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傳統，反對傳統”自主地追求理想生活
——我看《小婦人》

郭秀華

（福建農業職業技術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7）

“來自傳統，反對傳統”自主地追求理想生活
——我看《小婦人》

郭秀華

（福建農業職業技術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7）

讀者們對美國經典文學著作《小婦人》的青睞長久不衰。本文以文本作者的歷史背景和作品誕生時代的主流思想為研究對象，剖析文本作者受傳統思想的影響，但又能除其糟粕、取其精華，理性地繼承、批判清教主義思想，超越地接受新思想，從而輻射到文本中。分析主人公直面現實，繼承傳統思想的真善美；又不甘現狀，反對傳統思想的陳腐束縛；不懈奮爭、自主地追求理想生活；將人類超越現實、勇敢堅韌、向往美好未來的愿望展示在讀者面前。文本展現的精神符合人性本質，與當代社會發展的主流思想相切合，意寓深遠，成為其熱受追捧原因。

清教主義思想；超驗主義；繼承；批判；自立自強；自主追求理想生活

美國女作家路易莎·梅·奧爾科特的代表作《小婦人》是一部美國文學的經典著作。小說以路易莎·梅·奧爾科特自己家庭生活為題材。生動地描繪了馬奇一家四姐妹從少女轉變成小婦人的成長經歷。她們是世間所有少女的縮影，從她們身上，我們既能看到情牘初開的少女對美好愛情的執著追求，也能感受到纖弱少女為理想而努力奮斗的堅韌。同時我們還能看到她們身上綻放出來的真，善，美的光輝，并被她們所具備的善良，忠誠，無私，勇敢等諸多優良品質所感染。正是因為小說內容傳遞給讀者的是真，善，美的優秀品質，為追求自己的理想永不放棄的堅韌奮斗精神，時至150年后的今天仍然受到讀者的青睞。筆者認為：青睞的背后“來自傳統，反對傳統自主地追求理想生活”是《小婦人》的一大特點。

要深入解讀文本的主題內涵，了解文本作者的歷史背景是研究前提。《小婦人》的作者路易莎·梅·奧爾科特（1832－1888年），美國著名作家。在作者創作作品的時代，清教主義是美國文化傳統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構成美國精神的重要因素，清教主義提倡過勤儉清潔的生活，清教徒對一切充滿了信心，具有排除萬難、獲得非凡成功的勇氣和信心，他們善于創造和創新，不斷地開拓和征服，拼命地捐錢捐物，注重神的仁愛思想，希望在對世間的愛中得到永恒。但是，他們認為職業是上帝安排的任務，而只要虔敬上帝，上帝便會給他的選民救贖的機會，于是克制和禁欲，始終過他們認為圣潔、理性實際是清苦的生活。清教中“原罪論”存在冷酷、不寬容的一面。所以，文本作者自身具有濃厚的清教主義思想。這濃厚的清教主義思想貫穿《小婦人》文本始終。同時，美國19世紀興起于新英格蘭地區的超驗主義是當時美國社會一股全新的哲學思潮。這一流派的重要代表人物包括奧爾科特的家庭友人愛默生，奧爾科特的植物學教師梭羅，著名的女權主義者瑪格麗特.富勒和奧爾科特的父親布朗遜.奧爾科特。愛默生，梭羅兩位偉大的超驗主義者崇尚人與自然的和諧，他們認為大自然永遠帶著精神的色彩，自然界是精神的象征物。正如愛默生《論自然》所說：我站在空地上，頭沐浴在和煦的空氣里，仰望著無限的太空，小我的一切消失了，我變成了一只透明的眼球，本身不復存在，我洞察一切，上帝的精氣在我周圍循環，我成為上帝的一部分。愛默生實際上把人與上帝放在了平等的地位上。旗幟鮮明地提出了與時俱進的解放個性，追求自由的生活，為了自由生活的理想目標不懈奮斗精神。但是他們全盤否定清教中的宗教思想，過分的自信、樂觀，自負成為自我中心主義者，對周圍的人產生了忽視這一點是霍桑批判的焦點。

在清教思想，愛默生、霍桑、梭羅等超驗思想影響下，路易莎·梅·奧爾科特以自己家庭生活背景作為創作題材，誕生了《小婦人》這一自傳作品。《小婦人》中喬身上充分體現了作者的繼承，批判舊思想，積極接受新思想精華理念。作者路易莎·梅·奧爾科特雖有著濃厚新思想，卻非全盤接受新思想理論。喬就是按照她自己理想創造出來的人物。正是因為作者把自己的“來自傳統，反對傳統自主地追求理想生活”的觀念體現在文本中，倡導一種為理想而排除萬難，努力奮斗的現實的理想主義觀點而綻放出來的真、善、美的光輝，是文本流傳至今仍受到讀者喜愛的緣由。從她的人生經歷真切的看出這一點。因為父親一生沉迷于自己的理想世界中，家庭的負擔便落在妻子和作者身上。為了維持生計，奧爾科特當過教師、女裁縫、護士和女傭等。作者憑著對傳統思潮的繼承與批判，憑著自立自強的信念，本著既忠于家庭又忠于自己的理想的道德原則創作了《小婦人》這一經典著作不僅實現自己的個人理想，而且改變自己家庭窮苦潦倒的局面。她在文章中寫道:“我要以自己的頭腦作武器，在這艱難的塵世中闖出一條路來”是這一思想的見證。筆者不厭其煩地講述作者的歷史背景和思潮的影響，是為文本中“來自傳統，反對傳統自主追求理想生活”主題提供足夠的理論依據。筆者就文本作者在當時歷史背景下如何在《小婦人》文本中體現繼承，批判舊思想，接受新思想實現理想的生活做了比較詳細地闡述。

一、文本與清教主義思想

17世紀正值清教的鼎盛時期，清教思想籠罩當時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清教色彩是文本作者的思潮產物，這種思想靈活地輻射到《小婦人》人物的生活方面。人物喬就是文本作者來自傳統思想的代言人。通過喬一家人在生活上，行為上，語言上，思想上的生動地刻畫，來反映文本如何繼承傳統清教思想。文本第一章《扮演朝圣者》母親積極支持四姐妹扮演《天路歷程》的態度，是讓孩子們懂得追求自我完善并非一帆風順，必須經歷正如《天路歷程》朝圣者們所經歷的絕望谷，困難谷，恥辱谷，死亡陰影之谷等艱難險阻，母親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自己人生中能夠像基督徒一樣堅強地克服所面臨的困難，克服自身的缺點，持之以恒，充滿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了”自信信念走向人生的自我完善，文本內容《艾美恥辱》，《喬與魔鬼遭遇了》，《電報《貝思病了》，《暗無天日》，《天國之路》等與朝圣者追求理想所經歷的道路是相一致。第二章《圣誕快樂》母親贈送孩子們《圣經小冊子》作為圣誕禮物，馬奇姐妹每天吟誦母親圣誕節所送的指導手冊，不時進行自省反思，希望時刻能夠保留傳統的優良作風，實現自我完善。這充分體現了喬一家人濃厚的清教主義思想。文本第十章《試驗》母親刻意地讓四個孩子體驗一下不工作，只享受生活的的奢華的日子，試驗結果大大出乎四個孩子意料，她們夢寐以求的一味只享受生活的日子令她們四姐妹痛苦不堪，苦不堪言。試驗后四姐妹意識到有規律地工作，勤懇的工作，簡樸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馬奇全家質樸的生活，井然有序的作息時間和日程安排體現了清教主義提倡節儉，反對奢華，重視工作，講求秩序，看重實用，追求生活目的，和反對縱情玩樂的教義。小說中的馬奇太太讓女兒們相信天父幫助的告誡，文本十四章《電報》、十五章《信件》和十七章《暗無天日》這三個章節得到充分的體現。馬奇全家愛鄰如己的舉動，全家人相信善良人死后升入天堂，這正闡釋了神的仁愛思想，希望在對世間的愛中得到永恒的清教理念。

二、文本中對清教主義思想批判

正是來自傳統，與傳統文化、傳統思想有著千絲萬縷血緣聯系的文本作者，在文學創作上揭竿而起，打著反叛的旗幟，公開反對不利于美國思想發展的清教主義理論。深受愛默生超驗主義等人的影響，她極力主張個性的解放，反對循規蹈矩，反對按照舊慣工作生活。反對盲目對物質追求，而忽視精神世界的追求。崇尚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反對對自然的極端的破壞，征服，獲得物質的最大化。文本作者把對清教主義落后的思想的批判體現在喬一家人身上。喬的語言和行為具有獨特的個性，她相信有上帝，但這個上帝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在她的心中，只有心中的上帝才能幫助自己，她大膽地提出了只有依靠自己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這一與清教“宿命論”相悖的新思想。因為喬的努力，堅持，終于成為一名作家，不僅實現了個人的理想，還大大地改善了家庭的經濟狀況。這一行為直接對當時社會要求婦女做一個順從的家庭主婦舊觀念發出了挑戰。文本第三章《勞倫斯少年》中被邀請參加舞會的美格和喬兩個人物在性格上形成鮮明的對比，正如文本所說“你手大，會把我的手套撐壞的。美格發飆了，手套是動不得的。那我就不戴，才不在乎別人說話呢！喬詐唬著捧起書本。給你給你，好了吧！就是不要弄臟了，要規矩一點。不要反背雙手，不要瞪眼，不要喊怪怪，好不好？”及文本第十一章《勞倫斯營地》淋漓盡致描寫喬為了身體的 “自由”戴上認為不好看的帽子宣揚了喬挑戰傳統世俗和不為傳統禮教所束縛的個性自由的思想。性格叛逆的喬違背社會禮儀說哩語，吹口哨，穿戴不合少女的風范衣帽等率性而為的事情正是反對循規蹈矩傳統行為的真實體現。第八章《喬遭遇惡魔》文本《喬的唯一的反應是緊緊的擁抱母親。隨后是沉默，她做了最虔誠的祈禱，做到心如止水，說話便是多余的了；在那悲喜交加的時候，她不僅懂得了后悔和失望的痛苦，也體會到了自我否定和自我控制的愉悅》闡述了上帝在每個人心中，犯了錯誤，只要自己誠心悔過，下定決心克服自身的缺點，就能獲得“上帝”的原諒，并能獲得新生思想，這是對 “原罪論”和上帝殘酷，不寬容的絕對權威的清教思想的否定。作者通過刻畫馬奇一家四姐妹有規律地去大自然活動表明作者崇尚人與自然的和諧，人的智慧來自于大自然不是來自于金錢主張。間接地批判當時只注重物質的追求，而放棄了精神的追求風氣。她認為自然是最純潔的，對人的道德有神圣的影響，她提倡直接用內心的洞察力去感知這位有靈的無所不在的上帝，有益于心智健康發展的自然觀。對于婚姻與愛情、金錢的關系，《小婦人》中的馬奇太太說得很清楚：“錢很重要……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們將來缺衣少食，但也不希望她們經不住金錢的誘惑。……如果金錢和人品兼備，自然是件好事。但經驗往往是這樣的，貧民百姓家擁有許多真正的快樂。雖然日子過得清貧，但卻充滿了溫馨與真情。”最終她的兩個女兒梅格和喬都為了愛情放棄了對金錢的追求而生活在貧困中，這是對清教思想的功力主義，物質主義的一種反叛。喬的婚姻生活提倡夫妻在家庭和社會中處于平等的地位，妻子和丈夫一樣既能在情感上得到滿足又能在工作中得到快樂，這在清教思想中是難以想象的，大大抨擊了舊思想的父權及夫權主義思想。

三、文本中自主追求理想生活的實現

《小婦人》把道德美看作一切行動的指南，使全書蒙上了一層道德色彩。《小婦人》一書中，作者把自己描寫成喬，她的姐妹分別是美格，艾美，貝絲。作者用樸實無華的寫實手法把四姐妹的命運展現在我們。喬勤奮寫作，終于成為一名作家，美格嫁給了布魯克，夫妻兩人同甘共苦，使小家充滿了幸福。艾美喜歡畫畫，最終成為一位真正的淑女，一個出資扶弱助貧，從事藝術工作的人，貝斯生命短暫，但作為一個聰慧，充滿愛心的家庭成員，她真正找到自己的生活。她們的歸宿雖然各不相同，但都是自立自強的精神表現，馬奇一家四姐妹從少女轉變成小婦人雖經歷了曲折的成長路程，但最終實現了各自的理想生活，這種理想生活綻放出來的真，善，美正是源于文本“來自傳統，反對傳統自主追求理想生活”目標所致。文本中的自主理想是在繼承，批判傳統思想的基礎上追求一種現實的自立自強理想，《小婦人》中的主人公們就是以這種方式不斷地完善自我的，她們把自己的姐妹作為參照物，相互鼓勵，相互學習，相互愛戴，相互督促，相互促進，在發現對方優點的同時找出自己的不足，并大膽指出加以改正，甚至為了家人的幸福犧牲自己的幸福。她們自立自強，雖身處逆境卻不畏艱辛，奮斗不息。在她們看來“自立”是人在精神上的徹底解放，真正自立的人提倡獨創性，不順從，厚今薄古，注重行動，注重活的靈魂。她們辛勤勞動，用行動證明了自身的價值，她們渴望從事她們所必須從事的工作，以實現她們的社會職責。這種工作是一種創造，通過這種創造行為，實現人和自然合二為一的自主的理想生活。這種理想與當時的超驗主義思想不一樣，超驗思想是一種脫離現實的，純理想主義，愛默生呼吁人們拒絕傳統和宗教的權威，將個人置于中心地位，只服從個人的本性，甚至不顧家人的感受，這種理論接近個人主義，自我主義邊緣。而文本內容中卻處處洋溢著親情，友情，愛情感人的生活畫面，這些畫面正是文本四姐妹實現自己的理想生活的強大精神動力，在這種力量的支持下，四姐妹勇敢地克服了自身的不同的缺點，經歷了生活中有苦有樂的不同尋常的成長路，實現了她們各自的理想，過上了幸福生活。筆者認為：文本中正是馬奇一家人以注重“親情，友情，愛情”道德觀為主線強調個人的自由，個人的自立自強，個人的理想，才不至于被歷史所遺忘。反之，脫離道德大談理想主義生活是不可能實現的。

[1] 尚曉進. 霍桑短篇小說選讀與評述[M]. 上海大學出版社.

[2] 美國文學簡史[M]. 南開大學出版社.

[3] 毛信德，蔣承勇. 多元文化與外國文學[M]. 浙江大學出版社.

[4] 矛盾. 西洋文學通論[M]. 江蘇文藝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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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7427（2011）08-0067-02

2011-0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