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陶宛跳舞樹殺人之謎

李蒙

在立陶宛庫爾斯沙嘴國家公園里，有一片林區被稱為是世界上最神秘、最詭異的樹林，那里的樹棵棵奇形怪狀，有的像一圈一圈的彈簧，有的像一只手鐲，更有的像張牙舞爪的怪獸。當地傳說，樹林的下面掩埋了一個小村莊，而村民的靈魂都附著到了樹上。詭秘的傳說、令人難以置信的植物，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2011年，事情終于有了結果……

樹上骷髏

庫爾斯沙嘴位于俄羅斯與立陶宛交界處，島上保留著多處歷史、考古、建筑等遺跡，還有古樸傳統的生活方式。2000年，由兩國共同申請，庫爾斯沙嘴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

所謂沙嘴是指海岸延伸出來的狹長的半島狀沙灘。它左側就是遼闊的波羅的海，而右側是面積約4200公頃的瀉湖。因為這里長久以來一直備受潮汐、海風等自然災害的侵擾，所以從有漁民居住以來就大量栽植樹木，到現在，庫爾斯沙嘴的森林覆蓋率已經達到70.1%以上。

那片被當地人稱作“跳舞樹”的詭異林區被大片的森林重重包圍，再加上當地人認為那里是一個不祥之地，所以長久以來很少有人進入。一直到2010年6月15日，一件讓人震驚且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這些古怪的樹才再度出現在人們的視野里……

6月15日早晨，一名來自英國的游客滿臉驚恐地來到警察局報案，說他被樹襲擊了。樹怎么會襲擊人？當警察看到游客身上奇異的傷口時都驚呆了，游客渾身上下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像打完針留下的小孔一般，每個小孔上都有一點點血跡。游客說他還有一個同伴正在被那些可怕的樹折磨著，請求警察馬上去解救。庫爾斯沙嘴警察局的警長什塔夫馬上調集警力救人，同時把這名受傷的游客送入醫院進行治療，并在那里給他做了筆錄。

游客說他叫特來茨，被困在樹林里的同伴叫克蒂，他們是兩天前一起來到庫爾斯沙嘴旅游的。

“都怪克蒂褻瀆了那些可怕的樹，把樹當成了廁所里的尿桶，才招來了幽靈的報復！我和他都是被身上奇怪的疼痛驚醒的，可還沒來得及查看是怎么回事，就聽到四周都是哭喊聲和跑步聲，簡直恐怖極了！我跳到一個小河里游出怪樹區，而克蒂則一直站在樹旁尖叫！”特來茨驚魂未定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什塔夫覺得這簡直像是電影里的情景，但是特來茨身上的傷口卻又真實存在。幾個小時后，派去尋找克蒂的警察陸續回來了，然而他們空手而歸，并沒有看到克蒂。

第二天上午，什塔夫親自帶人進入“跳舞樹”林區繼續尋找，終于看見了特來茨說的那條彎曲的橫穿樹林的小河。走了一會兒，眼前突然出現了幾棵橫向生長的樹，這意味著他們已經進入了怪樹區，他以前只是聽人說過這片林子不簡單，當他真的置身其中才明白它有多么可怕。

行走在這些模樣詭異的樹中間，每個人心里都很不安，突然，什塔夫看見前方一棵大約五米高的樹上掛著一具血淋淋的骷髏，骷髏穿著一件已經千瘡百孔、被血染紅的衣服。那棵樹的模樣也很可怕，樹枝一圈一圈像一根根彈簧，樹身極粗，差不多要三人懷抱，樹皮上沾有大量血跡。

什塔夫嚇得臉色慘白，呆看了好久才想起要對現場拍照取證，為了保護現場、掌握第一手資料，他沒有貿然對骷髏進行清理，而是馬上打電話叫來了法醫，并囑咐帶來一架梯子。當經驗豐富的法醫看到那具骷髏時，也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現場很快被清理，骷髏也被運回警察局進行鑒定。

什塔夫將拍到的照片，拿到醫院給特來茨看，“這就是那棵被克蒂褻瀆過的樹，是它害死了克蒂，把他變成了骷髏！”特來茨肯定而驚恐地說。不久之后，法醫報告的鑒定結果出來了，骷髏屬于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性，從上面殘留的少許未被風干的血液和骷髏的新鮮程度判斷，他的死亡時間不會超過48小時。

通過特來茨對那件血衣，以及在現場找到的一些殘留物的辨認，警方基本確認那就是失蹤的克蒂，但究竟是什么導致他這樣殘酷地死去，法醫們也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從痕跡上看得出，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割去了包括內臟、皮膚等所有身體組織，只剩下了一具骷髏，這難道不是只有驚悚電影里才會出現的場景嗎？但是它卻真實出現在了現實生活中。

這件發生在詭異樹林的恐怖兇案，讓人們聯想起過去那里發生的多起類似的可怕事件，最早有文字記載的是在上個世紀30年代，這里就有過活人被剝光皮肉的事情。有關那片樹林是什么時候出現的，也有一份聽起來可信度不高的記載——早在17世紀前后，一個叫做普列金的小漁村一夜之間被沙丘掩埋，近千名村民死于非命，沒過多久，這里就長出了一片奇形怪狀的樹，而后就有人發現這些樹不僅樣子特殊，而且經常傳出奇異的聲音，更有人看到它們居然能“走動”，常常變換位置。

從那以后，這片本來長相有點怪異的樹林，就成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死亡之地了。難道克蒂也是死在那些可怕的樹身上嗎？樹真的擁有超自然的能力？

怪樹迷霧

這件事經媒體報道之后，立即引起軒然大波，一時間“跳舞樹”成了人們談論的話題，各種各樣的流言在庫爾斯沙嘴傳播。當地政府考慮到如果不盡快查清事實，影響會越來越糟，甚至波及到旅游業。

2010年6月28日，由當地政府發起的考察組成立，隊長由俄羅斯薩拉托夫國立大學教授、著名生物學家佐科夫擔任，成員有俄羅斯歷史學博士庫拉科夫、庫爾斯沙嘴國家公園園長、也是研究“跳舞樹”的專家米切夫，還有電視臺的記者也跟隨報道。向導由熟悉地形的米切夫擔任。

兩天后，調查組正式開始工作，為了安全，政府方面還派了多名警察隨行。由于到了雨季地面泥濘，他們的行進非常困難，一個小時后，幾棵低矮的怪樹出現在面前，樹高不超過兩米，粗細只相當人的大腿，在這里算是比較細的樹了，令人驚奇的是它的枝節蓬蓬松松，每一根樹枝都彎彎曲曲像卷發，連見多識廣的佐科夫教授也從沒見過這種樹。

令人吃驚的還在后面，越向樹林深處走去，奇怪的樹越多，幾乎每一棵樹都是一副不同的怪相。米切夫邊走邊說，這里曾經屬于圣地，有士兵把守，外人很難進來，但奇怪的是一個美麗得像天使一樣的姑娘住在了這里，一個叫巴爾季的公爵來這里打獵時，被她的美色迷得神魂顛倒，遂向她求婚，姑娘回答說，她只能嫁給基督徒。信奉異端的公爵當眾聲稱：“如果你能讓你信奉的天主把我們變成樹的話，我就心甘情愿地拜倒在他的腳下。”公爵話音剛落，一陣雷鳴電閃，半空中劃過一道火光，他和所有隨從轉眼成了一片長相嚇人的樹。

“傳說那個傲慢的公爵和他的屬下對天主的懲罰很不滿，所以就經常在半夜里嚎哭，還用殺人的方式宣泄心里的怨恨。”米切夫解釋道。調查組里的人都覺得這只是個傳說而已，并不代表事實，這些樹的背后一定還藏著別的秘密。

“看，樹上是什么！”一名警察指著一棵近10米高的樹驚叫，佐科夫趕緊走過去，那棵光禿的樹干上有一堆灰白色的東西，看樣子好像又是一副枯骨。佐科夫忙讓人支起伸縮梯，親自爬了上去，近距離觀察之下，才發現確實是一具骸骨，但從外形上看并非是人類留下的，而是像犬類。

在調查開始之前他就聽說，當地人飼養的寵物、家畜經常誤入這片樹林而失蹤，曾有人冒險進來尋找，遺憾的是只找到了一堆恐怖的殘骨。米切夫和庫拉科夫為那些恐怖事件假設過可能：也許是某種獵食性動物在背后搗鬼，比如獵豹，因為獵豹就有把獵物拖到樹上儲藏起來的習慣，這可解釋尸骨為什么總是出現在樹上的原因，但這兩種可能很快就被推翻，因為這一帶從沒有虎豹等大型兇猛動物出沒。

那連續死亡的人和動物怎么解釋？死后骨骸又怎么會跑到幾米高的樹上？種種無法解釋的現象，不得不讓人相信是那些可怕的樹在施展魔力。

考察工作繼續推進，不久，他們又找到了幾堆動物留下的枯骨，骨頭已經發白，看樣子都死了相當長的時間。佐科夫和調查組成員商量，決定親耳聽聽樹林里到底會發出什么樣的聲音，于是支起兩座帳篷，準備在里面度過一夜。

但是天還沒有黑下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卻驟然而至，庫爾斯沙嘴雨季經常會出現雷暴，雷擊傷人的事情也時有發生，這樣的天氣住在樹林里是非常危險的。為了隊員們的安全，佐科夫決定馬上撤離，趕在天黑之前走出樹林，幸運的是隊員們都順利到達了安全的地方。

背后真相

7月3日，調查組重新開始了工作，雖然雨已經停了幾天，但樹林地面不平整，還有一條小河貫穿其中，所以用了近兩個小時才到了上次準備宿營的地方。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因為上次匆忙離開，帳篷并未拆除，現在正對帳篷門前的地方，莫名地出現了一棵粗大的樹，難道樹真的能走路？一群人仔細觀察，發現周圍的很多樹似乎都變換了位置。

佐科夫俯下身子，觀察地面和樹相連的部分，沒有發現土質松軟的跡象，這就說明樹一直埋在土里。那它是怎樣移動的？佐科夫建議，把土挖開看看樹根有沒有變化，隊員們一起動手，很快露出了樹根，同時發現地下有很多細沙，挖到50多厘米深時，下面已經全是沙子，稍加思考之后佐科夫翻然醒悟，覺得應該找到了樹會移動的原因。他們重新搭建帳篷，當晚住在了這里，還準備好了錄音設備。

凌晨，米切夫大叫著從帳篷里跳出來，兩手不停在身上亂抓亂撓，所有人都被驚醒了，庫拉科夫想抓住他，剛碰到他的身體就像觸電一樣大叫一聲跳開，這時四周突然響起各種怪聲，借助手電的光，佐科夫看到半空有無數黑影飛舞。

所有人都驚呆了，但佐科夫立即判斷那是一些飛禽。他走到正在痛苦尖叫的米切夫身邊，看到他臉上手上一片血肉模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點，“快跳到小河里去。”聽到他的話，米切夫轉身跑到不遠處的小河里，好久才爬出來。

經過反復考察，佐科夫帶領的調查組十幾天后向外界公布了一份長達三十多頁的調查報告：樹里隱藏的惡魔其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阿根廷蟻，它是世界上最具攻擊性的蟻類，全球一百種最具侵略性動物之一。這種長度只有1至8厘米的東西具有無與倫比的團隊精神，每次行動都是成千成萬只一起合作，且食量驚人，有人做過實驗，一頭肥牛被它們變成白骨只要一個多小時。

阿根廷蟻上個世紀從美洲傳入歐洲立即變成一場災難，不知何時這些可怕的生物來到這片長相怪異的樹林，因為地面經常積水，適應能力超凡的它們居然把家安在了樹里。佐科夫看到很多樹被掏空，里面還有殘留的動物骨頭，他設想，這些螞蟻咬死獵物之后，用驚人的合作能力運到樹洞里，有的可能是體積過大，才被丟在了樹枝上，這就是尸骨出現在樹上的原因。克蒂、特來茨和米切夫都是受到了它們的襲擊，不過后兩人及時跳入水中，螞蟻被沖走，才逃過了厄運，庫拉科夫在碰米切夫時也被咬了一口。

還有那些奇怪的聲音，都是樹林里棲息的禽類，受到驚嚇之后振翅高飛的聲音。米切夫和克蒂被螞蟻撕咬時都發出了痛苦的尖叫，可能使禽類受驚從而離巢高飛。至于樹移動的秘密也揭開了，是地下的沙層滲入了過量的雨水，發生滑坡，而地面土層牢固，又有樹根牽連、加固，所以不致崩塌，這樣下面的沙層帶動了一小塊地面，就出現了樹會“走路”的奇觀。

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這里的樹怎么會長成這種怪相呢？佐科夫猜測，可能是嫩枝卷葉蛾等昆蟲，在樹齡幼小時侵害了樹的幼芽，吃掉正在發育的頂端和側邊的嫩枝，只好由側邊幼芽來頂替其位置，結果樹冠便變得彎曲起來，但這只是猜測，并未得到科學的認定，總之這片林區神秘的地方還有很多，俄羅斯薩拉托夫國立大學的專家們也計劃還要進行幾次科學考察，以期最后揭開它神秘的面紗。

槐嗉 楊倩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