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伍峰 王建武
音譯即用譯入語中發音近似于譯出語的詞匯,為直接翻譯的一種語言行為。這種用于譯音的文字不再有其自身的原意,只保留其語音和書寫形式。好的音譯選詞能夠使讀者對文章的理解和把握有推動作用。
不同國家民族之間的交往日趨頻繁,由于語言習慣的差異,人們在交往過程中不僅要使用一般的翻譯方法來溝通,對各民族獨有、他民族無法理解或語言無法表達的文化,則需要音譯方式來直接以“發音近似”的詞匯來表達,即所謂的“擬聲”。而在選詞中,現代語言學的奠基人索緒爾提出了語言符號的任意性原則。19世紀末,美國實用主義和符號學的創始人、哲學家皮爾斯從“能指”和“所指”的關系角度提出符號三分法,將符號分成象似符、標志符和象征符三種,認為每種語言的句法借助約定俗成的原則,都具有合乎邏輯的象似性,即以目標語言和源語言之間共通之處來進行溝通,形成一種約定俗成的語言,從而達到有利于語言交流的目的。
音譯中的全音譯是指在翻譯過程中,將無法用意思翻譯出來的詞匯整體用目標語言的發音近似的詞匯來表示,以達到交際的目的。在這個翻譯過程中,不考慮目標語言本身詞匯的意思,而只是將其作為一種源語言代號使用。如“hysteria”一詞,其中文翻譯“歇斯底里”在中文中并沒有實際意義,但作為音譯詞匯,很容易為人所理解和接受。同樣“Hollywood”,被譯為“好萊塢”,在中文中卻毫無意義。使用音譯中,絕大多數都是全音譯。
名稱詞匯的音譯應該說是音譯現象中的研究重點,絕大部分的音譯現象皆是因為外國出現的新事物而在中國不存在或無法見到,所謂的“舶來詞匯”也就應運而生。應該說自人類不同民族之間出現商品交換以來,音譯現象就伴隨著人類社會和商業發展。
名稱詞匯的音譯以人名、地名及商品名居多,隨著中國逐步融入到國際商業中去,產品英語商標詞匯應根據商品的特點、性能、用途等,采用各種方法和理據,綜合語言、文化、心理、市場、美學等諸學科的原理創造出來的新詞。我國著名汽車吉利其英文名字為“GEELY”,意為“高興地,愉快地”,消費者一想到開著一輛可以使駕駛人員開心高興的車輛時候,他們也就更樂意的掏錢去買了。再比如“海信”的英文翻譯“Hisense”,意為“高瞻遠矚”,這樣的產品立足于世界,具有高瞻遠矚的精神,是很容易為外國人所接受的。
同樣,進口商品如果沒有一個好的、響亮的中文名稱,想在中國取得市場絕非易事。美國飲料品牌“Coca-Cola”,將其譯為“可口可樂”,從其進入中國市場伊始,就牢牢抓住了中國消費者的心理。又如“Chanel”,其中文名稱為“香奈兒”,當看到這個名字,就能夠很直觀的聯想到商品的用途、特性等,此音譯可謂精彩絕倫。
半音譯是指在音譯過程中,將能夠用中文意思表達的部分用意譯方式,而將剩下的部分采用音譯,或者由于翻譯工作者的需要而采取的半音譯方式。此種翻譯越來越多的使用在字母數量相對較多的詞匯中,如國際著名咖啡連鎖店“Starbuck”(星巴克),國際著名連鎖零銷商“Bestbuy”(百思買)。“Bestbuy”,對“Best”一詞翻譯中采用音譯方式,而將“buy”翻譯為“買”,則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半音譯翻譯方式可以稱之為“音意結合”翻譯。
由于漢語與其他語言發音的差異,在模仿其他聲音的用詞上,既有相同之處,也有很大的差異。擬聲詞的翻譯,一方面要能夠理解其所指的聲音,另一方面,也要按照外文的習慣將漢語中的擬聲詞翻譯出去。但在英文中,同一聲音也會有不同的詞匯表達,這就需要仔細斟酌。在《雙城記》中,狄更斯寫道:“…and ringing on its floor。”這里,則應將其翻譯為“(一枚硬幣)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詩人W.H.Davies的 著 名短 詩 :“Girls scream, Boys shout;Dogs bark, …”其中文翻譯為“學校放學了,女孩子們喊,男孩子們叫;狗兒齊聲咬”,一連竄的聲音在翻譯中有著完全鮮活的體現,完整地向讀者呈現出學校放學時的歡鬧和嘈雜。
各種色彩構成了豐富多彩的生活。在翻譯顏色詞匯時,一方面,要考慮不同文化對于顏色的不同含義,另一方面,還要注意所使用的詞匯是否能夠符合本國的文化,例如某企業將其產品英文商標定為“White elephant”,在南亞的一些地方,白象被視為神圣不可侵犯的動物,所以從前如果國王對看不順眼的大臣就賜給白象,使他因為飼養白象而傾家蕩產。“white elephant”一詞后來演變而指比其價值或效用所需費用不成比例者,或雖然不需要但難于處理的物品。如果將“white”翻譯為“懷特”,或許就可避免因文化差異而造成的經濟損失。
美是一種發展的文化共識。美學大師朱光潛先生認為“美是主、客觀的統一”,李澤厚先生也說美是“社會性與客觀性的統一”,由此可見美是具有社會性的。而生活在社會中的人,有著對美的與生俱來的追求和熱愛。音譯中的美是翻譯者對美的再創造過程,其具有主觀性,同時也具有客觀性。在翻譯中,既要體現事物的原生態之美,也需要翻譯者用目的語言為讀者呈現出另一種美,這兩種美既是獨立的,又是統一的,作品要能夠讓讀者在欣賞本民族美的同時,更能體會到原有的美。對于美的理解,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不同習俗有著不同的理解,如何能夠讓這種差異在音譯的過程中的到完美統一,就需要翻譯者熟悉不同的文化背景,對美的不同理解,使之相統一到自己的翻譯作品中。
社會文明的不斷進步,對美的追求也更加熱烈。對美好事物的追求,反映在文學或者翻譯作品上,就要求作者使用優美的詞匯來表達美好的事物。使用適合于人們審美標準的語言用語,就需要對中國人的審美觀進行考察和研究,尤其是對名稱詞的使用。好的、能夠滿足中國人審美觀的名稱詞匯就很容易就記住,相反,很快會被遺忘。例如有名的嬰兒用品“Pampers”,中文名“幫寶適”,深受中國市場青睞;“Revlon”中文譯名“露華濃”,選詞取用李白詩句中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中文名字翻譯得最漂亮又最貼切,讓人看到名字就浮想聯翩
對于中國優秀文化的外文翻譯,一方面,翻譯工作者既要對中國傳統文化和中國人對美的追求有很好的理解,同時,還需要他們能夠在翻譯過程中很好地把握外國文化對美的理解及外國人對美的追求,既要看到不同文化間對美理解的差異,也要看到他們之間的相通之處。相對于中國人,外國更喜歡對自然美的追求,反映在藝術上,則比較喜歡色彩豐富的作品。在音譯過程中,如果能夠把握這種對美的追求,其作品就是完美的。楊憲益夫婦在翻譯《紅樓夢》過程中所使用的音譯詞一方面完美的向外國讀者詮釋了中國古人對婉約美的理解,在翻譯《三國演義》《西游記》等作品中又很好地詮釋了古代文學中的粗獷之美。
音譯現象是一個語言的雙向互動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既有相互文化的不斷融合,成為彼方語言的一個組成,另外一方面,音譯語言之間又相互分離,這種分離又在豐富著人們的語言。在音譯選詞過程中,翻譯者應該按照一定的音譯技巧進行作品的再創造,使新的作品既能夠反映事物原有的美,又能很好的符合外民族的審美觀,使之在促進文化、經濟逐漸的融合過程中起到橋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