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繼林 陳櫻
1
我今年35歲,是一名小學教師。丈夫叫劉玉杰,比我大兩歲,原來是省體校的一名游泳運動員,退役后在一家游泳館當教練。2001年,我們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次年,女兒悅悅降生,一家三口的日子倒也過得其樂融融。
隨著城市健身熱的興起,去游泳館學游泳健身的時髦女郎越來越多。終于有一天,劉玉杰經不住誘惑,與一位名叫李靚靚的25歲單身女子鬧出了婚外情。我因此和劉玉杰離婚,女兒由我撫養,劉玉杰每月支付女兒撫養費550元。房子歸我,我一次性支付劉玉杰房款15萬元。
法院作出判決當日,我從法院回到家,便翻箱倒柜替劉玉杰收拾東西,可劉玉杰卻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顯得一點也不著急。眼看已到夜里10點了,劉玉杰還沒有走的意思。我有些沉不住氣了,冷冷地說:“這么晚了,我要睡了!要不,你等明天再過來收拾吧?”劉玉杰“哦”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難道你這么絕情,今天晚上就讓我露宿街頭?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搬。”聽劉玉杰這么一說,我只好獨自去睡了。
第二天我下班回來,卻看見劉玉杰正在廚房里干活,他一邊洗菜一邊說:“我還沒找到房子,想在這里再住一個星期。這期間我替你買菜燒飯,就算是交房租了。”我想想一個星期沒有幾天,也就答應了。
過了一個星期,劉玉杰還沒有要搬走的意思。我急了,拉下臉問他:“你到底什么時候搬?”見我要翻臉,劉玉杰把早就想好的主意說了出來:“你看,現在家里有一間房沒人住,空著也是空著,不如租給我,租金你說了算。另外,你欠我的房款我也不急著要,先抵房租怎么樣?”我一口回絕了他的要求。
劉玉杰見我不同意,便搬出女兒來做說客。已經上小學的悅悅當然希望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她抱住我的腿,又是哭又是鬧地幫爸爸求情。我嘆息一聲,狠狠地瞪了劉玉杰一眼,搶白他不該拿女兒做擋箭牌。劉玉杰則軟中帶硬地反駁說:“當時離婚的時候,法院的判決書上寫得明明白白,15萬元房款需在15日內一次性支付,你還欠我7萬多呢,你能按時給我嗎?不如這樣吧,我暫時不向你要錢,你也別趕我走。”
劉玉杰的一番話擊中了我的軟肋,那將近總額一半的欠款,讓我在前夫面前無法強硬起來。
無奈之下,我對劉玉杰說:“租我的房子可以,不過咱倆得簽租房合同,月租1000元,你看怎么樣?”我以為這么高的房租肯定會把劉玉杰嚇跑,誰知劉玉杰很爽快地答應了:“1000元就1000元,咱們就先簽一年。”
2
就這樣,我和劉玉杰還像從前一樣住在一套房子里,而諸多不方便之處,很快也就顯露出來。
劉玉杰不講衛生,他的臟內褲、臭襪子扔得到處都是。我洗衣服時,劉玉杰就把自己的臟衣服一并扔進洗衣機里,我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
更討厭的是吃飯問題。一天晚上,我正吃飯,劉玉杰下班回來了。我隨口問了句:“晚飯吃了嗎?”劉玉杰搖搖頭,說還沒有。出于禮貌,我隨口叫他一起吃點。我原本只是客氣,本指望劉玉杰會拒絕,沒想到他卻一屁股坐下吃起來,而且一邊吃一邊說:“文靜,你做的菜真好吃呀!唉,像你這么好的女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珍惜呢?”說完,火辣辣的目光直視我,令我不知所措。
此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我吃晚飯的時候,總能碰著剛好下班回來的劉玉杰。為了避免尷尬,到后來,我只得趁劉玉杰下班之前匆忙填飽肚子。
周末的一天,劉玉杰忽然對我說:“干脆我跟你搭伙吧,每月400元伙食費。”見我不吱聲,劉玉杰連忙從口袋里掏出400元錢,放到我手里。我心想這樣也好,省得自己每天吃飯像做賊一樣防著他。
轉眼的功夫,半年時間過去了。我經同事介紹認識了段海平。他在一家事業單位工作,37歲,也是一個離過婚的人。
一天夜里一點多鐘,劉玉杰喝得酩酊大醉回來了,他在客廳里一邊嘔吐一邊呻吟。我實在沒辦法,只得幫劉玉杰收拾,又泡了杯熱茶給他解酒。當我把茶遞到劉玉杰跟前時,劉玉杰突然一把抱住我,喘著粗氣將我按倒在沙發上,將自己的嘴湊了上來。我拼命反抗,慌亂中一腳踢中劉玉杰的下體。劉玉杰“哎喲”一聲,痛得在地上打滾。我急忙跑回房間,把門緊緊地反鎖上。
第二天一早,我二話沒說就把劉玉杰的東西扔到了門外。劉玉杰再三哀求我原諒他,我堅決不同意:“不行,你今天必須搬走!放心,我欠你的錢,一個子兒也不會少給你!”
劉玉杰提著行李,灰溜溜地走了。可天黑的時候,他又轉了回來。劉玉杰有鑰匙,他不管我是否同意,打開房門就進來了。劉玉杰一個勁地對我說好話:“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以后改還不行嗎?再說咱們簽的合同是一年,你現在就趕我走,這是違約呀……”劉玉杰軟硬兼施,我一時也沒辦法。
考慮再三,我決定讓男友搬來同住,這樣劉玉杰就不敢對我亂來。
3
2010年9月初,我將女兒送到母親家,讓男友段海平搬過來同住。這天劉玉杰晚上回來,見家里多了個男人,頓時明白了一切。
之后,為了宣泄不滿,劉玉杰處處給我臉色看。有時,我和段海平正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會把客廳的門“哐當”一聲關上,嚇我們一跳。段海平進衛生間時,劉玉杰就在外邊使勁敲門,嚷著要上廁所。甚至半夜,劉玉杰也來踢門,讓我們聲音小一點。
一天下班后,劉玉杰帶回來幾瓶啤酒,拉段海平一起喝。段海平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動聲色地和劉玉杰推杯換盞。兩瓶酒下肚,劉玉杰突然一臉壞笑地問段海平:“哥們,咱們都是男人,你要跟我說實話。我老婆床上功夫怎么樣?想當年我娶她時……”段海平聽得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青,一口酒“噗”一聲噴到地上:“姓劉的,你,你小子太……太可惡了!”看到段海平氣得語無倫次,劉玉杰心里樂得開了花。
進入11月,沈陽的天氣漸漸轉冷了。有一天,段海平洗澡呆在衛生間里的時間長了些。偏偏趕上劉玉杰要上廁所,任憑他怎么敲門,段海平就是不理,還故意把水放得嘩嘩響。劉玉杰憋急了,在門口怒罵:“洗得再干凈也沒用,還不是吃我剩的……”門一下被拉開了,怒火萬丈的段海平揮起拳頭直奔劉玉杰。劉玉杰不愧是運動員出身,他躲過對方的拳頭,幾下就將段海平打得鼻青臉腫。情急之下,段海平伸手一把抓過屋角的一只啞鈴,照著劉玉杰的腿狠狠砸去……“啊!”只聽劉玉杰慘叫一聲,隨即身子倒了下去。
劉玉杰小腿脛骨骨折,打上了石膏。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原想讓劉玉杰到期后搬走的計劃,一下變成了泡影。“全武行”之后,劉玉杰不但繼續住了下來,而且不時支使我為他干這干那。
兩個月后,劉玉杰能夠拄拐下地了。2011年1月29日這天中午,因為春節將至,我和段海平覺得如果劉玉杰繼續賴在家里,可能連年都過不好。于是兩人商量后,向劉玉杰下了最后通牒,要他馬上搬走。劉玉杰聽了,當即憤憤地說:“讓我搬走?沒門!你們砸斷了我的腿,已經夠得上傷害罪了,難道你們想坐牢嗎?段海平,我告訴你,我和老婆的緣分沒完,你想娶她,等下輩子吧!”
劉玉杰的無賴行徑徹底激怒了段海平,他指著對方的鼻子,一字一頓地吼道:“姓劉的,就算坐牢,也不會讓你的妄想得逞!”他立即打電話叫來一幫朋友,有人抬頭,有人抬腳,硬是把劉玉杰架起扔到了小區門口!
再說,劉玉杰被扔到人行道上后,小區門口人來人往,一時議論紛紛,還有人撥打了當地媒體的報料電話。等記者趕到時,怕人笑話的我已把劉玉杰扶回了家中。
我很后悔,不該當初把房子租給前夫,更不該讓男友搬來同住。如今我的生活已經被攪得一團糟,這都是離婚不離家造成的惡果。
注:鑒于可以理解的原因,文中主要人物做了化名處理。
責編/昕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