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察科技發展史的人們應該都有深切體會,一些標志性的重大科學發現或技術發明,往往能引起整個科學或產業技術的革命,對人類歷史的發展進程起著革命性的推動作用。18世紀蒸汽機的發明和使用,誕生了第一次技術革命和產業革命,人類社會進入工業化時代;19世紀電磁感應的發現和電機的發明,引發了第二次技術革命和產業革命,人類社會跨入了電氣化時代;20世紀初,相對論、量子力學的創立,中葉以來,集成電路、計算機、核能、激光、新材料、生物技術、納米技術、空間技術、網絡技術等大批高技術的爆發式涌現,表明人類社會從第三次技術革命起,已經進入一個持續的規模空前的科學技術大發展的新時代,我國搞現代化建設,謀科學發展,調整和優化產業結構,不能不緊扣這個時代的科技脈搏。總之,這些重大科學發現和技術發明,都是歷次技術革命的導火索,產業革命的火車頭,社會前進的原動力!
雖然各國經濟社會發展水平不一,但都面臨著許多共同的重大難題,諸如能源、資源、環境、氣候、糧食、健康、災害等,它們無一不威脅著人類生存發展。這對發展中國家,尤其對人口眾多、產業結構仍較粗放的我國,構成了更為嚴峻的挑戰。僅就年需5億多噸糧食的均衡供給,年燒30多億噸煤炭的污染排放來說,不從技術突破上尋找根本性的解決之道,重負何堪?面對經濟社會發展中眾多的重大難題,人們自然期盼著新的科技革命早日降臨!
我國不乏科技人員的數量,科研經費也已有了較大幅度的增長,但為什么科技領域長期出不了拔尖人才和革命性的重大創新成果呢?這不能不說與科技決策管理工作的目標導向、政策取向以及科研條件和經費的用向有關。首先是目標導向問題。在科技領域,有人妄自菲薄,貶低民族自尊;有人主張科技大國不以諾獎為標;有人認為,像牛頓從蘋果落地現象發現萬有引力那樣的機會,現在不大可能再碰到了。然而據科技日報報道,英國的兩位科學家,正是因為在2004年用透明膠帶從鉛筆上粘取出石墨烯而榮膺2010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最近又有美國科學家以蔗糖為原料,用更簡單的一步低溫處理法取代復雜的化學氣相沉積法,制造出了石墨烯。它被普遍認為會最終替代硅,從而引發電子工業的革命。這說明,科技發展沒有止境,科學機遇必須能動地去捕捉。其次是政策導向問題。科技政策是哺育、激勵和保護拔尖人才進行重大創新的根本保障,理應不受年齡、資歷和有無科研公職等因素的制約,但實際情況是,真正有重大創新潛力的人才和課題,往往在學術上、在申請科研立項上以及經費籌措上備受羈絆,難以施展其抱負。第三是科研條件和經費用向問題。科研經費的多少和使用方向,實質上仍是個對科學本質價值的認識問題。以往是“一工交,二財貿,剩下點錢搞科教”,對科技第一生產力的認識長期滯后;如今科研經費的總量增加了,但占GDP的比重仍然偏低,而且按規定,公共財政不能用于非共識、有風險的科技重大創新項目,結果是重復類同的課題擠占太多,經費仍然難以用到刀刃上。而不下工夫和本錢積極去點燃那些新科技革命的導火索,豈非又要在未來新的科技革命中,長期做跟跑者?科學技術問題無處不在,無所不包,大量基礎工作需要去做,不少空白需要填補,最新的高技術買不來,科研的周期又較長,這對后起的發展中國家來說,科技顯然處在極為不對等的競爭態勢之中。如再不集聚優勢資源,抓住重大創新這根杠桿著力博弈,那么失去的不單是科技,更是經濟社會發展的后勁。
《科技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