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西山五詠

■柳袁照

明月彎的月色

時光的旗子

掛在水邊的船帆上

那是一個什么樣子啊

飄渺的燈火

像兩滴眼淚

將要垂落在地上

古棧道上

人去船空啊

在這里，親愛的人

我們披上圍巾

擋一擋風(fēng)吧

用杏樹棗樹枇杷樹

那些月光里的幻影

談?wù)撆d亡

飄渺峰的雨

不必再怦然心動

幽暗的山嵐

黑壓壓云低

啊，朋友

邁開你低沉的步履

隱隱的鮮花和草叢

遮沒了古今多少魂靈

莞爾向你微笑

你不要忘了

誰是誰

經(jīng)歷了許多遭遇

什么都可以是虛假的綠意

我的心破碎了

哀傷了

只有灑淚

石公山上的云

樹還是最初的樹嗎

油菜花還是當(dāng)初那樣的金黃嗎

巖石向蒼天仰著的笑靨沒有沉落過嗎

夏日的熱浪蒸騰而來

每陣波浪

都像天穹最后的電閃雷鳴

親愛的，在這個地方遇見你

每一個晨昏

再也沒有記憶

我終將飄然遠(yuǎn)去

早已死亡的溫情

就這樣讓它無休無盡

林屋洞下的黃墻

天色已經(jīng)黯淡

落在地上發(fā)出美妙的樂響

枝葉扶疏

清風(fēng)掠過

而陽光仿佛受了驚嚇

墜入悲苦

一瓣又一瓣的日子

亮出，又翻卷

像夏夜的一只只鳥

從山中飛來

讓風(fēng)吹著

吹到遙遠(yuǎn)的對岸

宮殿和廟宇

頹敗與嘶啞

燃燒五月果樹的欲望

越是真實

越發(fā)偶然

越過虛妄的洞門

黃墻也成水塘

東河灘上空的風(fēng)

曾是大海

大海撤退以后

山巒之間

留下了沒有與大伙一同離去的波浪

風(fēng)的嫵媚

又讓波浪難以脫身

今天，我領(lǐng)略了滄海桑田

一群魚也沒有來得及撤退

海水變成湖水

湖光山色都是夜色

曾是夢里的記憶

新的開始也成為過去

橋島之間

葦草露出了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