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的吸血鬼

關飛

紐約曼哈頓的百老匯街85號，那棟不起眼的、顏色灰暗的建筑物曾經是很多青年才俊向往的地方。

這里的人都是黑的：穿著華爾街黑色套裝、帶著黑色公文包、玩著黑莓手機的男女踏出他們的黑色林肯車，走進這座甚至連個牌子都沒有的建筑。但是人們知道那家公司總資產超過萬億美元，每年賺數百億美元，高層管理者年薪上千萬美元，那就是投資銀行——高盛。

“9·11”之后，高盛總部從百老匯街85號搬到了曼哈頓下城西大街200號。2006年，CEO鮑爾森離開了高盛，后來成了小布什的財政部長，把位置傳給了同樣是猶太人的布蘭克費恩。與口才愚鈍的鮑爾森相比，說“咄咄逼人”的繼任者布蘭克費恩是華爾街的無冕之王，并不為過。

盡管高盛公布的布蘭克費恩900多萬美元的年終獎并沒有坊間傳言的1億美元那么多，可還是令人神共憤。在一次會議上，奧巴馬矛頭明確地說：“華爾街的某些人忘記了，他們所交易或是杠桿操作的每一美元，都是美國家庭本該用來買房子、讓子女受教育、創業或是養老的錢。”現在這些錢都被布蘭克費恩等華爾街人當做年終獎分掉了。

聽完奧巴馬總統這些話，布蘭克費恩禮貌性地鼓了下掌，就匆匆往外走，面對媒體的采訪也一言不發。這種與平日性格極不相稱的舉止反映了他內心的復雜情緒，因為他是個很驕傲多言的人，他的話甚至多次讓高盛在輿論中陷入麻煩，比如“我知道如果我割腕自殺，人們肯定會歡呼的”，“我覺得銀行是在做上帝該做的事情”。

布蘭克費恩的父親曾是一名卡車司機，丟了工作之后就當起了郵局職員，布蘭克費恩是家中第一個上大學的人，賺零花錢的辦法就是在紐約洋基隊比賽時去賣東西。在一次電視采訪中，他回憶起13歲時在體育場賣東西的場景：“那時，很遠處的上層看臺的上層座位上就會有人舉手說‘我要一杯蘇打水，那時我覺得手中放蘇打水杯子的托盤好重啊，我就想，難道我走那么遠只為了賺不到1美分嗎？你猜怎么樣，我只好走遠路送水過去，為了差不多0.6美分。”

幸好有助學金和貸款的幫助他才念完哈佛大學。畢業后，為了找工作，他在不同的銀行之間碰壁，最后，布蘭克費恩得到了他在華爾街的第一個工作——在J.阿容公司做交易員，那是華爾街最有風險、最刺激的行當，酷愛賭博的他有了用武之地。

后來，這家公司被高盛收購。到2002年，布蘭克費恩已經是高盛交易大廳的頭兒了。私下里他總是幽默地說：“電話中的我可能感覺更好一點，因為我長得太難看！”他思維敏捷，妙語連珠，“他就像是財經界的伍迪·艾倫”，但他始終是一個“客戶至上”的人。有一次，看到一個交易員正準備在電話里對客戶大吼之時，布蘭克費恩一把奪下了他的電話。

2007年，高盛收益頗豐，布蘭克費恩得到了6790萬美元的獎金，成為華爾街最高薪的CEO，但他始終稱自己是個“藍領打工者”。可是《滾石》雜志的撰稿人把高盛和布蘭克費恩比喻成吸血鬼，“會對一切聞起來有錢味的東西下手”。

（鄧卉卉摘自《看世界》2011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