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江花（組詩）

河南/李慶華

日出江花（組詩）

河南/李慶華

清明

如果不能回到長安，能回到洛陽也行

如果沒有馬，有一頭毛驢也行

如果沒有雨，有一陣輕霧夾雜柳絮拂面也行

那么多雪白的墻壁在等著我

那么多的墨汁醞釀好激情，在等著我

一路寫下去。一路醉下去。一路折柳而去

或陽關。或蜀道。或江南

沒有人說我瘋了，沒有人因我

折柳出示罰款收據

沒有人因為涂鴉墻壁將我拘役

就算是找三四個紅袖添香添酒，

也沒有人指指點點

如果要隱居，就拐到東晉

如果不怕死，還可以以椎擊向嬴政

日出江花

把一座小城安在稻田的左邊

把一座逶迤的青山安在稻田的右邊

一條小河把稻田分在兩邊

讓青青的稻谷學會思念

石頭靜臥山坡，像一頭犁過春秋的黃牛

樹蔭下的老農一袋旱煙拔節到了天邊

河水走到了北坡，他們還在南面

他們沒有河流忙，他們還比太陽慢

這樣的日子，稱不上勞作

所有人面龐潔凈，四肢勻稱，凸凹合理

滿眼的日出江花

時不時還哼上一句：乖姐住在九蓬樓

想往下唱，卻忘了詞句

水落石出

其實，它早就在那海灘上

只是我們視而不見

當海水涌上來，我們更是無法看見

只有海鷗片片，雪花一樣

當海水退去那么一點，不多也不少

剛剛露出石頭光光的或斑駁的前額

或許是它的深呼吸

或許是它迎著太陽的粲然一笑

引起我們的注目

海水全部退去后，海灘上一片狼藉

那石頭，我真的無法辨出

集會

一隊乳鴨正在草塘邊集會，要選舉

一位能說會道的首領

與白鵝進行領地的談判

出走的少年又重回到老槐樹下

想找回丟失的山水

一只飛鳥停在漸行漸寬的田邊

補種了一株小苗

月光把看破了的紅塵補好，為了能住下

雪山，大海和天空

也為了能住下，你的狂妄

（責任編輯：劉泉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