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把目光投向反法西斯的二戰背景下的蘇俄,再反觀中華民族經歷的偉大的抗日戰爭,必須承認,我們缺少的并不是英雄,而是史詩。一個作家,甘于用10年時間,進行田野調查與高端采訪,潛心披閱、甄別海量文獻,殫精竭慮,數易其稿,終于在抗日戰爭勝利66周年前夕,推出一部堪比史詩的作品。這位作家,名叫王成章;這部65萬字的長篇報告文學,便是《抗日山——一個民族的魂魄》。
作品告訴我們,在中國大地上,江蘇省贛榆縣的抗日山是唯一以抗日命名的山,雖為沂蒙山余脈,卻與我們的民族精神等高,因為它開建于抗日戰爭最為艱苦的1941年。自羅榮桓所部115師教導2旅政治部在抗戰硝煙中開建抗日烈士紀念塔,時光已經流逝了整整70年。長眠于此的3576位八路軍、新四軍烈士,“死后依生前戰斗序列集結”,伴隨著他們愛戴的濱海軍區政委符竹庭將軍、新四軍三師參謀長彭雄、八路軍115師教導2旅旅長田守堯——這些在平型關大捷中威震敵猷的將領,一起注目蘇魯大地,在共和國滄海桑田的巨變中,迎來了早該屬于他們的文學形式的復活。
王成章將英雄還原到人本的層面。在文本結構上,符竹庭將軍的行止是主線;在故事中,是牽引情節走向的引擎;在人物序列中,將軍是作品的核心;在價值理念系統中,則是全書的靈魂。
王成章恰當地處理了藝術的辯證法,將悲壯與崇高的重心,放在展示英雄何以成為英雄的必然性上,從而將悲劇意識納入厘正史實的軌道,使作品步入了不事矯飾的當代文化語境。王成章是作家,同時是記者。職業操守使他在“介入歷史的力度、潛探歷史的深度”方面,不僅尊重史實,而且有所發現,并賦予了作品以寬廣的視域和歷史縱深感。
我們不難發現作家在敘事藝術上采取的是宏大敘事方式。山東與濱海軍區建造抗日山,是作品軸心,從軸心輻射出來的抗戰生活界面,構成了全書內容。由于“時間久遠,當時的情況又極其復雜,而各人的回憶因囿于環境和時空只能是事實的某個側面,故而疏失之處在所難免。”因此,作家面對歷史,應該持有的態度是給予尊重;可以作為的空間,是有所發現。
而詩性思維特征,則是這部書文學品位最為有力的特質。這種詩性思維,或者表現為憂傷,或者表現為空靈;時而是奇異的幻象,時而是某種關懷與安撫。它們以首尾呼應的方式,表達了作家對民族精神在時間長河的峰谷中起伏的憂患意識,以及對昔日英雄的緬懷與祝禱。甚至不經意的一行字,一個歉意,也會透析出作家的溫婉情懷。
英雄史詩性的作品,應該屬于“正極性寫作”。因為它“就是以健康的態度表現正直、善良、勇敢等積極的人性內容,通過塑造美好的人物形象,將人的精神向上提升”。正是這樣。王成章以這部現代英雄史詩,登上了文學中的民族精神高地。作家通過一部長篇報告文學使我們相信,無論登上書里書外哪座山,你都能夠走進民族精神的家園。
(編輯李婉莉njlwl@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