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復得的“東方神豹”

孫德新

失而復得的“東方神豹”

孫德新

我愛犬，尤其愛好德國牧羊犬。那是在浦東開發以后，老家動遷，不用種田了，我就在浦東川沙新鎮營前村辦了一個養犬場。2008年4月，經徐州的老師介紹，我買來了一頭才出生3個月的小公犬。此犬來頭還真不小，出身“豪門”，是純種德國血統“喬丹”的直子。這頭小犬十分乖靈，陌生人近不了它身，只和我和妻子、小孫女能親近，連我早出晚歸的女兒女婿也碰它不得。它只吃主人喂的食，別人扔在地上的食物，它聞都不聞。教它跳背、打滾、鉆火圈、越墻，一學就會。在我們眼中視它為寶，給它起了個響亮的名字——“東方神豹”。

轉眼間，“東方神豹”長大了，體重達40多公斤。它外貌英俊，威武雄壯，經過嚴格訓練，站有站相，坐有坐姿，既馴順又聽話，成了一頭標準的工作犬。更讓人高興的是，它當上了爸爸，傳下4窩近20頭幼仔，特別是在2009年5月8日出生的一窩小犬中，有一頭小母犬與眾不同，對氣味非常的敏感，在訓犬老師的精心指點下已成為一頭非常出色的搜爆犬。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噩運降臨到了我和“東方神豹”的頭上。2009年11月2日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將所有的德牧犬在圈外溜放。15分鐘左右，進圈時間到了，可其它德牧犬都回來了，唯獨不見“東方神豹”的蹤影。查看監控錄像，它是6時17分走出犬場大門的，然后走向北邊的大路，離開時還轉過頭來朝犬場看了一下。不見了“東方神豹”，我和妻子像丟了魂似的，急得六神無主。我們騎著摩托車、自行車，兜遍了營前村和鄰村等地方，該找的地方都找了，該問的人都問了，跑了一個多星期，就是找不到它。為此，我傷心至極，茶飯不香，睡不穩覺，竟病了一場，在醫院里吊了半個月鹽水。妻子嘴上不說，似乎挺硬朗，心里卻也惦記著這頭愛犬，常常夢見它，有時，半夜里突然驚醒，說：“‘東方神豹’來了，在拍門呢，快去開門！”我連忙起床，推開門，卻是星斗滿天，風聲索索，哪來神豹的影子，只是平添了幾分哀傷。被吵醒的小孫女噘著小嘴帶著哭聲說：“‘東方神豹’在外面沒有東西吃，餓死了，不回來了。”我們一家人掛念著“東方神豹”，猜想著它的種種狀況。但不管怎樣，總是有一個信念支持著我們：“東方神豹”不會死，它還活著！

時間在猜想和期盼中悄悄地流逝，轉眼間，離“東方神豹”走失已經16個月了。今年5月5日晚上8點多，我接到了我訓犬老師打來的電話，說他在安徽某縣找到了“東方神豹”。我既驚喜又懷疑地問：“你可別認錯啊！”老師的回答充滿了自信：“我這雙眼睛與犬打了大半輩子交道，還會看錯？”我還是不放心，說：“你再仔細看一下，‘東方神豹’的特征很明顯，因為剛買來時只有一個姿，所以兩邊屁股有點大小不一，尾巴有點彎曲；另外，還有一個暗記號，舌根上有一顆痣，別人是不知道的。”聽我如數家珍地報出了“東方神豹”的特征，老師的口氣更加肯定了：“不會錯的，就是‘東方神豹’。”

老師的這個電話使我喜極而泣，興奮得一夜睡不著覺。我百思不得其解，“東方神豹”怎么會到了千里之外的安徽，又怎么會被老師發現?

原來，老師去安徽某縣的親戚家吃喜酒。酒席上，當地一位村民聽說老師在公安局工作，從事警犬訓練，是新中國第一代警犬訓導師。便說：“我家有一頭德國牧羊犬，很聽話，會鉆圈，你給我看看吧，是不是能值很多錢？”老師興致很高，讓他把犬牽來。那村民就把犬牽來了。老師一看，頓時發了呆：這不是“東方神豹”嗎？老師親自把它介紹給我，又曾經來浦東訓導過它，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那犬見了老師，也似故友相逢，眼睛放出光來，搖著尾巴撲到老師身上，又抓衣服又舔手臂，親熱得歡蹦亂跳。

老師接過牽引帶，緊緊拽住，嚴肅地問：“你這犬是哪來的？”

村民說：“是我自己養的呀！”

老師說：“不對，這犬是我在浦東的一位學生養的，他已經報了警，你看怎么辦？”說話間，他撥通了我的手機。他又掰開狗嘴，果然發現舌根上有一顆肉痣。

面對著說得知根知底言之鑿鑿的老警察，這位村民只得如實相告。一年多前，幾位去浦東川沙打工的老鄉在當地的綠化帶中看到了這頭犬，就團團圍追把它逮住了，后來帶回老家賣給了他。他見這頭犬長相不俗，很聽話，像是受過訓練的，便想找個行家，賣個高價錢，所以養到現在。

老師暗自慶幸，對村民說：“這倒要謝謝你了。你看這樣吧，不管是從什么途徑取得的，我們都不計較，你畢竟養了它一年多了，就讓它的主人給你一筆撫養費，你就把它還給人家吧！”老師又與我電話聯系后，客客氣氣地與對方談妥價錢，現錢現付，當晚就把“東方神豹”帶回了徐州。怕它出去咬人，更怕它再走失，老師一直把它關在家里。

5月17日一早，我們夫妻倆和我的73歲老母親、6歲的孫女等祖孫四代人，興沖沖地坐著面包車趕到徐州老師家，來接我們的好孩子“東方神豹”。“東方神豹”一見到我們，馬上認出了主人，高興得撲到我們身上，委屈而又興奮地輕叫著，不停地用舌頭舔著我們每一個人的手和臉。

我在給它撫摸、安撫時發現神豹的右下顎的第三顆門牙已經被打掉了，我們已欣喜若狂地找到了神豹，又為它的不幸遭遇流下了心酸的淚水。但總算是慶幸的，在16個月后，500多天，我們天天思念著的“東方神豹”，今天終于重逢了。“東方神豹”是通人性的，是與我們有緣的，它又回到了我們身邊！這就是真實的神話，這就是割不斷的緣分！

如今，“東方神豹”和我們更加親熱了。我們像關心子女一樣關心著它，雖然天天放它出去溜溜，但再也不讓它離開自己的視線。因為我們再也經不起與它離散的磨難和苦痛了。

（作者單位：浦東新區川沙新鎮營前養犬場，2000000）

（編輯：鄔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