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功能語法與語篇及物性分析
——以2009年《泰晤士報》“二十國集團峰會”新聞報道為例

趙昉

系統功能語法與語篇及物性分析
——以2009年《泰晤士報》“二十國集團峰會”新聞報道為例

趙昉

在系統功能語法中，語篇是意義系統的一個實例，是受一定情景語境激發，從一整套供選擇的功能成分中選擇出來的。語篇分析的主要目的是指出它是怎樣從系統中派生出來的，以及它為什么具有一定意義和功能。本文用韓禮德系統功能語法理論對2009年2月18日《泰晤士報》一則新聞報道進行分析，具體分析及物性在語篇中的體現和其功能意義。

系統功能語法關心的是說話者的意義潛勢，即說話者有哪些意義需要表達。該理論著重說明語言作為系統的內部底層關系，是與意義相關聯的可供人們不斷選擇的若干個子系統組成的系統網絡，語言作為符號的一種，在表述說話人想表達的語義時，必然要在語言的各個語義功能部分進行相應的選擇。韓禮德的系統語法主要有以下五方面內容：極度關注語言的社會學方面；它將語言看作是做事方式，并將語言行為潛能與實際語言行為區分開來；它相當重視特定語言與特定語言種類的特征描寫；依據連續體解釋語言的諸多方面；通過語篇觀察與數據技巧，探求對其假設的證實。系統是語言語法中可以獲得的選擇目錄，是有可能選擇的事物系列。在系統網絡中，箭頭左邊出現的屬于入列條件，這是因為系統中詞語必須有著共同的意義領域，以便在事物之間作出更加精密的區分。韓禮德認為，不同層面之間存在著實現關系，語義層面的意義選擇是由詞匯語法層面的“形式”選擇所決定，“形式”選擇是借助于音位層面的“實體”所實現。

系統功能語法學派認為，語言是社會活動的產物，可以用來描述主觀世界和客觀世界，也可以用來建立和保持人際關系，承擔著各種各樣的功能。韓禮德把語言的純理功能分成三種：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概念功能是為了傳遞新信息，指的是語言對人們在現實世界，包括內心世界中各種經歷的表達，也就是反映客觀和主觀世界中所發生的事、所牽涉的人和物以及與之相關的時間、地點等因素。語言還具有表達講話者的身份、地位、態度、動機和他對事物的推斷等功能，這一功能稱作“人際功能”。語言的人際功能是講話者作為參與者的意義潛勢，講話者使自己參與到某一情景語境中，表達他的態度和推斷，并試圖影響別人的態度和行為。不論是概念功能和人際功能都要經由語言表現出來，而且在一定語境下的表述總是以這樣那樣的方式使語音和詞語產生有意義的聯系，這種有意義表述的集合就是語篇，在這個意義上，語篇屬語義范疇，語篇功能就是指語言有將任何書面或文字話語拼成連貫與統一的語篇，把語言成分組織成為語篇的功能。

關于及物性的定義，傳統語法通常用動詞能否帶賓語這一形式標記來區分及物動詞與不及物動詞，把及物性看作是動詞的一個特征，功能語法則重視動詞和名詞的語義關系，不限于動詞能否帶賓語。Halliday系統功能語法明確指出，及物性是小句的一個重要特征，及物性由小句決定，動詞只決定小句的過程。及物性是英語中表現概念功能的一個語義系統，指的是句中意義的表現方式，作用在于把人們在現實世界的所見所聞用語言表現出來，及物性是以動詞為中心的語法手段，體現及物過程的小句成分分為“參加者”、“過程”和“環境成分”三部分。根據韓禮德理論，及物性對概念功能的履行是通過過程表達實現，及物系統包括六種不同的過程。及物性系統理論的框架對具體語篇進行分析，在過程選擇中體現語篇發話人對事件的態度、立場以及發話目的。

下面分析的是英國《泰晤士報》政治新聞編輯Philip Webster一則關于英國首相布朗2月18日在首相府舉行的記者會上的新聞報道。

新聞標題的特點就是用簡潔概括的語言傳達給讀者報道的要點，因此，標題是新聞報道的重要組成部分，句子結構和詞匯都經過了縝密考慮，用最少的詞表達最大的信息量。該報道的標題是“Brown Calls on World to Strike‘Grand Bargain’to Solve Economic Crisis”，從及物性角度分析，它是物質過程，表示做某件事的過程，標題使用物質過程表明報道力求反映事件的客觀性和非主觀故意性，編者試圖通過表示動態的物質過程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

該報道共包含54個小句，涉及5種過程：物質過程31個，占57.4%；言語過程9個，占16.6%；關系過程8個，占14.8%；心理過程5個，占9.3%；存在過程1個，占1.8%。下面我們對占比例較高的前三個過程作進一步分析。

物質過程：語篇中有31個物質過程，居各過程之首，物質過程本身一般由動態動詞來表示，描述“做某事”的過程，常指具體的、明確的動作，物質過程表達的是外部經歷，是作者對經驗世界的客觀描述，符合新聞報道的文體要求，說明作者在報道此事件時，語篇動機是客觀的，加之大段直接引語的使用，給讀者信服的感覺，其中21個小句既有動作者（Actor）又有目標（Goal）。在這21個小句中，“動作者”是戈登·布朗的小句占10個，充分說明戈登·布朗在本報道中的重要性和權威地位，突出了動作者的明顯優勢。21個小句都有“目標”，說明動作者對“做”和“發生”的事，目的明確，語篇發話人選擇物質過程占主導的報道，使讀者感到布朗對在金融危機時倫敦召開的G20峰會的主題成竹在胸，他知道他要做什么和他想做什么，給目前經濟嚴峻形勢下的英國人度過金融危機樹立信心。

言語過程：言語過程占小句總數的16.6%，它是通過講話交流信息的過程，常用動詞say，tell等，在本報道9個言語過程中，“講話者”無一例外都是戈登·布朗。“受話人”只有一個，“講話內容”（verbiage）包括5個直接引語，3個間接引語，說明報道大量引用布朗講話的目的是告訴讀者“是布朗在說”。

關系過程：關系過程有8個，該過程反映的是事物之間處于何種關系的過程，是對客體的一種描述和判斷，從而讓讀者明白事件、人之間的關系。關系過程表示狀態，分為兩類：即“歸屬”（attribution）和“識別”（identification）。本報道中“歸屬類型”有3個，指兩個參與者之間的歸屬關系，一個參與者用來表示另一參與者的屬性，某個實體是某類實體的一部分，下例中編者使用歸屬關系過程，表示該報道中布朗稱世界各國都應參與刺激經濟。Halliday認為實現屬性類型的關系過程句的中性動詞是be，該語篇的具體描述中，由中性動詞系動詞“be+形容詞”構成關系過程的小句有2個，（be）possible，（be）limited，用來描述事物的特征。“識別類型”的小句有5個，表示一個實體確定另一個實體的具體身份。

從及物性分析看，以上新聞報道涉及到物質過程、言語過程、關系過程、心理過程和存在過程，表達了新聞編者對布朗記者會發布內容的認識和反映，描寫了本篇報道主要動作者的各種動作過程，體現了功能語法中小句作為表述意義的功能。報道者用了如此多的以布朗作為動作者、講話者、感覺者的小句，充分顯示布朗在記者會上的講話是出于本人意愿，是作為強勢者主動成為報道的核心和焦點，他本人對此次峰會充滿了期待。

語篇是意義潛勢的體現，語篇中的語言結構和過程反映了發話者所處的社會環境、立場觀點和交際目的。從及物性分析看，過程表達了“講話者”對客觀世界的認識和反映，描述人物的各種動作過程，體現功能語法中小句表述意義的功能。本文通過分析其各個及物性過程來揭示政治新聞報道中編者的意圖、動機，展現語篇各種不同的參加者、過程等，它使讀者能更加系統地分析理解新聞語篇。

趙昉，河南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