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國青 王維倩
(江蘇技術師范學院 外國語學院,江蘇 常州 213001)
零翻譯與不可譯
——零翻譯本質辨
羅國青 王維倩
(江蘇技術師范學院 外國語學院,江蘇 常州 213001)
有學者認為零翻譯與不可譯不具因果關系。對語言文化固有差異只能在原文中保留卻仍然要轉換語言文字的傳統不可譯悖論的分析表明,只有譯者/讀者持源語語言文化與目標語言文化相互平等,進入對方,互相融合的零翻譯觀,在譯文中直接采用源語語言文字,譯者帶著讀者由目標語言走向源語語言去認知源語項目進行逆向的零翻譯,不可譯悖論的基礎才得以消解。因此,零翻譯是針對不可譯的翻譯策略,零翻譯與不可譯之間具有因果關系。
不可譯;零翻譯;因果關系
《語言與翻譯》2007年第1期的《零翻譯再議》一文認為零翻譯與不可譯沒有因果關系;2005年《中國礦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第2期的文章《關于零翻譯的若干問題探討》也持相同觀點,并認為零翻譯是對不可譯采取的一種積極的翻譯方法,因而變不可譯為可譯。前一篇文章還引用了筆者的論文《零翻譯概念辨正》。不過,筆者卻對他們的觀點有不同的意見,認為零翻譯與不可譯的關系并非不具因果關系,而不可譯也不只是翻譯界所說“限度”的簡單問題。本文擬對零翻譯與不可譯的關系問題作進一步討論,并對相關問題進行澄清。
不可譯是一個悖論早就有人說過,但他們指的是翻譯不可能與翻譯存在了幾千年的事實之間的悖論。國外譯界為此爭論了很長時間,Shuttleworth & Cowie[1]179-180曾就(不)可譯有這樣的說法:翻譯之所以不可能的原因在于兩種語言因為語法、詞匯、隱喻不可避免地只能在一種語言中適切表達而不能融合,這是一個無可爭議的事實;然而盡管如此,不同語言的翻譯仍然發生,而且從表面上看成功程度很高。例如,在詞匯層面Catford[2]94舉例說源語編碼的語法含義(如法語陰性詞elles)幾乎不可能在目標語中找到直接對應的詞匯表達而必定“丟失”;然而,大家也都承認,這種不可譯只發生在詞匯層面上,常??捎媒忉?paraphrase)或外顯化(explicitation)的方法巧妙避開,保證源語的各種語義特征得到保留;超越詞匯層面則可用補償的方法(compensation)。但是這種簡單保留相同基本語義特征作為可譯性的唯一標準是不夠的,語言存在隱含意義、搭配意義之類的深層語義特征,這種絕對的含義不能獨立于某一特定語言而存在,因此可譯性只能是有限的概念。此外,文本與語境特征,如言內之意以及雙關、文字游戲、詩歌手段等形式特征,很難在翻譯過程中得到保留,因而意義在很大程度上由特定文本產生,于是絕對的可譯性概念只能放棄。Toury[3]28認為可譯性說法必須與“每個具體的翻譯行為”聯系起來考慮,必須考慮源語文本類型、翻譯目的、翻譯原則。國內也有這種爭論,楊衍松在《古老的悖論:可譯與不可譯》一文中談論這種悖論說法[7],但這種說法并沒有觸及翻譯之(不)可能性的本質問題。
概括起來,目前譯界有三種看法。一種認為人類有共同的大腦結構,即共同的生理基礎,因而思維是相似的,這保證了不同語言的可譯性,如我國哲學家賀麟認為翻譯是可能的,因為“道”、“體”(真實世界)是可以認識的,而“道”、“體”以“意”表達,因為“道”、“體”對于所有人類是共通的,所以“意”也可以在各種語言中得到保留。[4]149-153持可譯觀點的翻譯家們還從翻譯存在幾千年的事實來證明可譯。第二種則絕對相反,如德國哲學家洪堡特認為語言的差異意味著世界觀的差異,語言之間的本質差異在于不同民族的世界觀不同,因此這種本質差異決定了不同語言的不可譯性。[5]109這當然是主觀唯心主義的,但也有合理的成分,即由于不同民族對客觀世界的切分認知存在差異,所以語言之間存在著某些異質性(heterogeneity)與不可通約性(incommensurability)。第三種觀點則認為翻譯的可譯性是有限度的,“從戰略上來說,我們堅持可譯論,但是,從戰術上來說,我們不但承認具體的文學作品有不同程度的可譯性(translatability),而且承認,文學作品的可譯性,整個來說,也有一定的限度。”[6]232持這種觀點的較多。其實這三種觀點可以歸結為一種:第一種只是從整體上認為翻譯可能,沒有也不可能掩蓋第二、第三種所觀察到的翻譯中不可能的現象,第二種是第三種的絕對化。他們認定翻譯之(不)可能的共同基礎在于翻譯必須是兩種語言文字之間的轉換,由此造成某些語言文字固有特性之翻譯不可能,如有論者指出,語音上的押韻、諧音雙關、繞口令,文字上的對仗/對聯、拆字、字謎、回文、頂針,以及文化上的詞匯空缺,如阿哥、阿妹的稱呼、赤腳醫生、炕、乳餅等,無論如何翻譯包括解釋都難以達到原文的效果。原因在于這些既然是語言文字固有的特性,要將其轉換/翻譯成另一種文字卻仍要求保留這些特性,不是自相矛盾嗎?如果能夠保留,則不再是固有特性了,因此絕對的不可譯產生的原因表面上是語言文字固有的特性,實質上是人們堅持要翻譯語言文字本身,于是產生不可譯的悖論。也有人認為轉換/翻譯成另一種文字后仍然能保留原文特性,如下列字謎、腦筋急轉彎與雙關的翻譯。
(1)What makes a road broad?
The Letter B.
什么東西可以使門變闊?
“活”字。
(2)Why is the letter D like a bad boy?
Because it makes ma mad.
為什么“大”字像個壞孩子?
因為它偷來“一”杠,不是“人”。(趙彥春)
(3)What flower does everybody have?
Tulips.(Tulips=two lips)
人人都有的花是什么花?
淚花。(馬紅軍)
(4)Romeo:What has thou found?
Mercutio:No hare,Sir.
羅:你發現了什么?
墨:倒不是野雞,先生。(梁實秋)
這幾個例子,按照趙彥春的說法,是“語義雖不同,語用卻等值”、“曲盡其妙”,“具有內在關聯性”[7]232。對于例(1)和例(2),筆者咨詢過幾十位讀者,均認為漢語文本并不是翻譯,而是仿擬,因為完全是漢語自己的字謎,看不到原文的一點影子。對于例(3),顯然也是仿擬,根據語境,關聯度有時是適合的,有時卻不夠,如這樣的雙關語配上圖片,或是英漢對照文本,顯然原文固有的諧音沒有了;同樣,例(4)也失去了原文用hare(野兔)來表示娼妓的文化信息,在一定的社會語境中仍然不是最好的譯文。事實上,關聯度與源語語言文化固有的特性是矛盾的,因此仿擬沒有也不可能消除不可譯這個悖論的基礎。
我們認為這個悖論實際上是個偽命題。有人也許會說這樣的探討有什么意義呢?難道不同民族不同語言的人就沒有必要交流了解這些源語語言文化固有的東西了嗎?那倒不是,必要是有的,關鍵是這樣的認識可以幫助我們更加清楚地分析傳統認為的可譯與不可譯之間的矛盾。通過上面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到絕對的不可譯論者對于翻譯的看法實際上是以源語語言文化為絕對標準,而可譯論者則根據語言文化需要交流的現實需求認為譯文要以目標語言文化為指歸,因此內容和形式不必完全拘泥于原文,但仍然受到不可譯論者“喪失或變形”的指責。不可譯論者認為的“不可譯”的東西是源語語言文化特有的項目,在翻譯為另一種語言就會喪失或變形,這本身并沒有錯,但既然是源語語言文化特有的,在另一種語言中卻要求還能保留,這實際上是一方面以源語語言文化為絕對標準,同時又要求不可通約的目標語言要與源語語言文化相通約。這表明語言文化間可譯與不可譯的矛盾從未得到調解,其原因在于譯者面對語言文化時不能平等看待差異的雙方,也就是說,可譯與不可譯的矛盾產生的原因在于譯者對于翻譯的看法,即翻譯觀。
翻譯實踐表明人類沒有被上述悖論套住,人們認識到源語語言文化固有的特性只能在源語語言中得以保留,因此碰到這種固有的特性時可以跨越語言文字障礙進入源語語言文化去認識,這時翻譯的方向發生逆轉,由目標語言走向源語語言,不可譯悖論的基礎得以消解,這就是在譯文中直接采用源語語言文字的翻譯方法,即我們所定義的零翻譯,漢譯英時采用拼音,也有直接采用漢字的。這時譯者帶著讀者進入源語語言文化去認知源語項目,反映了譯者的翻譯觀,即翻譯是源語語言文化與目標語語言文化之間的雙向交流,沒有哪一方高哪一方低,面對語言文化的巨大差異,譯者和目標語讀者可以進入源語語言文化,我們把這種進入對方、互相尊重的翻譯觀稱為零翻譯觀。它打破了傳統的以源語為中心或以目標語為取向的翻譯觀,表明源語語言文化與目標語語言文化應該互相尊重,多元互補。
林語堂創作《京華煙云》時就大量采用零翻譯,即在英語文本中使用漢語音譯詞匯甚至句子,來處理以前那些認為不可譯或用其他翻譯方法達不到對等效果的源語項目。根據 Peter Newmark[8]95對于文化的分類,即生態文化、物質文化、社會文化、宗教文化以及語言文化,我們調查了《京華煙云》中漢英五種文化差異的零翻譯情況,據不完全統計,有88處之多。小說反映了中國從義和團運動到七七抗戰40年的歷史風云,并處處滲透著莊子哲學,這樣的題材用英語寫作,內部便隱藏著翻譯的過程。林語堂在賽珍珠的邀請下大膽采用零翻譯介紹中國文化,小說在美國本土獲得成功,并獲諾貝爾文學獎提名;林語堂處理西方讀者陌生的“文化專有項”的策略就體現了他的翻譯觀。
以上從不可譯悖論的基礎角度證明了零翻譯與不可譯的因果關系,但是有些論者并不是從這個角度來看問題的,而是從翻譯現實/事實出發,說“形式意義或局部意義的喪失并不影響主要意義或整體意義的傳輸,某一層面的不可譯不影響總體可譯性原則的實現”,并認為“絕對的不可譯是不存在的,只有相對的局部的‘不可譯’,而這種不可譯是可以加以彌補的,零翻譯則是其中的彌補手段之一”,于是下結論說“不可譯與零翻譯并不具有因果關系”[9]125-30。我們認為這是犯了邏輯推論的錯誤?!澳骋粚用娴牟豢勺g不影響總體可譯性”的說法就是典型的“翻譯不可能與翻譯存在了幾千年的事實之間的悖論”,就是傳統對待不可譯的看法,這種以局部對整體的做法不能掩蓋局部的問題,它沒有動搖我們所說的語言文化固有特性的悖論基礎,事實上他們也沒有否認不可譯的存在,仍然要去“彌補”,而“彌補”的手段“之一”是零翻譯。這說明在這些論者看來還有“其他”手段,那么這些手段顯然不會超越語言文字障礙,實際上就是解釋、仿擬和附注等。我們認為,這些手段可以幫助讀者理解原文,但不能替代直接顯示語言文化固有特性的零翻譯手段,也不是直接針對不可譯的。事物的因果關系有直接的,也有間接的,從這個角度看,零翻譯的出現除了針對語言文化固有特性的“不可譯”外,別無他求??梢哉f,有了零翻譯,在零翻譯觀下,不可譯悖論自然消解,可譯性才得以保障。至于“絕對的不可譯是不存在的”,實際上是要強調“不可譯可以彌補”,在“可以彌補”的前提下“不存在”,但顯然沒有也不能否認“不可譯”的“存在”,即語言文化固有的特性。
還有一種看法認為,零翻譯還用在某些可譯的源語項目上,如DIY(自己動手),或是本來可以翻譯,但用零翻譯更方便,如IBM(美國國際商用機器)公司,或語碼轉換,如今天吃飯我們AA制,于是下結論說零翻譯與不可譯“兩者不具有因果關系”[10]42-46。這種說法忽視了零翻譯出現的本源,沒有歷時地看待問題,可以說是忘了本,或根本就不知道零翻譯的“本”。筆者在《零翻譯初始規范形成的描寫研究》一文中詳細考察了這一點,不妨在這里重復一些論據與結論。唐代至明初以前無論佛經翻譯還是科學名詞的翻譯仍然采用音譯或音義兼譯,并未出現直接采用源文語言符號的翻譯形式,但是人們總是感覺源語語言文化固有特性沒有得到體現。清政府的江南制造局翻譯館開始重視“中西名目字匯”,相當于專業的漢英詞典,看到了術語翻譯時西文原名即源語的重要性,源文術語可以消除術語翻譯中的混淆之處,外來文字系統可以出現在翻譯術語名錄中。民國十七年(1928)國民政府大學院譯名統一委員會提出:“對于各種通用譯名,附注英法日等譯名……每譯名,記漢字譯名于卡片正面上端,英德法日等譯名,依次附注于下,于必要時,加注拉丁文……”可見附注源文是零翻譯的早期形式,目的仍然是要反映目標語所不能表達的東西。建國后由于眾所周知的政治氣候原因,翻譯事業一度受到沖擊,直接采用源文語言文字符號只是局限于科學翻譯中。改革開放后許多地方直接采用了源語語言文字。1997年“全國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委員會”中物理委員會的北京大學教授趙凱華、盧慧筠在《物理學名詞審定工作的幾點體會》中說:“中文術語中可出現英文(外文)字母或縮寫字母。與國際接軌,對國際標準組織公布的術語,不一定逐字照譯?!?000年杜爭鳴[11]225首次使用了zero translation這一術語,但他稱之為“不譯”,并分析了語言文化固有特性在“不譯”的情況下通過“相互移植、融合”而“被接受”。至此,零翻譯在翻譯實踐中用來保留源語語言文化固有特性的“本源”沒有改變。
這以后確實出現了一些變化。首先是概念混淆,如2001年1月邱懋如針對常規翻譯概念中不可譯的問題正式提出引進零翻譯的概念,用了英文術語zero translation,但這時零翻譯概念擴大到省略原文與應用在可譯情況下的翻譯方法。同年7月孫迎春編著的《漢英雙向翻譯學語林》收進了“零翻譯(音譯、形譯之一種)zero translation”及“zero translation 零翻譯(音譯、形譯之一種)”[12]58,268兩個條目。但是從進入源語語言文化環境的內涵特征上,我們區分了零翻譯、不譯、形譯、音譯與移植,認為寬泛意義上零翻譯可指移植和音譯,排除了不譯、形譯、省略以及其他學者包括進去的歸化。其次是實踐中出現了與零翻譯形式相類似的借用(如Windows XP)、引用、附注、偽翻譯(如CCTV)與語碼轉換(如“我這單生意OK了”),這些形式上并非出于傳統的不可譯問題,好象“零翻譯與不可譯并不具有因果關系”了。我們認為表面上看來如此,但實際上借用、引用、附注顯然是為了保留源語語言文化固有特性不致被誤解,而偽翻譯與語碼轉換,是利用了目標語言中保留源語語言文化帶來的邊際效應,即利用了零翻譯的文體特征和語用效果來適應實際需要,所以我們把它們稱為零翻譯的變異形式,讀者/聽眾均需逆向進入源語語言文化理解,因此仍然沒有脫離保留源語語言文化固有特性的“本源”。這樣,從零翻譯的本原與歷時變化/變異形式看,零翻譯沒有脫離“不可譯”的根源,不可譯是客觀原因,零翻譯觀是譯者解決不可譯悖論的主觀能動反映,零翻譯則是針對不可譯悖論的翻譯策略。
有了這樣的視角,針對零翻譯的爭論也可以看得清楚了。如邱懋如認為零翻譯是克服語言差異的翻譯策略,維護了語言的可譯性;然而,賈影認為不可譯是由不同語言文化間的不可通約性引起的,承認不可譯對翻譯理論和實踐都有益。但實際上他們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下結論的。邱懋雖然認為零翻譯維護了語言的可譯性,但沒有看到正是零翻譯觀消除了不可譯悖論的基礎,而賈影則是基于語言文化之間的不可通約性強調了不可譯的悖論。他們都沒有看到不同語言文化之間的交流是否有效取決于人們的交往觀。若交往一方抱有占據優勢或盛氣凌人的交往觀,交流即被隔斷;若雙方平等,主動進入對方語言文化,即換位思考,交往即開始并持續進行,雖然仍然存在不可通約性。從零翻譯觀這個角度出發,邱懋如與賈影之間的爭論就得以化解,因為當人們轉變自己的文化身份進入對方語言文化換位思考時交往中的不可通約性和不可譯性就不復存在了。
有必要指出的是,許多不可譯的情況運用解釋、附注、仿擬是可以幫助讀者理解原文的,只是絕對的不可譯(不妨還是這么說)仍然無法處理,只有在零翻譯觀下采用零翻譯手段才得以解決。前面提到的例子解決如下:
(1)What makes a road broad?
The Letter B.
什么東西可以使road(路)變broad(寬)?
字母B。
(2)Why is the letter D like a bad boy?
Because it makes ma mad.
為什么字母D像個壞孩子?
因為它讓ma(媽媽)變mad(瘋)。
(3)What flower does everybody have?
Tulips.(Tulips=two lips)
人人都有的花是什么花?
Tulips(郁金香)[注:Tulips與two lips(兩片嘴唇)諧音。]
(4)Romeo:What has thou found?
Mercutio:No hare,Sir.
羅:你發現了什么?
墨:倒不是hare(野兔),先生。(野兔在英語中暗指娼妓)。
顯然,例(1)、例(2)通過零翻譯保留原文文字反映字謎的本來面目;例(3)、例(4)在一定情況下如雙關語配上圖片或是英漢對照文本時可以解決絕對的不可譯。由是可見,零翻譯可以應用于語音、語法或字形翻譯,也用于詞匯、短語、句子甚至篇章,因為翻譯這些語言差異實際上就是幫助目標語讀者認知并理解它們。同時,我們也要指出,我們的研究進路不是翻譯界傳統的“以原文為中心的”,或“譯文為中心的”;我們認為翻譯是跨語言跨文化的平等的雙向交流,不應該一方高于另一方,所以零翻譯的使用并不與以目標語為取向的翻譯方式方法如解釋、附注、仿擬相矛盾,而是要相互結合使用,才能共同并更好地完成和達到雙向交流的翻譯目的。實際使用中,零翻譯往往與各種形式揉合在一起構成連續體,在整個翻譯方法、策略體系中各種形式互為補充,如下列采用零翻譯的例子:
1)音譯+零翻譯:卡拉OK
2)新的零翻譯 +常用零翻譯:music+TV=MTV;karaoke+TV=KTV
3)常用零翻譯類推新的零翻譯:DVD→EVD
4)全譯+零翻譯:許多電影fans(movie fans);TV酒吧
5)全譯+(零翻譯)轉用零翻譯:智商(IQ)轉用IQ;不明飛行物(UFO)轉用UFO
零翻譯與其他翻譯策略構成的連續體可用下圖表示:

例如異形詩(strangely-shaped poem)的翻譯需要結合零翻譯與意譯/解釋才能完成,“由于源語與目標語之間的巨大差異,這些詩只能從原文通過其自身的文化去欣賞”[12]384,其中詩歌的形式(圖形)必須在譯文中保留,而表達的意義就需要意譯/解釋,整個譯文由兩部分組成:

不可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個悖論,也是一個偽命題。解決不可譯需要轉變翻譯觀念。翻譯是跨語言跨文化的平等的雙向交流,譯者可以帶著讀者進入源語語言文化去認知源語項目,這就是進入對方、互相尊重的零翻譯觀。零翻譯是針對不可譯的翻譯策略,因此我們認為零翻譯與不可譯之間具有因果關系。
[1]Shuttleworth,Mark& Moira,Cowie.Dictionary of Translation Studies[Z]. Manchester: St. Jerome Publishing,1997.
[2]Catford.A Linguistic Theory of Translation[M].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65.
[3]Toury,Gideon.In Search of a Theory of Translation[M].Tel Aviv:The Porter Institute for Poetics and Semiotics,1980.
[4]王宏印.中國傳統譯論經典詮釋——從道安到傅雷[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
[5]譚載喜.西方翻譯簡史(增訂版)[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4.
[6]張今,張寧.文學翻譯原理(修訂版)[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5.
[7]趙彥春.翻譯學歸結論[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
[8]Newmark,Peter.A Textbook of Translation[M].Hertfordshire:Prentice Hall International(UK)Ltd.,1988.
[9]趙明,王慧娟,呂淑文.關于零翻譯的若干問題探討[J].中國礦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5(2).
[10]張治英,朱勤芹.零翻譯再議[J].語言與翻譯(漢文),2007(1).
[11]杜爭鳴.論意譯,直譯,不譯的社會語言學與跨文化交際涵義[C]//郭建中.文化與翻譯.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0.
[12]孫迎春.漢英雙向翻譯學語林[Z].濟南:山東大學出版社,2001.
責任編校:蔣勇軍
Zero Translation vs.Untranslatability:On Essence of Zero Translation
LUO Guo-qing WANG Wei-qian
Some scholars hold an opinion that there is no cause-effect relationship between untranslatability and zero translation.Based on an investigation of the paradox of untranslatability that incommensurable linguistic and cultural features are to be preserved in shifting process of languages,a solution to the paradox is revealed that a translator is to lead his readers,with a zero-translation view that SLC(source language and culture)and TLC(target language and culture)are equal to and integrate with each other,to enter the SLC to recognize the source item by keeping the original linguistic and cultural features in his target text.Therefore,zero translation is the very strategy for untranslatability and there is cause-effect relationship between untranslatability and zero translation.
untranslatability;zero translation;cause-effect relationship
H315.9
A
1674-6414(2011)01-0116-05
2010-11-30
羅國青,男,江蘇常州人,江蘇技術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講師,碩士,主要從事翻譯理論與實踐、漢英對比和翻譯教學研究。
王維倩,女,江蘇技術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教授,主要從事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