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盛立中
歐美政客的“撈”相
文/盛立中
說起“政客”一詞,相信大多數人腦海里都會聯想起“謊言”和“貪婪”兩個詞。既然人類永遠無法逃脫“貪婪”這個娘胎的原罪枷鎖(Not have a prayer),與荷包無關的事情都不置一談,對于絕大多數政客而言,孬不孬無所謂,撈不撈才是正事。
美國國會議員目前能夠領到17.4萬美元的年薪,除此之外,依議員來源選區不同和到華盛頓議事耗費,參議員每年可報銷290萬~450萬不等的津貼(眾議員130萬~190萬美元)。津貼的大半用于議員聘請助手的薪酬,其他諸如通訊車馬費、辦公家具設備等也可從中開支。
比如,來自加利福尼亞州的霍華德議員,報銷了為他的選民定做的價值8.4萬美元宣傳畫歷;米勒議員則為一支簽字筆申報了499美元。據統計,僅2010年頭3個月,國會議員用于個人固樁選票的通訊費用就支出了580萬美元。由于做議員有這么多好處,北卡羅來納州的兩位參選人曾經為爭得一席國會議員,燒掉了2700萬美元。而“奧巴馬空缺”在市場上被公開拍出底價更讓人拍案叫絕。
2008年11月,來自伊利諾伊州的奧巴馬參議員取得白宮入場券后,循規辭掉議員。為填補“奧巴馬空缺”薦舉候任議員屬州長職權。時任伊利諾伊州長的羅德喜于言表地稱,這個“機會是上帝給我的,我不會白白地送給別人。”羅德州長火速為“奧巴馬空缺”標出底價:為羅德本人在一個非營利機構中謀得一個年薪30萬美元的職位,或為他的妻子搞到一個年薪不少于15萬美元的公司董事。后來,有人為“奧巴馬空缺”喊出了120萬美元,并答應讓州長妻子在某公司董事位上做做試試。
然而,好景不長,2008年12月9日一大早,FBI人員按響了州長家的門鈴,以涉嫌賣官鬻爵把羅德帶走。
英國有句諺語,國會除了不能男變女、女變男外,沒有搞不定的事情。國會是聯邦政府錢袋子的實際掌勺人。花政府的錢上項目在英文中之所以被惡整成專用詞匯“Pork barrel”(豬肉桶),正源于多年來美國國會議員利用職權大肆對國庫的蠶食鯨吞。華盛頓政府預算觀察民間組織的一份報告稱,在上個世紀90年代初,國會的“豬肉桶”項目尚不超過600個;到2009年,帶有明顯分肥性質的“豬肉桶”劇增為21200個。
目前正在監獄服刑的前眾議員坎寧安,利用自己在眾議院撥款委員會任職的便利,把“豬肉桶”倒騰給某軍火商后,將240萬美元收入囊中。2010年2月8日去世的默爾薩議員,攥著眾議院撥款委員會主席的大印,拿“伊戰”做足文章,至少在“豬肉桶”項目上分食了1850萬美元。
美國媒體的社評認為,談到權力分肥,也許挑不出幾個特別干凈的議員。這些“豬肉桶”有的是行賄的碩果,有的是政治利益交換的產物,有的給了議員所在的選區,有的直接進入私人腰包。來自俄克拉荷馬州的科本參議員稱,“Pork barrel是一種入門毒品,因為那是一扇門,一扇通向不受控制的花銷和腐敗的大門。”
說客和美元是讓國會旋轉門保持暢通必不可缺的兩大潤滑劑。按規定,包括吃飯、球票等在內,說客向每位國會議員每次上供不得超過50美元,且受年度總額100美元的限制。然而,這只是“規定”,智商不算太差的議員們會創造出很多敲錢辦法。
比如,美國一電信公司為確保在尼日利亞的一筆交易成功,通過游說公司請來自路易斯安那州的眾議員杰斐遜出山。由于杰斐遜與時任尼日利亞副總統阿布巴卡爾是鐵哥們關系,游說公司答應為杰斐遜議員提供30萬美元“活動費”,交易成功后再拿出7%的利潤作酬勞。未料,杰斐遜在收受第一筆10萬美元“活動費”時,被FBI捉了現行。杰斐遜對FBI人員抱怨說,為什么總盯著我?很多議員都這么干,我開的價已近于慈善家的標準了。
數據顯示,最近5年,說客拐彎抹角地花在每位議員身上的費用年均達620萬美元。美國的某些政治家似乎也有意改變現狀,但都因反對勢力太強大而一無所獲。齊默議員當年為限制議員從事游說活動,提出“旋轉門”法案,其中包括將議員離職后的緩沖期從一年延長到兩年,限制身為前議員的說客在國會的活動范圍等。“旋轉門”法案盡管最終沒有通過,齊默本人自離開國會山后卻已成就為華盛頓最著名說客之一。
美國前總統卡特的國家安全顧問布熱津斯基曾感嘆:“華盛頓是全球最腐敗的首都,在我們創造的文化中,犯罪和道德的界限已然渾濁不清。”
然而,與歐洲政客相比,美國議員的吸金術簡直是“學前班”。歐洲議會議員的算計不僅比美國人精細、摳門,演戲的功底也更嫻熟。
歐洲議會是世界上最大的跨國議會,也是歐洲政客飆演技的主舞臺。歐洲議會超過700人的龐大議員團隊被視為全球“吃相最好”的一伙人。做一屆歐洲議員,不亞于一場摟錢的“軍備競賽”。即使一個窮光蛋議員,做滿一屆5年任期,通過謊報詐領,至少也能忽悠進百萬歐元。
2009年7月17日,歐盟總部所在地布魯塞爾迎來一位中歐國家新科女議員。這是該女議員在法國斯特拉斯堡歐洲議會總部連續開了三天會后的首次“正式出訪”。按照議員的日程表,包括她的丈夫在內一行4人將在布魯塞爾停留一周。出人意料的是,他們竟然在布魯塞爾呆了整整5周。原因很簡單,一款由布魯塞爾準御廚燒制的野雞燉山蘑讓女議員和她的丈夫迷戀忘返。當然,著名的Trappist啤酒是不可少的。在35天時間里,女議員的丈夫胃口大開,陡增了13鎊贅肉。在女議員的報銷清單上,輝瑞制藥的兩瓶大包裝Viagra赫然在列。
按照歐洲議會新規,從2009年7月始,每位議員可領取8671歐元月薪和4000歐元業務費,每月再可報銷1.7萬歐元、年上限為15萬歐元的補貼,用于議員聘請助手或其他雜項支出。由于議員補貼采取實報實銷制,議員們為把津貼搞到手,不惜把上逾八旬的丈母娘、下至十余歲的幼童拉進自己的助手團隊。來自西班牙的一位歐洲議員,甚至把他與妻子分手上法庭耗用的9614.50歐元一個子也不少地全部打包給布魯塞爾。
歐洲議會規定,議員在布魯塞爾期間,每天可領取300歐元食宿補助。故有人不時“順便”或是專程去一趟布魯塞爾照個面、簽個到,轉身回家繼續干自己的私活。來自奧地利的馬丁議員說,他的很多同事都這么干過。為了領到津貼,他們早上匆匆忙忙地出現在簽字中心,簽上名字,然后直奔機場或車站。
布魯塞爾流傳著一個盡人皆知的故事。某葡萄牙議員一早從里斯本乘飛機抵達布魯塞爾,由一輛出租汽車將他拉到議會所在地。司機并不離去,甚至發動機都沒有熄火,遵旨就地守候這位議員。該議員進入議會大樓,只花了幾分鐘時間,在考勤簿簽上自己名字,之后又坐上那輛車,讓司機拉回機場,幽靈般地奔回里斯本家中。
這些被稱為“幽靈”的歐洲議員,原本多為在本國官場失意的資深政客,或酬庸職,除非與議員本人的游說集團利益相關,哪里能正襟危坐地呆得下去。英國某資深議員稱,“如果有議員說,錢對我無關緊要,我要把政治生涯奉獻給我的選民等等這樣的話,我會感到震驚,甚至會從椅子上摔下來。”
歐洲議會是一個典型的利益交換場。以歐洲的名義派國會出訪團、大選觀察團,不僅是歐洲議會的最大噱頭,也為議員揮霍公款提供了最佳口實。我們常常看到議員們以歐洲議會的名義對外發布聲明、決議,其實,由于歐洲議會人多勢眾,盡管議員們之間姓甚名誰常常被搞混,但找一小撮政客,比如幾十個議員,就某一國家的某一問題簽署一封聯名信,可謂易如反掌。
不論過去秉持什么樣的理念,也不管現在隸屬哪個黨派,在政治上湊份子、相互哄抬身價是歐洲議員處事規則的政治公約數,屬于歐洲議會的常態。而議員們也從不放過任何一次為向全球展示“歐洲肌肉”大飆演技的機會。
2007年5月26日,來自意大利的歐洲議員卡帕托在布魯塞爾考勤簿上匆匆寫下自己名字后(這位老兄已有300歐元補助進賬),馬不停蹄地飛往俄羅斯去參加一個同性戀聚會活動。卡帕托帶領70多名同性戀者試圖向莫斯科市長遞交一封由36名歐洲議員簽署的公開信,覬覦挾歐洲議會自重,拿下莫斯科城池。未曾料到的是,原本還算一個不錯的劇本被卡帕托演砸了。由于游行屬非法集會,卡帕托議員不僅未得到市長覲見,而且被銬進了拘留所,直到意大利駐俄大使出面簽結保單,才把卡帕托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