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中的寫作欲望無止境
——讀馬龍的小說所想到

新疆 關中魏劉

寂靜中的寫作欲望無止境
——讀馬龍的小說所想到

新疆 關中魏劉

馬龍的作品已讀過很多，對他應該說是熟悉的。可是每次讀了他的新作后，我似乎又不認識他了。記得以前讀了他的散文之后，我才知道他熱愛文學，對他有了新的認識，那就是他的散文、尤其是紀實性的散文。我感到他是一個有心于在本土文學創作上下功夫的人。馬龍曾在縣里做過史志辦主任，工作也很出彩。他還組織吸引了一些人來專題挖掘本土文化，而且，僅僅幾年時間，他與這些人連續出版了幾套專著。此間，我較認真的讀過他們出版的眾多書目與文章，我心理上完全接納了馬龍這位從事寫作的朋友。他不但喜歡寫作，熱愛文化，事實也說明他是一個能誠心去對待文學創作的人。

在每個領域里，古往今來總會有一些為了自己某些膨脹的欲望，投其所好以此來裝點門面的人，尤其在這個人心浮躁的當今社會，在文學創作這個領域里，隨波逐流者大有人在。能把喜歡的事，視作事業來追求人的確難得。何況在紙本體文學處于世事下風的當今，能這樣去熱愛文學創作，實在不易。就如他個人所說的“是生命的賭注，是追求心靈中的心動與快樂”。馬龍出版的新書《一起去看海》序中還寫到“真正的寫作是需要孤獨的，孤獨的寫作是快樂的。而且這是用心才能感受到的”。聯系他所做的史志工作與出版的那些專題性的書目，誰還能懷疑他對自己所從事的事業有不用心的理由呢！

本刊這次推出馬龍的《老虎來了》與《丫丫小莊》小說，選取于他近期出版的短篇小說集《一起去看海》。讀后，我對馬龍再一次有了陌生感。他一直是以寫作散文類作品見長的，在接觸他的過程中，他從沒有流露過要寫小說的想法，也沒有聽到他在文友們前談起要寫小說的事。想不到怎么一下就出版了新的小說集。他的沉穩與寡言，不但標明了他在做事上的有序，更是流露出一個真正對文學創作存有清心寡欲、深識清濁的寂靜心態來。包含作家在內的藝術家，往往給人們有一個感覺，無論在什么地方與場合他們都是激情洋溢。豈不知，真正致力于探討與創作的人往往都是很喜歡寂靜的。絕非那種逢人與事就口若懸河、情感欲溢者。心靜才會生智慧，智慧才能使人深識清濁、才能使人在俯仰高天與大地之中得到奧妙。一個人要心靜下來那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面對非常有誘惑力的現實生活。一個人喜歡文學創作，缺少了將文學創作當作事業追求，缺少了將生命做賭注，缺少了在寂寞中志守清貧的心態，怎么能做到心靜自然，平和處事呢？

“孤獨是文學寫作人的一種境界”這是馬龍常說的一句話。這應該是發自他內心的，讀他刊出的兩篇作品就能感悟到他對孤獨的理解，比如《老虎來了》一文的開篇描寫，就充滿著孤獨情調，那個莫家溝在祁連山下是寂靜的；放羊娃莫虎與騎的馬都是單獨的；虎崖下出現的一只虎也是孤獨的；甚至文后出現的店老板與莫虎的行動也都是以孤獨方式出現的。即使在《丫丫小莊》一文也能讀出在躁動不安的社會中人物的孤獨心態來。比如丫丫從辭去很受人關注的公務員工作,與丈夫離婚，一個人致力于小飯店的發展，都體現出了孤獨的心態。“文如其人”，“聽其言,知其心”，馬龍對孤獨是“自我追求”的自然心態，而不是“刻意”地追求。

現實生活中的馬龍處事方式也能說明這一點。當他真正將文學創作作為“心愛”來對待后，即使他獲取了行政職務，也從來沒有昏昏然，依然將文學創作作為“心愛”。沒有像時下一些人把愛好與特長作為謀求個人意欲膨脹的工具，而搖身一變投其他人所好隨波逐流，更沒有裾于權貴之門有意去鉆營混日子。沒有想到的是，他在低調做人的生活中，棒出了小說集來。對于一位文學創作者來說是不易的收獲。應該說，寂靜的心態應該是馬龍小說集再一次面世的主要因素。

對于創作來說，創作心態與其創作出什么樣水平的作品有直接的關系，是否能深識事物、雄辯真偽，讓作品含有更高的藝術性，缺少寂靜中的思考是不會有獨特的慧眼。從一直寫散文再一次將觸角伸向小說創作，不是馬龍文學創作上的見異思遷，從作品中能品讀出他是想在文學創作上有一個新的起點。小說創作是要不斷給讀者提供新鮮故事的，千百年來，之所以小說創作能不斷受到人們的喜歡，就是因為作者能不斷給人們帶來新鮮的故事和思想來。從文學創作的故事性來說，沒有很強故事性構思就沒有可讀性，與以前他只注重記事類、情感類、文化類散文寫作而言，小說是他文學創作思域的擴展，也是創作上不斷探索的精神體現。馬龍小說作品的特色，除文章提到的一些內容外，我認為題材與內容能緊密聯系現實生活這一點非常重要。他的作品注重文化內涵，能給讀者留下聯想與思考的空間，使讀者能從平實的故事和平時的語言里感受到現實生活真實，這是非常好的。比如《老虎來了》從一個十分普通的人物開始，揭示了一個復雜的社會現象，當一個純真天性的人涉入社會時，他怎么去面對復雜矛盾的社會現實。《丫丫小莊》也是描述了人如何在社會中去積極生活的內容。至于他小說中的藝術感染力等，就不在此贅述了。值得我感悟的是，當一個人真正把藝術創作作為生命去追求時，以什么樣的心態，以什么樣的思路、以什么樣的形式去挖掘、創作、展現藝術作品倒是很重要的，也就是作品是否有個人特色、可讀性和感染力。否則，只會重復他人的痕跡，或者脫離生活的無病呻吟。我對馬龍的創作心態與真實的心愛文學的創作探求精神很受感動。

馬龍生活在新疆，人們都說新疆是藝術創作很好的地方，對于小說創作來說的確如此，但也是非常不易的事，尤其涉及到不同人物及事物的對待問題，它絕然不像創作一幅人物畫或歌曲那樣簡單。盡管如此，馬龍的小說創作如果能緊緊聯系本土民族生活為內容去創作，一定會有更亮的亮點的。因馬龍非常熱愛文化，讀他的作品，所有的人物與環境都充滿著文化氣。如《丫丫小莊》出現的所有人物，都擺脫不了他賦予的文化氣息。泰森文質彬彬,前夫溫文爾雅,老杜是個做學問的專家,還有儒商之氣，就丫丫與雇員也都非常斯文,而且就那位喝醉酒近似于要給丫丫施愛的顧客，酒醒之后也是一派文人之態等等。這些內容讀起來感到很有文化感，也能反射出作者的善良與熱愛文化的內心世界，可不免缺少了社會上復雜人群中的多樣性，使文章中的人物顯得缺少了一些神采。曹雪芹在紅樓夢中寫薛蟠時，幾行詩句就將薛蟠這個紈绔之弟的荒唐表現得淋漓盡致。

寂靜的心態在對真實生活的反映上應該是深刻的，絕不是平靜的。寂靜，如果是水的方式存在，他一定是深深的潭、湖、海，而不是清靜的溪流。馬龍對文學創作的心愛完全從他的心態中能感受到。他是很有想法的人，也是一個善于思考能真心去探討生活與藝術表現的人。他能俯下身子，在浮躁的社會中寂靜地去思考問題和創作，實在是常人不容易做的事。大凡要想為一個目標奮斗者，無論哪一行都需要苦行僧的寂靜“修心”，否則，就只能成為順水漂流的“時尚”。

編輯：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