,什么都要最好的,就連女人也是,所以他勢必不會滿足現在的地位,可能會造反。他是希望我能改變你罷了,但我卻始終做不到,公孫兄,這該如何是好呢?”

她偏著頭,笑靨如花,明眸清亮地看著他。可以看出那雙美眸中的情意是在漫長的歲月中一點點地堆積起來的。

良久,公孫慕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下一刻,頸椎一陣刺痛,眩暈感便躥了上來,公孫慕眼里只留下模糊的徐六生的影像。

變得陌生的徐六生。

倒地的前一刻,她扶起他,公孫慕耳邊依稀能感覺到

她清冷的氣息,她說:“公孫兄,我不能再等了,同匈奴軍的這場戰我是一定要打的,抱歉。”

而后,他掉進了一片黑暗中。

每年總有那么一天,總有個傻姑娘拎著一堆糕點上門來提親,每次都是先問:“公孫兄,你嫁我為妻可好?”初聞,他惱羞成怒地說:“徐六生,你知不知恥啊?”她淡然地說:“敢愛敢恨,有何不對?”他無言以對。到后來他也只是慵懶地應道:“知道了。”

就是在這時候習慣身邊有她的吧?

自然,這傻姑娘每年都會被拒絕,但她卻不氣也不惱,只是笑瞇瞇地坐下來同他把糕點分了吃,不強求卻很執著。無論她身在何處,八月十五這天總會風雨無阻地上門來,偶爾他忘了今兒個是什么日子,但只要見到她就知道是中秋夜了。

這樣和睦地相處也是有摩擦的,最大的摩擦該是那年他被封為宰相的時候,她不來祝賀,反倒義正詞嚴地說:“靈妃已是圣上的人了,你何必還抱有希望呢?就算離她再近,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他不服氣,對靈妃本來淡薄的執念卻因她的這番話而加深了。

那時他年少氣盛哪容得他人說三道四啊,于是抓起一旁的書就往她身上扔去,她不躲,書角從她眼角重重地劃過,她愕然,指尖碰上,觸及一片濕意,涼涼的,是血還是淚?但她還是笑著說:“公孫兄,你從不知我有多愛你。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而已。”

咚咚咚!是擊鼓聲。

夢醒。

公孫慕睜開眼,額上已略有薄汗,認識徐六生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夢見徐六生,夢的最后竟是支離破碎的她……

耳邊依稀能聽見打殺聲,公孫慕立馬起身,穿上外袍。

這徐六生競打暈他擅自出兵!

城墻上。

徐六生站在上頭,手中的將旗正揮舞著,但底下的士兵仍陷入了苦戰。對方兵馬來勢洶洶,只用一騎人馬便打得他們叫苦不迭。當看到他們個個視死如歸時,徐六生頓時才想起她爹曾同她說過的一種兵種。

“六生,他們是死士。”回頭,公孫慕就負手站在了她身后,他說:“我不肯出兵,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制伏他們。六生,你并不信我。”

她聲音顫抖地說道:“我以為……你只是拖延讓我早日帶兵回京救援的時間。原來,是我一開始就不信你了。”

城門已在公孫慕的指揮下迅速關上,能跑回來的殘兵無幾。大部分人馬來不及退回,仍在城外奮戰著。徐六生能聽見的只有廝殺聲、呻吟聲和自己的聲音。

“公孫兄,我沒辦法信你,你有謀反之心,我卻擔負著保家衛國的重擔。”

可如今,她的不信任競害得那么多兄弟付出了代價,這是她揪緊了衣領也無法抑制的疼痛。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有些脆弱的她,心口處隱隱跟著刺痛著。

“公孫兄,我爹還說過,如若察覺到你有謀反的意向,就算不擇手段也要殺了你。但我卻下不了手。”

這傻姑娘是真把他擱心上了。公孫慕上前擁住徐六生,擁住她難得流露出的脆弱。

“哈哈。”笑聲自胸口處傳來,便見她自他懷里探出腦袋來看他,

”公孫兄,我想我終是無法強求你了。你許我個來生可好?”

公孫慕頓時吃了一驚,他一把抓住徐六生的手腕斥道:“徐六生,你說這話是要干嗎?”

“沒啊,就是說說而已。”沒要到答案,她有些黯然。隨即,她揮袖甩開了公孫慕的手,轉身,欲躍下城墻。

公孫慕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她保持著站到城墻上的姿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公孫兄,那些士兵是我帶出來的,我想要帶他們回去。如果是死,我也想同他們在黃泉路上相伴。”

徐六生一臉平靜,目光堅定地說著。

“徐六生,你膽敢丟下我,回京后,我就立馬殺了皇帝,迎娶靈妃。”

徐六生嘆道:

”公孫兄,現今我是無所謂了。鐵面碎掉,你說我還有活路嗎?”

公孫慕驀地想起好幾年前國師同他講過的一句話:“徐六生面具驟碎,兇兆也。”他不以為然,而徐六生卻把它當成命。

在他回想的當口,手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徐六生的身體迅速地往下墜去。她巧使輕功雙腿踢墻而下,跨上了一旁的馬匹。

對他,她也只是用口型說了一句:“保重!”

眷戀深深地沉淀在她眼底,但她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當真是說斷就斷啊!

公孫慕抓不住她的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點點地沒入敵軍中。而城門已關,斷然不會再開了。

雪地上的徐六生一手持著長矛,一手策著馬,一身紅袍鮮艷似血,與底下的白衣在風中交錨翻滾,墨發長長地飄在空中,刺痛了無數人的眼睛。長矛挑破敵軍的喉嚨,刺穿敵軍的心臟,似浴火的鳳凰,于涅槃中等待重生。

她同靈妃不一樣!靈妃不食人間煙火,而她卻屢經戰火,縱使一身相似于靈妃的白衣裝扮也無法遮擋她張揚的美。公孫慕只知自己看癡了,心也因為她逐漸深入敵軍而變得更疼了。

原來,到最后他真把自己給陷進去了。他要的絕不僅僅是她的來生,更要今生這樣倔犟到叫人心疼的徐六生。

馬腹遭刺,徐六生被打下了馬,所有的長矛一齊向她刺去,她翻身躲過,卻依然被刺到了肩膀,她只得跳上另一匹馬,引著匈奴兵向那護城河的方向奔去。

而城墻上的公孫慕,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氣力一般,眼神失了焦,只看見那如火焰般的身影不斷地縮小直至消失。他只能學她喜歡的動作——揪緊衣襟,卻始終揪不住因她而失去的溫暖。

因他一句話生氣而失控吻他的徐六生,挨著鞭子卻不吭一聲的徐六生,同他提親時一臉坦率卻紅著臉的徐六生,危難時總會著急地護住他的徐六生,純粹愛他卻不要求回報的徐六生……競在此刻占據了他的整顆心。

以為不愛,原來是愛到骨髓而不自知啊l六生,別讓我覺得太遲。

康慶六年,夏。

六月,西寧士兵凱旋而歸,匈奴軍也簽訂了永不再侵犯的條約。只是,那徐六生卻失了蹤影般。誰都知道,任徐六生再驍勇,單槍匹馬地對付十幾個匈奴死士,想必是生還無望了。

而朝中的躁動也隨著公孫慕的回歸平靜了下來,康慶王朝仍在繼續。百姓只知道公孫慕是功臣,卻不知主謀也是他;只知道他是國之棟梁,卻不想他同皇帝在御書房商談了整整一天后回來便辭了官。

朝中變動之大,百姓也只盼能有更多好官上任。

轉眼間便是中秋了。這天,公孫慕像往常一樣進了將軍府。曾有人多嘴問他:

“徐將軍不在了,去那兒有何用?”公孫慕只是無限懷念地道:“那人的氣息還在。她會回來的。”眾人這才相信,眼高于頂的公孫慕是真的淪陷了,變得有些不正常了。那樣的情況下能回來的也是一縷芳魂吧?

至于戰場上發生了何事,徐六生是否霸王硬上弓了誰也不知道,有好事者嘆日:這徐六生好手段啊。

此時,公孫慕坐在徐六生的房里,品著香茗,秋日的涼風放肆地自開著的窗戶鉆進來,天地之間仿佛都安靜了下來,能看見時間在他手中書的翻頁中流淌而過。

天色便是這樣暗下來的。

直至門被輕輕地推開,聽見那人的聲音,如同往年一般,爽朗地說道:“公孫兄,你嫁我為妻可好?”她大病初愈,聲音尚有些中氣不足,伴著隱隱的咳嗽聲。

鼻間能聞到京城御品閣的糕點香。公孫慕大喜,回頭就見那人站在門前,手里提著食籃正看著他。

瘦了,白了,也憔悴了許多,越發叫人憐惜了。可她終是沒有失約,原來不會太遲。公孫慕心里的欣喜難以抑制,但他卻還是強裝鎮定地道:“不好。”

而后,他站到那人面前,伸手撫上她的眼角,語氣里是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心疼:“六生,你可愿意,嫁給我做公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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