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中國再生金屬產業回眸與前瞻(三)
2010’ Chinese Recycled Metals Industry: Retrospect and Prospect
記者:對于再生金屬產業來說,再生金屬進口加工園區是一個最受關注的地方。我國每年進口大量的廢舊金屬,通過園區的拆解加工,國外大量的無法用機械或自動化手段進行徹底解體和加工的廢舊金屬,包括廢舊電機和廢舊五金電器,在這里得到了徹底地分解和利用;也是通過園區,產出了大量的有色金屬、鋼鐵、塑料,為中國制造業的崛起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基礎材料。許多國外客商來到中國看到這么多他們無能為力的資源在這里得到循環利用,無不感慨中國這片土地的神奇,對中國市場的巨大消化能力十分震驚。您能否談談對園區的總體評價和今后發展的趨勢?
翟昕:再生金屬產業圈區管理政策經過十年的實踐,已經證明了是符合中國實際也符合可持續發展要求的。2002年9月,國家環保總局、國家發改委、國家質檢總局、海關總署以及相關協會的負責人在寧波召開了再生資源加工園區座談會。會上達成共識:圈區管理。此后,在沿海許多口岸相繼建立起了進口再生資源加工園區。經過了十年的時間,園區已經成為中國進口再生資源拆解加工的主要基地,為我國的經濟與社會發展作出了應有的貢獻。
2010年,江西鷹潭銅拆解加工區、遼寧(東港)再生資源產業園、梧州進口再生資源加工園區先后通過國家環保部等部門的驗收并投入運營。全新規劃的臺州金屬資源再生產業基地、天津子牙循環經濟工業園、湖南汩羅再生資源回收利用市場和加工示范基地、江西豐城市贛中再生金屬集散市場、通遼再生金屬交易市場、湖北谷城再生資源園區等都在緊張的建設之中。
2011年1月,廣東貴嶼鎮政府負責人和牽頭建設貴嶼鎮電子廢棄物集中加工園區的企業家來到北京,介紹了他們即將開工建設的貴嶼鎮國家循環經濟產業園(試點)項目的情況。
廣東省汕頭市的貴嶼鎮多年來一直受到各界高度關注,全鎮現有300多家拆解企業、5 500多家經營戶,每年拆解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及塑料155萬噸,每年提供的再生五金、塑料、二手電子元器件等可利用產物總量達150多萬噸。大量的電子廢棄物從世界各地集中到貴嶼來,而小作坊拆解和野蠻處置也給當地的環境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全球許多媒體一直在跟蹤貴嶼,稱其為“世界上最毒的地方”。


貴嶼鎮的領導告訴我,過去,全球都在關注著貴嶼電器廢棄物回收中存在的各種各樣的問題,多次清理總也解決不了問題。現在思路變了:第一,改變以往回避現實的做法,采取了“讓大家看”的做法;不再回避電子廢棄物小作坊拆解帶來的污染,讓公眾有一個正確的評價;第二是采取了引進大型企業建設集中拆解園區的舉措。2010年12月10日,貴嶼循環經濟園區奠基儀式舉行。貴嶼鎮政府負責人稱,即將建成的集中處理場的模式將徹底結束貴嶼目前產業無序發展的局面。為此,他們對有輕度污染的電子拆解企業設置“入園門檻”,必須整治規范并申報臨時名錄,限時遷入集中處理場;對純手工拆解、無污染的小作坊,允許他們抱團組建公司入園生產,對重度污染的企業則一律予以取締。目前,貴嶼鎮已開始對3 207家拆解企業小作坊實施甄選。這個占地2 500畝的園區將建設起“一園、一市場、四大業務區和四大中心”。園區的建設目標是:“要把原來污染嚴重的地方建設成循環經濟示范園區”。貴嶼的實例足以證明,具有中國有特色的園區化管理是符合經濟與社會發展規律的。
今年1月26日,江蘇省政府批準依江傍海的如東縣在東安科技園區的2 000畝土地上建立進口再生資源加工區,實行進口廢五金電器、廢電線電纜和廢電機圈區管理,納入國家“圈區管理”試點單位。
今年初,當地記者報道了正在緊張建設中的梧州進口再生資源加工區的情況。過去的一年,梧州園區通過了國家“圈區管理”驗收,30萬噸再生銅項目將在今年9月底建成投產;年產30萬噸再生鋁加工項目已完成前期各項工作。2月16日,總投資8億元的香港鴻圖集團汽車壓鑄件項目落戶梧州進口再生資源加工園區。這是梧州園區今年引進的第一個重大項目。 當地官員稱,梧州市將以產業園區為平臺,以產業集聚為方向,有選擇地承接東部產業轉移,加快形成特色鮮明、上下游配套的“雁行陣勢”產業體系架構。梧州將打造再生資源集群的主要載體,五年內形成千億元園區。香港鴻圖集團汽車壓鑄件項目的落戶,將進一步擴大梧州進口再生資源加工園區的發展規模,形成上下游產業鏈的緊密結合態勢。目前,進駐園區的32家企業中已有8家企業具備投產條件。

與一些新園區相比,一些建設時間較長,最早投入運營的園區的發展都保持了較好的態勢。浙江寧波的鎮海再生金屬資源加工園區2010年進口廢金屬101.77萬噸,與2010年同期相比增長8.8%,貿易額大幅增長,達12.99億美元,同比增長90.4%。鎮海園區以廢鋼為主要進口商品,2010年進口54.38萬噸,同比增長67.5%;以回收銅為主的廢五金電器的進口量跌幅最大,進口量同比下降96.6%;而與此相對應的高端銅進口量則激增,廢銅線、廢紫銅、廢鋅等高端廢五金進口量分別增長10.9倍、1.4倍和2.5倍。 有關負責人稱,園區監管工作日益完善和國內市場對高端廢金屬的需求量猛增,是帶動園區廢金屬進口增長的主要原因。
2011年1月18日,出席天津市十五屆人大四次會議的市人大代表、天津子牙環保產業園管委會主任顧春瑞表示,2011年,子牙循環經濟區將圍繞建設“國家循環經示范區的工作目標,計劃投資17億元,加快子牙“城市礦產”示范基地建設,創建“循環、生態、智慧、便捷、宜居”的循環經濟“子牙模式”,全力打造世界一流的循環經濟示范區。這17億元的資金主要用來加快以道路管網、市政設施、標準廠房、大型公共建筑、小城鎮和林下經濟帶等園區重點基礎設施工程建設,適時啟動藍領公寓、高檔住宅等房產開發等。
按照園區規劃,最終把園區建設成為整體布局科學、產業結構合理、產品結構優化、精深加工主導、高新技術支撐的現代化、生態型國際一流循環經濟產業示范區,成為天津以靜脈產業為依托的新的經濟增長點。子牙循環經濟產業區總體布局分工業區、科研與居住區、林下經濟帶三大區域。將以打造國際高水平的循環經濟示范區為目標,體現循環、生態、便捷、宜居的鮮明特色。今年,園區規劃面積將達到4.87平方公里,年處理各種固體廢物500萬噸。他們的目標是要把子牙循環經濟區建設成為中國北方循環產業經濟帶的龍頭,“北方的城市礦山”。
2010年6月,國家發改委和財政部的977號文件“關于開展城市礦產示范基地建設的通知”提出了要“ 通過5年的努力,在全國建成30個左右技術先進、環保達標、管理規范、利用規模化、輻射作用強的“城市礦產”示范基地”。而天津子牙循環經濟區是這次首批七個城市礦產示范基地建設試點單位之一。
作為離中國首都距離最近的園區,天津子牙循環經濟區的建設歷程極具代表性。這片“三不管”的地塊上曾經是露天焚燒電線電纜的集中區域。這里地處天津的西南,每到有風的季節,露天燒線的黑煙不僅飄到了天津,而且向著首都彌散。2002年,天津市環保局果斷地把圈區管理的落腳點放在了這里,牽頭建起了天津子牙循環經濟區的前身——子牙環保產業園。園區在十分艱苦的條件下起步。從那時起,作為行業協會和新聞媒體的一員,我每年都要數次來到這里,或者是調研或者是采訪,親身感受了園區創業的艱辛和成功的歡欣。時光回到2003年,那個時候的園區只是一個鎮級園區,開發面積1.17平方公里,入駐企業只有10多家,園區管委會借用了幾間草房辦公,吃沒吃的,住沒住的。晴天一桌土,雨天滿地盆。到這里來的領導或者外賓要找個像樣的衛生間都難。然而園區的創業者就是憑著一種啃硬骨頭的精神挺過了最艱難的草創階段。當時許多企業對這個沒身份沒實力的園區“紅旗究竟能打多久”一直心存疑慮。在園區以極低的價格向各個企業進行土地出讓的時候,許多朋友找到我,問我能不能買?我凝思了好久,蹦出了一個字“能”!幾年之后,園區入駐企業已經達到130多家,園區的面積一直在擴張,土地轉讓金則“翻了幾個跟頭”。而眾多企業擠破了門想入駐而苦于沒有多余的地塊的時候,回想當初那些朋友的忐忑與猶疑,真有“恍如隔世”之感。其實這前后也只不過幾年的光景。幾年之中,正是在這種環境下,園區度過了最艱難的初創階段,迎來“登堂入室”的發展機遇期。


2007年3月,園區被信息產業部和天津市人民政府命名為“國家級廢舊電子信息產品回收拆解處理示范基地”;2007年11月,園區被國家環保總局正式批準為“國家進口廢物“圈區管理”園區,園區終于有了正式的名分;同年12月,國家發改委等六部委批準園區為“國家循環經濟試點園區——再生資源加工利用基地”;2010年8月,園區成為“國家‘城市礦產’示范基地”;2008年5月7日,在中日兩國首腦的見證下,子牙循環經濟區成為中日循環型城市合作項目,日本北九州生態城將與子牙園區全面合作。至此,子牙循環經濟區進入了一個“輕舟已過萬重山”的大發展時期。
這些年來,我作為園區發展的見證人和園區建設者的朋友,始終在思考著一個問題:我國已經建設了這么多的園區,如果這些園區長期不能走出“國外進口——拆解加工——低端原料輸出”的廢物搬家模式,那么我們費了這么多精力,花了這么多時間建設的各種園區,其終極目的又在哪里呢?這也是子牙園區的管理者一直想突破的瓶頸。
如果我們站在高空俯視中國東部沿海就會發現,這些沿著海岸線分布的再生資源進口加工園區作為中國制造業的原料供應基地已經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這些園區所在地無一不缺乏資源,但同時也是制造業最發達、產業鏈分工最合理的區域。正是由于數量巨大、門類齊全的進口再生資源,使得這些資源在分工明確、塊狀經濟發達的東南沿海得以充分利用,資源價值得到了充分體現。也就是說,園區構建的工業生態鏈必須與區域的經濟生態鏈高度融合,這也正是東南沿海各個園區長盛不衰的基礎所在。而天津雖然是北方工業重鎮,中國北方制造業的中心城市,但作為直轄市,天津的經濟總量巨大,地域遼闊,產業分布跨度大,如何讓以國外廢料進口為依托的資源再生產業真正成為天津高端制造業不可缺少的“靜脈產業”,真正成為天津經濟生態鏈上不可或缺的一個節點,將園區建設成為具有世界影響,中國最好的循環經濟示范園區。重要的突破口就在于如何在大力開發國外資源的同時,把區域內的再生資源的回收利用結合起來,形成區域經濟中不可缺少的資源循環產業鏈。為此,他們奔走在溝通國內外企業的征途上。

這里有個時間表,記錄著園區建立城市礦產示范基地的歷史進程:2009年1月,國內最大的消費類電子集團之一的TCL集團總裁來到天津子牙,決定在園區建設占地28萬平方米的廢舊家電和電子產品回收拆解項目,此后,由惠州TCL環保資源有限公司、天津博奇金屬制品有限公司和天津子牙環保產業園有限公司共同組建了大型廢舊家電拆解企業——TCL奧博(天津)環保發展有限公司。2009年9月,年處理10萬噸的大型廢舊家電拆解項目開工;2010年5月,報廢洗衣機拆解流水線開始安裝;2010年7月,天津市市長黃興國來到這里考察了已經建成的洗衣機拆解生產線和廢舊塑料生產線。
2010年4月,中日合資項目——天津同和綠天使頂峰資源再生有限公司廢舊家電回收拆解項目奠基。這家由天津市供銷合作社與日本同和株式會社、住友商事株式會社共同出資建設的項目主要從事廢舊家電回收拆解加工和無害化處理。廢舊家電回收拆解中心項目總投資1.9億元,分兩期建設,一期投資8 000萬元,引進日本同和株式會社、住友商事株式會社先進的生產設備和技術。
2010年7月,年拆解2萬輛報廢汽車的國聯報廢機動車回收拆解項目在子牙園區舉行奠基儀式,規劃建設1.4萬平方米的報廢機動車拆解廠房和拆解大、小車輛的兩條流水線。
2010年11月,全國知名的民營企業——浙江飛躍集團選擇在園區投資成立天津錢塘飛躍再生資源股份有限公司,從事有色金屬及塑料等再生資源利用及精深加工。項目擬用地規模570畝,分兩期建設,一期用于再生資源深加工和拆解項目,計劃2011年8月建設,到“十二·五”末形成年再生資源經營規模60萬噸的能力。
2011年1月31日,天津子牙循環經濟產業區天津光谷產業園揭牌。這是天津市“IT三角”(硅谷、智谷、光谷)產業發展規劃重要組成部分,天津光谷產業園規劃面積4平方公里,重點發展激光、光電傳感、能量光電子、光通訊、光電儀器五個領域。2015年實現產業產值500億元,2020年產業產值將達2 000億元。
而今,園區與區域經濟緊密相連的大循環產業鏈已初步形成,園區的各個產業之間基本形成了企業清潔生產、拆解利用和精深加工緊密銜接的生態格局,動靜脈產業相結合的新型產業鏈正在向外延伸,為天津和環渤海地區制造業的發展提供了強大的資源后盾,園區靜脈產業反哺于濱海新區動脈產業的格局已經初現端倪。作為離首都只有150公里的循環經濟園區,其建設內容和發展態勢肯定受到全國上下的高度關注,如何將這個園區建設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生態園區和循環經濟發展的典范,成為向所有到中國來的客人展示我們的理念和我們行動的窗口,其任務之艱巨與使命之重大,都是不言而喻的。

記者:從第一家再生資源進口加工園區獲得批準的1999年到今天,12年的時間過去了,那么這些年園區的主要變化有哪些呢?作為我國廢舊金屬進口加工拆解的主要基地的建設,您認為這些年來最讓你感到變化巨大的有哪些?這些變化的主要特征是什么?
翟昕: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我就開始從事再生金屬回收利用工作,應當說最早接觸也是感到最大變化的一個是我國北方的天津子牙循環經濟區,另一個就是東南沿海的臺州。這些年來的變化從不同側面反映了中國再生資源進口加工區的重大變化和基本特征。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當我第一次來到浙江臺州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國道兩邊一字排開擁擠不堪的各種廢舊電機、矽鋼片、電線電纜市場,另外就是在公路兩邊的各個村莊房前屋后星羅棋布的拆解作坊,這些作坊堆積如山的是各種廢棄物,所有的田頭地邊和水體邊上都是廢棄物。我雖說對這里各種各樣的金屬材料興致極高,可卻實在不愿意在這里多呆一會兒。那種刺鼻的氣味和臟亂差的景象實在令人不知所措。到了晚上,場景就更加令人驚心動魄:遠近之間到處是火光熊熊,宛若一個戰后的瓦礫場。然而,從2001年開始,由于工作的緣故,我幾乎每年總要來上四五趟,但是每年都有新的變化:臺州的天變藍了,樹變綠了。幾年來,當地政府先后投資6.2億元,建起金屬再生和拆解加工基地,相繼建立污水集中處理系統和拆解垃圾填埋場以及視頻監控中心,取締了1 309家“小冶煉廠”、9 500家拆解散戶,規范了定點企業的拆解行為,1 086家整治企業全面完成工業廢水達標整治,場外拆解、露天焚燒、偷排漏排行為得到了有效遏制,區域環境質量明顯改善,2007年這里通過國家級生態示范區驗收。從分散到集中,從無序到規范,用了十年的時間。然而,環境污染的復雜性和修復的長期性也決定了徹底根治需要更長的時間。2005年,中國科學院南京土壤研究所主持的一項“973”國家重點基礎研究計劃項目調查中發現,臺州市廢舊金屬拆解集中的區域邊上的農田土壤中出現了二惡英類和二苯并呋喃類持久性有機污染物,其污染影響范圍估計達幾十平方公里。這是我國科研機構首次在國內檢測到土壤二惡英污染。通過實地調查,專家認為,污染主要緣自近年來當地盛行的廢舊電子產品的不當處置和廢舊電纜的露天焚燒。若不及時采取相關控制措施,二惡英類物質污染勢必將進一步加劇并向周邊地區擴散。
為此,當地政府分兩期實施土壤污染修復示范區塊的建設,一期完成污染土壤控制區塊種植結構的調整,停止種植可食用農產品;二期于2012年年底完成,全部完成修復示范區塊12500平方米的土壤修復,全部達到農用地標準。預計兩年后,原本連居住都不宜的1.65萬平方米土地有望重新種植農作物。
幾年前,當地政府就下定決心,不僅要把園區外的所有小拆解、小冶煉全部清除掉,而且要把已經圈區管理的再生金屬產業整體東遷到海邊的三山涂圍墾區,新建的金屬資源再生產業基地毗鄰規劃建設的臺州沿海高速、75省道和臺州新機場,并規劃建設配套專用碼頭,交通十分便利。
2006年,我曾經在《中國環境報》上寫了一篇通訊,報道了當地政府決心將再生金屬產業遷出市區并進行產業提升的動議,題目叫做《臺州金屬再生園騰籠換鳥產業提升》。后來,“騰籠換鳥”這個詞一度成為各地政府掛在嘴邊的流行語。等了六年的時光,這個“騰”與“換”才剛剛成為現實。
前不久,浙江省政府公布了浙江省塊狀經濟向現代產業集群轉型升級示范區第二批試點名單,臺州路橋金屬資源再生產業集群名列其中,成為浙江省第二批21個試點單位之一,也是該區首個省級示范試點產業集群。2010年12月,《臺州灣循環經濟產業集聚區總體規劃》通過了專家評審。這標志著臺州金屬資源再生產業從塊狀經濟向現代產業集群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前不久,臺州當地的記者用詩化的語言描述了臺州沿海正在建設中的循環經濟聚集區:“745公里長的臺州黃金海岸線,正涌動著邁向濱海新時代的熱潮。臺州許多中小企業經歷著“烏鴉變鳳凰”的過程,而為他們實現這種裂變提供大舞臺的,正是臺州逐漸搭建起來的沿海產業帶大平臺。”這里今后五年的目標是打造濱海百億產業園。濱海區塊只是臺州760平方公里的沿海產業帶的一角。臺州路橋區的三山涂圍墾區,正是臺州灣循環經濟產業集聚區核心區塊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這塊新圍墾區中,占地6643畝的金屬資源再生產業基地已初具雛形。這個在海邊人工建造的圍墾區,是臺州灣循環經濟產業集聚區核心區塊的重要組成部分。一家首批入駐企業的負責人對他的新“地盤”十分滿意,他說:“我們在路橋峰江街道的地盤只有幾十畝,到了這里,一下子擴張到了600多畝。”這里配套設施齊全,實行了全封閉管理和資源共享,讓金屬拆解企業可以在花園式的環境中生產。60多家拆解企業將分批搬遷入新基地。“這里將成為中國最大的‘城市礦山’。到‘十二·五’末,每年能拆解500萬噸廢舊金屬,產值達600億元。”管委會負責人對此十分興奮。

在“十二·五”的藍圖中,臺州灣循環經濟產業集聚區12個產業功能區塊將實現整體聯動和差異化發展。在臺州灣循環經濟產業集聚區的龍頭帶動下,北邊三門灣經濟圈與寧波聯動,南部樂清灣經濟圈與溫州聯動,兩翼鼓動,臺州沿海產業帶這條巨龍,正騰挪著身軀,期待新的起飛。而實現這個起飛的一個巨大支撐點仍然是在臺州有著悠久歷史的再生金屬產業。今天回過頭來看這個產業這些年的變遷,雖經歷了如此多的曲折和磨難,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誰都不會懷疑,隨著我國經濟與社會的發展,它必將在新的起點上實現著自身的“再生”。
本文截稿那天下午,我國為數不多的以再生金屬為題材上市的大型企業——臺州齊合天地金屬集團的總經理丁國培先生從北京機場打來電話約我見面。他將在四月再度去美國參加國際回收局的年會。晚上,在燈火迷離的酒店最高處,我們沉浸在對十多年共同奮斗經歷的回憶中。他說,你看到我們臺州的再生金屬產業園規劃沒有?我說看了,很興奮。他對我們曾經一起走過的歲月感慨萬端:“整個再生金屬產業是環境治理的難點,也是區域經濟增長的亮點;是公眾關注的焦點,也是循環經濟建設的節點;是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基點,同時也是各級政府要抓的一個重點……”這位曾經作為中國再生金屬產業的代表受到胡錦濤總書記和溫家寶總理接見的中年人的許多觀點可以說反映了整個行業的基本訴求和共同情愫。他的話語中既有企業家的爽快又有著學者的深沉。對再生金屬產業的回望與前瞻是那個晚上的話題主線,我們談到了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