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原則視角下《楚門的世界》人物對白分析

⊙李 瑋［邯鄲學院外國語學院， 河北 邯鄲 056005］

⊙榮高悅［石家莊鐵道大學外語系， 石家莊 050043］

合作原則視角下《楚門的世界》人物對白分析

⊙李 瑋［邯鄲學院外國語學院， 河北 邯鄲 056005］

⊙榮高悅［石家莊鐵道大學外語系， 石家莊 050043］

《楚門的世界》是一部經典的黑色喜劇。人物間的對話精彩幽默。本文從合作原則的角度分析了影片利用違反數量準則、質量準則、關系準則和方式準則的方式來塑造人物形象，推進故事發展。

《楚門的世界》 人物對話 合作原則

《楚門的世界》是一部經典的黑色喜劇。楚門從出生到三十歲都居住在桃源島上過著安逸寧靜的生活。但一天他發現自己去世多年的父親重新出現在了他面前。然后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接踵而至。楚門逐漸發現他的世界是完全虛假的。他居住的桃源島是一個攝影棚。所有的親朋好友，包括他的妻子，都是演員。了解了這一點的楚門在逃離桃源島的過程中寧死都不屈服。最后帶著對未來生活的恐懼和期待，楚門離開了禁錮他的世界和被人偷窺的生活。影片的臺詞是一大亮點。人物間的對話精彩幽默，對角色形象的塑造、故事情節的發展都起了巨大的作用。

語言哲學家格賴斯（1975）認為對話雙方相互理解和會話順利進行的前提是對話的合作原則。合作原則包含四條準則，分別為數量準則、質量準則、關系準則和方式準則。數量準則要求對話雙方說的話應包含談話必須的信息，信息量不應超出談話的需求量。質量準則要求對話雙方說的話都是真實的。說話方既不說自知虛假的話，也不說缺乏足夠證據的話。關系準則要求對話雙方說的話是相互關聯的。方式準則要求說出的話必需清楚明白。話語要簡潔有條理，避免晦澀和歧義。

在電影中，對話雙方有時會故意違反合作原則。這種對合作原則的違反常常能夠幫助觀眾了解故事情節，推進故事的發展；刻畫人物性格，塑造人物形象；或增加電影的幽默效果（李剛，周明娟，2010）。本文將從對數量準則、質量準則、關系準則和方式準則的違反四個方面分析《楚門的世界》人物間對話的魅力。

一、數量準則

數量準則規定人們所說的話包含所需的信息，信息量不應超出談話的需求量。但在影片中，楚門說話時卻常常違背這一準則。

在影片的一開頭，楚門早上上班出門時遇到了鄰居一家，他笑容燦爛地向鄰居們打招呼：“Good morning，and in case I don’t see you，good afternoon，good evening and good night.”（早上好，假如再碰不見你們，下午、晚上都好并且晚安）這句招呼語明顯違背了數量原則。楚門在早上不僅問候了鄰居們早安，下午、晚上都問候到了。但這樣的問候加上楚門熱情的笑臉將楚門本性的單純、友善、真誠體現得淋漓盡致。

在公司門前，楚門謙讓一起到的同事們說道：“go ahead，you first please，I’m not that anxious to get in there.”（請進，您先，我一點也不急著進去）這句話的后半句“我一點也不急著進去”就表達意義而言沒有必要加上，因為前半句已經將意思表達得很明顯了；但楚門通過這半句話中隱藏的我不著急工作的含義詼諧地表達了自己的誠意，避免了同事的不好意思。

二、質量準則

質量準則要求人們說的話都是真實的，不說虛假的話。但在《楚門的世界》中卻充滿了謊言。正如導演基斯督所說：“楚門所屬的世界可以說是假的，楚門本人卻半點也不假。”除了自己是真實的，楚門身邊所有人說的話都是違背質量準則的。

楚門小時候是個充滿了好奇心的小孩。當老師在課上講到了探險家麥哲倫的故事時，小楚門興奮地表示他長大后也要做個像麥哲倫一樣的探險家。為了阻止他的好奇心，老師騙他說：“You are too late，there’s really nothing left to explore.”（現在世上已沒什么好探險的）這種明顯違背質量原則的謊言很滑稽，卻在《楚門的世界》里處處出現。海灘上，小楚門爬上了高高的石頭山。他的爸爸卻大喊著阻止他，當小楚門問山的那一面有什么時，爸爸給出的答案是：“nothing，just danger，that’s all.”（沒什么，只有危險）

為了防止楚門萌生離開桃源島的想法，楚門身邊的人甚至不惜通過使用違背質量原則的謊言來傷害他。楚門小時候央求他的父親帶他出海去其他地方旅游。為了徹底打消小楚門對世界的好奇，導演安排他父親因海上風浪過大不幸溺死的情節。從此，這就成為了楚門心中陰影。不明就里的楚門一直非常自責和內疚，對在海上航行產生了恐懼。但是扮演楚門父親的演員因為不滿導演過早安排他溺死偷潛回了桃源島，被楚門撞見，后被群眾演員拖離片場。懷疑父親沒有去世的楚門激動地回家告訴了母親。無論母親怎樣試圖掩飾事實，楚門始終堅信父親沒有死。最后母親說了這樣一番話：“你只是因為你爸爸的溺死而內疚，你把船向風暴駛去，但我從來沒有怪你。”這句話違背了質量原則，因為作為演員的母親清清楚楚地明白這是導演的安排。可為了不再討論這個話題，選擇通過傷害楚門來結束這個她無法自圓其說的謊言。

最悲哀的一幕是當楚門朦朧地意識到自己處處受到了監視和操控卻無力擺脫時，他的精神瀕臨崩潰。楚門向他最信任的朋友馬龍傾訴。馬龍談起了他們的友誼：“從七歲開始，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你我親如兄弟……我會為你兩肋插刀。怎么也不會騙你……假如人人都在串謀，那我也必須串謀。我沒有在串謀，因為就沒有這回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的這番話聽得楚門熱淚盈眶，打消了疑慮。可馬龍的這番話是導演基斯督在監控室一句一句口授的，每一句都是謊言。馬龍只是在表演，在利用楚門對他的信任影響楚門。電影通過違背質量原則的臺詞深刻地表現了楚門在他的世界中的悲哀和孤立無援。

三、關系準則

關系準則要求人們對話要相互關聯，不說和交談話題無關的話。影片對話通過對該準則的違背刻畫了楚門身邊親人對他的虛偽和冷漠。

遇到“死而復生”的父親后，本來就不愿相信父親去世的楚門激動地向母親訴說。母親為了掩飾劇組的這一失誤不停地說謊表示這是由于楚門過分思念父親產生的幻覺。聽到楚門說父親的穿著像個流浪漢，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個商人和抱著狗的女人拖上了公車時，她說到：“Well，it’s about time they cleaned up the trash down town，before we become just like the rest of the country.”（市政局早應該驅逐流浪漢，否則這里也會像其他地方一樣亂七八糟）母親的這一回答違背了關系準則。她本應該繼續楚門的話討論關于父親是否還活在世上這個話題，卻轉到了市政局應驅逐流浪漢這一話題，充分體現了她的心虛和對事實的刻意掩飾。

影片結尾，試圖沖出騙局、離開桃源島的楚門面臨重重阻礙。無力掌控自己人生的楚門在心力交瘁中問他的妻子美露既然不喜歡他，為什么想替他生小孩。虛情假意的美露完全違背關系原則，沒有回答想替他生小孩的原因，而是面對鏡頭拿起一種飲料打起了廣告：“我去倒杯莫可可給你，尼加拉瓜山天然可可煉制，不含人工糖分。”觀眾在感到滑稽的同時也體會了美露對楚門的問題充耳不聞，對楚門的難過與絕望視而不見的態度。

四、方式準則

方式準則規定話語必須清楚明白，但影片卻違背了這一準則，巧妙地利用詞語的歧義和人們的誤解推進了影片的發展。

楚門因為父親的溺斃一直對渡海有種恐懼，公司同事為了使楚門放棄去斐濟的想法惡意地建議楚門渡海到港島去結一宗保險生意并暗示他如果不去，就有可能會被公司裁員。當楚門不安地到輪渡售票口買票時，售票員問道：“one way or return?”這本來是一句普通的問句，問買票者是買單程票還是往返票。“還是”在這里卻違反了方式準則。因為這句話有第二種意思，還可以理解為“只去那邊，還是有去有回？”售票員通過這句話本身的歧義加劇了楚門的恐懼。

楚門的母親和妻子意識到楚門起了疑心想要離開桃源島時，決定使用親情攻勢。她們和楚門一起看了楚門從小到大的相冊。但楚門卻意外地發現他的妻子美露在婚禮盟誓時食指和中指交叉。食指、中指交叉這個手勢在美國有兩個意思：一，表示祈禱好運來臨；二，表示取消一個誓言。很明顯，美露做這個手勢是因為她的婚姻盟誓不是真實的。她清楚她們的婚姻不是真的。第二天，當美露說她要去醫院為病人做手術時，楚門說：“I’ll cross my fingers for you.”聽上去楚門似乎會為美露祈禱她手術成功，實際上楚門在暗指美露在婚禮上的欺騙。

合作原則包括的四個準則，要求人們說話時提供對方需求的信息，說的話必須是真實的、切題的、清楚明白的。影片《楚門的世界》中的人物對白卻故意違反了這四個準則。通過對合作原則的違反，影片刻畫了楚門真誠、友善、幽默的形象，推進了故事的發展，產生了使觀眾笑中帶淚的藝術效果。

[1] Grice.H.P.Logic and Conversation [M].New York：Academic Press.1975.

[2]李剛，周明娟.英語影視對白中違反合作原則的意義[J].懷化學院學報，2010.

[3]周旭，盛愛萍.格賴斯合作原則視閾下的幽默話語[M].民辦教育研究，2010.

作 者：李 瑋，碩士，邯鄲學院外國語學院講師；榮高悅，碩士，石家莊鐵道大學外語系講師。

編 輯：呂曉東 E-mail:lvxiaodong818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