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貞虎
一直以來,父親都與我們分開過。他是一個固執的老人,在一家采石場做了幾十年的苦工,喜歡單身,自打半年前與兒媳發生一次口角后,就再也沒到我這個兒子家吃過一頓飯,為此,我們拿他沒辦法。
父親節的前幾天,我對妻子說:接爸過來過節吧。妻子點頭說上次都怨我,不該跟一個老人斤斤計較。我們給父親打了電話,他卻從喉嚨里咕嚕了一聲:不!
當天晚上,6歲的女兒問我要了爺爺的住址。“你想做什么?”我問她。她將一張信紙整齊地折好放進一只信封里,天真地笑著說,“爸,我要給爺爺發去一封邀請信。”
我把父親的住址寫出來,交給女兒,她一個字一個字地抄寫在信封上,寫得很吃力,但努力地把每個字都寫得工工整整。寫完后,她放下筆,堅定地說:我要自己寄。你帶我到郵局去好嗎?
父親節那天,妻子做了一桌好吃的,擺好三雙碗筷。這時,女兒突然對她媽媽說:請擺四雙,還有爺爺。妻子驚詫地問她: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封信呀!”一封信就能打動一個固執的老人么?我覺得女兒有些幼稚和可笑。但女兒卻固執地說爺爺一定會來。我們都有些不知所措,假如父親不來,他的小孫女兒該多失望啊?
墻上的時鐘滴答響著。忽然間,好像有人按響門鈴。女兒跳下椅子,飛快地跑了過去。爺爺!進來的果然是父親,他腰板直直地走進來。
幾天后,我們一家三口來到父親家。我看到了那封信,上面是一幅畫——餐桌和4把椅子。其中有一把椅子是空的,其他的椅子上分別貼著標示為媽媽、爸爸、小玲玲的紙條。我們每個人的身上都畫了一顆心。
責編/宿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