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班文化研究的意義
——從《四庫全書》看

孫中原

(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北京 100972)

魯班文化研究的意義
——從《四庫全書》看

孫中原

(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北京 100972)

魯班是中國古代手工業技術發明創造的典范,表現中華兒女積極進取、勇于創新的精神,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亮點,對中華民族性格有深遠持久的影響,是實現科教興國和民族復興的強大動力。本文從數億字的《四庫全書》中,精選與魯班有關的發明創造、成語格言、詩詞歌賦和民間傳說等文獻,探索魯班文化研究的意義。

魯班;文化研究;發明創造;科教興國;民族復興

魯班文化研究,有重要的歷史、理論和現實意義。魯班是中國古代手工業技術發明創造的典范,表現中華兒女積極進取、勇于創新的精神,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亮點,對中華民族性格有深遠持久的影響,是實現科教興國和民族復興的強大動力。

筆者從八億余字的《四庫全書》中,精選與魯班有關的發明創造、成語格言、詩詞歌賦和民間傳說等文獻,探索魯班文化研究的意義。茲賦小詩一首,作為本文導引：

華夏自古多名人,魯班事跡動人心。

踏遍中華留圣跡,技術智慧化為神。

積極進取勇創新,發明創造利世人。

今人爭當新魯班,科教興國賴新人!

一、發明創造

毛澤東指出：“在中華民族的開化史上,有素稱發達的農業和手工業,有許多偉大的思想家、科學家、發明家、政治家、軍事家、文學家和藝術家,有豐富的文化典籍。”[1]622在《紀念白求恩》中,毛澤東稱贊白求恩“以醫療為職業,對技術精益求精”[1]660。魯班以中國古代手工業技術操作為業,刻苦鉆研,精益求精,積極進取,勇于創新,是中華民族開化史上手工業技術發明創造的典范、偉大的發明家。

人類智慧有從經驗到技術的不同層次。亞里士多德說：“有經驗的人,較之有些官感的人,為富于智慧。技術家又較之經驗家,大匠師又較之工匠,為富于智慧。”[2]這里涉及智慧的層次：有官感的人→有經驗的人、經驗家、工匠→技術家、大匠師。

魯班復姓公輸,名般,古時般、盤、班互通。其集經驗家、工匠、技術家、大匠師和發明家于一身,表現出中華兒女積極進取、勇于創新的精神。《墨子·節用中》云：“凡天下群百工,輪車鞼匏,陶冶梓匠,使各從事其所能。”魯班是天下群百工的杰出代表。

魯班發明創造的故事,世代相傳,光耀千古。《墨子·公輸》云,魯班“為楚造云梯之械成”①本文所引用古籍原文和數據統計,系根據清乾隆文淵閣《四庫全書》,上海人民出版社和迪志文化出版公司,1999年電子版;張元濟編：《四部叢刊》,商務印書館,1932至1936年版,北京書同文數字化技術公司2001年電子版。。《史記·孟子荀卿列傳》唐司馬貞《索隠》指出：“公輸為云梯之械者,按梯,構木瞰高也。云者,言其升高入云,故曰云梯。械者,器也,謂攻城之樓櫓也,與器械同。”“械謂飛梯、撞車、飛石、車弩之具也”。

《墨子·魯問》稱：“公輸子自魯南游楚,焉始為舟戰之器,作為鉤拒之備,退者鉤之,進者拒之。”“公輸子善其巧”;“公輸子削竹木以為鵲,成而飛之”;“公輸子自以為至巧”。《禮記·檀弓》記載：“季康子之母死”,魯班請用機械下棺。元念常《佛祖歷代通載》卷二云：“魯班造舟車。舟,游也,可以濟水。車,舍也,可以行居。”

晉葛洪《抱樸子》(內篇·辯問)云：“世人以人所尤長,眾所不及者,便謂之圣。”“圣者,人事之極號也”。稱魯班是“機械之圣”。宋衛湜《禮記集說》卷三十四云：“奇技奇器,總謂般也。”我國傳統奇巧技術和器械的總代表是魯班。明許相卿《云村集》卷六云：“公輸子圣于巧。”魯班是發明創造巧妙器械的圣人。明徐元太《喻林》卷六十六云：“材木委積,非魯班則不能別其好丑。”

戰國史官《世本》稱：“公輸般作石硙。”漢史游《急就篇》卷三云：“魯班作硙。”方言硙,即碨wèi,石磨。《釋名》稱：“硙,磨也。”清《授時通考》云：“公輸般作磨,鑿石,上下合研米麥為粉。”魯班發明磨,把杵臼的上下間歇運動變為平面的連續旋轉運動,減輕了勞動強度,提高了生產效率。

魯班發明刨、鉆、隱括、鏟等工具。明董斯張《廣博物志》卷三十九云：“般作刨、鉆、隱括。”《事物紺珠》稱：“刨 ,平木器 ,魯般作。”《正字通》稱：“刨,正木器,鐵刃狀如鏟,銜木匡中,不令轉動,木匡有孔,旁兩小柄,以手反復推之,木片從孔出,用捷于鏟。”《物原》云：“般作鉆。”《事物紺珠》稱：“鉆,所以穿通者。”隱括是矯正彎曲竹木使之平直成型的工具。清陳元龍《格致鏡原》卷四十八云：“公輸般作鏟。”《說文》曰：“鏟,平鐵也。”

《論語·衛靈公》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匠操作,要先有銳利的工具。魯班發明工具,普遍利于世人。清胡彥升《樂律表微》云：“營造尺,即木匠曲尺”,“此名魯班尺”。魯班制定標準尺度,為后世沿用。

二、成語格言

(一)成語

1.同巧相勝

語出《黃石公素書》。謂魯班墨子有相同的技術和智慧。宋張商英注：“公輸子九攻,墨子九拒是也。”①參見紀昀等：《四庫全書》子部,兵家類,北宋張商英注《黃石公素書》;子部,兵家類,元陶宗儀《說郛》卷七下黃石公《素書·安體章第六》。上海人民出版社、迪志文化出版有限公司《文淵閣四庫全書電子版》全文網絡版,1999年。《墨子 ·公輸》記載：“子墨子解帶為城,以牒為械,公輸盤九設攻城之機變,子墨子九距之。公輸盤之攻械盡,子墨子之守圉有余。”《呂氏春秋·慎大覽》云：“墨子為守攻,公輸般服。”東漢高誘注：“公輸般九攻之,墨子九卻之。又令公輸般守備,墨子九下之。”這酷似今日的沙盤推演,謂墨子交替演示攻守兩類軍事器械和技巧,把魯班比輸。這是班墨互比技巧的第一個典型事例。

《墨子·魯問》道：“公輸子削竹木以為鵲,成而飛之。”“公輸子自以為至巧。子墨子謂公輸子曰：‘子之為鵲也,不如翟之為車轄,須臾斫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所為功,利于人謂之巧,不利于人謂之拙。’”墨子對巧拙的定義,貫穿以人民利益為標準的價值觀,最終說服魯班接受。這是班墨互比技巧的第二個典型事例。

“巧”即技巧、技藝和技術。《孟子·離婁上》云：“公輸子之巧。”《荀子·榮辱》指出：“百工以巧盡械器。”《周禮 ·冬官 ·考工記》云 ：“工有巧。”《說文》云：“巧,技也。”《増韻》指出：“巧,拙之反。”《廣韻》云：“巧,能也,善也。”《韻會》云：“巧,機巧也 ,黠慧也。”

《禮記·王制》云：“作淫聲異服,奇技奇器,以疑眾殺。”漢鄭玄注：“奇技奇器,若公輸般請以機窆。”宋衛湜《禮記集說》卷三十四云：“公輸般請以機窆者,指其人巧謂之奇技。指其機窆,謂之奇器。故奇技奇器,總謂般也。”

儒家經典對以魯班為代表的手工業技藝持否定、排斥態度,甚至要用“殺”即暴力鎮壓手段對付之,這是極不正常的、奇特怪異的科技觀。以儒家思想為主流的封建意識形態,長期統治中國,嚴重遲滯和束縛中國科技的發展。前車之鑒,后事之師;歷史錯誤,不能重演。

2.巧如魯班

語出唐瞿曇悉達《唐開元占經》卷六十六。謂魯班是技術巧妙的代表。宋章如愚《群書考索續集》卷九曰：“有公輸之巧。”宋趙順孫《孟子纂疏》卷七稱魯班“天下之巧工”。宋洪芻《香譜·梁昭明太子銅博山香爐賦》云：“秉至精之純質,產靈岳之幽深。探般之妙旨,運公輸之巧心。”清玄燁(康熙)《文集·以德為衛解》云：“城郭之固足恃乎?公輸之巧可仰而攻也。”謂城墻堅固不足賴,魯班技巧可攻破。

3.班門弄斧

謂在行家面前賣弄技巧,不自量力。宋慶歷四年(1044年)歐陽修在《與梅圣俞》中云：“昨在真定,有詩七八首,今錄去,班門弄斧。”明陳應芳《敬止集·與游州守》曰：“以鳳陽糧稿草創呈覽”,“不班門弄斧耶”?

明唐元竑《杜詩捃》卷四云：“寄詩自后人觀之,未免班門弄斧。”雍正六年(1728年)二月八日清世宗胤《諭旨·朱批齊蘇勒奏折》指出：“此段河工,朕未獲親履其地,今向卿等論方略,可謂班門弄斧。”齊蘇勒時任治黃總督。清王琦《李太白集注》卷三十六載,有人題詩李白墓：

采石江頭一抔土,李白詩名耀千古。

來的去的寫兩行,魯班門前掉大斧!

(二)格言

1.運斤削墨

《四庫全書·歷代賦匯》卷三十六載,明陳敬宗《北京賦》云：“魯班運斤,公輸削墨。智者獻謀,勇者宣力。”用魯班運斤削墨,代表古都北京建設者的智謀勇力。

2.因材致宜

漢桓寛《鹽鐵論·大論》曰：“公輸子因木之宜。”唐趙蕤《長短經》卷一曰：“公輸子能因人主之材木,以構宮室臺榭。”魯班從實際出發,因材木之宜,從木材本身的特性出發,制定合適的建筑方案,使木材作用發揮得宜。

3.意會言傳

《冊府元龜》卷八百三十三云：“夫物不精不為神;數不妙不為術。故精者,神之所合;妙者,智之所遇。合之幾微,可以性通,難以言論,是故魯班不能說其手。”魯班達于極致的精妙技術,需用人的精神智力,體會把握,融會貫通。技術的精妙,可以意會,不可言傳。魯班可用手藝操作和實際行動,把精妙的技藝轉化為合格的器物,卻難以用言論充分表達手藝的精巧。魯班能用其手,“不能說其手”。

《墨子·經上》第九十六條曰：“巧傳則求其故。”主張對于代代相傳的手工業技巧,探求原因,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既能用其手,又“能說其手”。《墨經》中數學、力學、物理學和簡單機械學的各種知識,是對魯班式手工業技藝“說其手”的結果和結晶。

4.準繩規矩

《淮南子·修務訓》云：“無準繩,雖魯班不能以定曲直。”《孟子·離婁上》云：“公輸子之巧,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東漢趙岐注曰：“公輸子,魯班,魯之巧人也,雖天下至巧,亦猶須規矩也。”漢桓寛《鹽鐵論·通有》云：“公輸子以規矩。”明張之象注：“公輸子,名班,魯之巧人,作云梯之械以攻宋者,規者所以圓萬物者也,矩者所以方萬物者也。”準繩規矩,即生產中的質量規格標準,科學技術中的規律法則。

5.技術局限

漢桓寛《鹽鐵論·非鞅》曰：“狐剌(húlà,違背常規,歪斜不正,《申韓》作‘弧剌’)之鑿,雖公輸子不能善其枘。”鑿是卯眼,枘是榫頭。木工善鑿卯眼,應使孔洞周圍木材表面堅硬平滑,不疲軟歪斜。鑿卯眼,違背常規,寬窄不一,即使技術高超的魯班,也不能安裝合格的榫頭。《鹽鐵論·救匱》云：“九層之臺一傾,公輸子不能正。”九層之臺傾斜,即使技術高超的魯班,也不能矯正。任何高超的技藝,都有難以避免的局限。

三、詩詞歌賦

魯班是中華兒女勤勞智慧和創造精神的代表、標志與符號。在傳統的詩詞歌賦中,凡制造精美絕倫的器物,都托名魯班所造,或用魯班的名字,作為形容和標榜。

(一)魯班天子

元順帝名妥懽貼睦爾,1333～1368年在位,是一位優秀的設計師、建筑師和發明家,專精木工設計制作,通曉機械,富于創造性的智慧。至正十四年(1354年)十二月順帝設計龍舟,首尾長一百二十尺,廣二十尺。舟前為瓦簾棚、穿廊,還有兩座暖閣。舟后是廡殿樓子。龍舟龍身和殿宇用五彩金妝飾,前面有兩枚利爪。

龍舟行進時,龍的首、眼、口、爪、尾都相諧擺動,極為精巧別致。舟上用水手24人,都身穿紫衫,系金荔枝帶,裹四帶頭巾,分列龍船兩側,各執一篙。順帝常乘坐龍舟,在紫衫水手的操縱下,自后宮到前宮山下海子內,往來游戲。京城人稱之為“魯班天子”。明詩人吳寬《家藏集·觀烏絲競渡圖》云：

御府畫圖皆等閑,后皇對此獨開顏。

苑中刻木能依樣,贏得都人號魯班!

吳寬自注：“順帝性巧,自制龍舟,人稱魯班天子。”把魯班看作技術高超的代名詞,夸順帝性巧。

(二)魯班刻鏤

《太平御覽》卷九百五十四載劉越石《扶風歌》：

南山石嵬嵬,松栢何摧摧。

上枝拂青云,中心十數圍。

洛陽發中梁,松栢竊自空。

誰能刻鏤此,公輸與魯班。

被之用丹漆,熏用蘇合香。

本是南山栢,今為宮殿梁。

據王引之《經傳釋詞》,詩中“公輸與魯班”的“與”讀為“謂”,公輸與魯班,是一人,不是二人,意即只有魯班式的精湛技藝,才能刻鏤如此珍貴的木材。

(三)魯班能為

唐歐陽詢《藝文類聚》卷七十載古詩：

四坐且莫喧,愿聽歌一言。

請說銅爐器,崔嵬象南山。

上枝似松柏,下根據銅盤。

雕文各異類,離婁自相連。

誰能為此器,公輸與魯班。

朱火燃其中,青煙揚其間。

順風入君懷,四坐莫不歡。

香風難久居,空令蕙草殘。

同樣,據王引之《經傳釋詞》,詩中“公輸與魯班”的“與”讀為“謂”,意即只有魯班式的精湛技藝,才能制造如此精美絕倫的器物。

四、民間傳說

魯班是手工、建筑、制造業的著名工匠、大匠師、經驗家、技術家和發明家,后世有技術精妙絕倫的建筑設施,慣常托名魯班,魯班成為中華民族智慧的象征和符號。唐段成式《酉陽雜爼續集》卷四云：“今人每睹棟宇巧麗,必強謂魯般奇工也,至兩都寺中,亦往往托為魯般所造。”明王祎《王忠文集》卷八云：“云橋魯班造,蓋謂堅致壯奇,惟般乃能造耳,非謂真造于般也。”可謂一語中的。

河北趙縣趙州橋,我國現存著名古代大石拱橋,隋開皇大業年間(590～608年)李春創建,設計和工藝之新,為石拱橋的卓越典范,跨度之大是當時創舉,反映古代勞動者的智慧才能,傳為魯班造。清陳元龍《格致鏡原》卷九引《夷堅續志》云：“趙州石橋,為魯班手造,極為堅固,意謂今古無第二橋矣。有張神乘驢過橋,動欲傾。魯班在下以兩手托定,而堅如初。至今橋上有張神乘驢痕,橋下有魯班兩手托跡。”這是后世建筑托名魯班的典型,其中不乏文學夸張。

《墨子·魯問》稱：“公輸子削竹木以為鵲,成而飛之,三日不下。公輸子自以為至巧。”《淮南子·齊俗訓》云：“魯般、墨子以木為鳶而飛之,三日不集。”明陳禹謨《駢志》卷十有對偶句：“墨子為鳶一日而敗,公輸為鵲三日不下。”都稱魯般“為鵲”,“為鳶”,“三日不下”,包含文學夸張。

東漢王充《論衡·儒增篇》云：“魯般、墨子之巧,刻木為鳶,飛之三日而不集。夫言其以木為鳶飛之,可也。言其三日不集,增之也。夫刻木為鳶,以象鳶形,安能飛而不集乎?既能飛翔,安能至于三日?如審有機關,一飛遂翔,不可復下,則當言遂飛,不當言三日。猶世傳言曰,魯般巧,亡其母也。言巧工為母作木車馬、木人御者,機關備具,載母其上,一驅不還,遂失其母。如木鳶機關備具,與木車馬等,則遂飛不集。機關為須臾間,不能遠過三日,則木車等亦宜三日止于道路,無為徑去以失其母,二者必失實者矣。”中肯分析傳說的文學夸張。

唐余知古《渚宮舊事》卷二云：公輸般“又嘗為木鳶,乘之以窺宋城”。魯般“為木鳶”,有人能“乘之以窺宋城”,把魯般的“木鳶”夸張為能乘人,用以軍事偵察的古代滑翔機,即飛機的雛形,是傳說的文學夸張。宋吳自牧《夢粱錄·園囿》云：“慶樂園,舊名南園,隸賜福邸園,內有十樣亭榭,工巧無二,俗云魯班造者。”宋范成大《吳郡志》卷三云,俗傳昌門魯班所造。宋李昉《太平御覽》卷七百五十二云：“魯班刻石為禹九州島圖,今在格城石室山東北巖中。”卷九百五十八云：“七里洲中有魯班刻木蘭為舟,至今在洲中。”

明章潢《圖書編》卷六十云：“唐大中十年(856年)七月所建唐殿,其制與今絕異,相傳魯公輸子所構。”明董斯張《廣博物志》卷四十四引《述異記》稱：“天姥山南峰,昔魯班刻木為鶴,一飛七百里,后放于北山西峰上。漢武帝使人往取之,遂飛上南峰。往往天將雨,則奮翅動搖,若將飛奮。”這是對魯班手工技藝的神化。

清《嘉慶一統志》第二千二百七十六冊記“魯班纏”,在靈石縣西南四十里,汾河北上有寺,傳為魯班所修,后有石穴,最深杳,大風四時不息,蓋風洞也。卷二千三百一十五云：“寧遠縣魯班山,在寧遠縣東北四十里,上有洞,俗傳魯班鑿此以居。”

《山西通志》卷三十二稱：“盂縣兩嶺橋在縣西一百二十里,相傳公輸子建。”卷六十稱：“河津縣流丹亭,在龍門山,鑿山構閣,中置井床轆轤汲水于河,相傳公輸般遺跡。”卷一百六十七云：“舜廟,相傳公輸子建。”卷一百六十八稱：“太平縣天壽觀,傳魯班造。”卷一百七十一稱：“安邑縣太平興國寺,相傳魯班造。”

《甘肅通志》卷五云,寧遠縣魯班山,在縣北四十里,上有洞,俗傳魯班鑿,名魯班洞。西固城魯班崖,在城北九十里,兩崖懸絕,有二靈柯插入巖隙間,以棧覆土,以通往來。

《廣西通志》卷十八稱,陽朔縣遇龍橋,在縣西二十里遇龍堡,相傳古魯班所造。平樂縣接龍橋,在北澗之北,高可數丈,闊亦如之,中止一拱,俗傳魯班所造。清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知縣黃大成倡修。荔浦縣太和橋在縣東五里,相傳魯班造。

《陜西通志》卷十六稱,涇陽縣魯橋,在縣東北四十里,跨靖河,俗傳魯班修,故名。岐山縣魯班橋,在縣東十五里,明弘治七年(1494年)知縣楊智建,初難成,因以魯班名。明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知府劉素委官重修。《陜西通志》卷二十八稱,甘泉縣古谷寺,在縣東一百八十里,其寺門木屑削成,相傳魯班遺跡。漢長安故城,長安城南出東頭第一門曰覆盎門,一號杜門,廟記曰,覆盎門與洛門相去十三里二百一十步門外有魯班輸所造橋,工巧絕世。《關中勝跡圖志》卷三十記,石空洞在鄜州西南一百十里,名山記洞深一丈五尺,內有萬佛石像,世傳以為魯班所鑿。

《格致鏡原》卷三十一引《玉屑》道：“前代士夫皆乗車而有蓋,至元魏之時,魏人以竹碎分,并油紙,造成傘,便于步行騎馬,傘自此始。又曰,魯班之妻造之,謂其夫曰：‘君為人造居室,固不能移,妾為人所造,能移千里之外。’”是詼諧有趣的民間文學。

《四庫全書》載托名魯班所造建筑設施不勝枚舉。綜覽《四庫全書》所載魯班文獻,可用以下韻文概括：

魯班足跡,遍布中華大地。

故事傳說,充滿先賢載籍。

化為成語,千古傳揚不息。

蔚為典故,萬世稱頌不已!

八億余字《四庫全書》和一億余字《四部叢刊》所載有關魯班文獻,如表1。

表1 《四庫全書》和《四部叢刊》所載有關魯班文獻統計表

在中國歷史上,魯班是技巧的同義詞、標志和象征。魯班精神的實質,是積極進取、勇于創新。魯班是能工巧匠和發明家的典范,是中華兒女勤勞智慧和自主創新的榜樣,對中華民族性格有深遠持久的影響。魯班是中華兒女技術智慧的代表,是一位經驗家、技術家和發明家。魯班積極進取、勇于創新的精神,是實現科教興國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強大動力,值得認真研究,大力弘揚。

[1]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亞里士多德.形而上學[M].苗力田,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59：3.

Significance of Lu Ban Culture:a discussion based on Complete Library in Four Branches of Literature

Sun Zhongyuan
(School of Philosophy,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972,China)

Lu Ban,a representative craftsman in ancient China who had many ingenious inventions,has been an appe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with his enterprising and innovative spirit and has a lasting influence on the national character of China.Lu Ban’s life story should contribute to our resolution of revitalizing the nation through science and technology,ushering in a new prosperous period of China.This article,by selecting and commenting on the legends,idioms and proverbs,poems and lyrics related to Lu Ban in theComplete L ibrary in Four B ranches of Literature,discusses contemporary significance of Lu Ban Culture.

Lu Ban;cultural studies;invention;revitalizing the nation through science and technology;national rejuvenation

K203

：A

：1009-3699(2011)01-0089-05

[責任編輯 李丹葵]

2010-10-29

孫中原(1938-),男,河南鄭州人,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墨子學會副會長,中國邏輯學會原副會長,臺灣東吳大學客座教授,主要從事邏輯學和中國哲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