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的盜賊“法則”

王偉

在亞太地區打擊有組織犯罪警務論壇上，印度并沒有吹噓己方的破案經驗，而是給我們講了一個印度的盜賊法則：

不在醫院里面行竊。大凡攜帶大筆現金到醫院來的人，往往是重病患者家屬，也許你能從他們身上偷到在外面奔波一個月都偷不到的錢，但這有可能是失主變賣家產東挪西湊，孤注一擲的最后一筆救命錢，丟了這筆錢，就會斷絕一個病人的性命。

不把旅客的錢偷光。搭乘火車、輪船或飛機都是長途旅行的旅客，身上必定會帶大量的財物，如果將錢偷得精光，無法回家的旅客毫無疑問就會報案，警察一來就會封鎖現場，盤問檢查所有在場的人，要想溜走可不是那么容易；如果留一部分錢下來，大多數旅客歸心似箭，只要足夠回家的盤纏，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主動報案的。

不要動手傷害失主。盜賊為的是偷錢，失主為的是不被偷錢，偷盜時萬一被發現，不要毆打失主，更不要動刀動槍。畢竟，武力只會讓人受傷，為區區幾百盧比打傷別人或被人打傷都是件得不償失的事情。因此，能逃就逃，不能逃就安靜地等待警察來逮捕。

不要連續偷同一個人。總有幾個粗心大意的失主隨身帶著巨款，而且幾乎沒有什么保護措施，第一次的輕松得手，別當今后仍然有機可乘，同一件事不可能在同一個人身上發生第二次。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下一次要么被失主牢牢地扣住手腕，要么對方兜里只有幾個鋼镚兒。

包里的證件要歸還。有時候偷到的皮包里面有身份證、畢業證、榮譽證書等證件，這些東西對盜賊來說毫無價值，可千萬別亂扔。雖說失主可以申請補辦，但非常耗費時間和精力，等補辦到手時或許錯失應聘求職的好機會，最好的辦法就是丟在警察局門口或是匿名寄給失主。

……

人群突然爆出一陣哄笑聲，香港警務處黃邦信督察打斷辛格上校的話：“對不起，要是像你說的那樣，印度的小偷就沒法作案了，都等著餓死吧！”菲律賓馬尼拉市警察局桑托斯警監緊接著質問：“你講的盜賊法則似乎很有人情味，但是有誰會遵守呢？如果能做到的話，這個人何必要做小偷呢？”其他的人也隨聲附和。

辛格上校認真地回答道：“人類社會有成百上千種職業，每種職業都有自己的游戲規則，也就是職業法則。盜賊作為一種職業固然是非法的，但這并不代表他們就可以胡作非為，他們應該有也必須有自己的游戲規則。在印度，如果哪個小偷不遵守盜賊法則，無需等待警察出動，當地的小偷幫派就會自己清理門戶。”

人群頓時安靜下來，聽辛格上校繼續講下去：“很難想象，一個不遵守職業法則的人，還有什么事情干不出來呢？與那些合法體面的職業法則相比，盜賊法則看似不可思議，可是，連小偷都做得到的事情，我們還有什么理由做不到呢？這些年來，盡管印度社會矛盾尖銳，兩極分化、種族對立、宗教沖突問題嚴重，而且還時不時發生恐怖襲擊，但是眾所周知，印度是世界上犯罪率最低的國家之一，許多外國同行之前多次向我們討教打擊犯罪的經驗。我想，盜賊法則就是最好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