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
當我為兩個孩子——貝蒂和杰米(分別為12歲和9歲)準備早飯時,他們正在外面喂他們的小牛和兔子,突然杰米闖入廚房,“媽媽,”他喊道,“爸爸殺死了一只山狗!就在剛才,在田地里,我看見它被拋向空中!”當比爾在割草時,他對擋路的動物總是沒有耐心。每次拖拉機經過時留下筆直的干草和等距離分布的捆包,但是自從貝蒂和杰米在一個捆包中發現一只死鴨子,孩子們總要警告他,“爸爸,注意鵪鶉的窩,”貝蒂說“注意貓和小貓,”“還有兔子崽在那兒,”比爾說:“我要給我們的牛喂更多更好的飼料,而不是照顧鳥和兔子!”他仍然我行我素地割草。
當比爾進來吃早飯時,他把沾有汗水的帽子掛到架子上,坐到木材爐旁的椅子里。“我想我殺了一只山狗。”“它正在懷孕。”我戰栗了一下。
冬天來臨了。現在饑餓困擾著周圍沙漠的野生動物。午夜時分,我聽到在雞欄附近第一聲魔鬼般的尖叫,我迅速穿上衣服沖出門外,在燈光的光柱中站著一只老山狗,只有三條腿,左后腿在膝蓋以下沒了。看來是比爾的拖拉機奪去了它的一條腿,我想。它是一個可憐兮兮、瘦骨嶙峋的狗,帶著老鼠一樣的皮毛,以前毛茸茸的尾巴變得污穢和破碎,它既不害怕也不驚訝,只是帶著愁眉苦臉的表情。它一定是那只走進比爾路徑的山狗。它的小崽怎么樣了?我首先想到這個問題。我環顧四周,但一只也沒看到。
突然間我知道了所發生在它身上的悲劇。它是一只食肉動物,它快要餓死了。它的天然食物是鳥、老鼠、兔子和昆蟲。但是我也聽說山狗喜歡水果。也許它會吃帶有蘋果片的狗食。我要試一試,所以我準備了第一碗飯,也給我家的小狗杜克。
山狗爬向碗狂吃起來。這只山狗在以后的三個月中出現了幾次,并且當它在杜克的碗中吃食的時候,我總是聽到悲哀的嚎叫從荒涼的平原傳來。它在杜克的碗中吃食的八周以后,我注意到它的銀灰色皮毛變為紅褐色和黑色,并且它的身體也胖了一點。一天早晨,我告訴女孩們,“我們的山狗看起來健康多了,我想它一定會好起來的!”“你許諾嗎?”貝蒂問。“許諾。”我手指交叉著說。喜歡給農場的每個活的生物起名字的杰米微笑著對我說:“那太好了,我們叫它‘諾言好了。”
比爾從報紙的頂部看過來,他眼中喜悅的表情說明他越來越對這個幸存者感興趣。
在那以后諾言只來了一次,我看到它再次懷孕。現在它的皮毛健康多了,尾巴毛茸茸的。不久我注意到了比爾的變化,那天他保留了一塊紫花苜蓿沒有割,“另一只笨鴨子把它的巢建在那兒”他嘟噥道。一周后,一只長腿長耳兔坐在紫花苜蓿中向比爾抗議,于是比爾的直線收割轉了一個角度。
最后,在八月的酷熱的一天,當他捆草時有一個驚奇的發現,一個三條腿的山狗出現在田野的邊上,還帶著一只小崽。諾言一瘸一拐地走向拖拉機,完全不害怕。那天晚上,我聽到一聲山狗的咆哮,使我想起了諾言的被藍色白內障遮蓋的琥珀色眼睛,一張悲傷的小臉和它的牙齒不斷閃現。在那時我才意識到我們的瘸山狗是多么的堅強。諾言與惡劣的生存環境,人類和自然的威脅對抗,喂養它的崽兒,“我猜你是對的,”比爾微笑著對我說,“它們是幸存者,不是嗎?”
(睿雪摘自《自然科學故事叢書》延邊大學出版社圖/李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