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17

自從那一天起 我自己做決定

自從那一天起 不在意誰的否定

自從那一天起 聽我說的道理

When I am after 17

——陳綺貞《after 17》

2月份的時候，你滿18歲。

你不說你18歲了，而說after 17，因為你喜歡的那個聲音清亮的女歌手，她有一首歌就叫做《after 17》。

17歲的生日，你沒有告訴任何朋友——事實上是希望他們突然良心發現——后來證明他們根本連良心都沒有。

在此之前，F送了你一塊手表。她說怕到時候忘了，還是先給你好。然后在你生日當天，她就真的忘了。你笑笑說，她真是個偉大的預言家。

那天晚上你跑去補習化學。事實上你到現在也不明白，一個決心要讀文科的人怎么會在高一下學期跑去補習化學。回家的巷子里，遇到了一直喜歡著的男生。他的朋友大聲疾呼著什么，你騎著單車默默地和他擦肩而過，即使心里有一百萬只蟲子在撓癢癢。

討厭的化學老師，冗長的化學符號，擁擠的塞滿人的教室，灰暗的巷子，砸在夜晚里的聲音，堆成你慌亂而匆忙的17歲。

16歲的生日，是爸爸幫你操辦的。

這個你覺得肩膀最寬的男人，他給你買了一個大蛋糕，給你買了一只大大的趴趴熊，他用心的裁剪你小時候的照片，裱在新買的會唱歌的相框里。他甚至在幫你準備好一切之后，隨便找了個借口出去了，留下你和朋友在家里瘋鬧。

他似乎想要在你的身上活出他的青春。

你16歲了，你夠得著他的肩膀了，你不再會把所有的心事告訴他了，你學會在成績不好的時候敷衍他了，你也學會偶爾和他頂嘴了。但我知道，他一直都是你心里最值得依靠的人，一直都是。

15歲的生日，和R逛遍了大街小巷。

彼時你和她認識已經八年了。你始終記得初次見她的場景，她穿著印有大朵向日葵的連衣裙，像似整個夏天里的陽光都跑到了她的裙角里。

偶爾也會吵鬧，卻也彼此包容對方的小任性。她像小尾巴一樣粘著你。

你和她從街的一頭走到另一頭，你們在大冬天跑去吃冰，兩個人躲在角落里一邊哆嗦著一邊往嘴里放什錦刨冰。

后來，你們不在同一個城市讀書。后來的后來，就像很多人說的那樣開始疏遠。

記憶到這里戛然而止，15歲之前的生日像是每一個平凡的日子，波瀾不驚。如果有些什么突然涌起的波流，也只是——在你生日時送你一大罐紙星星的男孩子在你把禮物退還他后，他把它扔到垃圾桶里。和朋友跑去照大頭貼，后來讓她以當時年少不懂事這樣的理由騙去。你在生日過后幾天才會想起來那天是你生日，而跑去和媽媽討吃的。

而現在，你18歲了。

18歲的生日，你向成人的世界張望。你收到了很多祝福，無論是在網絡上還是在現實中。和玉米、奮斗同桌跑去吃冰，是三年前和R一起去的那家店，只是位置不同了，面對的人也不同了。和小靜跑去小山溝里，用薯片引誘大叔家的狗狗。

你把玉米送給你的海綿寶寶玩偶，和奮斗同桌送給你的刻有你名字的項鏈、前座女生送給你的兔子照相，向日葵先生送你的面包被你吃到你的肚子里了，你又對著自己的肚子照相。

你的after 17，是藍莓和冰虎皮面包做作料攪拌而成的，是充滿清香和希望的。

[編輯：商元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