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鋒受命調查賀龍元帥冤案

○李海文

華國鋒受命調查賀龍元帥冤案

○李海文

毛澤東、周恩來從戰爭年代養成了在夜里辦公的習慣。周恩來常說，白天發生的事情，當晚報到他這兒，他夜里批了，第二天一早下面的同志就執行，不耽誤事。1974年他已76歲高齡，患癌癥已經兩年，每天還工作十幾個小時。華國鋒和國務院的其他同志經常在夜里被叫到周恩來那里開會或研究工作，大家都習以為常。

1974年4月18日凌晨2點半，周恩來在國務院會議廳找華國鋒談話，要華國鋒復查賀龍的案子。

周恩來是賀龍的引路人

1927年，蔣介石在上海發動“四一二”政變屠殺共產黨，汪精衛在武漢發動“七一五”政變。中共中央決定發動南昌起義，建立自己的武裝。當時，賀龍是第二十軍軍長，重兵在手。此時，賀龍還不是共產黨員，他的背向影響當時的時局。蔣介石派李仲公等人到武漢做賀龍的工作，許以高官厚祿，拉攏賀龍。剛從上海到武漢的周恩來親自做賀龍的工作。

賀龍出身窮苦，傾向革命，支持工農運動。他對周恩來說：“只有共產黨才能救中國，只有馬列主義才是救國救民的真理。我聽共產黨的話，決心和蔣介石、汪精衛這班王八蛋拼到底。”遵照共產黨的命令，賀龍率部到九江，再次拒絕汪精衛上廬山的邀請，同葉挺一起到南昌。前敵委員會書記周恩來到南昌后，請他擔任起義的總指揮。賀龍說：“我完全聽共產黨的，要我怎樣干就怎樣干。”

南昌起義后，部隊南下廣東途中，在會昌，賀龍加入中國共產黨。周恩來出席了賀龍的入黨宣誓儀式，并發表簡短講話。

起義失敗后，賀龍逾越險阻，經香港到了上海，當時中共中央派葉劍英等許多干部到蘇聯學習，名單中也有賀龍。賀龍覺得自己熟悉湘鄂西一帶的地形和民情，如果回到湘鄂西，在那里拉隊伍，搞武裝，建立紅軍，沒有問題。周恩來同意了他的要求，特別派周逸群做他的助手，派盧冬生護送他們回湘鄂西。臨行前，周恩來與周逸群談話，提出“依山建軍，再向平原發展”的方針。

1928年春，賀龍、周逸群等20多人回到湘鄂西，迅速拉起一支隊伍，后來發展為紅三軍，紅二軍團，紅二方面軍。1936年7月，紅二、六軍團和紅四方面軍在甘孜勝利會師。會師后，賀龍同張國燾的分裂主義作斗爭，堅持北上。1936年10月，到達甘肅靜寧，紅一方面軍、二方面軍勝利會師。

抗戰爆發后，紅軍主力改編為八路軍，賀龍任一二○師師長。他率部馳騁華北，創建晉綏根據地，威震四方。晉綏根據地是陜甘寧邊區通向前線的門戶，是保衛延安的前哨。這里山高溝深，時常發生干旱，連年戰爭，民貧地瘠，部隊缺衣少食，賀龍寧可自己吃黑豆，也要將糧食送到陜北。1942年，賀龍回到延安任陜甘寧晉綏聯防軍司令員。

解放戰爭時，賀龍將部隊交給彭德懷指揮，后率十八兵團從陜西南下，和鄧小平、劉伯承指揮的二野一起解放了四川，任西南局第三書記、西南軍區司令員，西南軍政委員會副主席。

1952年，賀龍調北京，任國家體育運動委員會主任15年。1954年任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副主席、國務院副總理。1955年被授予元帥軍銜，1956年當選為中央政治局委員，1959年任軍委副主席。

賀龍在“文革”中遭受迫害

林彪身體不好，賀龍和羅瑞卿主持軍委工作。羅瑞卿被打倒后，林彪把矛頭對準了賀龍，從1966年8月起，散布賀龍“到處插手”、“奪權”的謠言。中央文革積極配合，中央文革小組顧問康生講話，說：賀龍和彭真搞“二月兵變”。1966年12月，周恩來將賀龍夫婦保護在西花廳。由于林彪下決心要打倒賀龍，又得到毛澤東的支持，周恩來不得已決定將賀龍夫婦送走。為保證賀龍安全，周恩來找到楊成武，讓他負責賀龍住地外面的保衛工作，由中央警衛局副局長、周恩來所在支部的書記楊德中負責賀龍的生活。賀龍夫婦住在衛戍區一師駐地西山象鼻子溝，外面有解放軍一個連保衛。衛戍區一師派的沈醫生對賀龍很好，經常幫助他買藥、買食品。

1967年9月13日，賀龍專案組正式成立，康生為組長，葉群為副組長，負責人還有黃永勝、吳法憲、張秀川。專案由軍隊負責。林彪是唯一的中央副主席，直接插手，周恩來自然不能過問。這個專案組下設十幾個分組，審查對象共有23名。其中，省、軍級以上干部有19名：內有政治局委員2名（賀龍、鄧小平），中央委員1名（許光達），中央候補委員1名（甘泗淇）。甘泗淇已故也不放過。賀龍專案組作為主專案，對各分案組負有聯系指導的責任。鄧小平專案就在其列。11月，康生、葉群主持討論、批準《關于賀龍專案開展工作的設想》，葉群要求專案組“不要純客觀主義，要有傾向性”。康生、江青、黃永勝、吳法憲多次要求專案組“要在九大以前定案”，對“案犯”“不能有任何同情、動搖、猶豫、懷疑”，“防止右傾”，“不要被同化”，要“全部把他們打倒，全部挖出來”。1968年，康生在人民大會堂接見專案組成員，說：“要抓現實問題。”

專案組將被褥、枕頭全部收走，賀龍夫婦只能睡在沒有臥具的床上，用手臂當枕頭。1967年夏，專案組借口水源困難，斷水45天，每天只有一小壺飲水，其他用水只能接雨水解決。此時賀龍71歲，抬雨水時，扭了腰，18天不能動。

國慶節，賀龍病重住在衛戍區的醫院，周恩來下令讓薛明陪床，并派楊德中和一師師長到醫院看望，盡量保護賀龍夫婦。

在中共九大上，林彪唯一副主席的地位得到黨代表大會的確認，并在黨章中寫明他是毛澤東的接班人。林彪肆無忌憚地迫害賀龍。1968年6月14日，賀龍由中央辦公廳保護，改由中央專案組第二辦公室監護。賀龍的處境更加困難，身體越來越壞。1969年1月，專案組規定收繳賀龍自備的藥品，從此連必要的藥品都不能保證，強令他們搬家，離開周恩來安排的住地。賀龍的糖尿病急劇惡化，6月8日出現酸中毒，卻注射葡萄糖，6月9日死于301醫院。如果沒有上級的指示，醫生是不敢注射葡萄糖的。為了掩蓋罪責，賀龍住院，不準薛明陪同。第二天，黃永勝、吳法憲、邱會作召開專案組會議，說：賀龍的死亡報告 “要寫得詳細”，“專門有醫生照顧，我們盡到了責任”。

1969年11月下旬，專案組將賀龍夫人薛明從陸軍轉到空軍，送到貴陽磊莊空軍機場附近的軍隊干校，給她改名換姓，派一個班的人看守，強迫她從事繁重的勞動。

1971年5月17日賀龍專案組向康生、葉群、黃永勝、吳法憲等人報送《關于通敵分子、篡軍奪權陰謀家賀龍罪行的審查報告》，提出開除黨籍、軍籍，并在一定范圍內公布其罪行。專案組秉承林彪、葉群、黃永勝、吳法憲這些人的意志，《審查報告》以專案組報告的形式出爐了。

毛澤東說，我看賀龍沒有問題。周恩來要華國鋒復查賀龍元帥的案子

在處理“九一三”事件的繁忙之中，周恩來一直記掛著賀龍、薛明。他派人找薛明，幾經周折，在貴州一個偏僻的山區找到。急如星火地派兩名同志到貴州看望她，并帶去6份關于林彪罪行的文件。在周恩來的安排下，1971年10月薛明回到北京，周恩來派國務院科教組副組長劉西堯看望她，讓他們一家人團聚，薛明這才見到失散5年的孩子們。1972年恢復了薛明的黨籍、軍籍。鄧穎超看望了薛明，轉達了周恩來的問候。

在周恩來的主持下，撤銷了中央專案組 “二辦”，“二辦”是專門負責軍隊干部專案的。1972年開始解放干部，秋天從秦城監獄放人，在交通干校、政法干校、部隊兵營被監護的人中不少人被解除監護，可以回家。以檢查身體為名，將在干校的同志調回北京。解放中央管的部級干部或中央專案組管的干部都要在政治局會議上討論，為賀龍平反一事遲遲沒有進展，原因就在于“四人幫”的阻撓。薛明和葉群是中學同學，在延安整風時，薛明揭發過葉群的歷史問題。“文革”期間，葉群幫助江青整20世紀30年代的文化人，江青幫助葉群整薛明。打倒賀龍是江青同林彪、葉群勾結在一起做的。林彪折戟沉沙，江青對賀龍夫婦仍不放過，不依不饒。因周恩來讓國務院科教組副組長劉西堯管此事，江青通過國務院科教組副組長遲群以派出護士為名，行監視薛明之實。另外，賀龍專案組下設若干個分組，如果賀龍平反了，下設的分組所涉及的人也要平反。都平反了，中央文革功勞何在呢？

1973年2月29日，毛澤東在中南海游泳池對張春橋說：我看賀龍沒有問題。我有缺點，聽一面之詞。指示要為賀龍平反。但是，張春橋既不向政治局傳達，也沒有著手為賀龍平反。12月21日，毛澤東在中央軍委擴大會議上說：我看賀龍搞錯了，我要負責呢。當時我對他講，你是一個方面軍的旗幟，要保護你。總理也保護他。要翻案呢，不然少了賀龍不好呢。又說：都是林彪搞的，我聽了一面之詞，所以我犯了錯誤。毛澤東做了自我批評，承擔了責任。這樣，為賀龍平反的工作才得以開始。周恩來把這一重任交給華國鋒。

華國鋒知道，1973年底，特別是1974年1月“批林批孔”后，周恩來處境困難。“四人幫”是不同意為賀龍平反的。另外，專案組整了一大堆材料，要平反就要復查。死人無口，無法辯護。專案組給賀龍加了無數頂帽子，編造了無數的罪名，要一一澄清、排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膽大心細，只能做好，不能做壞。否則，不但不能為賀龍平反，還會給“四人幫”造成整周恩來、整國務院的口實。

周恩來和華國鋒談話后，很快派總理辦公室的小紀給華國鋒送來了一包材料。

華國鋒查清了賀龍的“問題”

賀龍是晉綏根據地的創始人、領導者，華國鋒一向尊重賀龍。他看完了材料。

晏道剛的侄子晏章炎1967年2月14日給中央寫信誣陷賀龍。晏道剛的弟弟晏勛甫即晏章炎的父親曾是國民黨南昌行營二廳廳長，解放后在武漢市政協工作，“文革”前已去世。晏章炎是武漢市第二十中學教員。賀龍女兒賀曉明告訴筆者，專案組吸收晏章炎為成員。

最關鍵的一份材料是“文革”初期民主人士李仲公送了兩封信給中央。國務院參事室參事李仲公，1927年為國民黨中央黨部書記長、蔣介石任總司令的北伐軍總司令部秘書處處長。蔣介石在上海發動“四一二”政變后，他因策動反漢（武漢政府）反共被賀龍逮捕，送交當時的武漢政府。后武漢政府開始清共，他被保出。因此，他對賀龍懷恨在心，1968年3月28日他偽造了兩封信陷害賀龍。李仲公陷害說，這兩封信是賀龍1929年于武漢寫給他的，署名賀云卿，并請他轉給蔣介石。信中的內容是賀龍表示想投靠蔣介石。這是不可能的事！賀龍1927年7月和周恩來等醞釀南昌起義，南昌起義后參加了共產黨。他如果真想投靠蔣介石，就不會帶兵從武漢趕到南昌，領導起義。

華國鋒向周恩來匯報，要派人找李仲公復查，這時李已是80多歲了。周恩來特別囑咐華國鋒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把他嚇死了。周恩來和華國鋒一起研究信紙是否是幾十年前的。研究筆跡后，周恩來說筆跡不是賀龍的。研究簽名后，周恩來說：當時賀龍就不用這個名字。認為這兩封信很難站住腳。在為賀龍平反過程中，周恩來始終都很關心，開政治局會議時，見到華國鋒就詢問進展情況，并告訴華國鋒要注意哪些事。政治局會議差不多是天天晚上開，或者隔一兩天就開一次。

李仲公也承認筆跡不是賀龍的，但是他說賀龍可以找別人寫嘛。他不改口。后來找到李的弟弟，把他接到北京來。李的弟弟說，解放初期，李仲公在西南想得到地位高的職務，因賀龍反對沒有當成，因而懷恨在心。“文革”爆發后，李仲公知道賀龍受到沖擊，曾對弟弟說：現在我把信交出去，可以立功。李仲公的弟弟把情況說清楚了，這兩封信不能成為賀龍的罪證。

同時，華國鋒將公安部施義之、楊貴等人找到中南海，拿出李仲公寫的兩封信，讓公安部做技術鑒定，辨別真偽，拿出結論。大家商量后，決定先查信紙和墨汁的年代。3天后，化驗結果出來了，信紙是新中國成立后生產的，與20年代造紙用的紙漿完全不同。墨汁有化學成分，也是新中國成立后生產的。華國鋒很快將結果報給周恩來。周恩來十分高興。

關于蔣介石派說客熊貢卿（又名熊瑞齡）到湘鄂西的事，林彪早就知道。當時賀龍就把熊殺了，1934年3月17日湘鄂西中央分局為此報告中央，報告是由夏曦、賀龍、關向應聯合署名的。報告就存在中央檔案館。可是，林彪要整賀龍蓄謀已久，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1968年9月，有意扣壓了這份材料，未上報中共中央和毛澤東。

賀龍早年在湘西當鎮守使，和熊貢卿認識。1933年12月，熊派梁素佛（又名梁天聞）送信給賀龍，要到蘇區，要求接見。賀龍發覺了來人的陰謀，很氣憤，報告了湘鄂西中央分局。賀龍開了會，分局“為要得到蔣介石對中央蘇區及四方面軍之破壞工作的消息”，大家都說可以讓熊來湘鄂西。熊到了蘇區，企圖收編紅軍。賀龍報告湘鄂西分局，經分局決定，賀龍處決了熊，可以說有正式手續。1934年3月17日，湘鄂西分局將此事報告中央，報告中寫道：

為要得到蔣介石對中央蘇區及四方面軍之破壞工作的消息，允許熊貢卿來到湘鄂西，在熊供述情況之后，即將熊事公開，舉行群眾審判槍斃之。

專案組將此材料有意扣壓下來，不報中央。專案組不敢自作主張，他們是秉承林彪的意志辦事的。這個案子是林彪一手控制、一手制造出來的。

另外，黨內、軍內也有人跟風，亂揭發，毛澤東講話后，周恩來催促他們重新寫材料。

這兩件事都查清是誣陷，周恩來讓華國鋒和紀登奎起草平反的報告和中央的通知。當時，紀登奎任中共第十屆政治局委員，在黨內分工管組織、專案。中央的通知經葉劍英、鄧小平、聶榮臻等人修改。

毛澤東過問此事。1974年9月4日，毛澤東在一次談話中催問：賀龍恢復名譽搞好了沒有？不要核對材料了。

9月14日，華國鋒和紀登奎將修改后的中央通知交周恩來審閱。周恩來十分高興，于15日將《中共中央關于為賀龍同志恢復名譽的通知》上報毛澤東。

華國鋒出席了賀龍的追悼會

1974年9月29日，經毛澤東批準，《中共中央關于為賀龍同志恢復名譽的通知》作為中央第25號文件下發。

《中央專案組關于為賀龍同志恢復名譽問題的報告》和《中共中央關于為賀龍同志恢復名譽的通知》兩份文件文字基本一樣，只是《通知》比《報告》簡略一些。《通知》指出：

林彪要整賀龍同志蓄意已久，早在1966年就向中央提出，賀龍同志歷史上曾向國民黨反動派 “請求收編”，和“陰謀篡軍反黨”等問題，要進行審查。中央當時認為，把賀龍同志的問題搞清楚也是必要的，于1967年9月予以同意，要進行審查。在“九一三”林彪事件發生以前，對賀龍同志問題的審查，一直為林彪、黃永勝、吳法憲、葉群、李作鵬等人所把持。他們捏造事實，隱瞞真相，以欺騙和封鎖中央，誣陷賀龍同志歷史上“通敵”和“篡黨奪權”。“九一三”以后，中央直接對賀龍同志的問題進行了審查。毛主席多次批示，要抓緊給賀龍同志作出結論，予以平反，恢復名譽。……賀龍同志已于1969年6月9日病故。賀龍同志是一位好同志，在毛主席、黨中央的領導下，幾十年來為黨為人民的革命事業曾作出重大的貢獻。他的一生中，無論在戰爭年代，或在全國解放以后，他是忠于黨，忠于毛主席革命路線，忠于社會主義事業的。因此，中央決定，對賀龍同志予以平反，恢復名譽。中央的這個通知，印發到縣團級，并口頭傳達到黨內外群眾。

在當時的情況下，仍保留“中央當時認為，把賀龍同志的問題搞清楚也是必要的”和“病故”這兩種說法，否則這個通知難以通過下發。

當時，由于“四人幫”的干擾，“批林批孔”運動的開展，中央的情況十分復雜，過了一年，到1975年6月9日，也就是賀龍被害第七年，才舉行賀龍骨灰安放儀式，為賀龍公開恢復名譽。在那種情況下，規模不可能太大。周恩來重病在身，仍到八寶山出席儀式，在賀龍遺像前鞠躬7次，并親自致悼詞。半年后，周恩來逝世。

華國鋒出席了賀龍追悼會。能為尊敬的老領導盡力，他感到欣慰。

賀龍骨灰安放儀式后不久，開始 “反擊右傾翻案風”，江青等人將賀龍骨灰安放儀式誣蔑為“右傾翻案風的典型”，是“用死人壓活人”，并且開始搜集材料，妄圖把已經平反的案子再翻過來。

為賀龍徹底平反，一直到粉碎“四人幫”后，才創造了條件。1978年秋冬，華國鋒出任中央軍委主席，中央軍委、總政治部作出關于要徹底查清林彪、“四人幫”反黨集團謀害賀龍的批示，由總政保衛部牽頭，由干部部、組織部和總后、裝甲兵等派人參加，成立聯合調查組，開始調查這一冤案。經過一年多的工作，1980年3月24日作結案報告，指出“賀龍同志完全是被林彪、康生、江青一伙殘酷迫害致死的”。